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弟吐吐舌,頓覺脊背發涼,全身透汗。
大夥眼瞅着三弟中槍倒地,可過了一會,他居然又能站起來,也覺着詭異,都紛紛看向史布鳥。我上前一揮手,胡亂侃道:“哎哎...大家不要好奇,這個...我三弟胸前戴着有護胸鏡,所以他沒事。”
“喔...”大家點了點頭,這一解釋他們的腦袋就通了。
可有較真的人又問了:“那怎麼還流血呢?”
“那是豬血,早就備好了。爲的就是避免敵人補槍。”我繼續胡扯。
“喔,是這樣。”衆人一下全都不再奇怪,三弟不再是焦點。
藍姐思想也豁然開朗,嬌嗔地捶打了三弟的胸口,嗔怒道:“原來你早有準備,看你把我嚇得,哼!”
“呵呵...放心俺是死不了的。”
肥根這時上前緊緊擁抱着我,感動着哽咽道:“重天謝謝你捨命救我。”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肥隊長你先不忙着謝我,其實我們不單只是來救你們。”
“嗯?那你們...?”
我坦坦蕩蕩跟他攤了牌,末了我很真誠地邀請他:“肥根兄弟,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就像藍姐那樣。”
肥根沉吟了一會,搖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能背叛監獄長,我們可是喝了血酒的拜把兄弟。我...只能祝你們一路順風,你們...把我也捆起來吧。”
看他非常堅定地做出了選擇,我也不再勉強。
響了槍,自然會驚動隧道口上的丘八,偷襲肯定是不行了。我一番佈置,大傢伙繼續行動。
小五子和圖二帶着二弟兄押着“羅剎鬼”四人去東監,自然也帶上了四個妹子,還有肥根和麻竿。
三個槍手選好位置埋伏在隧道口下,藍姐自告奮勇要去喊話,想着忽悠他們下來。
我答應了,要他們先別急,等圖老大他們過來一起行動,人多力量大嗎。
過了半響,圖老大帶着兄弟們全都來了,甜妞、翠蓮換了套衣裳又折回來了,還有熱薩亞也跟着來湊熱鬧了。
這不是瞎胡鬧嗎?自古兵營不帶家眷,這是有道理的。你看熱薩亞、甜妞二人一來,我就分心了,琢磨着要怎麼保護好她們。
圖老大見我臉色有些不悅,知道我想啥,有些窘迫地解釋道:“重天,老夫也是沒辦法呀,她們三軟硬兼施的死活要過來,我一心軟就...嘿嘿...”
“把頭,你受不了她們軟硬兼施,搞不好咱就會變成殭屍、”我撇撇嘴調侃道。
“呸呸,瞎說。”圖大揮揮手唾道。旋即他又說道:“重天,東監那邊我已經處理好。‘獨眼龍’那夥人我給他們上了腳鐐、手銬,肥隊長那邊的人上了手銬,還留下六個兄弟,四個槍看着他們,咱們的後院起不了火。虞把頭得知咱們造反,她也是積極響應,現在正組織那些女犯在做乾糧了。”
“好好...”我欣喜回道,畢竟是**湖辦事穩重。
咱倆又商量了一會,定下智取隧道口的計劃。我們先是讓六個使過槍的兄弟,埋伏在狙擊位上,又叫來二十多個兄弟拿着棍棒藏在操場外的小道上,下面就看藍姐的了。
藍姐這一出,當時是在計劃外,畢竟她是監獄第一夫人,沒想到她會上了咱們的賊船。
跟藍姐交待了一番,要她只能在下面喊話,絕不能上去。
藍姐整了整便信心滿滿、從容鎮定地走到隧道口下。隧道口“皇宮”上留了五個丘八,他們一見有人過來,便高聲喝道:“什麼人?不準靠前,否則老子開槍啦。”
“瞎了你的狗眼,老孃你也不認識啦?”藍姐一點也不懼怕,厲聲罵道。
沙包後面喊話的人楞了一下,再定睛一望了望,吸了口冷氣,臉色剎那變得春光燦爛:“喔...是夫人呀?我...一時心急沒瞧清楚,您別見怪。夫人您到來這是...?”
“你們聾啦?沒聽見槍聲呀?有犯人鬧事,你們胡隊長要你們趕緊下來幫忙。”
“喔...好好...”那個丘八急忙轉身去叫其他弟兄。
嘿,這齣戲就要圓滿結束,藍姐不愧是戲子出身,真會逢場作戲。
可是又出幺蛾子了...
劉川現身了,這傢伙命硬,上次因宋春芳的事他被綁在風沙口三天三夜,都沒能讓閻王爺收走,他心裡肯定記恨着咱們。“笑面佛”爲了“勤王”帶走了二十多人,他也因禍得福,本是被髮配到隧道口外守門的,就是讓他喝夠西北風。可“笑面佛”一走,人手不夠呀,他就被“羅剎鬼”調到了隧道口上。他是老兵,資歷高,雖然是戴罪之身,可他在他們兄弟中威信不小。
五個丘八在沙包袋後面一陣吵鬧,最後被劉川喝住。
劉川顯然有了防備之心,只見他鬼鬼祟祟露出半個頭,衝藍姐喊道:“夫人,我們先前是聽到兩聲槍聲,可後來沒聽到有啥動靜呀?是不是胡隊長已經擺平羅?”
