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布被我反脣相譏,嗆的他惱怒地囁嚅着:“你...”,一張笑臉剎那變成了豬肝色。
三弟也笑哈哈地瞪着他,順帶抖了抖肥碩胸部,眼裡放出了殺氣!
拉布見到三弟那寬闊、肥大的身軀,身體微微一怔仲,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那女把頭見到三弟秀肥肉,居然咕嚕吞嚥了一口,輕蔑地瞄了眼拉布。而後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悠悠說道:“朱大夫,這張無毒證明是你開的吧?”
我湊上前去掃了一眼,甕聲說道:“是呀,怎麼啦?”
“哼!還怎麼啦?這女人身上明明有毒,你卻開了張無毒證明,是何原因呀?要麼就是你醫術淺薄,根本就不配坐診這‘獄醫館’;要麼就是你跟這女犯人有勾結!對不對虞把頭?”拉布急切地挑起事端。
虞把頭附和道:“拉布說的沒錯,一個這麼簡單的病都診斷不出來,這其中定有端倪呀。”女人一臉陰笑。
我坐在藤椅上,身體向後一仰,嬉笑道:“三弟呀,合着今兒有人來踢館呢?”
三弟怒目喝道:“嗯!踢館?俺看誰敢!”
那虞把頭顯然不懼怕三弟,挺挺胸部,擡高“兇器”,嚷道:“老孃是女監的把頭,有人誤診了我的手下,咱還不能來問個明白呀!瞧不出病,還配做大夫嗎?”
我瞅着這醫患矛盾愈發激烈,急遂擺了擺手,問道:“那好,咱今兒就把這事捋明白。我問你,誰能證明她身上有毒呀?”
“我是受害者。”拉布舉高手應道。
“喔?你如何證明呀?”
“我今兒早上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皮膚就奇癢無比,你看看這手掌上都紅了,現在還火燒一樣!”拉布呲牙咧嘴地叫喊道。
我瞅了眼他的手掌,心裡一悸!這症狀不正是咱配的那“虎毒刺”粉末嗎?怎麼熱薩亞也會?
虞把頭見我躊躇,趁機強攻:“人證、犯人具在,朱先生有何說法呀?”
其實咱要撇開關係是件很容易的事,咱只要說我只診斷她體內無毒,至於她衣服上咱管不着。可一個女人爲何要在自個衣服上塗抹毒粉呢?
我疑惑地瞅了一眼熱薩亞,見她滿眼憤怒地瞪着拉布。答案顯而易見,那就是她不想有人騷擾她。不行,咱得幫她,熱薩亞不但是跟咱是“同期”犯,咱還中意她。
“咳咳...”我清咳幾聲,而後起身,走到拉布跟前,裝模作樣仔細察看他那紅彤彤腫如豬腳的手掌。
“是不是碰了後,先瘙癢?”
“嗯,是呀!”拉布有些納悶。
“而後猶如針刺般灼痛?”
“對對,她身上有毒吧?”
我點點頭,黯然地往回走,忽然我冷不丁回頭問道:“你摸了她哪裡呀?”
正得意忘形的拉布一失聲回道:“屁股...喔,不不...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我笑呵呵走上前,誇張地舉起他那滿手通紅的“鹹豬手”,高喊道:“你們看,有人會不小心一整個巴掌碰到一個窈窕靚麗女人的屁股嗎?”
三弟立刻跟着高喊:“打死俺俺也不相信,這分明是調戲。”
熱薩亞也鐵青着臉投訴:“對,他和他師弟多次仗勢非禮我,我要告你們這豬狗不如的拉屎兄弟!”
拉布一驚,囁嚅着爭辯:“我沒有,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我走回桌前,用力一拍,“啪!”一聲驚響。我大義凜然地說道:“拉布你可知罪?監獄長一再強調不可調戲、騷擾女犯人,除非是你情我願。現在熱薩亞已經正式控告你,且你自己也承認摸了熱薩亞的屁股,來人狗頭鍘伺候!”
拉布一臉錯愕,有些恍惚了。老子就要弄得他糊里糊塗,把事情攪渾,然後再想法子讓熱薩亞和自個脫身了。
正在當口,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是誰呀?格老子的在這喊打喊殺喔?”
“獨眼龍”和拉達繃緊着臉走了進來。
老木的,看來今兒這拉屎兄弟是有備而來,還帶來了靠山,想來個八堂會審!
“喲,這不是朱重天嗎?老子還以爲是那包黑子喔。老子沒記錯的話,你個龜兒子雖然是獄醫,可也是個犯人,是誰給你啷個肥的膽,讓你砍人羅。”“羅剎鬼”一進來就傾向着拉家兄弟,揶揄老子。
剛剛舒爽的心情,被這滿臉猙獰的獨眼龍破壞了,鬱悶地鐵青着臉坐了下來,默然無聲。
“剛剛是誰要告拉家弟兄?”“羅剎鬼”陰森森問道。
熱薩亞卻是不怕,倔強地說道:“我!我要告拉家師兄弟常騷擾我。”
“喔,是你呀。可這只是你一面之詞不能做數呀。虞把頭,拉把頭他們是不是常騷擾你的女犯人?”
“沒有,絕對沒有,老孃可以證明這事,如我有半句假話定造天打雷劈!”
女人何苦一定要爲難女人,哎...
“轟隆...”忽然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天電閃雷鳴!
