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漢子一聽,二話不說麻溜地坐騎來,把褲腳一捋。嘿,小腿上真還有塊大面積瘀傷,鐵青鐵青!
公主他們一見此狀況,均深吸了口氣,扭頭瞧向我:你真撞人了!
我淡然一笑,這小子還真下了些血本,居然自殘。不過,咱是幹啥的?咱是大夫,他那淤青至少有二天了。正欲開口揭穿他。
驀地,一羣人奔了過來,還聽到一尖細的聲音:“這誰呀?光天化日地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把本少爺的人給撞着羅,咋辦吧?”
地上那精瘦的漢子立馬像是見了爹孃,哭哭滴滴控訴道:“少爺,少爺,,,你要爲我做主呀,就是他,就是這小子把我的這腿給撞廢了...哎呦...”只是雷聲大,不見雨呀。
我回頭一瞅,見到這位少爺!正是當年被我打碎蛋的少爺,庫班的兒子卡塔。也正是這小子帶着蠍子門的拉達、拉布把我養父打成重傷!這傢伙成了太監也不老實,還做着這碰瓷的買賣!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瞳孔急速睜大,腮幫子瞬間漲鼓...
公主見我神情怪異,輕聲說道:“重天,別多事,記住你還是再逃犯。”
一句話,如雷灌頂,我一個激靈從仇恨中醒過神來。
“怎麼?看你這樣子...還想打人呀!”卡塔色任內斂說道,自個護着胸怯怯向後退去。他身後四五個健碩的漢子凶神惡煞地靠了過來。
看了眼地上那瘦漢子,眼珠一轉有了主意。於是定了定神,篤定說道:“人是我撞的,賠錢好說,少爺,您說個數吧。”
卡塔聽到這話,以爲我服軟,嘚瑟的一個跨步走上前,斜眼說道:“你看他一條腿已經廢了,這醫藥費、誤工費,還有...他家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兒...”他摸着下巴,琢磨半天,最後終於開了個價:“五百大洋!”
“這麼多?你不去搶...”三弟立馬咋呼起來。
咔噠臉色一沉...
我拉住三弟,悠然笑道:“好,我給,不過我認爲少了,應該給五千大洋!”
我這話一出,衆人皆愕然地看着我,心裡都在想不知是自個聽錯了,還是我發病了。
“五千?”卡塔愕然問道。
“沒錯。”我笑嘻嘻點了點頭。
“好,這可是你說的,大傢伙做證,本少爺可沒有訛他。”卡塔小眉毛擠到了一塊,欣喜若狂。
“不過,我還有個條件。”我又慢悠悠說道。
“嗯?什麼條件?”
“很簡單啦,就是在下想看看咱這大黑馬如何踩人的。撞殘一條腿價值五百,要是咱這馬從他身上踏過去,必定會踩廢他,看他這條命也就價值個五千吧。所以咱想讓他躺在這,讓咱騎着馬從遠處奔過來,從他身上淌過去。這錢咱就給。”說吧我拿出一張五千大洋的銀票在卡塔少爺眼前晃了晃。
卡塔先是楞了一會,一見到銀票,立馬樂呵呵說道:“成交!”說吧伸手就要拿銀票。
我一收,嘿然笑道:“不過,你這奴才要是中途起身跑開,那我可就分文不給。”
“他敢。買賣提,你給老子躺好了,要一動不動!”卡塔瞪着那精瘦漢子大聲喝道。
“啊...這...”買賣提哆嗦着嘴皮子沒敢多說,可此刻臉卻煞白得像張紙。
“那成,等我騎馬踏過後,這銀票一定給你。”老子說吧牽着馬就往後面走。
約莫走了二百米,咱飛身上馬,手一楊馬鞭,猛抽幾下。大黑馬一聲鳴叫,飛奔而起,向那買賣提疾馳而來...
卡塔急忙閃身到一邊,還一邊走,一邊喝到:“買賣提,你給老子躺好,絕對不能動,否則本少爺...”
可惜,卡塔話還沒說完,那買賣提一聲怪叫,在地上敏捷地滾了幾個身,而後飛速爬起來,像兔子般撒腿就跑,剎那間無影無蹤!
“買賣提...”卡塔望着買賣提的背影只能乾瞪眼。完啦,到手的五千大洋飛了。
我騎着快馬飛奔而至,到了跟前那裡還有買賣提的蹤影。正如我所料,這傢伙鼻尖脣薄、眼神渙散,一看就知是膽小如鼠之輩,這次他起身逃走,恐怕是再也不會在康寧現身了。
一勒馬繩,我下了馬。笑哈哈走到咔噠跟前,眯眼說道:“卡塔少爺,這就不能怪我了,這錢...”我故意掏出那五千大洋的銀票晃了晃,“看來還只能自己留着了,對不住喔,哈哈...”
卡塔那臉色氣得一搭而青;一搭兒綠,七竅冒煙。小眉頭一皺,耍起了無賴:“不成,這五千大洋我是不能要,可那五百大洋你必須給!”
公主閻笛也瞧出了這出碰瓷之戲,見卡塔此刻還想訛詐,按耐不住,拿出了公主派頭,神色一凜清斥道:“憑什麼給你?那人腳又沒殘,跑得比兔子還快,你非明是想敲詐,我們去見官!”
