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千傲剛說到這裡,忽然雙手就猛然往中間一擊,隨後火花四濺,他一早握在手中的一叢幹樹枝就燃燒了起來。
他舉着這枚燃燒着的幹樹枝圍繞着四周跑起來,邊跑邊從四周折了幹樹枝,並把它們點燃了,直接就讀在了他跑過的路上……
火光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四周的乾枯的草叢被點燃了。
沿着他跑過的一圈,正好就將那些毒蠍子給困在火圈裡了。
很快一種蟲子被燒焦的味道就在四下裡彌散開來。
“閆千傲,你竟把我的寶貝都給燒死了,嗚嗚,我苦命的蠍兒們啊!”
樹林裡竟傳來一陣很難聽的男人的哭聲,顯然是那個被閆千傲稱作是蠍叟的人。
“蠍叟,從你接了別人給你的銀子起,你註定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閆千傲冷漠的眼底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是厭惡,“所以,今天就讓本太子送你一程吧,不用謝,舉手之勞!”
呵呵,妖孽就是妖孽,想要人家的性命還說的跟要送人傢什麼超級大禮包似的那麼……那麼皇恩浩蕩!
阮朱琪對此表示無語。
肅漢沒有說話,但在閆千傲躍起身體掠進對面樹林的時候,他也速度極快地跟了上去,“小七,跟我來!”
呀,好暖心的紳士啊!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肅漢也沒有忘記招呼阮朱琪,這讓小丫頭有心花怒放之感,旋即嬌滴滴地應了一聲,“好呀!”
便啓用移形換影,緊隨其後。
小樹林裡面比外面更顯得陰森。
樹葉遮蔽了陽光,陰冷的風就在林間嗖嗖地刮過,阮朱琪禁不住就打了一個寒噤。
“小七七,要不要本太子把外衣脫給你啊,是帶着本太子身體溫度的外衣哦!”
早一步躍進來的閆千傲不知道怎麼就察覺到阮朱琪冷得有些哆嗦了,一臉壞笑地說道。
“要啊,我需要你的上衣還有褲子,你都脫了給我吧,反正你也不在乎!”
阮朱琪氣得都要跳腳了,但打又打不過他,只能冷言智取了。
“好啊,既然小七七想看本太子光溜溜的,那本太子就無條件答應了,不過暗處這雙眼睛本太子先得挖了它!”
說時遲那時快,閆千傲話音剛落,一個騰空的起躍,就從原本站着的地方直撲到了距離他十幾步遠的一棵足足有兩人抱粗細的大樹後面,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那樹後驚顫萬分退出來的竟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他的脖頸上斜斜地紋着一枚碩大的蠍子圖案,那蠍子很是猙獰地攀爬在他的脖子上,讓人打眼一看,就心生驚懼。
那個就是蠍叟?
阮朱琪和肅漢交換了一下眼神,表示認同。
但此刻的蠍叟可不是往日裡帶着一干的毒蠍子們橫行江湖的霸道樣子了,他手中的蠍籠已然空空如也,臉上一雙眼睛變成了黑洞,血從他慘白如紙的臉上流下來,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衫上,如同鬼畫符般的觸目驚心!
那隻妖孽竟真的一招將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了!
好……狠啊!
阮朱琪的眼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抹驚悚。
就是肅漢也神情微微有變,這幾日都見閆千傲纏着小七一番耍賴和搞怪,卻忽略了他原本在江湖上幾國的另外一個邪名:龍魔煞!
江湖有言,魔煞一出,血雨腥風,人無性命,鬼無魂!
“閆千傲,今日挖眼之痛,來日必報!”
那蠍叟疼得都要昏死過去了,卻猶自強撐着,在痛罵閆千傲。
閆千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派雲淡風輕的祥和,“蠍叟,其實有時候喊喊疼,求求饒,沒有那麼費力的!”
“我……我不疼,我一點……都不疼!”
蠍叟近乎嘶吼般的喊道,整張臉都疼得扭曲變形了,卻還在喊着,“這仇我一定要報,一定……”
“是嗎?那本太子如果將你的胳膊卸下來,你還能報仇嗎?”
閆千傲嘴上如此說着,但卻並沒有動手,看着蠍叟滿身是血的樣子,他有點嫌惡了。
卸胳膊就要和蠍叟的身體相接觸,他低眸看了看自己清爽淡雅的衣服,不禁蹙眉,他的髒血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可就不好了!
於是,他心生去意了。
那蠍叟一雙眼睛瞎了,卻是看不到閆千傲的表情的,但一聽他說還要卸下自己的胳膊,頓時就驚恐地狂呼着,閆千傲,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
“唉,本小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閆千傲你太沒人性了……蠍叟,你不要怕,本小姐幫你啊!”
