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人忠直,有人糊塗

今日跟着旖景去馬場的人是春暮,因爲秋月大清早就拉着秋霜神神密密地囑咐了一場,兩個丫鬟一個準備着挑釁鬧事,一個抽空拉着夏雲閒聊,進行最後的溫言提醒。

可巧今早是櫻桃與冬雨在屋子裡當值,夏雲正準備去“幫手”,在廊子裡巧遇秋霜。

“五娘囑咐了,讓挑揀圓潤亮澤、大小一致的珠粒,姐姐過來幫一幫我。”秋霜不由分說地拉着夏雲,去了自己住的屋子。

才坐了不足一盞茶的功夫,夏雲就已經心不在焉,幾次往門外瞅,顯然身在曹營心在漢,秋霜不由暗忖,看來她的確是鐵了心,要討好冬雨一家呢。

“姐姐那日問起宋二公子的事,究竟是有什麼打算?”

秋霜忽如其來的詢問,讓夏雲吃了一驚,險些把手上盛放着珍珠的檀木盒子打翻,把頭甩得有如撥浪鼓:“我哪裡有什麼打算,不過是好奇而已,聽見丫鬟們議論,說春暮拒絕了宋嬤嬤的提親,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實在是替她覺得惋惜。”

“其實不像表面上這般。”見夏雲還是不願說出真心,秋霜的心冷了一冷,卻依然盡責地完成主子的交待。

“這是什麼意思?”夏雲立即追問,掩示不住的關切。

明顯已經遠遠超出了好奇的範疇。

秋霜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用指尖撥動着米粒大的珍珠:“如果真有那麼好的事兒,哪裡輪得上咱們這些奴婢,宋嬤嬤那侄孫不知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卻是一定的,花天酒地、恃強凌弱不說,性情也是十分地暴戾,據說在他手裡喪命的侍婢,已經不下十人。”

微微擡起眼瞼,見夏雲的臉色十分地蒼白,秋霜又嘆了口氣:“若不是在寧海聲名狼藉,宋嬤嬤也犯不着把主意打到了春暮頭上……春暮老子娘就是得知了這些隱情,才拒絕了宋嬤嬤,不想嬤嬤竟然不達目的不甘休,依然厚顏求到了太夫人跟前兒,還想欺瞞着太夫人,硬逼春暮入虎穴,多虧太夫人也知道內情,爲春暮作主。”

說完這些,秋霜再不多話,只專心地挑着珠粒兒,可眼角的餘光,還是時不時地瞄向夏雲,見她怔怔地坐在清晨暖陽裡,面色一會青一會紫,也不知想着什麼。

難道明知宋二是個閻王,她還義無反顧地想入地獄?秋霜微微地蹙眉。

隔了半響,竟然聽夏雲說道:“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在奴婢裡頭擇選呢。”

夏雲輕輕吁了口氣,甚至有些慶幸的意味。

秋霜無奈,也懶得再勸。

兩人挑揀了幾十粒珍珠,夏雲就迫不及待地告辭,看她心急火燎地往五娘屋子裡去,明顯是上趕着與冬雨獻殷勤,秋霜搖了搖頭。

果然一如五娘所料,這丫鬟心大眼高,一意要揀高枝兒棲身,竟然什麼都不顧了。

在夏雲的心目中,但凡富貴出身的子弟,都有些紈絝作派,花天酒地、多情好色實在算不得什麼缺點,至於恃強凌弱嘛,國法既然都容得下,也不算什麼大錯,唯有性情暴戾比較嚇人……但只要小意溫存,或許也不致遭來打罵,再說畢竟是傳言,不一定就是事實。

就算都是真的……

畢竟有宋嬤嬤作依靠,也比不得那些普通侍婢,這世上的事又哪裡有十全十美?

春暮不願,但有許多人可是滿心巴望着的,尤其是自己這樣無依無靠的孤鬼。

得知了宋二的“缺點”,夏雲反而踏實起來,想自己就算比不上春暮出挑,沒有資格做官家子的正妻,可做個妾室,卻也當真算不上高攀了,畢竟宋二那樣的名聲,名門望族的淑女們當然不會下嫁,將來的主母,出身也高不到哪兒去,自己畢竟是出自國公府的丫鬟,不一定就會受人拿捏。

若是命好,生了個兒子,便是終身有靠。

怎麼也比爲奴爲婢要強上十倍!

