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夜煬知道姜小豆與幽都新主關係甚好,只不過幽都這會子怎麼突然送信來了,而且還要姜小豆親啓,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安南子大約也猜出夜煬心中的疑惑,不等他問,主動開口道“王上外出多時怕是不知道三界最近的變化,大約也就是您與狐後剛離開塗山的時候,咱們安插在北方的兄弟們傳來了急報,說是有一些身份不明的生人悄悄潛入北荒,沒過多久,幽都的防線突然被破,與此同時,有兩隊訓練有素,實力不俗的軍隊從東西兩方趁機突襲。”

“縱使幽都早早就與五方鬼帝合盟,齊心協力的鬼族仍是敵不過那闖入北荒的生人,短短几天下來,幽都死傷慘重,那新任五方鬼帝不在前線,衆人猜測他也許是在大戰中受了傷,敵人源源不斷的攻進幽都,幽都本就兵弱,如此一來,幾次險些城破兵敗,幸而那幽都新主身有奇術,不但會馭蠱,還會一些上古陣法,如此一來,才勉強保住幽都。”

“只是,敵軍過於強大,就算是蠱蟲和陣法怕是也只能勉強護城,根本就無法對敵人造成致命的傷害,當兄弟們將幽都被襲的消息送來時,末將就憂心忡忡,這幽都之主是娘娘的好友,幽都舊主和幽都剛廢掉的儲君又救過娘娘一命,於情於理,面對幽都有難一事,咱們塗山都不該置身之外。”

“只不過,如今三界大亂,咱們塗山也是自身難保,再說幽都可還收留着落魄的神族呢!他們立場複雜,咱們一旦插手,等同於自動歸順神族一黨,神族立世多年,四下結怨,那幽都再是沒有宿敵,如今也被他們連累的無法安寧,更何況咱們這根基尚淺的塗山了,此事非同小可,塗山若是插手,怕是自此之後再無退路可言。”

“因此事,末將擔心了好幾日,沒想到幽都的信箋終還是送到塗山來了。”

安南子道“只是末將沒有想到,那信箋上寫的不是塗山狐王狐後親啓,而是隻有狐後孃娘一人的名字,想必幽都新主是想用她與娘娘的感情來求增援,既然她只寫了娘娘的名字,那便請娘娘自己做決定!”

夜煬聽完後沒有絲毫的猶豫,開口便問道“若是塗山援助幽都,我們有多少人馬可以調動?勝算又有幾成?”

“末將早就清點整理過,除去塗山和南山那些不能動的邊防將士外,我們能派出去的大約有一千人,若是再加上成義閣和長右將軍留下人馬,大約能派出兩千多人。”

“這些援軍得準備多久能出發?”

“回王上,您未回來前屬下已經整頓過了,所有人早就整裝待發,只需娘娘一句話,即刻出發去幽都援救。”

夜煬點了點頭,轉身走上馬車,不過片刻功夫只見車簾被人猛然一掀,沒等安南子說出請安的話,姜小豆已然從馬車裡跳了下來,快步來到他的身邊。

“幽都新主如今可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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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子道“娘娘放心,北荒的兄弟說了,幽都新主暫無性命之憂。”

“那便好....................”

安南子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姜小豆,開口問道“娘娘,幽都遇難,我們塗山可援救與她?”

此話一處,姜小豆臉上的擔憂慢慢消失不見,不過眨眼功夫,她竟然就冷靜下來了,她凝眸看向安南子,眼底一片平靜。

“去正殿,我要先看看那封信。”

“是!”

三人進了正殿,安南子先是在正殿內設下了結界,然後小心翼翼的從王座下取出一封信來,他解除封印,把信捧到了姜小豆麪前。

姜小豆接過信,只見那信封上寫着幾個娟秀的小字:姜十郎親啓。

她摸着信箋,只覺那信箋一角有些硌手,細細一瞧,那信箋一角有些看起來有些鼓鼓囊囊的,信封裡似乎放了什麼東西。

姜小豆正準備打開信箋,安南子和夜煬突然不約而同的走開了,一個低眸垂眉站在門口,一個轉身便走,坐的遠遠的。

姜小豆滿眼疑惑的看了看着刻意遠離自己的兩人,這安南子走開也就算了,好端端的怎麼夜煬也走開了?