“啊...!”虞把頭嚇得一陣哆嗦,立馬改嘴:“不過我也不能全天看着她們,有的時候...我還是不知道的,嘿嘿...”
“剛剛可有人親口承認自個摸了別人的屁股。”我悠悠說道。
“喔,是嗎?”
“沒有,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你整個手掌都...”
“好羅,好羅...這調戲女娃的事也不能在‘獄醫館’審吧?你們到這來,不就是爲了瞧病嘛?拉布,你那手怎麼回事?”“羅剎鬼”一句話拉入了正題,矛頭又指向我。
“這女犯人身上有毒,今兒早上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這手就這樣了。”拉布苦瓜着臉投訴,而後又憤慨地看着我說道:“上次,虞把頭就讓這女人來瞧過病,朱‘豆腐’給她開了個無毒的證明!?這...這分明有鬼嗎?隊長,這有毒的女犯人可不能待在監獄啊,要是其他人再碰到她,那可就...”
虞把頭火上澆油:“對,隊長我的隊伍裡不能讓有毒的犯人待,要不然那些姐妹一不小心就得中招,日後還讓人安心幹活嗎?”
拉達也趁勢發動總攻:“沒錯。隊長,還有這朱大夫,如果這麼明顯的毒他都發現不了,說明他根本不配坐在這。要是他發現了,卻故意包庇這女犯人,那他倆一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哼!”
二個把頭,一個隊長,今天如果我按常理出牌,就是把監獄長請來了也一定敗北。勢大壓人呀,監獄長他也一定會妥協,到那時就只能犧牲熱薩亞了。忽然,我腦子裡冒出一個聲音,不!絕不行!我詫異地楞了一會,然後使勁轉着腦子,想着法子...
“朱重天,這怎麼回事呀?這女犯人身上到底有沒有毒嘛?”“羅剎鬼”像個厲鬼般催促着我。
“這個...那個...嗯...”我吞吞吐吐拖延着。
“不是這個那個,是有沒有毒?”
忽地我瞅着三弟那焦急的圓臉,蠑螈體,嗨!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心裡有了主意,人立馬精神,我抖了抖,朗朗說道:“胡隊長,要證明熱薩亞身上又沒有毒,讓人再碰碰她不就有答案了。”
“嗯,這是個辦法,可這裡誰上呢?”獨眼龍點了點頭。
“誰還敢碰她,我這手...”拉布嘟嚷着。
“三弟,你上。”而後我又對熱薩亞說道:“熱薩亞要證明你是清白的,那隻能委屈你了。”說罷我眨了眨眼,給了暗示。
熱薩亞抿抿嘴閉上了眼。難爲她了,卻便宜了三弟。
三弟興沖沖走上前,到我跟前時,我小聲囑咐道:“她身上有毒粉,你幫她都拍下來。”
三弟點點頭,走到熱薩亞身邊,故意裝着恐懼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哎呦,有毒呀?”三弟捏着手呲牙咧嘴叫喚着。
“怎樣?我沒說錯吧。”拉布立馬跳了出來。
“有毒纔是怪事呢?誰吃飽了撐着往自個身上抹毒。看我的,降龍十八掌!”三弟忽而大笑,一聲長嘯,揮舞着雙掌在熱薩亞身上噼噼啪啪拍開來...
“打完收功。”一會三弟便跳到了一邊。熱薩亞身上的毒粉已被拍了個乾乾淨淨,當然三弟也趁機揩了不少油。
三弟高舉起他那厚實的熊掌,咧嘴喊道:“大家看清楚喔,俺的手既不紅,也不癢,依然是白白淨淨。”
拉家兄弟果真仔細瞅了好一會,最後納悶地連連搖頭。
過了半響,“獨眼龍”瞧見史布鳥手掌並無中毒的跡象,蹙眉叱問:“拉布,咋回事?”
“我我...”拉布此刻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皺巴着臉嘟嚷着說不出話來。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事其實很簡單,拉布手的確是中毒了,不過一定不是在熱薩亞身上中的毒。至於他爲啥故意讓自個手中毒,然後陷害熱薩亞,再爲難本人,這其中定有端倪,是不是呀?虞把頭。”
那女把頭楞了一會,急忙撇開關係:“這個我...我不知道,既然有人投訴我下面的人,我作爲把頭自然要調查清楚。”
“羅剎鬼”杵在那左右爲難,狠狠地掃向拉家兄弟。
“胡隊長,咱可是監獄長親自任命的獄醫,現在有人誣陷我,這事可要嚴肅處理呀!”我得理不饒人了,要討個說法,而且擡出了“笑面佛”的大架。
“羅剎鬼”冷哼了一聲,剛想甩手走人。
拉達衝上前來嚷道:“剛剛是你的人拍了這女犯人,你們懂醫,自然有法子解毒,不算數。而且那史布鳥還把她全身拍了個乾乾淨淨,這分明就是銷燬罪證!”
這小子腦袋轉過彎來了,說到了點子上。
“是呀,只要碰一下,怎麼把她全身都拍了個乾乾淨淨?”拉布又死灰復燃了,急吼吼叫道。
三弟也叫囂道:“放你孃的羅鍋屁,老子愛怎麼拍就怎麼拍,你說是銷燬證據就是銷燬證據?這毒在哪呀?老子還能把它拍上天!”
“羅剎鬼”獨眼一閃,喝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