“擺平你個頭!他現在還在東監那邊忙乎着,你們這羣瓜蛋,監獄長一走整個監獄搞得是一團糟。你們趕緊下來,去東監那邊幫忙。”藍姐繼續吼罵着。
劉川聽了這話更是覺着可疑,槍聲明明是從審訊室那邊傳來的,胡隊長怎麼又會跑到東監去?再說監獄裡出了事,藏都來不及,胡隊長怎麼會告訴藍夫人,這不是找監獄長罵嗎?
他給下面的兄弟一分析,大家也覺着不對頭。可監獄裡到底出了啥事,他們自然也不知道,只是覺着有些不妙。
劉川又賊頭賊腦地喊話:“夫人對不起了,我們不能聽您的,你還是告訴胡隊長要他親自來下命令吧。這隧道口可是重中之重啊!”
“劉川你個小犢子,老孃的話你都不信了,等監獄長回來我一定要他好好招呼你。”藍姐丟了顏面,便厲聲恐嚇道。
劉川立馬回擊:“夫人對不起,這也是監獄長的命令,他早就說過沒有胡隊長和他的命令,我們這些人絕不能下去。”
“你...”藍姐氣急敗壞地在那直跺腳。
我見“引蛇出洞”這招已不管用,急忙發出事先定好的收兵信號:布穀...布穀...
藍姐聽到我的信號,咧嘴罵道:“好好...老孃這就去找你們胡隊長,看他來了怎麼收拾你...”罵罵咧咧走了回來。
藍夫人平安回來,我長舒了口氣。
“哎...引蛇不成,反而打草驚蛇羅。”藍姐搖搖頭自責道。
“沒事,這不能怪你。塔克力監獄最關鍵處就是這隧道口,他們沒信你也在情理之中。”我柔聲寬慰道。
藍姐嘆了口氣,鬱悶衝三弟喊道:“布布,你過來。”
“喔...藍姐你別太在意,俺大哥還有招...哎呦...你幹嘛掐俺!”三弟忽地鬼喊起來。
我們瞪眼瞧去,只見藍姐咬牙切齒地抓着三弟肥碩的手臂猛掐着...
哎呦...哎呦...!三弟慘叫連連。
看得我們是觸目驚心,聽得我們毛骨悚然!
“好啦,心裡舒坦點了。”藍姐掐了一陣,拍拍手吐氣如蘭。
我特同情地看了看三弟:兄弟呀,你找誰不好,找這麼個母老虎,活該呀...!
三弟一臉悲催地杵在那黯然神傷。
引蛇出洞不成,咱們就按原計劃開始圍“街亭”,先餓他們幾天。
接下來,槍手繼續埋伏,其他人開始預備逃獄用的糧草、清水。還要在沙漠裡打滾多年的潘駝背給大夥上培訓課,講些如何在沙漠中行走,如何應對沙漠裡的天災等等。這就是所謂的未雨綢繆、有備無患,嘿嘿...!
三天後,大戲開始。
我先要衆人排好隊站到射程外,一陣鑼鼓敲響。我拿着大喇叭大聲衝劉川他們喊道:“劉川,塔克力監獄東、西、南、北四監還有‘南殿’都已被我們拿下,你們的兄弟也都被我關了起來,現在只剩下你們五人還再死扛。沒的吃,沒的喝,你們能守多久?下來吧兄弟們,我們是吃素的不殺生,只想平平安安走出這地獄。怎樣?”
劉川果然記仇,他破口大罵:“朱重天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枉爲監獄長看重你,讓你學醫,封你做獄醫,可你居然帶頭造反,呸!想要我劉川投降,下輩子吧!”
聽到劉川嘴硬的很,也不想多費口舌。
要兄弟們搬來曲腿八仙桌,擺好大魚大肉,滿上酒,讓弟兄們故意喧譁大鬧,吃吃喝喝起來...
五魁首啊、八匹馬呀、哥倆好喔...
好酒呀;這肉肥喔;好香的魚啊...
又叫幾個四川人拿着大喇叭吹起了嗩吶、唱起了四川小調...米粒馬拉...幺妹妹喔...
剎那間,又是行酒令又是川歌,鋪天蓋地衝上“皇宮”碉堡。看不轟死你們,一定讓劉川那幾個龜兒子乖乖投降!
我端在太師椅上,手搖鵝毛扇,一臉愜意地沐浴着暖洋洋的日光。
可是...我失算了!
“皇宮”碉堡上升起了嫋嫋白煙,沒多久,劉川端着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一壺燒酒!?擺到了沙包上。
這小子還嘚瑟地高喊道:“朱豆腐,你不必操心我們的吃喝,咱們這的大米、燒酒還有水...還有臘肉、鹽巴滿滿放了一屋子,咱們五個人吃個一年半載都不是問題。你就等着監獄長回來給你收屍吧,哈哈...!”
“撲通!”一聲,老子一下沒坐穩從太師椅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