夜煬好似也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等她問便率先解釋道“只寫了你親啓,怕是信中有不便他人知道的地方,縱使你我是夫妻,也不代表幽都之主對本座也予以信任。”

夜煬說的確實不錯,姜小豆混世多年,自是懂得這個道理。

姜小豆慢慢打開信封,只見信封一角塞了一個小小的石片,那石片很輕,月牙狀,一面打磨的很光滑,照出的人影很是清晰,比銅鏡水鏡要強許多。另一面倒是有些粗糙,不過雖是粗糙,摸着倒也不硌手。

“這不是.............”

姜小豆猜出這石鏡的來歷,自是知道這石鏡與阿茉來言有多重要,她將那石鏡緊緊扣在手心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那鏡子打碎了。

“十郎老友,見信如唔,北荒突遭大戰,幽都兵弱,難退敵守城,一旦幽都城破,我等怕是再無生路。身爲幽都之主自當爲國作祭,只是吾半生等待,終了無果,雖心不甘,但眼下又生機渺茫,吾渾噩癡等半生,所念所盼皆是那個傻子,若吾身死,這石鏡必然隨身做葬,用埋冰淵。吾將這殘鏡託付與老友,希望老友隨身攜帶,若有一天,有人認出殘鏡,還請將這殘鏡交於他,與他道我安好,勸他忘記前塵,餘生安好。”

她凝眸看向信箋,一行行娟秀小字在眸中快速閃過,待她看完後,雙眸隱然有了通紅血色,她拿着信箋坐在椅子上沉思許久,昏黃的燭光下,她的目光復雜至極,令人無法窺透,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眸中終於有了決斷,只見她將那月牙狀的石鏡小心翼翼的放入袖子裡,慢悠悠的站起身來。

夜煬和安南子的目光隨之而來,只見她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們,冷然道“幽都被襲源於神族,既是關於神族,我們塗山可就不便插手了。”

莫說安南子,就是夜煬也實實在在愣了一下, 依着姜小豆的性子,好友落難,她怎麼可能視而不見,這種話不該是她能說出來的。

“不去增援?”

姜小豆搖了搖頭,一臉肯定的說道“不去!”

“真不去?”

“不去!”

姜小豆把信箋慢慢放在桌上,端起一盞茶道“自從我離開幽都之後,心中便早有預感,猜到幽都會再度經歷戰火摧殘,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太快了!夜煬,幽都兵敗城破是早晚的事,你我再是增援也不過是擔雪填井,放棄吧................”

夜煬問道“那幽都之主她............”

“她的命有人保,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幽都什麼時候城破,而是幽都城破之後的事情...................”

姜小豆突然轉眸看向安南子,對他道“安南子,把所有的兄弟都給我召集起來,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我把那個人找回來!”

“娘娘着急要見的人,可是之前派兄弟們出去尋找的祝將軍?”

“是!你一定要趕緊把他給我找回來,晚了可就出大事了!”

“末將明白!”

.......................................................

“今日又有三隊人馬闖入幽都,幽都領域一再失守,現如今只有極北的城樓還未被人攻破,幽都城外的蠱陣雖是厲害,但在敵人的攻擊下,已經有了裂痕,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自從回到塗山後,姜小豆便時時關注幽都的戰況,專門送信的數斯鳥每日在幽都和塗山之間來回奔波,一日最少也要三進三出,累的它們個個身形消瘦,毛色暗淡。

而姜小豆則是在打探幽都消息和尋找祝餘這兩件事情中忙碌焦急,夜煬不明她着急的原因,問她時她又不肯細說,只催他操練新兵,加強塗山領地的每一道防線。

三日後,一封帶血的密箋被數斯鳥帶回塗山,與此同時,安南子親自駕馭一輛馬車風風火火的闖進塗山山門。

姜小豆聽說安南子回來了,歡喜的出門去接,剛出門不過兩步,只見一個黑影向她衝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徒兒見過師父!”