卡塔被公主那氣勢震懾住,他也根本不可能去見官,畢竟這事自己理虧,雖然自家在鎮裡有頭有臉,可這事絕對不能拿到檯面上理論。
卡塔懊惱地嘆了口氣,可瞧瞧左右的兄弟都看着他,要是被這一小女子降服那太沒面子了。
眼珠一轉,卡塔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尖聲說道:“成成...既然美人兒不願意,本少爺也就不要,不就是區區五百大洋嘛,本少爺不缺這點錢。給這小美人面子...嘿嘿...小美人看你風塵僕僕,應該很勞累,要不到本少爺府上休息一宿,明兒再走?”
這小子已然是太監身,可色心還不死。瞧着太監的淫笑,老子心裡就想吞了只蒼蠅般噁心。
公主蹙眉一拂袖走開了,我笑呵呵說道:“卡塔少爺,放心,等我們辦完事一定到你府上叨擾。你沒發現嗎?你跟咱這小美人長得很像,有姐妹緣...呵呵...“說吧翻身上馬,帶着衆人向帕克責村奔去。
卡塔杵在那楞了半響,摸了摸自個光滑的小臉盤,有幾分得意地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說道:“弟兄們,你們看本少爺是不是越長越俊俏了?”
衆人呵呵地乾笑着,大部分唯唯若若地說是是...
可偏有一楞頭青撓住頭,很聰明地分析道:“少爺,不對呀!他是在罵你呀。”
“罵我?怎麼說?”
“他說...你跟那小妞是姐妹,不就是說你不是男人,是女人嗎?”
卡塔一頓,楞了一會。一巴掌拍過去,怒吼道:“你他孃的瞎琢磨啥?胡說八道...”
砰砰一頓王八腳向那聰明人踹過去...
晚霞如火,太陽公公就快要回家小憩。我們的快馬也踏入了帕克責村的土地。
踩着那泥濘的小道,望着不遠出村口那兩座翠綠的小山包,還有小牧童吆喝着一羣牛回家...
我的血液剎那沸騰,心裡陣陣酸楚,眼眶瞬間溼潤。心裡想着甜妞兒在那小山包遠眺期盼的場景。忍不住望向那小山頂...
果然,模糊中看到一身影扶着那棵歪脖子站在山頂上!
“甜妞...甜妞...小甜甜,我回來啦,回來啦...!”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我大聲高呼着,快馬加鞭向村口飛奔而去。
那山頂的人影似乎聽到我的呼喚,看到我們衣錦還鄉的馬隊,踉踉蹌蹌沿着小道向山下走來,還不時擡頭向我們這邊張望。
甜妞可是有孕在身,我更是着急,馬鞭揮舞地更頻繁。大黑馬已然嘶鳴着提出了強烈抗議!
轉瞬,我已經趕到了山腳,下馬急惶惶地向那黑影奔出,一邊激動地呼叫着:“甜妞...甜妞...”
在後面的閻笛臉色都變綠了,氣咻咻地策馬追來。三弟他們也都爲我的失態擔憂,生怕公主和甜妞會來一場爭夫之戰,也都策馬急速追來。
我欣喜地奔向黑影,可一到近處,卻瞧見是滿頭銀髮的秀才師父。
“師父...”我失望地喊了一聲。
“重天,重天...你可回來啦...哎喲喲長成人了,成人了...”師父老淚縱橫地向我奔來,一到跟前激動地抱着我哽咽着。
瞧見自個師父那身長袍是補丁加補丁,頭髮蓬鬆,飢黃面瘦,想必他老人家日子不好過。
雖然心裡失望,可畢竟見到了親人,楞了一會我也激動地抱着師父,輕聲問候着。
很快,公主他們都紛紛趕來。剛開始公主並沒見到師父的樣子,還以爲是甜妞抱着我。
她人未走近,便呵斥道:“放開,放開我的首馬!”
師父一聽有些恍惚地鬆開了我,疑惑地向我後面張望...
“這...這是...”公主羞紅着臉向我問道。
我冷哼一聲,甕聲介紹道:“這是教我說評書的師父。”
“喔...”公主摸着手上那翠綠的玉鐲,窘迫地應了聲,美眸卻是左右閃爍。
秀才師父見到一美女,他凝看了良久,問我:“重天這是...”
“我的大當家。”我回道。
“喔,是內當家呀,好好...嫵媚清純,活波俏皮,重天你有眼光。”秀才師父搖頭晃腦地評價道。
這時,熱薩亞也走到了跟前,四下張望一會,問我:“重天,甜妞呢?”
我剛想回話,師父搶岔道:“甜妞姑娘在重天家裡,前些日子我還看到了,不急不急。”
我一聽,頓時長舒了口氣。
這時,師父有仔細端詳了一會熱薩亞,掉頭問我:“重天,這位姑娘是...”
“喔,她是我老婆。”我也沒在意,隨口回道。畢竟我們出來時說好了,在外人面前咱們可以不遵摩沙族的規矩。
“啊...!”師父瞪大了眼,錯愕良久。稍後,他搖搖頭,又開始評價:“冰清玉潔,冷豔高傲,勝似梅花。好好...哎呀,不對呀,重天,那甜妞是你什麼人?”師父有些恍惚了。
“我媳婦。”我回道。
“啊...你這這...”
看到師父那神情,我一下明白過來,知道自個說漏了嘴。扶着他,說道:“走走...師父咱們回家。”
師父拍了拍頭上的小氈帽,佩服道:“重天,你厲害!”
這時候,藍姐也趕了過來,親暱地拽着我,大大咧咧地問道:“重天,甜妞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