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覺得蕭鼎那隻老狐狸下一步會採取什麼行動呢?”玄英摸着下巴,對即將面對的局勢憂心忡忡。
“還用想嗎?肯定是想盡辦法,殺人滅口。”
玄啓揉着眉心靠向椅背,陳庚的證詞,令他不得不將納蘭一家從王府轉移到天牢囚禁起來,而陳庚也被當做重要人證軟禁在宮中,他如此做,只是爲了更好地保護他們。只是,寒雪若聽說了這件事,肯定又會急上心頭,他最怕的就是寒雪因爲此事又出現什麼狀況。
“那,要不要多派幾個暗衛在暗處盯着,以免又被蕭狐狸鑽了空子。他若有異動,便直接以抗旨之罪將他除掉!”玄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來。想一想這些日子以來蕭鼎爲寒雪添的麻煩,他就不由自主地怒上心頭。若是取了蕭鼎性命就能將所有的問題統統解決掉,他早就提劍送那老狐狸下地獄了!
“蕭鼎若是那麼容易就能對付的角色,朕還用坐在這裡爲他頭痛嗎?哼,不過,朕不會讓他永遠都如此逍遙的,朕要逼得他自己走上斷頭臺。”玄啓捏緊拳頭砸在桌面上,似是帶着千鈞力量,震的桌上的筆墨也跟着跳動一下。
玄英瞧了瞧玄啓帶着蓬勃怒氣卻又隱忍不發的樣子,心中瞭然地嘆慰一聲。“四哥,其實要對付蕭鼎,你並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是不是?只是,四哥想實現對風無痕的承諾,想讓小雪兒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邊,想徹底將蕭家的威脅從前朝後宮裡拔除,這才暫時忍受蕭鼎的制肘吧?”
玄啓聞言不語,忽而便扯起脣角笑了一下,“你平常吊兒郎當的,想不到竟也將朕的心思猜透了七八分。不過,你說的也對也不對,確實,除掉蕭鼎有很多種方法,而朕卻選擇了最費力氣的一種,但卻也是最徹底的一種方法。朕這麼做,一部分是爲了雪兒,一部分是爲了我陵軒江山以後不再受蕭家的影響。”
玄啓朝玄英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沒想到一向對朝政不熱心的玄英,也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成長了。
“朕確實沒有足夠能將蕭鼎入罪的證據。那隻老狐狸,總是有縫就能插針,現在只能希望,派出去的暗衛和風無痕能儘快將蕭鼎的罪證統統挖出來,如此,朕才能一舉永絕後患,才能早一點,給藍將軍雪冤,給雪兒一個名正言順地站在朕身邊共看江山如畫的身份。”
“正言順同他共看江山如畫的身份?指的便是陵軒皇后的位置吧。”玄英在心中猜想道。
雖然玄英並不認爲寒雪會稀罕那個位置,可是他也覺得那個位置是非寒雪莫屬的,於情於理,他都雙手贊同玄啓廢掉蕭婉,立寒雪爲後。他相信憑寒雪的德行和智慧,定然能成爲陵軒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皇后,不過這個目標,恐怕暫時還不能實現。
兄弟二人正商議接下來要對蕭鼎採取的行動,突聞韓徵來報,說天牢的牢頭捧着一份納蘭宇親筆寫的供詞,要呈給玄啓御覽。
納蘭宇在供詞中寫到,說安斌與此事毫無瓜葛,當年救助藍靖一雙兒女並隱瞞寒雪身世的,只是他一人所爲,他與安斌只在十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再未有過接觸,並且提供了不只一位人證,可以證明當日與他在茶樓見面的並不是安斌安將軍,唐鈺是看走了眼,將別人錯認成安將軍。
玄啓沉默着將納蘭宇的供詞讀了又讀,納蘭宇的心思他猜得幾分,無非是不想連累了安將軍,更不想他在這個緊要關頭,還要爲了如何安撫安宸傷腦筋,說到底,只是想替他掃除一些障礙,要他將精力放在徹查藍靖的冤案上,還藍靖一個清白,還寒雪一個清白。
“唉,納蘭宇如此對待藍家兄妹,也算是對藍靖仁至義盡了。就算藍靖在世,恐怕也不一定能比納蘭宇更疼小雪兒了吧。這麼多年了,也許連納蘭宇都分不清,小雪兒究竟是藍雪還是納蘭寒雪了吧,可無論他是怎麼想的,他都是一個值得令人敬佩的人物。”玄英感嘆道。
玄啓也嘆息着點點頭,“有父若此,想必藍靖夫婦在天有靈,也會爲雪兒高興的。”