“快快快!快起來!”

姜小豆把他強行扶起,紅着眼圈仔細打量着他“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多次派人尋你不到,後來聽說璣衡閣也倒了,我怕你出事,心裡擔心的不行,這些年你到哪去了?爲何音訊全無!”

“當年徒兒受命去三界六族散播流言,誰料想這一走竟然令師父陷入危機之中,待徒兒趕回合虛,合虛早已易主,就連長右跟白朮還有礱茳大將軍肥肥也一同消失不見,我潛入合虛密查,雖是沒有查到長右他們人去了何處,但查到您的蹤跡,我查到您當時受了重傷,想去無生海,我便一路向西追尋,我去了西山,西荒,一直到隅谷,在即將進入無生海時,我在水畔找到您遺落的一片鱗片,從鱗片中得知是阿桑帶您離開了無生海,”

“我知道阿桑是幽都的儲君,也猜到他會拼命搭救您,但當時的幽都之主是茩荼娘娘,我怕被她瞧出身份,便費了些精力,送千屈的分身進入幽都。”

“千屈的分身?”

姜小豆想起了自己身受重傷在幽都養傷時,阿茉與自己說過的話..............

“五方鬼帝又來了,幽都事忙我沒來得及去調查你情郎和徒弟的事,索性給你說一說最近聽到的奇聞吧!” щщщ⊙ ttκд n⊙ C○

“昨天香兒跟我說,幽都境內那枯了幾十萬年的梧桐樹突然抽了芽,那株梧桐是娘娘親手從外界帶來的,當年枯死時娘娘可傷心了,就連儲君也爲此想了不少辦法,但都是治標不治本,難以長久存活。誰曾想這不管不問十幾萬年了,它竟然自兒活了過來,整個幽都的人都覺得好奇,就連娘娘也親自去看了。”

姜小豆恍然大悟,驚呼道“莫不是幽都那株梧桐樹!”

“是!千屈本就善於這些花草樹木再生,她把自己的分身煉化成一把細土,我派了璣衡閣的兄弟潛入幽都,將那把細土灑在梧桐樹的樹根上,如此幽都的梧桐樹纔會抽枝發芽,起死回生。”

“而我則通過那株梧桐樹感應到您的氣息,猜到您無事,雖是性命得以存活,但徒兒記掛您體內的劇毒,擔心您身受重傷,靈力低微時壓不住那些劇毒,於是我便打起了五色石的主意。”

“五色石?那不是開天大帝的陪葬之物嗎?”

祝餘道“是!先前師父身受奇毒,每日倚靠藥物壓制,徒兒聽聞那五色石是由盤古大帝的半心煉化,現如今雖是不能澤被山水,但對於解毒,還是能做到的,徒兒想若是這五色石由師父貼身帶着,那體內的毒定然會被淨化,誰想尋找多年,竟是連盤古墓都沒找到在哪,徒兒給您丟人了!”

姜小豆又氣又心疼,她道“世人皆知盤古墓中有奇寶,但你也不仔細瞧瞧,只要是打盤古墓主意的人,哪個會有好下場!再者盤古墓中奇珍異寶無數,既是有這麼多的寶貝,那墓中又怎會沒有守墓的靈獸呢!若你真的進了盤古墓中,難保能全身而退!”

“徒兒知錯了.................”

姜小豆四下逡巡,當她不見千屈人時,好奇問道“千屈人呢?”

“她去了南荒。”

“南荒?聽聞南荒多有人族存在,千屈不是最不待見人族嗎?怎麼好端端的去人族的領地做什麼?”

“師父,千屈去南荒與幽都大亂一事多有關聯。”

祝餘道“我聽安將軍說,您已經知道了幽都大戰一事,而且對此事很是上心,其實在安將軍找到我們之前,我與千屈早就曉得幽都將亂的消息,而且我們查到幽都之戰與人族有些關係,所以我們以及璣衡閣所有的弟兄悄悄的潛在三界人族的各個領域中,正在密查此事。”

“你們查到了什麼?”

