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十分受用,道:“朕不是來了嗎?再美的女子,也是不及你的,綰兒莫憂纔是,朕不過是一時興起。”
衛貴妃這才破涕爲笑。
在這宮中,不比情深,不比恩寵,比的是誰比誰更會演戲。一入這裡,誰都能瘋魔了去。正常人早被折磨的死光了。
兩人互訴一番衷腸,衛貴妃便道:“臣妾自知早無孕兒希望,只是,還是不願死心,陛下……”
她哀哀的還期盼的看着他,正帝見她的美色自有別的韻味,也是一熱,道:“……好,不管上天肯不肯恩賜,朕自是樂於與綰兒孕子的……”
說罷就歪膩到榻上去了。
好一番折騰才罷休。正帝吐了口濁氣,爽極了。
衛貴妃心滿意足,再無怨色,狀似無常的就聊到了李君玉身上,道:“臣妾養病也聽到戰郡主進了宮真是熱鬧的很,也不知她是個怎樣的奇人。”
正帝失笑,道:“是個耿直的性子,與綰兒倒有些像,若是你們見到,定會投緣。”
“那就借陛下吉言了,若臣妾能與郡主投緣是再好不過……”衛貴妃笑着道。
正帝也未久留,起了身就回前殿去了。
衛貴妃卻無心睡眠,乾脆對着窗紗發呆,宮人進來,低聲道:“娘娘?!娘娘該當放鬆心情纔是,也許有幸能得一子……”
衛貴妃爲求子都魔障了,宮中上下人人都知道。
“如今本宮已經不打算強求了,年輕氣盛時不曾懷上,現如今人老珠黃,還能老蚌生珠不成?!”衛貴妃道。
宮人想到她處境,便是淚如雨下,道:“娘娘還年輕貌美呢……”
衛貴妃卻哧笑一聲,顯然對正帝又突然想起她來的寵愛根本不抱希望了,他就是想起來時,纔會寵一寵,等有新的美人出現,她就會很快被忘到腦後。
她略不甘心的道:“就算沒有皇子,哪怕懷個公主,本宮也是滿足的,可是這肚子就是不爭氣,宮中內外誰不笑話本宮是不下蛋的母雞?!”
“娘娘切勿自苦,傷身吶……”宮人道。
衛貴妃眼眸微微厲了厲,她必須儘快選擇一位皇子支持,不能再猶疑。可是……心裡總覺得若是這樣做了,就好像已經徹底的放棄了肚子這一條路一般。她到底是不甘心的。
慕容貴妃很快就進宮了,本來她是正式迎娶的貴妃,按禮應該先留在驛館,再風光接進皇宮,再舉行儀式的,然而顧長嬈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心急如焚,一進京就進了宮。
進了宮後卻一點也不睬那內監催她去見陛下的眼神,反而完全無視的徑自去了東宮去尋李君玉了……
內監簡直目瞪口呆,頓時飛快的去報與正帝聽。
正帝一聽就不喜,道:“……一個個都這麼狂妄,視宮規如無物嗎?!”
劉資看他臉色極沉,他一向是正帝的眼睛和耳朵,早知這位慕容貴妃可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只怕正帝見到了就會丟不開手,不過現在他正在盛怒之下,少不得他要轉寰幾句了,他便笑着道:“陛下,貴妃與郡主是表姐妹,想來從小一處長大,感情定是極好的,貴妃千里進京,從未出過門的女兒家,難免思念父母家人,進宮先尋郡主也情有可原,陛下,貴妃與郡主一樣呢,只怕根本不懂京中規矩,慕容家又是以武傳家,對禮節有些謬誤也是極有可能的,這些表面的沒什麼,臣覺得忠心是要在心裡的,最重要的是貴妃迫不及待的進宮了,只要她心中有陛下才是最可貴的……”
正帝臉色緩了緩,只是對慕容卿如此行徑,到底不喜,內監大氣不敢出。
“這一路接來,可有何異常?!”正帝道。
內監低聲道:“並無異常,只是陛下所擔心之事,奴才覺得郡主與慕容家已生嫌隙,只是郡主與慕容家也是有極深感情的,奴才只是細心看出一二,郡主從不肯多說慕容家是非。”
正帝聽他細細說着一路來的情景,漸漸的疑心倒放下大半,然後漸漸的露了笑,叫他領賞就讓他們都下去了。
正帝眯着眸子,聽到劉資道:“陛下,他們說慕容貴妃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吶……”
正帝有些不以爲然,加上心上有點怒意,也沒放在心上,這宮中的美人還少嗎?!再出色,也不過是一時新鮮。
正帝完全不在意。
顧長嬈一進東宮,李君玉就看到她了,眼睛一亮,忙道:“表姐,你這麼快就進宮了?!”