當然,如果能做正妻,就更加完滿了。

夏雲只覺得希望的曙光就在觸目所及的眼前,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邁進屋子裡,見櫻桃與冬雨正忙着灑掃,連忙去搶着幫手,寸步不離冬雨身邊兒,搜腸刮肚地張羅着甜言蜜語,好聽話層出不窮,在她十數年的人生裡,就從沒有這般舌燦蓮花過。

就連一直在旁默不吭聲埋頭幹活的櫻桃,都忍不住孤疑起來,頻頻打量脫胎換骨般的夏雲。

冬雨一直笑矜矜地維持着謙虛,也讚了幾句夏雲裙子上繡的梅花,更加地讓夏雲一鼓作氣,一口承諾要替冬雨繡方絹帕。

三人齊心協力,小半個時辰就將幾間屋子清掃了一遍,櫻桃與冬雨端着盆子提着掃帚出去,夏雲這纔開始她的正事——把五孃的衣裳釵環拾掇清點,這些活計一直都由她打理。

做完手中的活兒,夏雲從臥房的角門出去,坐在正對後/庭的廊子裡,看着陽光底下的紫色鳶尾花出神,腦子裡將剛纔冬雨的讚揚翻來覆去的品味,衡量着自己的勝算能有幾何,絞盡腦汁地想着應當如何直抒胸意,讓冬雨瞭然自己的目的。

她使終,還是缺少一些勇氣,旁敲測擊的說了這麼多好話,與冬雨熟絡倒是熟絡了,可使終沒有得一句準話。

不能再這麼不溫不火,可是要怎麼把話說明?

夏雲覺得金陽刺目而浮躁,彷彿有炙烈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

忽聽秋月的聲音從身後裡傳來——

“誰動了我的鳳梨酥!”

夏雲回頭看去,瞧見秋月俏生生地立在茶水廳的門前兒,一手撐在腰間櫻紅絲絛上,一手託着個空蕩蕩的紫紅琉璃碟,兩道柳梢眉直豎,一雙杏眼微瞪,惱怒地盯着自己。

夏雲頓時一臉莫名其妙。

“五娘早上見有我喜歡的鳳梨酥,專程留下半碟子賜給了我,因爲當時不餓,就順手擱在了茶水廳的案几上,這會子覺得肚子飢,正想填一填呢,哪知道就成了個空碟子,連渣都沒剩。”秋月的神情,分明就是篤定了夏雲“偷吃”。

“你以爲是我……”夏雲坐不住,站起身來連連解釋:“秋月你可別誤會。”

“能進屋子的就這麼幾個人兒。”秋月不依不饒,手裡依然拿着琉璃碟子,一轉身,指着剛剛返回屋子的櫻桃與冬雨問:“你們倆今兒個當值,可曾偷嘴?”

冬雨與櫻桃對視一眼,都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茶水廳是咱們倆一同清掃的,是看見案几上有這麼一碟子糕點,可我們都沒有動呀。”冬雨微微蹙眉,疑心是秋月尋機挑事,要找她的不痛快,連忙扯了一把櫻桃:“姐姐,你可看見我動了紗罩底下的糕點?”

櫻桃實事求是地替冬雨作了證,順便也擇清了自己。

“她們倆剛纔一同出了屋子,可不就只剩夏雲你一人?”秋月挑了挑眉,逼近一步,將那空蕩蕩的碟子遞在夏雲面前,揚聲兒說道:“如果不是你,這糕點還能自己生了翅膀飛了不成?”

饒是夏雲好性兒,這會子也不免紅了臉,話音裡帶着委屈:“我難道就是那貪吃之人?嘴賤得偷吃主子賞給你的東西?分明是你無理取鬧,我懶得與你理會。”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站住!事情沒說清就想走,還不是做賊心虛,春暮姐姐不在,秋霜也沒有進屋子,屋子裡可不只有你們三人?又不是櫻桃和冬雨,還能有誰?一碟子糕點雖說不算什麼,可這鬼鬼祟祟偷雞摸狗的行爲可要不得,虧你還管着五孃的衣裳首飾。”

這話實在難聽,夏雲頓時面紅耳赤:“你說話可得有依據……”

“這可真得好好分說一場,倒成了我冤枉好人不成?或者你的意思,是櫻桃與冬雨兩人串供,不但偷吃了東西,還串供栽污你不成?”

夏雲本就不是伶牙俐齒之人,聽了這話更是慌亂起來:“我何曾這麼說過?你少牽三扯四地賴我。”

“這可奇了怪了,好好一碟子鳳梨酥,兩個丫鬟親眼瞧着被紗罩蓋着,憑空就能沒了蹤影?我一進來,就見你坐在外頭,如果不是你,可還真見了鬼!”