祝餘左右看了看,刻意壓低了聲音道“此次幽都之戰是前任幽都之主,也就是上古老神,茩荼娘娘默許的。”

“果然如此!”

姜小豆早就懷疑此次大戰的真正源頭,這茩荼娘娘管理幽都多年,向來都是平安無事,如今再是易主,可她仍在幽都之中,三界再有宿敵怕是也不敢輕易挑釁,再者神族可還在幽都境內,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人若無絕對的把握,誰敢真的去幽都下戰帖!

“此事隨時事發突然,但外敵攻城的戰略卻井然有序,想必此事早有計劃。”

祝餘點頭道“師父說的不錯,徒兒去幽都查過,此番攻打幽都的人馬看似散亂,實則卻是同出一脈,而且他們對幽都的地形和邊防計劃瞭如指掌,而且我從他們那裡窺探道一件密事。”

“什麼密事?”

“這些攻城的賊子全都是茩荼娘娘的母族之後,有一些還是曾經跟隨茩荼娘娘並肩作戰的神將,只是不知爲什麼,那些人雖是茩荼娘娘母族之後,但他們的氣息卻沒有一點與茩荼娘娘相同之處,相反,他們身上氣息混雜,煞氣極重,有點像是把好幾個人的殘魂東拼西湊,湊成一個靈力厲害的怨靈似得。”

姜小豆聽的是一身冷汗,她問道“難道連你都沒法查清,那些攻城賊人爲何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查不出來的師父,那些人身上都有封印,而且封印之主的修爲很強,徒兒只是稍稍窺探便險些被封印所傷,若是再窺探下去,怕封印之主察覺,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說罷祝餘幽幽一嘆道“雖是知曉幽都之戰是茩荼娘娘親自授藝的一場戰爭,但徒兒還是不明白,茩荼娘娘可曾是幽都之主,她管轄治理了幽都幾十萬年,爲何要親手滅了自己的王城。”

祝餘隨口一嘆竟然讓她心神一震,想起茩荼娘娘與她說過的一樁舊事來。

“小娃子,吾說這冰獄之中每一個人都是罪人,你可明白此話何意?”

“這.......小輩愚昧.............”

“都站在吾面前了你還敢說自己愚昧,你不過不敢說出口而已,不過,與你所想一樣,吾之所以在這冰獄之中,除了要封印靈體保住幽都外,還有一件最爲關鍵的就是,吾曾經親自領兵,攻進不周山,意圖推翻神族,吾曾是惡貫滿盈,罪無可赦的惡徒!”

“而且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朝暾隕落,天下大亂後才動手,現在整個三界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幽都,恨不得趁幽都城破時,自己也去分一杯羹!師父?師父!”

姜小豆猛然回過神來,她轉眸看向祝餘,一臉茫然道“怎麼了?”

“師父,您的臉色爲何看起來這麼蒼白?”

“無事無事...............”

此事牽扯太大,若沒有確鑿的證據,那個猜想她也只能爛在肚裡。

“你方纔說幽都之戰是茩荼娘娘暗中操作的,既是如此那與人族有何關係?”

“師父,璣衡閣的兄弟曾查到,說是在大戰之前,一位少將曾悄悄離開幽都,與人族的皇帝密談許久,待那少將再次離開後沒多久,人族的皇帝立刻暗中調兵,讓人族的兵將悄悄的埋伏在幽都的邊防外,雖是不曉得那少將是誰,又與人族皇帝說了什麼,但就憑人族的舉動,徒兒大膽猜測,這幽都與人族必然是有了交易,而且幽都城破的那一瞬間,埋伏在邊防的那些人族兵將定然會將整個北荒死死困住,弄不好會順勢將茩荼娘娘的那些兵將取而代之,幽都有可能會落入人族之手。”

“所以,現在人族的兵馬正在慢慢的像幽都逼近?”

