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某女出屋離去,獨留顧寧坐在椅上發怔。
她只說不要退婚,沒說要即刻定下婚期,嫁進蕭府啊?
隨心走,二姐要她隨心走,也就是隨心做決定,還說什麼別隻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那個女人有問題?
連城趕至正堂,見裡面氣氛明顯沉悶,不用多想她也知道緣由。
朝蕭家二老點頭打過招呼,她走到顧祁身旁,湊到兄長耳邊,低語兩句,就見顧祁明顯一怔,“你確定?”轉瞬恢復常態,他看着連城問。
“嗯。”連城點頭。
顧祁目光挪轉,淡掃蕭湛一眼,而後,落回連城身上,神色凝重道,“婚期定在本月底,你覺得合適嗎?”
“啊?這麼趕啊!”連城詫異。
蕭湛心一突,聲音懇切道,“請你們放心將寧兒交給我,我保證會對她好!”不能遲疑,他絕對不能有絲毫遲疑!
“蕭公子會不會對我三妹好,這點我心裡還是有底的,可是這時間上確實有些太緊,我和兄長可還沒給三妹準備好嫁妝呢!”蕭府裡的那個女人,連城完全不放在心上,是陰謀的話,終了直接剷除,不是陰謀也不難辦,總之她有的是法子讓寧兒舒心幸福。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狂妄也罷,誰讓她是個護短的呢!
蕭湛沉吟片刻,道,“時間是有點緊,不過,嫁妝我蕭府可以準備,到時直接擡過來就是。”
“蕭公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是我侯府嫁女,又豈能讓男方準備嫁妝。”連城說着,語氣故意轉爲輕謾,“還是說在蕭大公子眼裡,我侯府就是個破落戶,給自家的女兒備不起嫁妝?”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蕭湛俊臉漲紅,一時口拙,說話很不利索。
蕭母瞪他一眼,忙向連城笑着解釋,“熠王妃見諒,我兒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想着這樣能……”連城擺手,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我剛只是和蕭公子開個玩笑,蕭夫人無需解釋。”
頓了下,她嘴角笑容加大,注視着蕭湛道,“如果讓我知道寧兒過得不幸福,我不介意讓她和你合離。”
“我會讓她一生幸福!”蕭湛目光灼灼,言語尤爲肯定。
連城道,“很好,你這話我會記着,你呢,最好也記牢點。”說着,她朝正堂外走,“你隨我到花園中走走,有幾句話我想單獨對你說。”
蕭湛知道這話是對他說,於是,他拔步跟上。
走在幽靜的花徑上,連城低聲說着,蕭湛走在她身後靜靜聆聽,當兩人走進一座涼亭中時,連城回過頭,注視着他的眼睛,表情嚴肅道,“因爲信你,我才幫你一把,促成和三妹的婚事,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熠王妃大可放心,他日我若有負寧兒,必不得好死。”蕭湛表情鄭重,只差舉起右手對天發誓。
連城很滿意他的態度,又道,“寧兒年歲還小,要孩子太早對她身體不好,隨後,我會給大哥一種藥物,你拿到手,只需每月服用一次,便可避免寧兒受 孕。”
說到這,她眉梢微挑,觀察着蕭湛臉上的表情,發現沒什麼變化,心中不由爲這個男人點贊,“不過,你不用擔心,那藥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副作用,等寧兒年滿十八,你只需停藥兩月,便可要你們的寶寶。”按常理,避 孕都是女人的事,但她偏不,既然想提前娶她的妹子,那麼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滴!
蕭湛尷尬不已,臉上也有點熱,他沒想到連城會對他一個大男人說出那樣直白的話,可是看到連城臉上並未出現不妥,這才感覺自然了些。
連城說完話,垂首不知在思索什麼,因此沒有發現他臉上的微妙變化。
半晌,她擡起頭,道,“寧兒現在出現反常,你要多多理解,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
正堂中蕭家二老和顧祁敲定婚期,就看到連城和蕭湛從門外走了進來,便沒再多做逗留,告辭而去。
知曉婚期定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知曉自己即將離開侯府,到一座相對陌生的府邸生活,顧寧心中百味雜陳。
她沒有很高興,很愉悅,卻也沒有沮喪,亦或是不甘心。
嫁吧,是女子都有出嫁的一日,更何況她喜歡他,且對他目前的現狀生有疑慮。
或許一切只是她多想而已。
信他,既然喜歡他,愛他,那就信他。
倚窗而立,她望着如水般的月色,臉上緩緩浮起一絲釋然的笑。
日子一天天掀過,侯府和蕭府兩邊都很忙,一方緊鑼密鼓備嫁,一方忙碌着操辦娶親事宜。
再有兩日,就是蕭湛和顧寧的大婚之期,兩家府邸能不忙麼?
