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姜小豆擡眸看了看那沉默不語，目光復雜的軒轅王，接着說道“您也知道，我父親雖曾是神農王，有封號，有戰績，說是天下最厲害的男兒也不爲過，但是，儘管如此，他依舊事事以我阿孃爲主，不管大事小情，一概如此。我父親之所以這麼做除了因爲愛我母親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姜小豆輕笑道“是因爲我母親的出身，我母親出身鳳族，鳳族一向女尊男卑，我父親心疼母親遠嫁，萬事都怕委屈了她，所以他對我母親格外的在意。”
“我是合虛唯一的王姬，是他們唯一的女兒，自小到大，他們從未有過想把我嫁出去的想法，我父親曾親口說過，說希望我能像我母親一樣，甚至比我母親更強，所以從小到大，我所學的大多都是我孃親母族的規矩。”
姜小豆輕擡下頜，眸中隱隱閃現傲氣“雖然我與狐王遲遲未行大禮，舉行婚宴，但他也確確實實坐了花轎，由我合虛將士親自擡轎走進合虛城，他見了我父親，得到了我父親的認可，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是我入贅夫君。”
“軒轅王見識廣博，應該也知道我阿孃母族的規矩，他狐王名氣再大，可終究是入贅與我，從古至今，還不曾聽說過入贅者能再娶他人的，所以，此事與他來說，沒機會，與我來說更是爲難，我雖不是出身鳳族，但我母親是！而且，我若是不顧鳳族族規私自做主爲狐王納妾，且不是無視鳳族族規，對母親不敬！”
姜小豆無奈的看向軒轅王，滿臉都是歉意“所以，是真的不行，狐王沒法做主，我，不能做主！”
“原是如此，老夫事先不知情況，若是知道，此事定不能提，哎呦......老夫唐突了！”
“塵世的事終究要講緣分二字，您愛女的緣分雖不在狐王，但說不準仍在塗山呢！”
姜小豆勾脣一笑，沒有再委婉下去，而是直接說道“不知軒轅王如何看待我這位愛徒？您覺得他有沒有機會迎娶王姬爲妻呢？”
誰也沒想到她突然把事情挑明瞭問。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時間宴席上的氣氛僵滯，僵滯到有些尷尬的地步。
要知道，一般宴席上兩位國主交談商議那都得緩着來，一字一句皆是委婉，從未有過像姜小豆一樣直白的問話。
這一句話問的既是直接又霸道，讓人只能正面回答，想要再打忽悠是不可能的了.............
衆人的沉默也是姜小豆早已預料到的，所以，她並沒有因衆人的沉默而感到焦急，在衆人各懷心思沉默時，她慢悠悠的端起一大盞酒來悠哉獨飲，似乎很享受現在的氣氛。
這尷尬的氣氛最終被人打破，只不過那個率先開口緩和氛圍的人不是一直手握主權的軒轅王，而是他的嫡子，那個看起來極爲溫柔的人。
“雖說這女子婚姻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但妹妹已經長大了，父親還是別替妹妹決定了，讓她爲自己做回主吧！”
“如此也好！”
軒轅王點了點頭，轉眸對姜小豆道“狐後莫怪，我這幼女雖不是嫡親血脈，但一直以來深的老夫的心，她的事，老夫向來是幫襯操辦，不敢替她做決定，這婚姻大事還是由她自己做決定吧！”
“也好！這也是他們自己的事！”
姜小豆轉眸看向瑤姬，似笑非笑的對她道“王姬，這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和你父親都會依着你的！”
說罷姜小豆還特意追問軒轅王“軒轅王你看我說的可對？”
“對！她畢竟是老夫的心頭肉，只要是她做的決定，老夫自當依着她！”
若是瑤姬答應嫁與白朮，軒轅王雖是會不悅，但不至於會反悔，只不過，這麼一來借兵的事怕是就難了，而且，瑤姬人在軒轅，軒轅王弄不好會因自身的不悅而在白朮和瑤姬的婚事上做手腳，雖是困難了些，但不至於全無希望。
瑤姬擡眸看向白朮，沉默一瞬，在衆目睽睽之下終於開了口“我”
“等下！”
