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皆孽, 無人不冤.
“秦梅.......”
極詭異的呼喚,刺眼邪惡的光芒,秦梅甚至感覺到康華身後已開始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正緊逼着要把他拉進去.
可是另一邊白霧裡的召喚也扣着她的心絃, 那清脆, 甚至她從前以爲極惡的鬧鐘鈴聲....
只要退一步, 她就可以俐索地脫身而去.
“不過我怎麼會忘了你呵!百年後我還是和你同槨, 我要把她們的白骨全部墊在我們的底下.”
他的話清冷得煞人, 夢魘般傳到她的耳朵.他的手在她的身上越收越緊,她的氣息漸漸不勻.
好冷....可是這深宮真的好冷....縱使她並不是孤單一人.
可是心底就算泛起不甘,但她還是猛力掙扎着逃離那鈴聲的誘惑.
至少, 她不希望他的眼睛變成了一絲光都沒有的黑暗.
...........他是她的孽,終身去除不掉的枷鎖.
這麼想着, 她的眼前失去了那團白霧的屏障, 刺目的燭光驟然傾瀉而入, 差點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秦梅的眼睛眨了一下,又緩緩地掀開, 只見康華睜着眼睛似驚還喜直直地望着她,忽然,他有些任性地咬了她一口.
她皺着眉頭叫了起來.
康華凝視她片刻,着了魔似地伸出手環繞上了她的身體.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失而復得的驚喜, 讓人窒息的懷抱, 頓時讓秦梅的呼吸變得凌亂不堪, 卻是怎麼也無法挪動半分.
他那曾經妖異的臉龐, 此刻盡復如雪的光華.他輕輕一笑, 仿若孩子一樣的純真而快樂,可還是帶出了一種隱藏的邪惡.
他之前說的事, 他可以的......因爲他生來就有毀滅破壞的潛質.
秦梅怔怔地看着他,喉嚨一陣乾澀.
“要喝水嗎?”
早有候立的宮人聞聲用漆盤捧過了茶盞,康華親自接過,遞到了秦梅的脣邊.
她嚥了兩口,急了些,不由嗆了起來. “你別急,喝慢一點.....” 康華低下頭噥噥地說,他的臉色被帳影染的略透青蒼,但依舊吞噬着她慌亂而急促的而氣息.
“....不要離開我...”
.....這是誰的聲音......幽幽的迴盪不已,在殿內繞着一股無法形容的惆悵......
殿外,“梅姨到底怎麼樣了?”冬平在窗下邊咕噥邊跳起來想看窗裡面的情況.
皇長子急急地拉住她:“不要看了,快走吧.讓父皇發現就慘了.”
冬平舔了舔嘴脣“是不是,皇上叔叔現在還是不許你到寧心殿來?說來說去都怪你母妃....”
皇長子一聽,表情淡淡的沒有起伏,但冷冷的眸光射向冬平.
“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冬平怯怯的舉起隻手.真是的,她爲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搞得現在的氣氛好緊張哦!
皇長子聞言溫柔地拍了一下她的背,“以後不知道的事,千萬不要亂說.”這一撫,嚇得冬平心裡毛毛滴的發滲.
“那能多留一會嗎?”
他的右手扯過她的左手.
“不行!被人發現就不得了了.”
她的右手拍掉他的左手.
嘟了一下嘴,眉輕攢.
“我纔不怕呢?我要見梅姨.”
“行!把輸走的銀子馬上還我.”皇長子語.
“賭已經不好了,何況還是賭錢.”冬平痛心疾首.
真是風水輪流轉,明明她是骰魔,但皇長子偏偏把秦梅教的鬥地主玩得風生水起.
“你呆多一刻就要給多一分的利息.”皇長子用很平淡很平淡的聲音說:“我先走了,你自個呆吧!”
好吧!走就走吧,總比惹麻煩還有加利息的好.
兩小孩走到半道上遇到奶孃抱着的皇二子.
看着皇二子的小肉臉,啊,好肥哦!冬平抱他一小會兒還行,時間一長就覺得胳膊吃不消.
奶孃抿嘴一笑,彎腰就要抱回皇二子.
沒等冬平吐舌頭鬆一口氣,皇二子對她的手指頭髮生了興趣,兩隻小肉手牢牢抓着她的爪子一口就啃了下去.
嚼不動,冬平笑眯了眼,看着口水流了一下巴的皇二子,嗯哪,牙都沒長齊呢?就想學人吃肉啦!
冬平得意的一甩頭,不料此時小襖上的絨花吧嗒一聲,被皇二子給揪掉了.
看皇二子那小拳頭攥着,別提多興奮了.
冬平看一眼皇長子捂着白嫩的皮子哇哇笑,.....眼睛再溜過去瞄瞄他的臉和皇二子肉嘟嘟的小嘴巴..小圓臉兒..小鼻子兒......唔,這兩兄弟長得真像,不過也應了梅姨說的話---好竹出歹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