“孃親,你真要嫁人嗎?”
“嗯。”
“那孃親不能丟下沐兒。”
“……”
“孃親不說話,是不想要沐兒了嗎?”
“……”
“沐兒很乖的,孃親別不要沐兒。”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照進房間,顧寧面前的桌上擺放着厚厚一沓賬本,這會兒,她的目光鎖在沐兒身上,只是看着他,似是要將這個樣貌俊秀,目光純粹澄澈,笑容天真無邪的男子看穿一般。
她沒有說話,就靜靜地注視着他。
“孃親……”她在看什麼?難道發現他有哪裡不對?
沐兒心中暗忖。
後天晚上,一旦後天晚上的計劃成功,他就可以離開大周,做回真正的自己。
所以,他不能在這緊要關頭出現紕漏,不能讓她覺察出端倪。
“餓了吧,走,我們去雅間裡用些飯菜。”整理好桌上的賬本,顧寧起身,往門口走。
婚期越是接近,她的心越是難以安定下來,以至於今日來酒樓巡視,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
一坐就是多半天,連用午膳的時辰都耽擱了。
“孃親,這裡面真漂亮。”在雅間裡坐好,沐兒瞅着裡面的擺設,彎月般的眼睛裡滿是笑意。
顧寧在椅子上坐下,脣角漾開一絲微笑,“一會夥計就給咱們上菜,你若餓了,就先吃幾塊糕點。”
“孃親也吃。”沐兒抓起一塊糕點,遞向顧寧。
“你吃就好。”顧寧搖搖頭,端起茶水輕呷一口,而後單手支着下顎,垂眸想着心事。
皇甫燁睿這段時日的心情極度不好。
他恨極自個,爲何沒有早些去找顧寧,爲何沒有在蕭家二老前往侯府請期前,找到顧寧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如果,如果他提前找她,當着她的面說出——嫁給我吧,正妃之位我一直給你留着。
聽到這話,那兩日後娶她的或許就是他。
酒一杯杯地喝進喉中,得知她月底就要出嫁,他的心,他那本就出現裂痕的心,瞬間被擊得粉碎。
來到她每隔數日都會出現的這座酒樓,想再爭取爭取,卻拿不出勇氣站在她面前。
驕傲,他有自己的驕傲,他不想聽到她說“不願”兩字,不想聽她說“我不喜歡你。”,不想聽她說“我喜歡他,即便他現在給不了我唯一,可我依舊喜歡他,非他不嫁。”,因此,他明知顧寧就在酒樓裡,但就是走不到她面前,只能坐在這雅間裡,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悶酒。
“殿下,您不能再這麼喝了,如果心裡實在難受,實在放不下顧三小姐,您就當着她的面爲自己爭取一把。”薛霄在旁勸着。
他真想早些天前好好抽自己幾個大嘴巴,說什麼過幾日再讓殿下前往侯府拜訪,結果倒好——蕭府突然請期,侯府那邊也應允,婚期就定在月底。
要不是他多事,興許殿下已經拿下顧三小姐的芳心,便不會這樣天天喝悶酒自苦。
“爭取?我怎麼爭取?”放下酒盞,皇甫燁睿眼裡隱痛涌現,“明知那人已給不了她唯一,她卻依然答應蕭府請期,你說我還有什麼能耐去爭取?”一個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哪怕你做再多的事,說再多的話,也只是徒勞。
薛霄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終未發一語。
看他一眼,皇甫燁睿端起面前的酒盞,接着喝起。
夥計上齊菜餚,向顧寧行禮告退,沐兒望着桌上一盤盤精緻的菜品,笑米米道,“孃親,這些菜看着好好吃!”
“快吃,一會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拿起筷子,顧寧往他面前的碗裡夾了塊雞肉,輕淺一笑,“這是咱們酒樓裡的招牌菜,肉質滑嫩可口,多吃些。”
沐兒臉上綻開純真的笑容,“謝謝孃親!”就在這時,雅間門被人從外推開。
“夫人,您是……”見來人是位梳着婦人髮髻的女子,顧寧微怔片刻,起身微笑道,“是找不到就座的雅間了嗎?沒事的,我現在就喚夥計過來,讓他帶您去找。”
去洗手間怎也不喚上丫頭?看着眼前衣着端莊,容顏俏麗的少婦,顧寧心裡暗自嘀咕。
還是個孕婦呢,丫頭媽子也放心主子獨自離開雅間?