衆人轉眸看去，只見那開口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軒轅王的嫡子少皞。
只見少皞一臉溫和的說道“不管小妹做什麼決定，我與父親都會依着小妹，但是，如今父親年紀大了，若是幺妹就此嫁去塗山，父親怕是會膝下孤單，所以我想，若是幺妹真的願意嫁白將軍，能不能請狐後通融，讓幺妹與白將軍在姬水城小住幾年，一來幺妹可以繼續承歡父親膝下，時時盡孝，二來，我與父親也能多與白將軍親近，一同管理軒轅。”
這話說的好聽，但是誰又能當真呢！說是怕軒轅王膝下孤單，可天下誰不知軒轅王膝下多子，怎麼唯獨缺瑤姬一個外族送來的義女呢！
而且還留白朮在姬水城小住，說白了不就是入贅加軟禁嗎！若是瑤姬同意這樁婚事，而白朮不留下的話，這瑤姬在姬水城的生活怕是步步艱難，如履薄冰，但若白朮留下，便成了人質，以後再想離開怕是難了！
少皞這一要求雖是委婉，但着實有些過分！
而軒轅王避免姜小豆反對，搶先開了口“我兒當真是瞭解爲父，爲父膝下雖是子女多，但最爲寵愛的就是你這個妹妹了，她若是突然走了，爲父這心裡...............唉！不過，咱們也不能事事替她做主，一切還都得看她自己。”
“姬兒，爲父雖是不捨得你，但若你真心喜歡，爲父必會依着你，你的婚宴爲父一定大辦，必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從姬水城嫁出去。”
軒轅王凝眸看向瑤姬，那雙滿是慈愛的眸中隱隱透出一絲攝骨的複雜。
姜小豆聽了軒轅王和少皞的一唱一和，心裡惱怒不已，這父子倆還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坑都給挖好了，他們打着盡孝的名號說是，姜小豆也不好說話，瑤姬現在是軒轅王的義女，身爲子女在父親膝下盡孝是本分，她就是不同意，也沒有理由去反駁。
若她只單單是混混姜小豆，纔不會管這些看似合理實則過分的條件，無奈的是，她現在還是塗山狐後，一言一行都不能隨着自己的性子來。
可白朮畢竟喜歡瑤姬，而她也看的出來，瑤姬對白朮也有情誼，若是兩人結爲連理倒也是樁好事...........只不過這以後的日子，白朮這入贅的身份怕是要受些苦..........
“我不願意！”
一聲冷然打斷了姜小豆的思緒，她擡眸看向瑤姬，只見此時的瑤姬已經恢復了剛來時的高冷和傲然。
“白公子雖好，但卻不是我的良緣，狐後孃孃的好意怕是要被瑤姬辜負了。”
姜小豆心涼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她下意識的轉眸看向白朮，只見白朮仍是一臉淡笑的坐在四輪木椅車上，眉眼之間的平靜如往常一樣，周身不見半分異樣。
雖是面上看不出來，但姜小豆自己知道，此時白朮的心裡有多難熬。
“這...........小女........”
姜小豆轉眸看向軒轅王，故作無奈的說道“自古以來有緣不一定有分，今日我徒兒能有機會一睹王姬風采，已是莫大的福氣，至於不是王姬的良人，說明這倆孩子有緣無分，這是天意，雖是有些可惜，但也是必然結果。”
“狐後言之有理！”
說罷轉眸看向瑤姬，對她道“今日你也累了，且回去休息吧！”
“是！”
瑤姬向軒轅王和姜小豆依次行了禮，道了別，最後在衆人的擁簇下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今兒喝的盡興，老夫很是開心，只不過，老夫年紀大了，這酒一喝多就倦乏的很！”
軒轅王對姜小豆道“狐後既是來了，就在姬水城多呆一段時間吧！”
少皞也跟着附和道“早在狐後入城之前，父親已經派人去收拾好了寢屋，狐後就別再推辭了。留下來吧！”
“既是如此，那我便客隨主便，就此叨擾了！”
少皞引着她們去了內城寢宮，吩咐宮人好生伺候之後就離開了，他這一離開就跟消失了一樣，自此再不見他的蹤影，就連軒轅王也以身體有恙，閉門不出。
當然，作爲早就知道軒轅王難對付的姜小豆，眼下這種情況，她一早便預料到了。
