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姓蔣,我怎麼就覺得那麼的奇怪呢,蔣字有個草頭。看最快章節就上
“艾”字卻是草頭下面有個大叉叉,那不是否定自己姓蔣麼。
雖然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不過第六感告訴我阿贊艾,似乎不那麼喜歡自己原本的姓氏。
“算是逃犯吧,不過是陰間通緝的逃犯。顧星,你也被陰間通緝過,應該知道,若不改頭換面的話可是會死的硬硬的。”阿贊艾忽然就提起陰間的事情,把我個唬了一跳。
他也和陰間有關聯?
居然還是被陰間通緝,逃到泰國去了……
只是逃到泰國,就能躲避陰間的追殺麼?
沒這麼好的事情吧!
不對!
我真是笨啊,和陰間沒關聯的人,會知道那本《死鬼經》嗎?
況且連瑾瑜都破不了冥淵方圓十里附近高度濃度腐蝕的鬼氣,這個傢伙隨便幾張符籙,就徹底的搞定了。
破解了這些,不被陰間追殺,纔是沒道理呢。
驀地,他抓住我的手腕,看着盯着手掌虎口的位置,問我:“什麼時候受傷的?”
“不用你管。”我其實還沒發現自己虎口受傷了,他一說我才覺得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裂開了一個口子。
血液也都凝固了,現在想起來疼痛的感覺才上頭了。
他抓着我手腕的手在虛弱之下有氣無力的,卻不鬆開,“我當然要管,從今往後,我都會照顧你。”
“照顧我?因爲楊琳麼……”我撇着嘴,惱恨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當然,雖然你不一定是我們黃河會的會長。但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兄長。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會選擇照顧你,你可以直白的理解爲我照顧你,你管不着。”
一向溫和有禮的阿贊艾,居然耍無賴了。
我忽然心無一物,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頹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反正我不願搭理你這個渣男,混蛋。”
在心裡面,我還補充了一句狗東西,在惡毒的罵他。
不過他和我有過命的交情,救了我好多次,這樣難聽的話就是殺了我也不會說出口。而且有些說出口的罵他的話,都是一時之間的氣話,在心頭也許慢慢的已經諒解他的難處了。
就見阿贊艾從那個pl一直背的雙肩背,現在輪到他自己背的揹包裡,取出了三張符籙。
三張符籙依舊是具有泰國特色的符紙,被他擡手也不沾漿糊,直接摁在了虎口之上的幾個位置。
三張符紙都粘貼的十分牢靠,沒有從手背上掉下來。
他問了我一句,“你相信我嗎?”
“鬼才信你呢。”得知他傷害楊琳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呢,雖然似乎已經能夠理解他的難處,依舊對他沒有好臉色。
他很執着,“你相信我嗎?”
“不相信咋的啦。”我皺眉有些不耐煩,心頭卻猛然一驚,隱約反應過來什麼。
是祝由術嗎?
需要被施術者無條件,完完全全的相信施術者。
所謂信則醫,不信則疾,還是瑾瑜教我的。
他還是很有耐心:“顧星,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又不是完全不識好歹的人,經過他這三次耐心誠懇的問我,心早就被軟化下來,“相信,艾牧寒我相信你。”
爲了讓自己的傷口沒那麼疼,我努力說服自己,告訴自己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阿贊艾了。也相信他這一手好符籙,一定能治好我虎口上的傷。
反正就跟自我催眠一樣,感覺上怪怪的。
阿贊艾豎起了食指,單手打了個圈,低聲說道:“疾去。”
聲音淡淡卻十分的有力,做完之後只覺得傷口沒那麼疼了,還隱約間有些疼痛。裂口還和剛纔一樣,就見他從茶几上又抽出了一張溼紙巾,幫我把虎口上的血漬擦去。
整個擦去的過程,傷口觸碰到紙巾已經不會疼了。
血跡沒有了,裂口也小了。
仿若他所施展的祝由之術,並不是什麼奪造化之能,能夠癒合一切妙手回春的能力。更像是傷口在一段時間保養之後,慢慢的享受過痊癒的過程。
盯着傷口,甚至覺得視線還有點模糊。
只覺得它好似沒有任何徹底癒合的徵兆,卻好像每過去的一秒都比上一秒要好的多。蹙眉觀察了一會兒,就產生了視覺疲勞移開了視線。
我問阿贊艾,“瑾瑜的祝由術是你教的?”