少婦似是沒有聽到她說什麼,目光從她身上挪開,落在沐兒身上,登時,眼裡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原以爲看錯了,原以爲那不是他,沒想到的是,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竟真真切切在她面前。
孃親,他是什麼身份,好好的要喚一個女子孃親,還露出那種孩子般的笑容。
“夫人,您認識沐兒嗎?”顧寧自然發覺少婦的目光鎖在沐兒身上,不由道,“沐兒失憶了,見他可憐,我便暫時收留他……”
她話尚未說完,少婦從沐兒身上收回目光,搖搖頭,看着顧寧道,“我一個內宅婦人,怎可能認識外男。”她聲音嬌柔,出口之語乍一聽也沒什麼不對勁,可是細細品味,就有些不對勁了。
內宅婦人?
怎可能認識外男?
她這話無疑在影射顧寧不知廉恥,與外男勾勾 搭搭。
但她神色柔和,澄澈的眼神裡還染着些許嬌怯,這讓顧寧沒法將她的話往旁處想。
沐兒坐在椅子上,眨巴着亮晶晶的鳳眸,偏着頭看向顧寧,“孃親,這個姐姐是誰啊?她爲什麼打擾我們吃好吃的?”
“這位公子看着玉樹臨風,沒想到竟是個傻子!”少婦長睫閃動,撇了沐兒一眼,好不惋惜地道出一句。
“沐兒不是傻子,孃親,沐兒不是傻子!”沐兒從椅子上起身,三兩步來到顧寧身旁,扯着她的衣袖,鼓起腮幫子,委屈道。
顧寧拍拍他的手背,微笑道,“沐兒很聰明,這位夫人說着玩呢!”
“姐姐,咱們往後可是一家人,你怎麼能幫個傻子擠兌妹妹呢?”少婦上前一步,臉上浮起一絲淺笑,欠身行禮道,“鸞兒見過姐姐。”
剎那間,顧寧如被雷擊中。
姐姐?這有孕的少婦喚她姐姐,莫非,莫非她就是蕭大哥帶回府的女人。
“你,你是……”竭力保持平靜,顧寧看着少婦,想加以確認,奈何到嘴邊的話遲遲出不了口。
聶鸞笑笑,對,少婦就是聶鸞,就是蕭湛帶回府的那個山野女子,她對上顧寧明亮的眼眸,緩緩道,“我叫聶鸞,爹孃和夫君都喚我鸞兒,姐姐要是不嫌棄妹妹出身山野,大可以同夫君一樣,喚我一聲鸞兒就是。”
頓了頓,她續道,“再有兩日夫君就要娶姐姐過門,可我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和好奇,就想先見見姐姐,也好咱們兩姐妹提前培養培養感情,順便一睹姐姐的絕世芳容。”
顧寧沒有說話,聽着她柔軟的聲音一絲一縷飄入耳裡。
“夫君說姐姐人很好,一定會善待我和腹中的孩兒,姐姐,我想親口聽你說這句話。”
“沐兒,你端兩盤喜歡吃的菜,到我辦公的房間去用,我和這位夫人說兩句話就過去找你。”轉向沐兒,顧寧淺聲道。
沐兒搖頭,“沐兒在雅間外等孃親。”鬆開顧寧的衣袖,他慢慢挪步,朝門口走,在經過少婦身旁時,他瞪大鳳眸,鼓着腮幫子,兇巴巴道,“壞女人,不許欺負我孃親,要不然沐兒會替孃親欺負回去!”
雅間門一開一合,裡面只剩下顧寧和聶鸞兩人在。
“我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便直說吧!”顧寧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她凝視着眼前的女子,靜候對方說話。
熟料,“啪!”一聲響,她瞬間懵了,僵在原地,目光怔忪,看着猝不及防下甩她巴掌的女子。
“你憑什麼和他在一起?他是我的,是我的你知不知道?只有我纔可以站在他身邊,只有我纔可以擁有他的溫柔。”聶鸞咬着牙,但聲音卻竭力壓制,衝着顧寧道。
“孃親!”沐兒推門進來,看到顧寧臉上的巴掌印,揚起大手就準備掌摑聶鸞。
“你敢?”下巴微擡,聶鸞隱去眼裡的嫉妒,帶着一絲委屈,瞪着他,呵斥道,“出去,這裡沒你一個傻子什麼事!”