玄啓捏着供詞沉默片刻,繼道:“玄英,你替朕去見雪兒一面吧,現在的情形,朕是無論如何都不合適去見她的,而且,恐怕朕有一陣子都不能去見她了。你就替朕跑一趟,將朕的心意轉達給雪兒,要她好好在鸞鳴殿裡養胎就好了,其他的,有朕在。”
玄啓說完這段話,心中滋味說不出得抑鬱。做出這個決定,他有千百萬個不願意,一日看不見那張牽腸掛肚的臉,他就一天心神不寧。可是現在的狀況,容不得他去兒女情長了,他多猶豫一點,寒雪的危險就多一點。他早一天一錘定乾坤,他便能早一天給寒雪安定的生活。
一晃,已是滿池荷花快要凋謝的夏末時節。寒雪安靜地坐在閣樓的軒窗邊,望着就在不遠處御書房的方向出神。
方纔,她看見那邊有人影晃動,該是玄啓又在那裡同玄英商量什麼大事吧。她雖然已經在努力剋制自己蝕骨的思念,可還是忍不住想見玄啓一面,想讓他摸摸腹中的孩兒像小猴子一樣不停動來動去的調皮摸樣。
回想起那天夜裡玄英來探她,玄英將玄啓的意思轉達給了她,她知道玄啓一定是不得已才做出這個決定,他一定同她一樣,一刻都不想離開對方。可是,能怎麼辦呢?在那種情況下,如果玄啓依舊像從前一樣對鸞鳴殿恩寵不斷,只會增加朝臣對她的不滿,他暫時不見她,只是爲了以後可以長相廝守。
所以,她是抱着跟他同樣的心情,在期待這所有的一切災難快些過去。
她知道昚兒的死是被玄啓壓下去的,他故意將所有的精力統統集中在調查當年藍靖的案子上一再拖延,對蘇尚書的話也總是敷衍了事。她知道他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替她擋掉了一切壓力,他爲了保護她和她的家人用盡了所有的方法。
她瞭解他的辛苦,瞭解他的良苦用心,所以她雖然擔心家人,仍舊乖乖地躲在鸞鳴殿裡養胎,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聽他的安排,好好保護腹中的孩子。其他的,就像他所說的,一切還有他在,她相信,他能將所有的麻煩都解決的很好。
“夫人,您的產期眼看着近了,別總是坐在窗子邊吹風了。現在的天雖然還是很炎熱,可是夏末的風也是很厲害的。萬一受了風,生產的時候,您帶着病沒有足夠的體力可怎麼辦?”蘇晴上來閣樓,擔憂地將大敞的窗戶半掩起來。
蘇晴瞧着寒雪隔着窗戶,依舊呆呆地望着對面御書房的方向,心中不由涌起一陣辛酸。自從玄啓下令封了鸞鳴殿不準任何人靠近以來,寒雪每日都會坐在這裡,看着對面御書房的窗口發呆。
蘇晴心中明白,玄啓就連暗中來看寒雪一眼都沒有的做法是迫於無奈,但看着寒雪失魂落魄的摸樣,心中仍是禁不住對玄啓產生了些微的不滿。至少,派人來傳個話也是好的,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這兩個人就好像生活在兩片不同的天地中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卻是遙不可及。
“夫人……”蘇晴剛想開口再勸一句,卻見寒雪淺笑盈盈地擡頭看向她,淡淡道:
“本宮知道了,本宮再待一會兒就下去。”
蘇晴長嘆一聲,只得安靜地站在一般守着。
“玄啓,你看見了嗎?孩子就快出世了,他每天都很調皮,好像等不及要出來見你這個父皇了呢。”寒雪摸着又動了動的腹部,脣角叫着一抹期待卻又落寞的笑意。
“玄啓,兒子將來說不定比羿兒還要難管,我們可是要做好心理準備呢。”
……
“玄啓,寶寶出世那天,你會陪在我身邊嗎?我好緊張,聽說分娩是很痛的,女人生孩子,就是要在鬼門關前走一遭,我怕。”
……
蘇晴站在一邊聽着寒雪不停喃喃自語,心中就更是憂慮。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讓寒雪跟玄啓見一面,哪怕就遠遠看一眼都是好的。寒雪雖然仍舊每天努力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可蘇晴看得出她是在努力支持着自己,可是再堅強的女子,也是需要夫君陪在身邊安慰關懷的。
蘇晴正順着寒雪的視線望向對面的御書房,想着該怎樣才能讓寒雪跟玄啓見一面而杜絕任何被他人知道的可能,突然,香染氣喘吁吁下地跑上來,順了半天氣,這才急匆匆地說道:“小姐,瑤妃的孩子……沒了!”