祝餘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姜小豆手腳冰涼,只覺自己腦中一片混亂。

“也就是說,很快人族便大敗幽都,而神族也會被趕出北荒,甚至會被憤怒的人族一舉殺之。”

“人族反殺神族?”

祝餘愣道“神族雖是落魄不假,但還不至於被一些毫無靈力的凡人反殺吧!”

從古至今可從未聽說過還有人族弒神這種事情!

“若幽都平安無事,人族定然沒有弒神的可能,可若幽都城破.................”

當年姜小豆身受重傷,被阿桑送去幽都療傷,在那裡,她感受到幽都不同外界傳說的那樣冷漠孤寂,而且她心裡也清楚,幽都之中絕對隱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初她在彼岸花海中,雖是兩眼雙盲,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了空氣中傳來的哀怨之氣以及讓人心神意亂,難以平復的哭嚎聲,她心中還有一事十分在意,那便是幽都深處,重重結界中,那道散發着久遠和熟悉的結界。

當她問出爲何北方會有吵鬧聲出來時,她明顯感覺到阿茉驟停的呼吸聲以及她心中的緊張,只不過當時她對幽都秘密可沒什麼興趣,所以當阿茉用藉口來搪塞她時,她也沒有追問。

“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只是猜測,說實話,在這個關頭,我寧願自己猜錯了!”

若她真的一語成箴猜個正着,屆時人族弒神之後,天下定然大亂,就連這塗山怕是也不會太平,畢竟她阿爹是神農王,曾經也是神族同脈,而夜煬是青丘舊主,青丘開族狐王是母上之神的徒弟,七轉八轉的也算是神族一份子。

若是幽都城樓一破,其中的秘密必然天下皆知,而到時憤怒的怕是不止人族,三界之內但凡心中委屈或是別有用心的人都會緊緊抓住這次弒神的機會,只要是與神族有關的人,那怕已經身逝的,怕是也會難逃鞭屍之辱........................

“師父,您臉色有些不好!”

“祝餘,我要你去找兩個人。”

“您說!”

“一個是現任五方鬼帝,他叫川穹,是我舊日好友,人就在幽都之中,你去找他,勢必要問出他當年逃離幽都的原因。另一人是我阿爹麾下的近身守將,既然這茩荼娘娘自稱是我阿爹的故人,想必阿爹的近身守將會知道一二,你去找到他,向他打聽茩荼娘娘與阿爹的關係,以及當年茩荼娘娘帶人攻打天都的真正原因。那位守將叫附地,現在是南海的水君,你見他時務必要客氣真誠,莫要耍心眼用心機,這位水君少年爲將,又曾經歷重重戰火,任何詭計在他面前都是行不通的,你把來意跟他說明,希望他能看在阿爹的面子上一吐實情。”

“是!”

姜小豆又道“聽聞南海水君喜歡四處雲遊,你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他,若他不在,你及時傳信回來,我另想主意。”

“是!”

祝餘轉身便走,腳下像是生風似得,眨眼不見蹤影,姜小豆想了想,決定要把祝餘跟她說的事情跟夜煬說一聲,而且自從知道這攻打幽都的人是茩荼娘娘的人時,她心中便一直躁動難安,隱有不詳。

“殿下!”

半路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姜小豆擡眸去看。只見又一輛數斯馬車進了塗山,而且正向她快速飛來。

馬車落地,一個黑影迫不及待的從車廂裡跳了下來,興奮的跑到了她面前,對她恭敬行禮。

“葉青?!”

“葉青見過殿下!”

姜小豆歡喜至極,趕忙上前扶她起身“原來你還活着!原來你還活着,葉青,這麼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裡?”

此時馬車上有下來一人“竹蘭見過尊主!”

“竹蘭!”