顧寧已經回過神,深吸口氣,她朝沐兒搖搖頭,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你出去吧,我沒事。”
沐兒眨着霧濛濛的鳳眼,站着一動不動,“沐兒要保護孃親。”
“我真沒事,剛剛只是我不小心,被椅子絆倒,才發出那麼大聲響的。”忍着臉上的痛,顧寧撒謊道。可是她哪知,紅腫的臉頰足以說明雅間內剛有發生過什麼。
“快些出去,等會我們就回府。”擺擺手,顧寧再次着沐兒離開包間。
慢慢的,他放下手,眼裡淚珠子滾落,邊往雅間外走,邊帶着哭腔道,“沐兒沒用,沐兒保護不了孃親,沐兒沒用……”
“那傻子對你可真好,爲你竟差點打我。”聶鸞輕柔一笑,出口之語仔細聽的話,不難聽出裡面的酸味。
顧寧逼視她,一字一句道,“你是誰?爲什麼要接近蕭大哥?”
聶鸞心裡一突,神色卻靜若止水,柔聲笑道,“姐姐難道不知我來自哪裡,又是如何與夫君相識的嗎?”
“嘖嘖”兩聲,她接道,“我還以爲夫君告訴你了呢,既然他沒說,那我就給姐姐說說吧!”輕緩的聲音在雅間裡揚起,她幾乎事無鉅細,將與蕭湛在一起的點滴,全向顧寧敘說了遍,“夫君待我可好了,起初的日子裡,我以爲他就是根木頭呢,誰知,他溫柔起來,我還真有些招架不住呢!”好在她反應快,纔沒有露陷。
以口渡藥……他們的關係就那麼親密嗎?
“是不是心裡很難受?可你再難受,我也沒法子同情你,因爲我們都是女人,都想擁有男人一心一意的愛,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我和夫君這數月來相處的點滴,就悔婚吧!”什麼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現在的聶鸞活脫脫就是。
顧寧淡淡地看着她,“你絕不是簡單的山野女子,而我也不會讓你不爲人知的目的達成。”稍頓片刻,她又道,“蕭大哥的命是你們一家人救的沒錯,可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陰謀,他現在沒發現你是個兩面三刀的女人,並不代表他永遠會被你瞞在鼓裡。”
“姐姐還真不簡單,讓我不由生出一股子巾幗不讓鬚眉之感,可惜啊,姐姐是個女子,若是男兒,肯定能成爲國之棟樑。”聶鸞姿態慵懶地說着,忽然,她聽到雅間外有熟悉的腳步聲走近。
顧寧的思緒尚停留在她的諷刺之語中,卻沒料到眼前的女人驀地拔高聲音,“姐姐,您怎麼可以這樣?我只是出於好奇想見見您,您怎麼能這樣冷言冷語諷刺我!”
不等她思緒回籠,手已被聶鸞抓住。
“你做什麼?放開我!”
“很快我就會放開你。”聶鸞表情冰冷,低聲道。
跟着,她就抓住顧寧的手往自己臉上摑。
力道很猛,很重。
她的舉動無疑是滑稽可笑的,可稍加琢磨,不難猜出這小把戲中的陰謀。
“湛哥哥!”這一聲湛哥哥喚出口,顧寧便看到雅間門被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豁然站在那,而某個耍手段的女人已撲倒男人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喚出湛哥哥之前,聶鸞已鬆開顧寧的手。
“姐姐打我,我只不過仰慕姐姐,就讓丫頭打聽到姐姐今個會出現在這家酒樓,結果,結果姐姐不光指責我別有用心接近你,還說我是個踐人,最後直接給了我一巴掌!湛哥哥,我的臉好痛……”
仰起頭,晶瑩的淚珠簌簌落下,點綴着她俏麗的面孔。
顧寧由錯愕,轉瞬到心緒明朗。
惡人先告狀,這就是對方的陰謀麼?
她看着倚在男人懷中哭泣的女人,看着正注視着她的男人,沒有出言解釋。
而聶鸞卻仍舊梨花帶雨地表演着,指責着她的不是。
“你沒事吧?”蕭湛沒有推開聶鸞,他的目光鎖在顧寧的紅腫的臉兒上,抿了抿脣,輕聲問道。
天知道他有多想攬她入懷,有多想對她說出實情,但在這節骨眼上,他不能。
顧寧望向他的目光淡淡的,裡面還夾雜了些許疏離,這無疑刺痛了蕭湛的心。
“湛哥哥……”聶鸞退出他的懷抱,含淚的眼眸大睜,“被打的人是我,是我啊!湛哥哥你爲什麼不關心我,而是問姐姐有沒有事?”她一步步後退着,臉上盡顯委屈。
沐兒在蕭湛身後站着,似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住了,怔怔地呆站在那,任眼裡淚珠子滾落而下。
“誰讓你來找她的?你爲什麼不好好待在府裡?”蕭湛冷着臉,凝視聶鸞,涼涼道,“我以爲你是個乖巧懂事的,沒想到你現在跟個瘋子無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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