按照她所想，軒轅王怎麼着也會對她避而不見一段時間，等到她的所有耐性都用光之後，他纔會答應與她相談借兵之事，姜小豆猜到了這個過程，所以也不着急。
自從入了姬水城後，姜小豆沒有半點身爲客人該有的客套，好似回了孃家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內城逛了一圈後逛外城，每天定時定點的問候軒轅王，雖是去的勤快，看似着急，但只要是長腦袋的，大多都能看得出姜小豆的隨意和悠閒。
在別人眼裡看似是軒轅王耗着她，實在卻是她在耗着軒轅王。
依着姜小豆對軒轅王的瞭解，覺得軒轅王至少得閉門不出半個月來耗她的耐性，誰想，第三天明鼓剛響不久，姜小豆的寢門便被人敲響，宮人來報，說是軒轅王有請。
這一請着實讓姜小豆感到詫異，雖是覺得軒轅王不是這種沉不下氣來的人，但宮人既是來通報了，她也只能更衣去了軒轅內城的靈殿。
“狐後來軒轅有些時日，覺得我軒轅如何呀？”
“自是悠閒自在，在如今這樣的亂世，軒轅可謂是難得的淨土！”
姜小豆笑道“我阿爹在世之時，曾多次誇讚您，而且阿爹曾親口說過，說您有帝王之能，要我多多與您來往，也好受益一些才能。”
“帝明實在是謬讚了！”
軒轅王道“我與帝明是神交之義，多年未曾有過改變，若當初不是神族的那些長老們，老夫與你父親一定會結拜爲兄弟，依着我們以前的規矩，結拜兄弟的孩子是一定要指腹爲婚，親上加親的。”
軒轅王笑着對姜小豆說“若當初有緣結拜，那塗山的狐後怕就不是你了，想想就覺得可惜！”
“不過，你父親把你教的很好，老夫每每看你就想起了你父親，這心裡既是歡喜，又有些傷感。”
軒轅王看了看姜小豆，突然話音一轉道“丫頭，你想借兵一事，老夫可以答應，只不過，你要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軒轅王一句丫頭讓姜小豆有些意外，他突然願意主動提出條件也讓姜小豆有些吃驚，雖是有些不解，但這對姜小豆來說也是好事，現在正兒八經的提出條件總比事後無底線的索要報酬的好。
現在提了她還能考慮一下，不提的話，這姬水城的兵就成了燙手芋頭，他就是願意借，姜小豆還不敢伸手接呢！
“您說！”
“老夫想要你去找一樣東西，作爲借兵報酬，只要你找來，老夫向你保證，以後只要塗山所需，老夫一定鼎力相助，而且，以後若是老夫有幸成爲天地之主，塗山便是共主，我們一同管理天下。”
姜小豆頓了頓，說道“您願意付出這麼多的代價，說明您要我找的東西也一定很重要。您要找的到底是什麼？”
軒轅王擡眸看了看昏沉無光的四周，和漆黑如墨的雲翳，緩緩說道“大明燈！”
“大明燈？”
姜小豆喃喃自語，她好似想起了什麼，眸中猛然一震，脫口道“你說的是開天大帝的陪葬神器。天地之間唯一一盞，永生不熄滅的大明燈！”
“是！”
姜小豆凝眸看向軒轅王，試探問道：“這大明燈雖貴爲開天大帝的陪葬品，且又永生不滅，但說到底它終究只是一盞燈，軒轅王爲何要爲了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那大明燈雖是好，但姜小豆此刻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她在意的是軒轅王爲何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開天大帝的陪葬品，會不會是夜煬他們的行蹤被軒轅知道了？
“事態緊急，老夫與你直說就是。”
軒轅王道“近百年以來，老夫便察覺天地有異，先是魔族入世，後來又是朝暾隕落，混沌來襲時巫陽的實力突然壯大，神族從六族的位子上跌了下來，三界六族有了巨大的改變，原本老夫只是擔心三界怕是要混戰幾年，可自從幽都城破，人族開啓了弒神之戰後，老夫心中便日日不安，總覺得真正的大難還未到來。”
“老夫膝下子女衆多，他們成婚之後，便搬離軒轅，去三界擇了一塊自己喜歡的地方生活，前段時間老夫本想傳信問他們現在生活如何，但誰曾想，這信箋還未送去，他們的急箋便傳進了姬水城裡。”
“我那些兒女的急箋裡幾乎都寫了相同的一件事。”
