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王柔聲說道:“沒什麼事,過幾天你和公主不是要大婚了嘛,我給你備了幾套新服,你拿回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就這事?”我滿眼疑惑地看着酋王。
“是的。小朱大夫又有何事清早來酋王殿?”酋王沒有回答的疑問,而是笑盈盈地反問道。
我站起身,咳咳清了清嗓子,一語驚破千層浪:“很簡單,我來是告訴你們誰偷了大巫府的蠱蟲解藥。”
“啊!”大巫和父後錯愕地驚叫一聲。
酋王神色立立馬變得嚴肅,眼眸閃現一縷殺氣。看來這摩沙族的蟲蠱解藥是他們的至寶。當然打死我也不能說二弟偷了解藥,這事一定要推到那變色賊身上,順帶把他引兵的事說出來。這纔是重點嘛。
我笑眯眯掃了他們一眼,侃侃說道:“剛剛搖響的蠱鈴一定不是誤會,而是試探我的。我沒猜錯吧?”
酋王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嘴,父後則閃爍着目光躲避我。
我走到大巫跟前一瞪眼凜然問道:“我只是不知道大巫爲何首先懷疑的是我?是不是我醫好了公主你嫉恨呀?”
大巫臉色一變,急忙辯解道:“沒有,我絕沒有。只是昨晚一整瓶藥丸只丟了八粒,而你們一羣剛入夥的恰好是七人,所以...”
“所以你就懷疑是我們這羣新入夥的人盜了你的藥丸。”
“沒錯,你不覺的這數字也太巧合了點嗎?”大巫高聲說道。
看到他那副確定的樣子,老子又來氣了,就想整整他,於是問道:“請問大巫,一整瓶藥丸你如何確定少了八粒。”
“哼,我的解藥數量是有賬的,摩沙族人只要被下了蟲蠱者一人一粒解藥,昨天我剛剛爲了你們七人煉製了七粒,半夜放進去,可清晨一點數卻恰好少了八粒。”
“喔,那我又問你,你的藥丸放在哪裡?”
“石頭屋。”
“那一定是間破屋,你沒把藥丸放在安全的地方,否則...”
“哼,我那石頭屋絕對是牢不可破,只有一扇小天窗絕對進不了人,門是鐵門沒有我的鑰匙絕對進不去...”
“嗯,既然人進不去,那藥丸如何會丟?大巫你是不是監守自盜?”我故意嬉笑着問道。
“你你...”大巫被我一激果然語無倫次。
酋王這時說道:“大巫不可能偷解藥,藥丸是他提煉的,他真有需要可以多提煉幾粒,不必自盜。大巫也絕不會謊報盜竊之事,因爲這解藥的確關係到咱們摩沙族的安危。”
我攤攤手悠然笑道:“我也是開個玩笑,因爲你們剛剛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這下扯平了。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很快我便把變色賊這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我大致說昨夜我夢遊,飛上了大巫的府頂,看到變色賊用縮骨功溜進了石頭屋,而後又跟着他去了灌木林,看到他搞了出“飛鷹傳書”的戲,最後又見他飛身進了“黃府”。
三人停完我的話,將信將疑,可結合大巫恰好掉了蠱藥這事,他們又不得不信。
“你沒有把信毀掉?”酋王搓手嚴肅問道。
“沒有。”我果斷回道。
父後連連搖頭,嘆道:“你怎麼不把信給拿下來,嗨...!”
大巫一捶大腿,急忙請令:“酋王,當務之急咱們要兵圍黃府,一定要把那賊緝拿出來。否則咱們摩沙族恐有危險。”
酋王聽了大巫的請命,沒有立即回答。起身踱了幾步,便凝神問我:“既然小朱大夫把信放回去,一定是想好了應對之策,說來聽聽。”
酋王果然是酋王,慮事周到。
我頓了頓悠然說道:“既然有賊惦記着咱們,咱們要永久解除危機就一定要把這賊斬草除根。”
酋王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那自稱‘將軍’的人如何帶人進入摩沙族呢?要知道,咱們摩沙族的入口極爲隱蔽,就算敵人有幾萬兵馬也不一定能找到入口。”
“所以他們用‘飛’”我眯眼說道。
“飛?”酋王蹙眉看着我。
“沒錯,他們要是按摩沙族人進入領地的辦法一定不能,所以那信上寫的是:將軍可飛入...他們一定是用自制的翅膀從雪山頂滑翔下來。”我悠然說道。
酋王聽完我的話尋思片刻便有了計劃:“朱重天你立下大功,等過了此事本王一定重重獎賞你,”
“多謝酋王。”我急忙躬身謝禮。
“大巫,你立刻召集族裡所有的勇士駝人,還有叫鐵隊長帶人把黃府給封鎖起來,不能放任何人出府。”酋王開始佈置任務了。
“朱重天,我們並不知道對手有多少人?也不知是如何武裝的?他們四日後便會闖入咱們的領地,我需要你去試探黃府,看能不能揪出那變色賊,能不能得到一些更詳細的信息。”酋王滿是希冀地跟我交待着任務。
我立馬朗聲回道:“是,我一定完成任務。”最後敬了個軍禮,領命而去。
回到俊馬樓,我腦子裡便想好了揪內奸的計策。想想那賊已經服用瞭解藥,我只有在黃府找到幾個嫌疑人,搖動蠱鈴...嘿嘿...
