她一下摟住我的胳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醫藥費必須全部你們家付,一個大子兒也不能少……嗚嗚嗚……我要你胳膊腿幹什麼……又不能賣錢,還怪可怕的……”
說着說着,淨把臉我衣服上蹭。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嬸兒,既然他是爲我受傷的,醫藥費自然……自然是我們家付。您別哭了,傷了身子可不好。”
顧彬湘的媽聽到是我們家付醫藥費,頓時就止住淚了,嘟着嘴就說:“你可不許反悔,你要反悔了……我可上你家門口上吊自殺去我。我讓你們家也不好過……嗚嗚嗚……”
這女人有毛病吧,我們不付錢。
她就上我們家死去,到頭來損失的還是她。
不過,她要是真來鬧,我們家也算是出名了,鄉里鄉親的討個差名聲,也是……
也是挺丟人的!
可是!
可是顧彬湘本來及時爲了救我受重傷,我哪怕明天只能睡橋洞子底下,我也不能讓顧彬湘家裡花這個錢。
我家養了我這麼個不孝的,也真夠倒黴的。
這下還要因爲我,要墊上顧彬湘的醫藥費,要不是易凌軒給過彩禮錢。我們家付了這個醫藥費,估計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我說:“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您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好嗎?”
“恩,這還像句人話……”顧彬湘的媽嬌滴滴的用鼻音說着,抓住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等手術結束。
黑無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手術室門前的燈光柔和。
我經歷了這麼一天的折磨,精神上實在是扛不住了,靠着椅子睡着了。
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
一開始是夢見今天發生的事情,夢見易凌軒在馬場拿着,一身漂亮的騎馬裝給我,“病人孤星,喜歡騎馬嗎?”
“喜歡,我最喜歡騎馬了。這衣服給我的?合適麼?”我問他。
他笑得十分曖昧和露骨,“不合適?你身上有哪一處是我不瞭解的?”
我在夢裡臉紅了,卻不知道怎的一瞬間就穿上了騎馬裝。
易凌軒在我身邊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馴馬師,告訴他:“我媳婦懷孕了,找個溫馴的馬就好了。別讓馬兒傷着她……”
一起都很正常,好似簡簡單單的重複今天發生的事情。
突然,我從一個人騎馬,變成了兩個人共乘一匹馬,易凌軒摟着我的手突然變成白骨,“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吃人肉了,要做成人肉餡兒的餃子纔好吃。”
“你到底是誰?不是我老公……”我嚇得臉色發青。
驀地發現身後的人不是易凌軒,而是在牛肉麪館裡遇到的那個白髮蒼蒼的鬼老太。我想從馬上逃走,它卻死死的困住我的身子,手裡頭還拿着一把菜刀。
往我後腦脖頸上砍,“咔嚓!”我的腦袋被它砍下來了。
“彬湘啊,你不要離開媽媽……嗚嗚嗚……誰來救救我的彬湘……”耳邊突然爆發出一聲悲慟的哭聲,刺痛了我內心。
我猛然睜開眼睛,就見到護士把他從手術室裡推出來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