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香魂人間品,初披輕雪潤玉蕊,枝葉扶疏勾玉紅,開在冷風散晚香.
寧妃抱着小手爐兒,賞了一會瓶子中的紅梅,又坐下吹了吹燙茶道“自她出現後,宮裡的姐妹就沒有好過.”
“莫不是藏在寧心殿的狐孽子!明明比妹妹我還晚出現,皇上卻好像和她認識了很久的模樣.”許嬪甜美的一笑,話語裡卻有不屑的譏誚.
寧妃道:“說到底就是個來路不明,背後沒什麼勢的女人,成不了什麼氣侯.皇上大約是怕外戚的緣故,才獨寵了她幾年.”
許嬪道:“我倒不怕別的,只是她不止一個人狐媚,連跟她的人都沾了點妖氣,眼下她認的那個什麼乾女兒在‘玉明宮’住着,放這樣一個人在我兒身邊,想想就叫人心裡發毛.妹妹我一直想和姐姐一道請太后勸勸皇上,讓那女人的乾女兒離我兒子遠點.”
因皇長子很少碰到同齡人,性格並不開朗,甚至還有些懦弱.自冬平來後,兩人雖然吵吵鬧鬧,但皇長子比以前活潑了很多.所以安和皇帝索性讓冬平和皇長子住在同一個宮裡.
寧妃搖了搖頭,說:“怎麼勸?太后的話,皇上也未必能聽得進去.”
許嬪脫口道:“難道就由她在宮裡隨心所欲.”
寧妃悠悠嘆了口氣道:“我勸妹妹一句,還是稍安勿躁,息事寧人吧.”
許嬪本想找她搭搭口,卻被她這樣不冷不熱的擋了回來,只得陪笑了一下,和她閒談了幾句閒話,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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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陽,皇城威武雄壯,渾然屹立,彰示着最高威嚴的皇權.
玉明宮
不要起來,天天都那麼起早貪黑的讀書,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說.
“皇長子,殿下,起牀羅喂!”有隻冰涼的小手以他的鼻子爲中心,掐着他的臉.
皇長子迷迷糊糊自夢中醒來,打開她的手,拉起被子裹住頭:“再吵,我誅你的九族.”
“豬,你也在我的九族之內哦!”陰惻惻的冷哼聲在頭頂回蕩.
好像她是對滴!
皇長子渾渾噩噩地起牀,剛想招人伺侍穿衣洗臉.
冬平以手支着下顎看他,溫柔地笑了笑:“原來你的手腳已經未老先衰了.”
坐在牀上,他眼底迸出悲憤的光芒,將一件一件衣服惡狠狠地穿上.
一旁的冬平賊賊地掩嘴偷笑.
他是尊貴的皇長子,這點無庸置疑,但她很固執地認爲他只是個死讀書讀死書的笨蛋.
下了牀,他突然心急火燎地衝她嚷:“冬平,快來快來,我養的小烏龜好像死掉了.”
她一看,果然不動了.
“前幾天它雖然也不動,但是小眼睛還是會眨的.”皇長子再三保證的說.
冬平告訴他說:“這不是死,它在冬眠.”
皇長子無比純潔地度仰望她,“就好像二弟一樣,天天都睡覺.”
Www ◆ttκan ◆¢ o 冬平實在無言中..........
皇長子和冬平一起去了西苑,
宮人奉上玩具似的短弓,皇長子竟然用它輕輕鬆鬆一箭射殺了一頭四肢的動物.
冬平頓時喝采起來:“中了!”
皇長子傲然勒馬,眉目間已依稀有幾分康華的風采.
“皇子必須具備君子六藝...打獵算什麼.”他高昂着頭,發紅的小臉興奮的看着東平,就差把尾巴翹起來.
“嗯嗯...你真厲害.”冬平看了眼他手中不停比劃着可以隨時作爲兇器的弓箭,趕緊又點頭稱讚.
“皇長子殿下...皇長子殿下...”一回頭,就看到有個侍衛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沒見我在狩獵嗎?”皇長子挑挑眉,囂張至極.
那侍衛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是是,秦娘娘帶着二皇子呆會也要過來.”
皇長子偷偷地扯了冬平一把,“什麼事?”
“別告訴皇姑,那是我射殺的...”下巴朝那頭已經上了西天的動物揚了揚.
“爲啥不?這不是證明你厲害的地方嗎?”
“皇姑最不喜射殺動物,說太沒人性...”皇長子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着她,冬平額角有汗滴下,這個喜歡陽奉陰違的傢伙.
“快答應了,下次我親手獵頭狐狸剝皮給你做圍脖...”果然還是改不了噬血的本性.
很鬱悶地點頭答應.
“以後別讓這個人靠近你,下次他要再靠近你,你就馬上溜走,我告訴你他最喜歡射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小動物...”冬平一面撫摸着她養的小白兔,一面咬牙切齒的小聲朝它叮囑.
“哎!冬平,你怎麼了?”皇長子總算在她咬牙切齒的時候注意到她的異樣.
“沒,沒事,就是牙有點癢癢,咬咬就好.”趕緊解釋,這小子手裡還拿着弓箭呢.
然後皇長子興奮地一樣地指着她懷裡的兔子,“這傢伙長得好寬哦.”
冬平忙把雙手一攏,腦袋搖得如同潑浪鼓:“不寬,不寬,我馬上就幫它減肥.”
“讓我來幫它減肥吧,對這個,我最有經驗.是不是小典子?”皇長子嬉皮笑臉地擠了過來.
他的話立即得到了旁邊小典子的贊同.他猛點頭.
冬平懷中的小兔子聽後,咯咯噠噠...嘴裡響起了門牙的撞擊聲.
“我相信,但是不行.”冬平很嚴肅地瞪着這傢伙,這可愛的小兔兔到了他手裡還不得減的只剩一幅骨頭,而且是從鍋裡撈出來零零散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