找到圖二爺跟他瞎忽悠了一通,說我今早去見了圖老大,你大哥要我待他去看看婆家,見見圖二爺未來的女主子。
圖二爺一聽自然有些扭捏,他有些害羞,擔心我會攪黃他的好事,可咱頭上頂着圖老大的牌子,無法他自然應許。
帶上三弟,咱們三人就直奔黃府。黃府在摩沙族只有一家,那就是看上圖二爺的黃婆婆。
到了黃府,只見鐵隊長已經帶人把府邸嚴嚴實實圍住。鐵隊長見我們三人,她招呼一聲便把放我們進去了。
進入黃府,沒聽到半點聲音,一片沉寂。顯然他們已經被鐵隊長的行動嚇蒙了,不知是發什麼了何事?都躲進了屋裡。
穿過蕭薔,剛要踏入院裡,忽然嘩嘩啦啦一陣鐵鏈咋響,緊接着一個碩大的黑影向我迎面撲來...
這場景立馬讓我想起第一次進“南殿”時,碰見的“鬼面獒”龐涓!
不同的時,“鬼面獒”當時被鐵鏈牽扯住沒能撲到咱身上來,而這次那黑影卻實實在在撲到咱的身上,一股惡臭直奔五府六髒,人沒被嚇死,就快被薰死!
兩隻黑乎乎的“爪子”搭在我的肩上,驀地那黑影停了下來,我啊...一陣尖叫。卻沒感覺到那黑影接下來的行動。
恍惚中我睜開眼,瞥了眼那黑影:原來是個人,是個衣裳襤褸,渾身惡臭的人!
這時,我見他用滿眼驚喜還有一種強烈的期盼眼神看着我,好像咱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徹底迷糊了,誰能告訴我這是咋回事?
圖二爺和三弟這會纔回過神來,他二人一左一右拽拉着那人猛地推開。
那黑人烏拉烏拉叫着還想向我撲來,眼裡的眼神還是那般鬼異。
“住手,鐵陀!閃一邊去!”一聲厲喝,精明幹練的黃婆婆帶着一人匆匆現身了。
那黑影聽到喝聲,低聲嗚鳴幾聲,這纔不情願地跳到一邊去。
老子這才緩過神來,扇了扇空氣中的惡臭,看着走過來的黃婆婆揶揄道:“黃老闆,你迎客之道還真特別呀。”
黃婆婆一臉寒霜,尷尬地撇撇嘴,跟我解釋道:“朱大夫,想必黃府出事你已經看到。是我命下人全都回屋靜候鐵隊長的調查,所以這纔沒人看住鐵陀。”
“鐵陀,他是你養的看家狗嗎?”我嬉笑道。
黃婆婆擰了擰眉頭,正欲開口,他身邊那中年人喝道:“放肆!鐵陀原本是黃主好心收養的男僕,只是他不適摩沙族生活,患了瘋癲。黃主慈悲爲懷,用鐵鏈鎖着他,依然養着他,不想讓他棄屍荒野。”
“喔,是這麼回事。我以爲黃老闆有豢養‘人狗’的嗜好。”我繼續調侃着,老子一進門就被你們嚇得魂不附體,喔,就不許老子噁心你幾句?
那白麪中年人,眼神一凜,咬牙道:“你...”
黃婆婆急忙擡手示意那人收聲,柔聲跟我說道:“不知朱大夫此時到我府上爲了何事,是來調查的嗎?”
“不不...黃老闆千萬別誤會。我只是代表圖二爺的大哥來看看他未來的婆家。”
“喔...?”黃婆婆狐疑地哼了一聲,臉色稍稍放緩。又道:“公主首馬這時候來談此事,是不是有些欠妥呀?”
黃婆婆這次改了稱呼,叫我公主首馬,其意是不言而喻的。說我是代表酋王殿來調查的。既然是聰明人那接下來就要配合好喔。
“不不...就是來看看圖二爺的婆家。”
“那好,那我就陪公主首馬到處看看。”黃婆婆嘴叫掛上一抹冷笑說道。果然是聰明人。
我看了看緊跟她身邊的白麪中年人,他的身形跟重夜描述的變色賊很接近,於是問道:“黃老闆,這位是...”
“喔,他是我的次兔,銅陀。”
“銅陀?鐵陀?他二人...”我有些納悶地問道。
黃婆婆也不隱瞞,爽快地說道:“他二人是些年一起進摩沙族的,他們在大漠中被強盜伏擊,是我們摩沙族的駝人救了他倆的命,把他們帶到了摩沙族。”
“喔,原來如此。黃老闆收了他二人。”
“是的,他二人是被我同時收入府邸做男僕的。鐵陀性格暴戾,很不適應摩沙族的生活,幾次想逃跑。後來急火攻心就...銅陀性格溫和,知書達理,所以我就納他做了次兔。”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性格決定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