“放心不下來,趕緊趕回來與你作伴……”顧長嬈見她安然無恙,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兩人相視一笑,李君玉道:“表姐的病都好了嗎?!”
“都好了……”顧長嬈自然心照不宣,又道:“聽聞姑母也在宮中,玉兒,帶我去見見。”
“好,表姐隨我來,母親在未央宮,住在皇后宮中,表姐如今已是貴妃,進了京該當拜見後宮之主纔是,放心吧,皇后娘娘可和氣呢……”李君玉笑着道。
顧長嬈見她性子與在雲南時完全不同,像變了一個人,豈能不知,便被興奮的拖着走了,兩人腳步匆匆,宮人竟一個也沒跟上。顧長嬈適時的露出一抹害羞之意來,一路行來,竟令百花失色,宮人見此二女如此明媚,就算見過無數美人,也是被震的有點目呆。
一個英氣,一個絕色小意,一剛一柔,竟是如此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他們俱都在心中想,這就是慕容貴妃?!這姐妹倆真叫宮中以後有的熱鬧了……
甩開了衆人,李君玉才道:“委屈長嬈姐姐了,以後困在這深宮演戲。”
“我求之不得呢,主公不必擔憂我……”顧長嬈笑容不變,說的話卻鄭重,走到開闊處,道:“我雖懷深仇大恨,但絕不會壞了主公的事,主公定要放心。”
“嬈姐姐,你可別太委屈自己,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能賴着你……”李君玉道。
顧長嬈卻固執的搖搖頭,“我心甘情願,不光是百里家,我希望以後這個世道再也不會讓忠臣屈死……”
看她眼中透着決絕與光,李君玉一嘆,嬈姐姐這樣美的女子,耗在這深宮中了,叫人替她心疼。
“正帝性情看似親和,其實十分狠毒,嬈姐姐可要小心些……”李君玉道。
“來之時,我就已決定了,不做與這後宮女子一樣的妃子,我要抓住他的心,他的魂,然後再狠狠揉碎,”顧長嬈道:“不過這些,我就不與主公說了,主公只會打仗,這些只怕也聽不懂,女人間的心計,不可小覷,不然是麻煩呢,以後有我助慕容王妃,王妃的處境不會太差的……”
“母親還不知道你呢,在宮中處處受監視,竟還沒來得及與母親提,不過外祖母與皇后結了盟,皇后暫可信任,只是她屹立多年不倒,也不簡單,嬈姐姐小心……”李君玉道。
“主公放心,待我見了王妃,一定不會露出半分來……”顧長嬈道。
兩人一路行着,也說不了太多,便去了未央宮。
慕容灃此時正與皇后在一起喝茶呢。聽聞貴妃來見,頓時吃了一驚,臉上表情,竟是不知是悲是喜。
皇后見她呆住了似的,道:“快請進來纔是,既是貴妃,以後就是姐妹了,萬不可怠慢……”
女官應了一聲,隨即李君玉就拉着顧長嬈進殿中了。
李君玉一側身,就露出顧長嬈傾城之臉,皇后就算有所準備,一見之下也是差點沒端穩茶杯。
這樣的絕色……皇后心中可謂是五味陳雜。
而慕容灃本來悲喜交加,待一見是一個陌生的美人,一時也是呆住了,然後腦子裡過了好幾道雷,劈的她漸漸清醒過來,閃過無數的念頭。
原來母親是尋了美人送帝嗎?!李代桃僵?!那卿兒呢,是不是就裝病避掉了?這美人頂了慕容卿之名,也就是說真正的卿兒消失了,以後只有隱姓換名的好好的活在雲南。
慕容灃一時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皇后看她如此,還以爲她心中又喜又悲。畢竟是親內侄女進宮,就算心裡不樂意,也是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表現出一點點的不喜,因而也沒在意。
顧長嬈戀慕的看了一眼慕容灃,才羞澀的跪下來給皇后請安。
皇后見她一副迎迎少女如春姿態,心中真不是滋味,卻笑着道:“快快起來,以後是自家姐妹,不如如此拘禮纔是……”
“多謝皇后娘娘!”顧長嬈還帶着女兒家的羞澀和天真,可卻是落落大方,一派好教養的嫡女氣派,她身上極柔氣質,倒與李君玉的英氣全然不同,但卻有種平分秋色的美。
女子之中,很少有能在李君玉面前不輸的氣勢,而慕容貴妃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出衆氣質,這美貌就比李君玉還要出色更多。這樣的人……皇后就算心情微妙,也是不得暗讚一聲,道:“貴妃端的好相貌。這後宮諸人竟都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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