軒轅王頓了頓道“他們都痛失自己的領地，無奈之下，送信與老夫，說是準備遷來軒轅，在軒轅求得一絲生機。”
姜小豆問道“可是因這場弒神之戰，他們戰敗才痛各自領地？”
軒轅王搖頭道“我的兒女個個驍勇，他們只有戰亡，不會有戰敗，令他們失去領地的真正原因是因爲他們的領地水源枯竭，山脈崩塌，他們領地內所有的生靈幾乎在同一時間逃去別處，糧草也快速的凋零毀壞，他們所有人的領地都失去了生機。”
聽聞此話，姜小豆心中驟然一驚，她想起了在木靈族時，當年的萬木知祖，扶木大將軍曾對她說過的話。
“若只是三界大亂，天地完全歸於混沌，吾還能照拂一下塗山，可萬一.............可萬一那場大劫比你預想中的還要可怕，屆時，吾怕是也只能盡力而爲了。”
“前輩所言何意？”
“只要天地尚有一處安生之地，吾自會與塗山連盟，互相扶持，共同生存，怕只怕。事情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您的意思是？”
“或許有一天，整個天地怕是也會有不復存在的時候。”
“您是說..........天地會毀滅？”
“有生必有死，再偉大的神也會有滅亡的一天，更何況天地的存在比任何神靈都要久遠，它爲什麼不會有毀滅的一天呢？”
扶木道“世人常說宿命輪迴，儘管誰都知道這輪迴轉世的道理，可大家仍是隻把輪迴想在萬物生靈上，很少有人會把輪迴放在天地，三界上。很少有人會想，天地和三界也終會有自己的宿命，也會有入輪迴的時候。”
儘管扶木早早便與她講過天地會有毀滅的這一天，但姜小豆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着實也太快了！”
“老夫派人查過，他們領地的遭遇並非人爲，而且不止他們，六族之中的領地多少有些突發的異變，而且據鮫族所查，近日內，海內海外將近有數百道水脈無故消失，要知道所有山中的水脈都與大海相同，大海廣闊無垠，就是少個上萬條水脈也看不出什麼變化來，但是，大海中是看不出來不代表沒有變化。”
“要知道，深海里的每一條水脈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它的消失乍一看無足輕重，但隨着它的消失，在不遠的深山荒野中一定也失去了一條水水源，深山荒野不比大海，它很有可能是千里之內唯一的一條水源，它的消失可能會旱死將近上百里的植被，也有可能會使附近的生靈被迫遷徙，在植被旱死，生靈遷移之下，那個地方就是死域，任誰也無法在其中生活。”
“這還不算完，丫頭，你猜猜，若是在沒有任何水源，沒有任何靈力之下，三界會變成什麼？”
姜小豆沉聲道“山石成灰，生靈皆亡，地火重現，再無三界。”
沒有水源，沒有糧食，所有靈力枯竭之時，天地縱使再大，也不會有一處能容生靈活下去的地方。
這就是扶木將軍最大的擔心，也是姜小豆非要找到女媧的原因。
“老夫不知道天地爲何會有這樣的異變，也查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但老夫細細想了一下，天地中的一切的混亂和一切的變故幾乎都是在朝暾墜落之後發生的，興許就是因爲朝暾墜落，天地靈氣受了重創，所以纔會多生事端，幾乎走到了即將毀滅的地步。”
“老夫想，若是一切皆因朝暾墜落，爲何不請朝暾再回天地，只要朝暾重升，混沌必然被朝暾所壓制，到那個時候，天地的靈力興許也就有了轉機。”
姜小豆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軒轅王當真是仁義天下，爲天地大義所着想！”
由此可見，軒轅王對盤古儲藏天地靈力一事並不知情，這麼一想，姜小豆緊繃的心稍稍有所放鬆。
“只是小輩不明白的是，請朝暾再回人間與那大明燈有何關係？”
若是母上之神真的在盤古墓，那她是肯定要進墓找人的，盤古墓進都進了，找人也是找，拿燈也是拿，兩不耽誤。
讓她做不是不行，但她必須得知道拿大明燈的原因以及大明燈的用處。
“朝暾是開天大帝用自身一目所煉化的神器，而那大明燈也不是燈，它是那未曾經過煉化，開天大帝剩下的一目。”