秋月纏着夏雲,一連聲地指責,非得讓她承認,夏雲當然不肯,又怕冬雨也誤會,分辨不及之餘,也存了幾分惱火,與秋月推搡起來,眼看矛盾就要激發,還是廂房裡陪着八孃的巧慧聽見了音兒,出來拉開了兩個丫鬟:“這是怎麼了,又不是什麼大事,都是侍候同一個主子的姐妹,可不能動手動腳傷了和氣,八娘昨晚睡得不好,這時還歇息着呢,你們別吵着主子。”

秋月方纔作罷,剜了夏雲一眼,恨恨丟下一句:“就當是被狗叼了去!”

賭氣般重重跺腳轉身,穿過茶廳、正堂出了屋子,纔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苦着臉喃喃自語:“主子呀主子,爲了演這場戲,我可是親口把自己這處貶成了狗肚子……”

夏雲滿頭霧水,心裡委屈得不行,拉着冬雨連聲兒地訴苦:“這我可說不清楚了,那碟子什麼鳳梨酥,我看都沒看過一眼,妹妹一定信我。”

冬雨也疑惑着,不知秋月耍的是什麼把戲,嘴上安慰夏雲:“姐姐的秉性我還不知道?哪裡是秋月說的那種人……可是哪裡開罪了她,不是我多疑,只是這事實在蹊蹺,沒人動那碟糕點,也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秋月存心尋姐姐的不是了。”

夏雲十分茫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尋思了一會兒,搖頭說道:“秋月和五娘往日就親密,又小着我幾歲,有什麼事情,我也不與她爭,哪裡會開罪了她……”心裡突然一動,不由起了花花心思:“就是早些時候,聽着她與秋霜議論宋二公子的事,說是……”猶豫了一番,想到自己的未來,夏雲把心一橫:“兩姐妹議論着嬤嬤不怎麼地道,明知宋二公子是那樣的性情,還想哄騙春暮,逼她嫁過去……嬤嬤哪裡是那樣的人,我聽不過耳,就和她們爭論了幾句。”

說完,夏雲直盯着冬雨,見她矜持的笑臉上總算有了些不自在,頓時心跳如鼓,咬牙一鼓作氣地說道:“秋霜姐妹與春暮要好,心裡自然是偏幫着她的,妹妹聽了就聽了,可別把這事兒上心,更別說給嬤嬤知道,免得她老人家窩火。”

難怪打從自己來這院裡,秋月與秋霜就不怎麼搭理,合着她們是與春暮抱成了團兒,冬雨心裡窩火,臉上卻只有委屈與過意不去,主動拉了夏雲的手:“原來姐姐是因爲這個纔開罪了秋月,姐姐的情意,我定當記在心裡……原本祖母看重春暮,就是因爲她賢惠穩重,指望着她嫁給表哥後,能多加約束表哥的性情,要說來,我那表哥就是年輕不懂事兒,才壞了名聲,其實本心並不壞的,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不過春暮有顧慮,也是人知常情。”

夏雲感覺到冬雨的“誠意”,頓時心花怒放,早將秋月存心挑釁的委屈與難堪拋去了九屑雲外,恨不得把心剖出來,捧給冬雨瞧:“宋二公子那些事兒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春暮爹孃俱全,她又得五娘信重,心大眼高也是有的,只枉費了嬤嬤的一片心……多少人想得嬤嬤眷顧,都沒有那等本事與福氣。”

緊緊回握着冬雨的手,夏雲滿懷迫切,可也只收獲了冬雨幾句感激的言辭,還遠遠達不到她心裡的期許,於是再次把心一橫,總算挑明瞭話題:“如果我有春暮的一半福氣,莫說嫁給官家子做正妻,哪怕成了侍妾,這一世都當謹記嬤嬤的恩情。”

隨着這話一出,夏雲的心也懸在了嗓子眼裡,直到看見冬雨溫和的笑意,才又落到了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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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在這廂拉着冬雨痛表決心,那廂秋月也風風火火地尋了櫻桃,甩手就是一枚銀錠,又拋出了晉等的誘惑,說了個栽贓嫁禍的法子,要讓櫻桃出手,整治夏雲,好好威逼利誘了一番。

待旖景回了綠卿苑,秋月迫不及待地上前覆命,壓低了聲兒把櫻桃的反應說了一回:“當奴婢說要向主子推薦,讓她成一等丫鬟,櫻桃眼珠子都亮了,可一聽說要栽贓夏雲,她卻嚴辭拒絕,竟然還說了奴婢一頓。”

旖景問:“她怎麼說的?”