寒雪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她吃力地撫着蘇晴的手站起身來,焦急地拉住香染問道;“你說什麼?葉冰的孩子沒有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寒雪雖然知道那個孩子並不是玄啓的骨肉,可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失去寶貴的孩子,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她雖然不贊同葉冰用這樣的手段得到瑤妃的位置,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突然之間沒有了,她不知道葉冰能不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
寒雪很想去看看葉冰的情況,不論她是什麼身份,不論葉冰曾經對她做過多麼過分的事,她心底還是顧念着那一段姐妹情誼,想親眼看見她好好地堅強地挺過去。
寒雪就在憂心忡忡的焦慮中度過了又幾個漫長的日子。然而這天夜裡,天空暗沉沉的,微微飄起了斜風細雨。寒雪放下手中的棋譜,正想熄燈歇息,卻看見紗幔後面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寒雪驚了一驚,她方纔將所有的宮人都屏退出去,就連香染都沒有留下,究竟是誰神不知鬼不覺便進了她的寢殿中呢?寒雪心跳快了幾排,警惕地緩緩靠近那個身影,仔細辨認了片刻,這才扶着後腰急匆匆地上前將紗幔撩起,驚喜道:
“冰兒!真的是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寒雪扶着葉冰的肩讓她轉過身來,可當她瞧見葉冰虛弱蒼白的臉時,剛剛放下的心在一起高懸起來。
“冰兒,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我這叫派人去請御醫。”寒雪正要張口喚香染,卻聽見葉冰冰冷淡漠的聲音響起:
“不必了。納蘭寒雪,你少在我面前裝好,我葉冰若是還是相信你是個沒有心計的濫好人,我就是這天下最大的傻瓜!”
葉冰瞪圓泛着紅血絲的雙眸,惡狠狠地盯着寒雪,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寒雪被葉冰仇恨的摸樣弄得心下一涼,原本的欣喜和擔憂也瞬間被失望和心痛淹沒。怎樣說,都是葉冰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背後對她耍手段,她自認並沒有對不起葉冰什麼。雖然她知道因爲玄啓,葉冰一定會恨她,可是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不可勉強的,誰都控制不了。
如果玄啓說他心裡有葉冰,她會二話不說就退位讓賢。可是,偏偏玄啓愛的是她,她也一樣深深愛着那個男人,她並不是大愛無疆的聖女,她也希望她愛的人只愛她一個。而且,早在葉冰當初設計想要除掉她腹中孩子的時候,葉冰就已經失去了質問她獨佔玄啓的資格。
“如果你今天是想來跟我吵架的,那對不起,我很累,請瑤妃回去吧。”寒雪放下紗幔,緩緩轉身走向牀榻。
“站住!”葉冰從紗幔後走出來,疾步來到寒雪面前擋住她的去路。“納蘭寒雪,你做了什麼,你還跟我裝蒜!我現在就要你還我的孩子!”
葉冰激動得兩眼染上嗜血的顏色來。雖然,她並不是很期待那個孩子的降生,畢竟那只是她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懷上的孩子。可是一旦失去了,她還是哀傷的幾乎想要死去。
畢竟,那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是她在這世上的親人。即使不喜歡,母子之間那種微妙的牽繫,卻也讓她打心底接受這個孩子。
可是,一切都毀了,都被眼前這個她曾經視爲好姐妹的女子毀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孩子有沒有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瑤妃請回吧。”寒雪越過葉冰,並不想跟她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卻見葉冰突然拉住寒雪的手臂,揮開,寒雪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這才扶着桌角,險險穩住身子。
寒雪扶着腹部驚喘幾聲,還好沒有傷到孩子,否則,她一定不會放過葉冰。寒雪深吸幾口氣,站直了身子,儘量與葉冰保持距離,避免她傷到孩子。
“葉冰,我知道你我之間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卻不想來的如此快。你若恨我便恨我吧,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到我的孩子!”寒雪露出嚴肅的表情來,語氣中的堅定令葉冰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狠毒的笑意來。
“你也知道孩子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有多重要嗎?可是你的好夫君,東方玄啓他竟然設計拿掉了我的孩子,你愛的男人在我的薰香裡摻了濃烈的麝香,他殺了我的孩子,他親口對我說的,這是他替你討還的我欠你的債。納蘭寒雪,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寒雪聞言,大驚失色地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才能消化葉冰話裡的意思。“你說,是陛下他拿掉了你的孩子?”寒雪驚愕地瞪着葉冰,這孩子並不是東方家的血脈,玄啓若要拿掉他是遲早的事,她早就猜到玄啓斷然不會讓葉冰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卻不想發生的如此突然。