“我只和他說過原理,從來沒教過他祝由術。看最快章節就上如果他會的話,興許還是從我這裡偷學過去的。”阿贊艾依舊是平和的笑着,是一種長輩看待小輩一般的親和的笑意。
被這麼一個面貌如同少年的整容臉這麼慈愛的看着,我有些渾身不自在,有些結巴的說道:“你會的東西……可真多啊,你所在的黃河會應該沒那麼簡單吧?居然要你隱姓埋名,出國去做整容才能生存下去……”
“黃河會的確有些特殊,它在地下有自己的其他職能……”阿贊艾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願意跟我說黃河會的一些事情,偏偏是這個時候,佘姿曼摟着佘小寶從廚房裡走出來。
廚房裡的陽氣大,又開了爐竈煮秤砣,佘小寶的一張白嫩的小臉都薰的通紅了。
佘小寶似乎是吃了點苦頭,所以看阿贊艾的時候都有些畏懼了。
阿贊艾的話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的走過去,伸手觸摸了一下佘小寶綁着紅繩的腳踝。佘小寶的那一塊地方傷痕累累,被這麼一觸摸劇烈顫抖的抽回自己的小腳。
它小小的眉頭皺着,有些緊張的看阿贊艾,“你……你要幹嘛?”
“我……我要幫你啊,至陰童子。”阿贊艾笑得有些詭異,冷的好像要結成冰渣子的眼神陰柔的看了一眼佘小寶。
然後主動推開那間臥室的房門,兀自就走進去,指尖觸摸到銀色的黑龍匕首上。
他觀察了幾眼,又拿出自己的那隻匕首作對比,“看來是出自同一位龍婆之手,大千世界,果然是充滿了玄機和巧合。”
“大師,您……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至陰童子?”佘姿曼低聲的問阿贊艾,她雖然膽子很大,卻對阿贊艾還是留有幾分的敬畏之心。
佘小寶是至陰童子的事情我沒告訴過阿贊艾,阿贊艾應該是看到這把用來壓制至陰童子屍身當中陰氣的黑龍匕首,最終才能徹底確定佘小寶是至陰童子。
而佘姿曼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說眼下,她在裝傻。
這麼做的目的,也許是爲了保護佘小寶吧。
“佘小姐,我給你一個忠告,它是至陰童子不僅戾氣很重。而且會被各類的妖魔鬼怪垂涎,如果一直綁着秤砣,可以壓制它成長。反之,則會招來很多事端。”阿贊艾看了一眼佘姿曼,嘴邊柔和詭異的笑意真是容易讓人感到害怕。
頓了頓之後,他繼續說道:“將來的事情變幻莫測波雲詭譎,若綁着秤砣,讓它不牽扯其中,興許還能留住它的一條小命。”
“我……我怕它痛苦!被秤砣綁着,它根本就沒法自由行動,就好像被囚禁住了一樣。難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讓它既能平安,又可以不承受這些痛苦。”佘姿曼很猶豫,卻好像已經把阿贊艾的話聽進去了。
阿贊艾眯起長長的睫毛,輕笑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比起失去之痛,這點自由又算得了什麼?”
“媽媽,我真的好痛啊,媽媽,我不會害人的。如果我強大了,一定會保護你的,你爲了付出了這麼多。”佘小寶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立刻消減下去,淚眼汪汪的看着佘姿曼的眼睛。
佘姿曼滿臉左右爲難的樣子,似乎下定不了決心。
今天阿贊艾迴來到這裡,全都是因爲佘小寶提出來的要求,凌軒也說過可以讓藉此機會讓佘小寶除去腳脖子上的桎梏。
既然是凌軒首肯的事情,那必然有它的合理之處。
我插嘴道:“小寶這樣真的很辛苦,姿曼,連我都覺得心痛。我想……我想它只要一心向善。應該不會做出傷害人的事情,至於飽受覬覦,從它出生的那天開始不就是這樣嗎?既然命運如此,何不試試和命運作鬥爭呢?”