秋月清了清嗓子,學着櫻桃義正嚴辭的模樣:“你快些走吧,這話就當我沒有聽過,大家同一處當值,不說情同姐妹,卻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有了過節,也不該行這等鬼鬼祟祟的事害人,我今天知道你有了這樣的打算,若將來夏雲真因此遭了禍,公道話一定會說的,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非但拒絕了秋月,甚至還威脅着她要主持公道,看來櫻桃的確有些意思,旖景這麼想着,心裡也很愉悅——自己好不容易挑中的人,當然希望她表裡如一。

櫻桃與夏雲交情平平,可能爲了她拒絕利誘,甚至不惜得罪秋月,足見不是心藏鬼魅之人,品性正直者,背主的可能性自然比那些見利忘義之人小得多,當然,身爲主子,也要施恩於人,要獲得別人的完全忠誠,必須得滿足她一定的利益,才能建立穩固的情誼。

東明元帝有句話,誠之一字,原爲相互,旖景深以爲然。

秋月又說:“奴婢這時也明白了您的用意,五娘這一着,並非爲了發作夏雲,而是想考驗櫻桃吧?”

“你才明白?這會子總算放心了吧,我固然不喜夏雲,但也不會害她。”

可是隻怕夏雲自己會選擇一條不歸路,想到秋霜說起夏雲聽了宋二德行之後的反應,秋月心裡悶悶地,罷了罷了,該做的都做了,有人執迷不悟,她也沒有辦法。

“叫櫻桃來,有的話,我還要當面一問。”旖景又說。

櫻桃原本就在外頭待命,因此秋月只消掀了簾子喚一聲兒,自己卻沒有再進東次間,反而連冬雨都打發開去,往堂前廊子裡一坐,不讓丫鬟們靠近。

且不說冬雨的滿懷疑惑,櫻桃心裡始終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秋月的地位在那擺着,自己纔剛得罪了她,難保她不會在五娘面前搬弄是非,可轉念一想,自己做的原本沒錯,拼着問心無愧,大不了竭力一辯,往日瞧着五娘,也不是那等偏聽偏信,是非不分之人。於是也就穩穩入內,恭順一福,垂眸靜待五娘問話。

旖景斜倚在美人榻上,眼瞧着櫻桃的落落大方,心裡又讚了一句,說出來的話,卻透着幾分嚴厲:“知道我爲何讓你來跟前?”

櫻桃心中一凜:“奴婢不知。”

“秋月今日去尋你,讓你收拾了夏雲,原是我的囑咐。”淡淡地說,旖景只留意着櫻桃的神情。

“奴婢……”萬萬沒想到五娘會這麼說,饒是心有準備,櫻桃還是忍不住慌亂,心裡揣摩着五孃的用意,爲何一定要自己去收拾夏雲?莫非是要重用自己?可那等鬼祟行爲,栽污陷構,自己又實在不屑。

把心一橫,櫻桃跪在了地上:“奴婢斗膽,有數言相勸。”

旖景挑了挑眉,強忍住心底的欣賞,冷冷地說:“身爲奴婢,只當奉命行事,你倒是話多。”

“五娘恕罪,奴婢不知夏雲錯在何處,該不該罰,可五娘您是綠卿苑的主子,就算處罰,也得罰在明處,才能讓人心服口服,而不該……不該行嫁禍之事,如果以此開端,將來下人之間但有矛盾,說不得也會彼此陷構,互相攀咬,長此以往,府規苑矩豈不成了一紙空文?忠直之人受罰蒙冤,但容那些邪門外道猖狂,傳揚開來,旁人也會議論五娘您不知約束下人,這是奴婢的淺見,可也是奴婢的心裡話,還望五娘思量。”儘管心中慌亂,可櫻桃始終有自己的衡量。

五娘知書識禮,不應是非不分,她特地交待了秋月,利誘自己陷害夏雲,無疑是有提攜自己的心思,主子的看重,原本就是奴婢的幸事,應當感恩,正是因爲如此,自己纔不應一昧地迎合,就算主子怪罪自己不識擡舉,也得要勸諫一番,纔不枉了五孃的看重。

跪在地上說完那番話,櫻桃輕吁了口氣,橫豎做好本份,至於結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但求問心無愧,足矣。

