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一定是寶貝,難道師傅今日要送我價值連城的寶貝?!
師傅又小心把那玉棺材拿了出來,慢慢打開...
我的眼瞪得溜圓,屏氣凝神,小心臟砰砰直跳!
師傅打開玉棺材,只見裡面一塊鮮紅的布蓋着,師傅揭開紅布,赫然瞧見裡一把比大拇指略寬略長的小刀。
那把小刀墨綠色的刀柄,鐵紅色的刀鞘,刀鞘上還鑲嵌着不少沙粒大小的藍寶石,刀鞘上還有兩個玉白色的耳環緊緊扣在刀把上。
這把精緻的小刀材質、做工絕對是一流!這是啥寶貝?
師傅從玉棺材裡取出小刀,而後憋紅着臉使勁頂住刀鞘,用指頭卸着耳扣。吧嗒一聲脆響,耳扣這才從刀柄上脫了下來。
“師傅,這...這是什麼寶貝?”我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輕聲問道。
師傅清咳兩聲,說道:“這是老夫祖上的寶貝,名叫‘陰陽刀’,是老夫祖上用兩塊隕石煉製而成。此刀雖小,卻是鋒利無比,而且還有兩絕。”
“兩絕?是哪兩絕?”我急赤白臉地問道。
“你先看,待會自然明白。”師傅說吧兩指頭捏着刀柄一拔...
“嗆...!”一聲嘹亮的鏗鏘聲響徹臥室,此刀雖小,可一出鞘卻是殺氣騰騰!
我驚愕地瞅向那小刀,只見刀身上下兩層,上層刀背是火紅色,下層刀刃是烏黑色,刀刃閃爍着銳利的白光。小刀出鞘沒多久,便有幾滴露水雲集刀鋒。
“好刀!”我脫口喊道。
“重天,伸出你的胳膊,擼上袖管。”師傅陰森森地說道。
我既緊張又惶恐地瞅着師傅,瑟瑟抖抖不敢伸出手。
“你要想佩帶此刀,必須先要餵它血。”師傅冷峻地瞪着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佩帶此刀?難道師傅當真要把此刀送給我?那敢情好,放點血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我一咬牙伸出了胳膊,擼上了袖管。
師傅捏着小刀飛速一劃...
我急忙看咱胳膊上的傷口,只見胳膊上一處細小的劃痕,卻未見半點血,而且...還沒有半點疼痛感?怪哉?
師傅捏着小刀放到我眼前,我一瞧,只見一縷縷血絲正向刀背散去。
接着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師傅捏着刀,掉轉過來,用那火紅的刀背貼着我傷口一拖。咱瞧見那細小的傷口竟然自愈了!
師傅旋即收刀入鞘,扣上耳環。這才幽幽衝我說道:“重天,這兩絕你瞧明白了吧。此刀切皮割肉不見血,而且被割者不會感覺痛;刀背過傷口,傷口立馬自愈。是好刀吧?”
“好刀,好刀!”我連連點頭,目不轉睛地死死瞪着那小刀。要是它能歸我該多好啊!
師傅又拿出一根纖細晶亮的白絲,慢慢穿上那小刀刀把的耳孔。一邊又說道:“這小刀了你先替師傅保管吧。”
“啊...這這...不好吧?”嘴上客氣着,我心裡卻是暗自竊喜。
師傅套上那蛛絲,然後給我係到脖子上。咱頓時覺着後脖子涼颼颼的。
“師傅,這細絲牢不牢,要是斷了,弄丟了你的傳家寶,那重天罪過大着去了。”
“放心,這是爲師向監獄長討的‘寡婦藤’,斷不了!”
“喔...那我就放心了。師傅你要出遠門嗎?怎麼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拿出來?”
師傅楞了一下,旋即黯然說道:“是...師傅要出遠門了,可能...,所以你要好生替師傅看管好這‘陰陽刀’。”
“師傅你真要出遠門啊?”
師傅點了點頭,又問道:“重天,你先前是不是瞧着師傅對醫病救人不熱心,愧爲醫者?”
我:...
“今日爲師就告訴你原因吧...”