佘姿曼觸摸了一下佘小寶鮮血直流的腳脖子,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壓抑。
她好像還是做不了決定,也許比起讓佘小寶痛苦,她更想留住佘小寶的一條性命。阿贊艾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沒想到我會提出讓佘小寶解除桎梏。
我要不是凌軒同意這麼做,才懶得談這點渾水。
阿贊艾沉眉想了一會兒,說道:“顧星說的也有道理,難道爲了躲避命運,要把它永生困住嗎?秤砣上的戾氣已經洗濯而去了,我可以嘗試着解開它。”
他的十根手指頭,就跟十根剝從根似的。
溜光水滑的仿若冰肌玉骨一般,骨骼又十分的細小,看上去比女孩子的手指頭還要纖細。伸手纖巧的就解開着綁了很多死結的紅繩,每打開一個死結,他都會提前念好多的咒語。
看到阿贊艾兀自給佘小寶鬆綁,佘姿曼也沒有加以阻止。
而是頹然的坐在滿是灰塵的牀上,看着一個又一個的死扣被解開,解到最後我似乎也看出了端倪。
這些死結當中,應該是下了某種特殊的咒法,需要阿贊艾一個一個解開。
沒多久,他的額頭上就全都是汗液。
不過很快這幾個死結兒,全都被一一打開了,紅繩徹底跟秤砣分開。
佘小寶如釋重負,哇一聲哭出來,脆弱的撲到了佘姿曼的懷中。佘姿曼愛慘了這個小鬼頭,狠狠的摟住了佘小寶,通紅的雙眼當中終於默默的流下了淚水。
母子之間好似相依爲命到了極致,佘小寶就是佘姿曼的命根,爲了佘小寶別說是什麼狗屁的星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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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要她的命,那也根本不在話下。
我看佘姿曼是徹底沒救了,換做是我也沒救了,轉身離開了房間。
阿贊艾跟在我身後,似乎很在意我一樣,“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才把它解綁的,以後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我未必能製得住全盛時期的至陰童子。”
“是凌軒希望能解開它腳上的秤砣,要是到時候要出了事,只好讓他來負責了。”我十分不負責任的,把事情都推給了凌軒。
弄得阿贊忍俊不禁,又是艾莞爾一笑,從書包裡拿出了兩隻一紅一綠的薰香。
又用打火機點燃了綠色的那隻,放到了pl的鼻息下讓他聞了聞。
pl立刻睜開了眼睛,只是雙眼有些無神的看着天花板,缺水的雙脣依舊是緊緊的抿着。好像除了眼睛,身體其他地方都癱瘓了。
阿贊艾說道:“pl起身吧,跟我一起回去。”
pl臉上依舊沒表情,幽魂一樣的從沙發牀上起身,立正姿勢站在阿贊艾的身邊。
我問他:“pl這是怎麼了?”
“那個……什麼……恩……土皮子還沒離開他的身體,在它自願肯離開之前。眼下只好這樣把他帶回去,相信你也不想再費盡一次,把pl弄下樓吧?”阿贊艾衝我眨了一下洋娃娃一樣的眼睛,睫毛顫動之時,如同掛着黑色珍珠的簾子一般的熠熠生輝。
我一驚,完全沒有阿贊艾那樣的輕鬆,反而很緊張,“那怎麼辦?土皮子要是一直不肯走,那pl豈不是一直都被蛇控制了身體。它附身久了,pl會死吧?”
“它附身不了多久的。”阿贊艾走到廚房,pl就跟機器人一樣的跟過去,一個尾隨在阿贊艾的身後。
就見到廚房有一張紅色的,好像寫着某種祭祀牌位的紙張從牆面上脫落。
阿贊艾用手敲了敲還留着不乾膠的牆面,有些譏諷的說道:“從進來這間公寓,我就知道,你朋友一直供奉着這條蛇。滿屋子的土腥味,這可是我最討厭的味道。”
我張大了嘴,驚得嘴裡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了,“你是故意讓她在這裡烹煮秤砣的,實際上是……”
“實際上,是爲了讓她親手,把這張紙給薰下來。這張家仙牌位只有家主親自弄下來,才具有和家仙接觸關係的效力。”阿贊艾摸着下巴,似乎早就把一切的真相都看清了。
不得不說,相比阿贊艾,我真的是差太遠了。
那頭土皮子它本來就是陰間看護屍香魔芋的,除非魔花到了陽間,否則是不能離開陰間的。
到了一定的時間,它必須自己回去。
剛在心頭嘆了一口氣,就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一看竟然是佘姿曼雙膝跪着。
我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她。
她推開了我的手,低聲說道:“別扶我起來,都是……都是我的錯!那隻蛇家仙是我……我供奉的,大師進來的時候。說……說pl是蛇附身的,我就想到會不會是我惹的禍。可是我怕你生氣,不幫我的小寶,才一直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