姜小豆看了看竹蘭又看了看葉青,好奇道“這些年你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葉青點頭道“殿下,當年我身受重傷失了意識,是璣衡閣的暗衛將我救下,後來我遇見了竹蘭,竹蘭是祝餘大將軍的近身,祝餘大將軍與我說您平安無事,爲了找到能解您體內劇毒的靈石,這些年我和竹蘭一直跟大將軍在南海徘徊。”

“安將軍剛剛來找祝餘大將軍時,我們本來也想一同跟來的,只是當時手頭上有一些事情還未查清,現如今查清了,也不等安將軍來請,自兒就匆匆趕來了!”

姜小豆道“這祝餘也是,他就不能先來見我,害的我這幾年吃不好睡不好的成天掛念你們!”

葉青笑道“大將軍先前是不方便來見您,說是幽都敵我不清,再加上幽都密探極多,不敢輕易暴漏身份,後來您回到了塗山時,我們正在南海找靈石,大將軍說,依着您的性子,若是知道我們在南海找盤古墓,定會自作主張將我們強行召回,然後訓斥我們,不許我們再找盤古墓。”

“這混小子倒是夠機靈的!”

“尊主!”

姜小豆轉眸看向竹蘭,對他笑道“這些年真是辛苦你照顧葉青了!”

“尊主折煞小將了,葉青姑娘是尊主的近身,也是我們璣衡閣的人,都是一家人,自是要互相照顧纔是。”

竹蘭又道“尊主,您與葉青久別重逢,小將本不該打擾,可是有一事,小將沒法再等,只能現在與您稟報!”

“什麼事?”

竹蘭道“方纔我們進塗山時迎面見到了閣主的馬車,兩輛馬車錯過之時,小將聽見了閣主的傳音,閣主說最近璣衡閣查到的一些事情比較重要,說不定您會很感興趣,一件事關長海歸墟的鮫族。”

“就在朝暾降落不久,歸墟的鮫族暗中與軒轅多次密談,密談結束後沒多久,鮫族便把族中的王女送去軒轅成爲了軒轅王的義女,作爲交換,軒轅王把自己那善水的嫡子送去鮫族,年輕的鮫王很喜歡軒轅皇子,與他結拜爲兄弟,常常留宿寢宮,同飲食,共安寢。”

“雖是後來軒轅與鮫族再無明面上的動作,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鮫族怕是已經與軒轅連盟了。”

“鮫族與軒轅連盟?”

姜小豆只覺不可思議,她道“鮫族向來孤僻高冷,自開天闢地以來,從未有過與人連盟的先例,就算當年開天大帝在時,他們也只是與神族多說幾句話,送天都幾匹布而已,天開大地身逝之後他們直接去了長海,時至今日連入世都沒有過,又怎會輕易與人連盟!”

“這軒轅雖是後起之秀,勢力也不同凡響些,但還不至於誇張到能夠震懾一個向來心高氣傲的鮫族!此事也太蹊蹺了些!”

竹蘭道“尊主說的極是,閣主也爲此疑惑不已,您放心,閣主已經派了不少弟兄去長海和軒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軒轅和鮫族連盟的真正原因了。”

葉青接着說道“殿下,前不久,璣衡閣還查出一件事來,此事不但與長海鮫族有些關係,而且那人還是您的一位故人。”

“故人?”

鮫族裡她可沒一個熟人,但在長海之中,她確實有故人不錯。

“可是浮音出了什麼事?”

“是有事,可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葉青道“浮音見到了牡牝一族倖存的族人。”

姜小豆大驚道“他找到了族人!”

“是,但不多,只有十幾人,而且”

葉青頓了頓道“而且,也不是浮音找到了他們,是有人幫他們找到了浮音。”

“什麼意思?”

竹蘭道“尊主莫急,璣衡閣的兄弟暗中查到,說是前不久有生人進了西山中第三山系裡的一座叫天山的無主之山,那人進了山從山中帶出一人來,兩人一同進了長海,他們進了長海後沒多久,長海之內將近五里的海域全部被人封鎖,待長海海域被人解封之時,那兩人便從長海離開,離開之時他們從鮫族帶走了浮音,浮音隨他們進了天山,這一去便再也沒有離開。”

“後來天山成了有主之山,世人皆知那山主既驍勇善戰,又好歌善舞,只是那山主日日以紗布掩面,從未以面目示人過,只因那天山的山門立在江畔,每當外軍來襲時,他又總愛一人守在江畔,孤身作戰,而且從未失手過,所以六族都稱他爲帝江。”

“帝江............就是浮音?”