原來師傅入獄前在這西北有個綽號叫:“鬼醫”。他行醫幾十載,救治過無數危重病人,也被西北都督府奉爲坐上賓。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後來,從總統府來了個高官到西北視察,還帶着他那肥胖的夫人。一日,高官的夫人忽患急病,危在旦夕。都督府自然請來了師傅大人,師傅用盡全力,也沒能救活那胖太太。師傅說那胖女人早就是病入骨髓,只是恰好此時發做,就是華佗在世也是迴天無術。可那高官不信,震怒了,遷怒於師傅。說師傅是庸醫,草菅人命,定要嚴辦他。楊都督無奈,就把師傅發配到這監獄裡。還留着與師傅相依爲命的孫女,說是要好生照顧她,其實也就是當人質。因爲楊都督知道師傅會功夫,要是不服法,他那都督位置恐怕難保。當然師傅到了這監獄,楊都督還是打了招呼,讓他住得好,吃得好。師傅爲了不讓孫女吃苦受累,也每年精心栽培一些高檔的藥材送往都督府。這事發生後,師傅就心灰意冷,自此對醫病救人也就沒了熱心。
聽完師傅講述,我沉吟片刻,而後擡頭說道:“師傅,醫者無錯,而是權貴弄權,其實你不必介懷。”
師傅揮揮手,嘆道:“重天,師傅已經老邁,不中用了。爲師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監獄裡收了你和阿布兩個徒弟,日後你好生專研爲師留下的那五冊書,老夫相信你一定能救治無數病人,成爲一代名醫。如此,爲師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師傅你爲何說九泉之下?”我瞅着師傅那愈發滄桑的臉,心底咯噔直跳!
“嗨,瞧我這老糊塗,盡說這些話。不過,如果師傅當真走了,爲師倒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啥事?弟子肝腦塗地一定辦到。”
“哎,不必掉腦袋。就是...就是日後你要是能碰上老夫那可憐的孫女,你...你就把這把小刀歸還她,她...知道這刀是爺爺的,她...她也好有個念想不是?她今年,也該有十四了,要成姑娘了,嫣兒你還好嗎...?”師傅噙着淚絮絮地念叨着,神情彷彿瞧見他那心愛的孫女。
噗通一聲,我紮紮實實跪了下來,鏗鏘說道:“師傅,徒兒要是能逃出這監獄,一定竭盡全力去找尋你的孫女,一定精心呵護她,讓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日子。”
“起來,起來...”師傅攙扶起我,滾着老淚哽咽道:“好好...那老夫就放心了。”末了他忽然又想到什麼,說道:“喔,記住這小刀也一定要還給她,她畢竟姓王,她叫王嫣兒。”
“呃...”我點了點頭,臉上卻是滾燙。因爲師傅似乎窺破了我想私吞寶刀的貪念,其實咱雖有這貪心,卻也是想着醫治病人,想想要是用這刀給病人來個剖腹開顱的外科手術,那不正好嗎?
“好啦,該說的師傅都說了,你去吧。”師傅擺擺手下了送客令。
我畢恭畢敬退了出去。
在去草亭的路上,我心裡頭總像壓着千斤的大石,因爲今兒早上師傅像是在交待後事:傳家寶都要我替他保管,唯一的親孫女也要我日後照顧,這不就是在託孤嗎?難道師傅真不行呢?他可號稱“西北鬼醫”,難道也有治不好的病?...廢話,肯定有,哎...!
三弟瞧我臉色凝重,小心問我:“大哥,師傅今兒早上都跟你說了啥?怎麼你今早像那生病的公雞蔫蔫的?”
“誰是公雞?你纔是燒公雞!”心裡正煩着,聽到三弟的話我氣不打一處,立馬喝斥他。
三弟撓撓頭,有些窘迫地說道:“呵...大哥,俺不就打個比方嘛?師傅到底跟你說啥呢?”
“沒啥,他說他要出遠門。”我氣吁吁地回了句。
“喔...”三弟搓了搓頭皮似乎明白了。
我心裡惦記着師傅,忽然想到三弟的“奪魂術”,便問他:“三弟,你‘奪魂術’第一式練成了,告訴師傅沒有?”
“說了,說了...師傅可高興了。”三弟滿臉欣喜地回道。
“那就好。三弟,日後多做些好吃的孝順師傅。”說罷我便默不作聲,走向草亭。
一整天,我除了瞧病,便是凝神苦讀師傅自撰的五冊醫書。
深夜,朱重夜又在後院勤加練習,他聚精會神地數着豆子,一隻手飛快地捏着豆子放到空袋裡。他知道師傅時日不多了,他想抓緊時間練成“鬼手”入門功,讓師傅瞧瞧,多少也能慰藉老人家的苦心教導。他矇頭蒙腦地苦練着,逼着自己不去想熱薩亞。
熱薩亞這晚依然靜靜地坐在幺湖邊,她不時眺望着林子裡那條熟悉的小道,可一次次的失望讓她漸漸失去了信心。那曾甦醒的眼眸,慢慢又在凝結,慢慢變得冰寒!
她現在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愛上了那個叫朱重天的大男孩,如果讓她有機會再見到朱重天,她一定向他表達自己的心聲,哪怕他只是出於善心幫自己而跟她交往,哪怕他聽到自己的心聲後不再理她,她也要說出心底的話。可是他的身影沒再出現,他當真不來了嗎?當真把自己忘了嗎?熱薩亞內心煎熬着,心裡吶喊着!
三天,整整三天,熱薩亞都沒等到她心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