第八章 一個幕僚,一個敗類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后疾愈,皇子姻定第四百五十二章 攬事上身,旖辰登門第兩百三十五章 金蟬脫殼,反擊螳螂第五百二十二章 公主論政,皇子無緣第一百二十八章 世子疾愈,引人半疑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依禮數,你待如何第一百七十九章 箇中真相,委實驚心第六百九十章 張氏利氏,連袂出場第三百九十三章 良策蠢策?各有見解第一百二十二章 據實相告,哭笑不得第四百九十四章 還有後着,滋生嫌隙第三百八十八章 死不瞑目,突有“生機”第四百七十一章 更改計劃,點醒祖母第五百七十二章 恩怨勾消,清算開始第九十三章 戲裡戲外,誰主浮沉第六百六十二章 聲東擊西,虛實難辨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四百二十四章 暗置屋宅,是爲何因第三百七十七章 劇毒*,偷樑換柱第七百七十八章 黃氏收場,故事未完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後事”,睚眥必報第兩百三十五章 金蟬脫殼,反擊螳螂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轉”,未知禍福第四百七十五章 違逆“慈母”,教訓頑劣第六百一十一章 無情殺戮,冷厲逼問第五百五十四章 歸人在途,又遇故舊第七百四十章 臨朝監政,死仇重逢第三百二十六章 夫人很忙,上竄下跳第五百零一章 又來貴客,平樂心動第一章 醒來豆蔻,愛恨重頭第一百二十六章 若有機會,能否重頭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樁姻緣,幾環圈套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來驚喜,恭賀芳辰第兩百五十九章 巧“斷”疑案,蘭心“晦”質第四百八十三章 太后意動,大不尋常第四百九十一章 小嫚如願,謝琦謀財第八十三章 一時善意,卻結惡緣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親,突降豔福第七百二十八章 舊怨在心,扭曲人生第四百六十六章 “攻守”調換,挑撥露餡第三百一十八章 原無嫌隙,兩心契合第七百五十六章 錢江伯府,緊接“出局”第一百八十四章 手提悶棒,等你出洞第六章 抽絲剝繭,計量初成楔子第三百一十四章 若你意定,決不負誓第十九章 猝然重逢,果然隔世第四百九十一章 小嫚如願,謝琦謀財第四百一十五章 朗星明月,各憑手段第三百八十八章 死不瞑目,突有“生機”第七百六十章 中秋月圓,血禍又至第兩百五十六章 當衆明辯,不懼羣情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知厲害,自尋死路第九十一章 勝負委實,定於最初第兩百六十七章 如此悍婦,華北獨一第五百五十八章 時日無多,大變在即第四百四十五章 無奈世俗,忽生陰鬱第七百四十八章 惟恐不亂,王妃歸來第六百七十一章 乾孃面目,王妃“懷妒”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有急智,我有對策第六百五十七章 艱難決斷,依計而行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后問責,除族離家第三百七十三章 扭曲人生,詭異心態第一百二十九章 傳花擊鞠,舊怨新仇第兩百八十八章 書信叩別,半途勒馬第三百九十六章 “風流韻事”,江氏出醜第三百九十章 冬雨之死,神秘“青雀”第四百七十二章 疑軍穩軍,祖母厲害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有急智,我有對策第一百零八章 以柔克剛,賢婦風範第五百七十三章 蛇蠍相比,也有不及第一百零一章 疏漠不再,關切依然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石二鳥,黃氏顯妒第七百零二章 兩對父子,一樁驚聞第三百三十六章 虎狼大舅,三個妖精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癡心,當頭棒喝第七百一十一章 王妃“中計”,入宮“和離”第一百二十二章 據實相告,哭笑不得第七百章 忐忑被棄,入宮勸諫第一百六十六章 必死無疑,絕不饒恕第兩百七十三章 對薄公堂,收網之時第七百四十九章 生死相隨,永不分離第兩百一十五章 宋輻和離,母子生隙第兩百一十六章 家事朝事,年節不閒第兩百七十一章 網已密織,只待獸來第六百二十章 馬革裹屍,還你自由第一百五十一章 揣摩人心,肯定陰謀第三百三十二章 新婚次日,不速之客第三百五十章 爲君之故,怨痛滿懷第六百九十九章 子若被誇,實非善事第兩百七十三章 對薄公堂,收網之時第四百二十二章 挑唆示好,大有成效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穫,知情之人第四百三十章 謝公壽辰,註定鬧劇第三百九十六章 “風流韻事”,江氏出醜第五百五十五章 掌家主婦,恩威並施第六百三十章 美名惡名,全靠輿論第三百七十三章 扭曲人生,詭異心態第七百六十三章 秦楊二女,誰更“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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