阮朱琪本來也就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子,說話鶯鶯燕燕的向來很好聽,這會兒又似乎對蠍叟充滿了同情之心,所以話說的就溫溫柔柔的,有些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意味。
那蠍叟稍稍愣怔了一下,繼而聞聽着阮朱琪所在的方向,轉頭過來,“謝……謝阮七小姐了,你是個好……”
後面的那個“人”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心口一窒,同時一種刺痛就在身體的四體百骸裡瀰漫開來,這種瀰漫還沒有完全抵達他的頭頂腳底,他就仰面跌倒在地,胸口上清晰地插着一枚很粗壯的枯樹枝……
血,汩汩而出,像是泄洪般洶涌。
“你……個魔女……好狠……”
那蠍叟氣息奄奄地說出這話來,腦袋一歪就死掉了。
“呃?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我明明是好心想要幫你啊,他要卸掉你的胳膊,你怕疼,所以纔會喊着你殺了我吧,我瞭解了你的需求這纔出手讓你安樂死的啊!”呃?用木棍戳死是不是屬於安樂死的一種呢?
這個……似乎還得好好研究研究哦!
看着雙手叉腰,圍着蠍叟的屍體邊轉悠,邊很不滿地抱怨的阮朱琪,肅漢搖頭了。
閆千傲卻貌似很得意,很驕傲。
“小七七,天底下只有你才配當本太子的太子妃,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琴瑟和諧啊!”
魔煞對魔女,似乎真挺登對的?!
噗!
阮朱琪險些就被他這話給刺激的 一口老血噴出去!
“閆千傲,你能不能別那麼自作多情?我和你的出發點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不好?你那是殺人,我這卻是好心相助,怎麼可能一樣?和你琴瑟和諧,我呸,那琴瑟和諧絕對是世上最卑劣的詞彙!”
哈哈!
“小七七,你說什麼都沒用,從此天下會流傳一段千古佳話,那就是關於你和本太子的,一個是龍魔煞,一個是凡間魔女,我們是天造地設的絕配啊!”
“呃?是絕配啊?那你死吧,你死了,我就配你!”
阮朱琪冷着一張小臉,氣呼呼地瞪着閆千傲。
卻就在這時,閆千傲臉上的笑意倏然就凝固在脣邊,繼而一雙眸子裡冷射出陣陣寒光,“既然能眼看着蠍叟死,他還真是認錯了主子,白白地送了命!”
“呃?什麼意思?”
阮朱琪不解地看着驟然變得陰森可怖的閆千傲,“你變臉玩啊?”
“肅漢,你和小七七斷後……”
這話從閆千傲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然是原地掠起,在掠起的同時,對着四周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然後就見十幾個着黑色錦衣的男子從各處奔了出來。
吸引阮朱琪的不是這些男人臉上的肅殺之氣,而是他們的黑衣服上都用銀線繡着一枚白拉拉的骷髏頭,由於是銀線繡成的,所以那圖案在陰暗的樹林裡竟是瑩瑩反光的,乍一眼看去,真猶如來自地獄的使者般可怖。
“他竟在四周藏匿了龍魔軍,我竟沒察覺到!”
肅漢的眼底清晰地閃過一抹驚訝。
“他真的是龍魔煞?”
在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裡阮朱琪找到這樣一行信息,是關於閆千傲的,說是他當年對戰西蒙國以少勝多的那一戰實際上是他率領他創立的龍魔軍才做到的。
龍魔軍,是一支來無影去無蹤的軍隊,人數不多,但殺傷力極強,足可以以一當十來用。
“嗯。”
肅漢點點頭,不知道怎麼神色就凝重了,好像是在琢磨什麼,顯得心事重重的。
“肅公子,你……怎麼了?”
“小七,你叫我肅漢就行了,老是這樣客氣,太疏遠了!”
肅漢的話讓阮朱琪鬆了一口氣,立刻笑逐顏開,“哎呀,肅漢,你總算說這話了,我也真心覺得一口一個肅公子,好辛苦啊 ,不如直呼名字,肅漢,多痛快啊!”
她好像是歡快的林中鳥兒似的,神情愉悅,完全忽略了周遭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肅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七,有人把這裡包圍了,你跟在我後面,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看什麼?看傳聞中英勇驍戰,最擅以少勝多的遨太子怎麼用他的十幾個龍魔軍把對方的幾百名強悍殺手滅了!
兩人速度很快地往前直掠。
在奔出了一百多米之後,聽到了一陣陰森森的桀笑聲,“閆千傲,當年你運氣好,纔沒有被十萬大軍所滅,今日,這裡的幾百人都會將劍插入你的身體……”
說話的人聲音裡帶着一種異域腔調,應該不是帝錦城人。
那麼他們是誰?
阮朱琪一眼看出去,他們已經奔到了樹林外面,這是一片開闊地,地面周遭是幾個低矮的小山包,而就在這一片山包下面,幾百名手持刀劍的殺手氣勢洶洶地將閆千傲還有他的十幾名龍魔軍。
“君突闞,你想試就試試好了,本太子不介意送你去和你們西蒙國的十萬死卒在地獄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