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章 警惕混沌出妖
潘馥接着讀大元帥命令:
7,伍連德。中華醫學會會長,馬來西亞檳州,公共衛生學家,先入當地大英義學,後獲得女皇獎學金考入英國劍橋大學,獲得醫學博士,1879年生,50歲。
以基督徒的心態愛國,能夠在在晚清和早期民國與各路諸侯相處的很好,並建立了中國的鐵幕防疫體系!有他之後的中國,總有信心對付大的疫情。
他的成功是世界性的,因爲大清的“開放”,中國鼠疫疫情的在東北的發展,讓日、俄死了不少人。也讓租界大量人士很是恐懼。所以各國醫學專家都在爲這個疫情而努力,很多國外專家殉職疫情,最終也驗證了伍大夫的正確。
難能可貴的是,伍大夫預知鼠疫會再來,不到高層任職,親自鎮守10年哈爾濱,終於等到1920的大鼠疫再來。他再次制止了這個大鼠疫的尾聲。在此期間,他還創立了濱江醫學專門學校。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身臨其境,病理學家也都在場參與圍堵瘟疫。但是估計後世的細菌戰,就受此啓發。無底線的民族啊。
8,晏陽初。中華平民教育促進會總會總幹事,美國耶魯大學政治學和經濟學本科畢業,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歷史學碩士。1890年生,四川省巴中市人,少年就讀香港聖保羅書院(港大前身),後轉美進入耶魯大學,主修政治經濟歷史。
晚清和中國民國培養的人才,大量地給國際社會服務,晏陽初等人是典型。
但是現在晏陽初正在實現教育和鄉村實踐統一的實驗。在河北定州,戰國時期中山國的地盤,做鄉村建設實驗。他現在有理論,有系統,有資源平臺,有團隊,使他的實驗能夠始終如一進行。
宣讀完大元帥的命令,記者們還都沒有吱聲。仍然超出他們理解能力,無論是概念,還是翰林,他們要等着陳桓的講話。他們欣賞的是五四運動的健將們。那些人是名氣大影響大,如梁啓超、胡適、楊度,大史學家,都不在這裡面。
潘馥和陳桓,領着大家向天壇方向鞠躬敬酒,算是敬天,完成了國子監的成立儀式。
陳桓開始就任講話:
”我們經過醞釀,形成現在的國子監模式。如果從名氣,從成績,可以找出成千上萬的相當於我們的翰林來。但是國子監有自己的任務,那就是傳遞聖人的知識給人們。什麼是聖人的知識?上天、孔子、上帝等等神明,我們都要研究。這也是爲什麼我們要叫祭酒的原因。
就是我們的知識源頭,在於未知,我們必須對於未知而表示敬意。
對於已知的知識,我們都認爲是不完全的。或者是知識不完全,或者是完全的知識,我們理解的不完全。
我們國子監自己,國子監的翰林,就是主持這個過程的侍者,僕人。無論這個知識來自哪裡,我們都平等的視之。”
記者們還要再問,陳桓讓自己的秘書去回答。他帶着八翰林去懷仁堂開會去了。
陳桓在懷仁堂開始講話。這是很著名的一個演講。
他講到:“大家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翰林名單內,這是很多人共同推薦的結果。包括你們的朋友、同事、或者學問對手。當然他們並不全都知道我們的意圖,我只是就你們的學問經歷和未來的任務進行匹配。你們是最合適的現代國子監翰林。”
然後,陳桓開始闡釋任務和要求:
“我以嶺南的山人,掌中國學界的牛耳,不敢說我的水平高,實在是中國的士大夫早已經把中原文化帶進了象牙塔。造成現在的混沌。子曰,道窮,求於野。我開始研究的是嶺南文化,那是戰國中山國人趙佗建立的國家,南越。
趙佗是一個聰明的漢人,帶去了技術,卻沒有強求文化的皈依,反而漢族學習了嶺南土著的生存方式。元代蒙古人接受信奉上帝的也裡可溫教,也是一個機緣,讓他們如潮水般退出大陸。比漢人自己死的人,要少得多。”
“我在嶺南看得反而清楚。漢族文化之所以有很強的融合力,在於他在象牙塔裡造就了舒服的,合乎人類理性的山水怡情機制,讓人可以身心清淨。進可以稱相,退可以行醫。這裡還有道教、佛教的功勞。看起來這是不錯的文化。”
“麻煩就在這裡。人自己無法分清楚哪裡是合理的,哪裡是不合理的,往往終生都在尋覓。所以諸位都是大家,這是請你們的目的。你們是理性主義,重視因明邏輯,是可以區分中國文化的文明部分的。”
“我們教育的目的,就是讓我們的子孫後代儘量少的時間,混跡在歷史中。能夠儘量少的時間,簡明的理解我們民族的文明努力,就可以了。我們要教育學生,對錯不要在歷史中去找。沒有任何邏輯,要求我們繼承這些東西,那不過是古人的探索而已。必然的規律是在整個無窮盡的爲止,不再雜亂的歷史中。”
“那麼我們把子孫後代引向哪裡?這是我們九人要仔細考慮的。你們或許都有答案。但是我們要有一個共識,就是我們不可能領着大家,走向正確的文化路線。這個你們要清楚。你們也會理解,我們不是上帝。”
“那麼我們求其次,避免我們的人民走向錯誤的文化路線。所以,我們要警惕混亂的學說,警惕這個混沌的時期。日本北一輝的國家社會主義,軍國主義。日本是我們文化的先鋒,我們研究它,就如同研究我們的未來。”
“德國古哲學的新權威主義。看看一戰就會知道,上百萬人的死亡。但問題那只是停戰協議,不是他們說的和平協議。後來是否有戰爭,也就看他們警惕性了。日本很多知識分子不以爲恥,反而欣賞這些人類的動物精神。這種軍國主義學說,在日本下層很有市場,很多日本宗教界人士也深深表示擔憂。”
“我們也要警惕歐美的國家弊端,殖民主義的悖論。歐美現代工業革命沒有多長時間。侵略中國恰好是他們混沌的這個時間,也就是他們工業品市場無法傾銷的時候。他們也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我們還要警惕士大夫文化。他們有時候是那麼溫和,讓他自己和其他人都失去警惕。但是他們做惡的時候,不是溫和的。溫和與殺人,這兩個極端,在士大夫身上,很容易溝通。因爲沒有太深的邏輯基礎,他們的信仰就是家族利益,可以溫和,也可以殘暴。”
趁着大家喝茶的功夫,陳桓也開始養氣休息,到底是中醫大家,大家開始欣賞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