看樣子,玄啓是準備肅清混入皇宮的少昊國細作了,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拿掉了葉冰的孩子。只是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令寒雪一下子無法回過神來。寒雪還在愣神之中,可葉冰已經從衣袖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尖刀,一步一步朝着寒雪靠近。
寒雪驚愣間回神,連忙朝後退去,她大叫了幾聲來人,可是宮人都被她遣退,想要跑過來也需要一些時間,葉冰若突然向她撲過來,她還真沒有把握能躲過此劫。寒雪只能用手護着腹部,一邊退,一邊用言語拖延時間。
“冰兒,我該叫你葉冰,還是叫你瑤姬公主耶律瑤”
此話一出,葉冰立刻舉着刀頓在原地:“你……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寒雪鎮定心神,目光朝窗外瞟了一眼,又道:“你說陛下在你的薰香裡摻了麝香致使你沒了孩子,莫非當初是你慫恿蘇靜萱在我的薰香裡摻麝香,欲要我無法懷上陛下的子嗣?”寒雪根據玄啓的舉動,立刻就猜到玄啓這樣做的原因。
“哼!你還真聰明。”葉冰恢復了鎮定,“是又怎樣?納蘭寒雪,是你傻,是你笨,只有你纔會相信這宮裡有真正的姐妹存在。本來我們是真的可以做姐妹的,錯就錯在,你不該獨佔了東方玄啓的心。”
葉冰一個閃身來到寒雪身前,鋒利的刀劍抵上她圓潤了些許的下巴。寒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原來葉冰竟然是懂武功的。難怪當初那隻一舞傾城,她練了好久才能達到身輕如燕踩蓮旋舞的境界,而葉冰卻能輕而易舉地做到。
葉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寒雪身上,沒發現寒雪焦急地斜眼瞅了瞅窗外的動作。
“你應該早就知道,陛下是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的。”
葉冰皺眉,刀尖靠近了寒雪幾分:“你什麼意思。”
寒雪咬咬下脣,臉上的神色越顯焦急起來。“這個孩子,不是陛下的,陛下當然不會要他。”
葉冰聞言,手中的尖刀抖了抖,隨即惡狠狠地掐住寒雪的喉嚨,“納蘭寒雪,你都知道些什麼!說!”
寒雪不語,只是將視線淡淡地投向葉冰的身後。此時,終於剛上來的陸彥青寶劍出鞘,一把便將葉冰手中的尖刀打落在地。陸彥青將寒雪護在身後,寒雪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子有些虛軟地跌坐在軟椅上。若不是方纔就瞧見陸彥青帶着讓往這邊趕過來,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危機狀況。
“來人,給我拿下!”陸彥青一聲令下,就見兩名侍衛上前,一左一右地將葉冰架在中間掙脫不得。
“陸彥青,你太放肆了,居然敢對本宮不敬!”葉冰怒斥一聲,她瞪圓了眼睛正想質問陸彥青,突然,架着葉冰的兩名侍衛慘呼着倒地,唐鈺一身血污地出現,將葉冰擋在身後。
葉冰驚愕地瞪着唐鈺,隱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略略顫抖着聲線問道;“唐侍衛,你這是做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公主,我們暴露了。”唐鈺氣喘吁吁地扯出一個慘淡的笑意來,“東方玄啓早就知道屬下與公主的身份,所以給我們下了套,專門等着我們自己往裡鑽,我們偷出去的步兵圖是假的!”
葉冰聞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剎那間又白了幾分,她一直都掩飾的很好,可是,東方玄啓是如何懷疑到她身上的呢?
“納蘭寒雪,又是你在陛下耳邊進讒言吧!你誣陷我!”葉冰怒氣衝衝地指着寒雪的鼻子,意圖將真相掩飾過去。
“唉。”寒雪輕嘆口氣,“冰兒,其實陛下早就知道你是少昊國的瑤姬公主了。我一直懷疑唐鈺是不是潛伏在宮中接應你的人,因爲陛下那次帶我出宮,只有唐鈺最清楚陛下的行進路線,知道在哪裡動手最有利。我猜,唐鈺纔是你腹中孩兒的親生父親吧。”
葉冰搖晃着身軀向後退了一步,脣上的血色已經盡數退去。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嗎?所以才假裝對她好,召幸於她,給她盜取步兵圖的機會,給她更高的位置和榮耀,爲她星火般微弱的期盼,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設好的局嗎?
葉冰突然冷笑出聲,她早該看清楚了,那個男人只會對放在心裡的女人好,可笑她一顆心撲在他身上,最後卻只換來他一炷摻了麝香的薰香拿掉她腹中的孩子。
葉冰在心中淒涼地想,如果她腹中的孩子真是玄啓的孩子,她還會不會這樣做呢?她想給自己一點幻想,可是她卻悲哀的發現,她心中比誰都明白,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玄啓的孩子,玄啓都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孩子拿掉!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真的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再也沒有比皇宮更加冰冷無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