“開天大帝的............一目？”
姜小豆記得，三界多有傳聞，說是，開天大帝之中有盞永生不滅的油燈，那燈就在開天大帝的壽棺裡，是盤古墓中唯一的光芒。
姜小豆雖是聽過這個傳聞，但她從未派人去查過，所以對大明燈並不瞭解。
“當年天地初建，山川河流雖是一應都有，可就唯獨沒有光亮可尋，開天大帝把自己的一目煉化，成了後來的太陽。”
“此事三界中人大多都知道，丫頭你也不會不知道吧！”
軒轅王不可能不知道她手下有個通萬事的璣衡閣，若是她執意說自己不知道，不但略顯矯做，還會令軒轅王對她好感全無。
“此事不是秘事，小輩略有所聞。”
軒轅王點頭道“朝暾雖是可以爲三界帶來光芒，但也有弊端，朝暾在三界停留的時間很短，不過一日光景便會墜落，三界都知道，朝暾從湯谷升起，在隅谷墜落，墜落之後，月亮升起，月亮代替太陽照亮大地，需要整整一夜的時間，太陽纔會再次從湯谷升起。”
“當初所有的人都知道太陽的來歷，可那月亮究竟是什麼來歷，無人知曉，關於它，世間各處有着不同的傳聞。”
軒轅王頓了頓道“人族傳聞說，太陽和月亮爲一體，光芒亮時便爲日，光芒弱時便爲月，鬼族說，月亮時太陽的分身，所以月光柔和，而且時常殘缺不定。神族雖是沒有昭告天下，但天都之中也有流言。”
“神族的流言是說，當初開天大帝爲了三界衆生，不光只是煉化亮一目，而是將兩目一併都煉化了，只不過，一目所所需要的靈力多，光芒自是耀眼一些，被人稱爲日，另一目的靈力少，所散發的光芒柔和，被人稱爲月。”
“雖是沒有人來求證過那個傳言爲真，但神族之主畢竟曾是開天大帝，即便只是神族的流言，三界仍是當了真，一直默認，這一日一月皆是盤古雙眸所變化。”
軒轅王道“老夫雖是沒有對神族的傳言到深信不疑的地步，但由於神族的地位，對這個傳言多少有些在意，直到後來，老夫無意接觸了妖族的一位老者，推杯換盞之時，那位老者突然對這空中的殘月失聲痛哭，他說，那論月亮是他舊主之物，是他舊主在塵世中唯一一樣留下來的東西。”
“雖說只是他一句酒後胡話，但老夫就是上了心，老夫查了那位老者的身份，查到，他曾是妖族的大將，而他所追隨的竟是妖魔兩族的族長，那個地位僅次於開天大帝的人。”
姜小豆眼中精光一閃，一個名字突然浮現在她心中。
軒轅王說的，難不成是九爺....................
“他追隨的是九爺！他口中的舊主竟然是曾經險些毀天滅地的惡人！”
軒轅王說的果然是他..................
“老夫查過，那位九爺善於馭水，而且喜歡操控寒氣，更重要的是，朝暾爲陽，月亮爲陰，絕不可能是一人眼眸，所以神族的傳言並非真話，倒是很符合那位妖族老者說的話。”
”老夫還查到，原來當年天地之中不單單隻有開天大帝一人爲主，還有位天地共主，那位天地共主與開天大帝實力相當，只因他麾下不嚴，大多都是任性妄爲，所以他不被正義之士接受，這名聲自然也就不如開天大帝那般響亮。”
“老夫自從查到天地之中有共主之後，這心裡總是坎坷不安，派了不少暗衛去徹查，就在不久前，老夫那外出了多年的近身終於回來，他查到，原來當初天地初建之時，開天大帝只割捨了自身的一目，將其煉化成了後來的朝暾，而那夜時出現的皎月並非是開天大帝之物，它是開天共主的本體一目。”
“當年爲了給三界帶來光明，開天大帝與天地共主兩人同時割捨了自己的一目，將其煉化，開天大帝所煉化的爲世間至陽，天地共主煉化的爲世間至陰，一個爲日，一個爲月，這便是天地共主當時的犧牲和奉獻。”
軒轅王嘆道“只因神族不喜天地共主爲人，刻意將他所有的付出都抹消了去，莫說如今，就是當年上古之時，又有幾人知道，這夜時皎月的真正來歷！”
“跟那些道貌岸然，看似正義的家族相比，一直以來隨心隨性的魔族倒是，更讓人覺得好相處些。”
姜小豆心中很是認可這句話，世人只曉得魔族不好，但魔族除了與神族打了幾場仗外，似乎也沒做什麼天地不容的惡事。相反那些一直以來受凡人尊重，位居六族之首的神族，他們在私下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