竹蘭道“那帝江雖是整日用紗布掩面,但閣主親口斷言過,說那帝江就是浮音本人。”

“那..........又是誰幫助牡牝族人找到浮音的?”

“璣衡閣所有的人密查了足足五日,才查出當日進入天山的就是曾經救活白朮白將軍的十二巫之一,巫彭。”

“也就是說,幫助牡牝族人找到浮音的就是巫陽族!而且爲什麼進入天山的偏偏是十二巫!”

姜小豆猛然一個激靈,心中騰起絲絲不安,細細回想一下,當年牡牝一族那場滅族慘案裡有些地方似乎有些不對勁....................

牡牝與鮫族本是一族,當年也不知什麼緣由就突然決裂了,隨後牡牝一族便遷移到不周山下,這不周山自上古便是神山,而且不周山也是通往天都的唯一一條路,現在想想有些奇怪,這天地之大,牡牝一族爲何別處不去偏偏遷移不周山呢?

再者後來塵世頻頻大戰,世人聽信謠言,認定牡牝一族之所以駐守不周山是因爲不周山中有上古遺落的神器,也因這一謠言牡牝合族被滅,世人皆知牡牝冤枉,但時過境遷,誰也無法去爲這樁冤案伸冤,更沒人願意去替自己的先祖爲一些傳說中的亡者道歉,所以牡牝滅門一事成了三界共同掩蓋的秘密,一樁誰也無法直視的醜聞。

“當年那個傳聞................”

姜小豆喃喃自語,心中騰起種種懷疑,當年牡牝爲何遷移不周山,而那個傳聞又是從何而來?

話說回來那巫陽十二巫爲什麼會知道牡牝倖存者隱世在天山?又爲何能說的動浮音離開長海去天山做山主?

雖說浮音一直在找同族的倖存者,但是依他的性子怎麼會願意放棄瀟灑自在的生活去做一個山主!而且每每外敵來犯時,他竟然會選擇孤身作戰這種極端的戰鬥方式,哪裡像是在守護族人,分明是

“他是不想活了!”

姜小豆猛然一句嚇到了葉青和竹蘭,兩人對視一眼,眸中閃爍着同樣的疑惑,葉青問道“殿下, 您說誰不想活了?”

“浮音。”

姜小豆話音一沉,轉眸看向竹蘭“竹蘭,我問你,每每外敵來犯時,那帝江是如何退敵的?”

竹蘭道“回尊主的話,世人皆知天山帝江最喜御劍,御劍之時剛柔並濟,柔時,如女子獻舞,身姿曼妙,溫婉動人,剛時,如男兒上陣,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那他是不是常常受傷?”

雖是問話,但誰都能聽出那話中的肯定之意。

竹蘭點了點頭,回道“世人皆知天山帝江喜御劍,但世人也知,天山帝江的劍術不強,每每遇敵,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每一次都是白衣上戰,血衣歸來,天山的山門都被他的血染紅了。”

姜小豆苦澀一笑,擡眸看向昏暗陰沉的天空,輕聲道“他果然是不想活了............”

浮音最善的是馭水和音殺,這兩個隨便哪一個都能輕鬆的擊退外敵,而且無論對方是誰,也沒法輕易近他的身,他是當了天山的山主,做了牡牝的族長,但卻用着自己最不善的御劍術對敵,可見他有多不想當這個天上山主,有多不願做牡牝的族長................

“那後來祝餘可派人可查,爲何找到天山牡牝的偏偏是巫陽族?”

“查了,但只查到此事與現任巫陽族長有關,其餘其他,目前還未查明。”

“巫陽族長......蒼沢!”

那蒼沢非凡人,若此事與他有關,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除了浮音,璣衡閣還查到了什麼?”

竹蘭道“還有一事,事關令丘山的姮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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