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清關。
方容潯正在房間內休息,便見推門聲響起,他擡頭看着走進來的人,匆忙站了起來,神色有些着急的問道:“如何,阿月她還好嗎?”
覓影從未見過他們家主子這般失態的時候,可見情愛這東西果然碰不得。
“月姑娘很好,公子讓屬下傳的話屬下已經傳達,月姑娘說她會等你回去。”覓影低着頭將影月的意思轉述。
方容潯暗暗舒了口氣,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思念,他轉身望着外面染起的暮色想着那個千里之外的女子。
白妙香當日是被連城逸設計帶出了京城,他知道影月如今被困在國公府,心中一定掛念,所以這纔派覓影去傳信。
“屬下來到國公府的時候,正看見言輕寒和一個陌生男子在謀劃什麼,若屬下猜的不錯那人應是蘇穆陽。”覓影皺了皺眉說道。
方容潯脣角驀然一勾笑道:“讓他們謀劃便是,反正京城的白妙香是假的。而且王爺在京城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給他們狠狠一擊。眼下還有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
他說着,眉宇中的愁容隱隱弱弱,撫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目光中滿是焦慮。
“主子,那怪老頭究竟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愁眉不展?”覓影甚是奇怪,自從方容潯收到了那怪老頭的來信,他就一直眉頭緊鎖。
方容潯嘆了嘆,揉了揉眉心處:“覓影,你在去爲我辦一件事,你過來。”
覓影走上前去,方容潯在他耳邊低語一番,覓影聽後眸光微微一動應了一聲是隨即退了出去。
覓影離去後,方容潯展開信箋看着上面的內容喃喃自語道:“連城逸,希望你能撐得過去。”
三日後,正如連城逸所言,大宛軍隊的糧草因爲前方大雪阻斷了山路無法抵達,這五十萬大軍糧草儲備不足兩日,一時間大軍人心惶惶,潰散不已。
鎖清關裡,南宮宸一臉憤色,而此時有人匆匆來報:“皇上,大昭軒王率領精兵來犯,已經抵達鎖清關外十里處。”
南宮宸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黑了些,一旁的方容潯讓人退下,走上前去安慰道:“皇上,不必驚慌。我已經找到方法,可以阻擋連城逸的進攻。”
“哦?是什麼方法?”南宮宸匆忙問道。
方容潯笑了笑回道:“我說過人總會有弱點的,那個連城逸也不例外。據我查探得來的消息,連城逸此行還帶着一個人,那便是他的王妃。據聞他們夫妻伉儷情深,即便是行軍,連城逸也將她帶在身邊。”
南宮宸微微一愣繼續聽着方容潯的話。
“只要擒住了他的王妃,不怕連城逸不會投降。”方容潯脣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眼底的光彩甚是濃烈。
南宮宸卻對此話持有疑慮,問道:“太子此話當真?軒王如此人物會爲了一個女人折腰?”
方容潯聳聳肩道:“究竟會不會,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只要我們拖到糧草到達,那就可以了。如果此時我們與大昭的軍隊打起來,只怕損失慘重。我已經派人暗自潛入奉陽城去擒那軒王妃了,皇上只需安心等候便可。”
“好,成敗就看太子的了。”南宮宸也是別無他發,要知兵馬未動糧
草先行。他當初急功利近,雖然做了周密的安排,誰知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方容潯點點頭回道:“皇上放心,此戰我們必勝。”
有了方容潯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辭,南宮宸心中的憂慮也散去了許多。而此時鎖清關十里處的駐紮大軍,正在北風中宰羊喝酒,熱鬧不已。
連城逸坐在大軍營帳裡,與軍同享,沐風匆匆走來將一封信呈了上去,連城逸看見信上的特殊標識知道事公子潯送來的,遂匆忙打來。
信上公子潯說,南宮宸派他接應糧草,鎖清關中只有南宮宸的人馬,讓連城逸警惕一些。
下方的肖勇看見他眉頭緊鎖,關切的詢問道:“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連城逸將信箋收起搖了搖頭笑道:“無事,衆位繼續。”他說罷,旋即又對着沐風道:“沐風,我不放心妙兒,你回奉陽城守着。”
沐風頷首隨即轉身退了出去。
而此時,被留在奉陽城行宮的白妙香已經換下了兵卒的衣服,易容也除去,迴歸了她本來的容貌。
連城逸說此行若是順利,不過三天便能拿下南宮宸,出於安全考量她被連城逸留在了行宮內。
冬夜裡夜色寒涼,月光如冰,白妙香一襲雪貂披風,站在石階上遠望着那輪明月,在過一個月便是新年,她真希望能在新年前結束這裡的一切,讓天下一片太平。
突然有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白妙香回頭望去,見有一人落了她的院子裡。看見那人的容貌,白妙香微微一驚失聲喊出:“覓影,你怎麼在這裡?”
“公子想要見王妃一面,特意讓屬下來請王妃。”覓影恭敬的回道。
白妙香眉心輕蹙,有些不解的問道:“他不是在大宛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覓影點頭道:“公子於幾日前就已經秘密摺返,眼下正在鎖清關,他已經找到如何解王爺體內絕情之毒的方法,所以請王妃前去商議。此事,必須要瞞着王爺纔可,所以讓我瞧瞧來找你。”
白妙香心底一動,眼波閃了閃,她點點頭道:“好,我跟你去。”
沒有一絲疑惑,白妙香立即隨着覓影,還未走出去,就看見沐風走了進來。
看見沐風,覓影上前道:“你來了,那就太好了,也不用我費一番功夫。”
沐風滿臉好奇不知所以,覓影上前去,湊到他耳邊說了一番後,只見沐風的臉色微微一黯,脫口道:“我不會被王爺給殺了吧?”
覓影脣角猛的一抽:“你小子,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們家王爺和王妃的幸福重要?”
“自然是王爺和王妃的幸福重要,此事交給我,力保萬無一失。”沐風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白妙香淺笑一聲,心底滿是感動。沐風留下佈置,白妙香隨着覓影,兩人匆匆出了行宮,趁着夜色趕往鎖清關。
覓影將白妙香悄悄的帶去了鎖清關,只是方走到半路便被人攔住了去路:“這便是軒王妃嗎?只是朕甚是好奇,太子究竟有何辦法竟能突破重重守衛擒住軒王妃?”
白妙香回頭望去,卻見南宮宸一襲暗紅色的錦袍便服,一雙狹長的眼睛裡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突然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妙香回頭看着多
日不見的故人,臉上一抹喜色,可聽到他的話白妙香頓時一愣。
“皇上,那是因爲我在軒王身邊安插了自己人。我早就知曉這軒王是未來的勁敵,我怎麼能不早做安排?”
方容潯笑意淺淺的走過來,看着那失神的白妙香道:“軒王妃,多日不見。”
白妙香猛的回神,聲音吞吞吐吐帶着一些驚訝:“你……你是……”
“在下,西戎太子方容潯,怎麼,王妃不認識了?”方容潯溫潤的目光看着她,脣角是淺淺的笑意。
白妙香大腦一片混亂,可隨即平復下來,想着連城逸曾說過的話。她突然眸光一亮,神色中帶着些憤色:“你假裝公子潯潛伏在我們身邊,就是爲了今日?虧的我將你當做哥哥看,沒想到你竟然居心叵測。”
白妙香字字憤怒,臉色鐵青,眸光中滿是恨意。
方容潯聳聳肩笑道:“自古成大事者要能屈能伸,若不如此,我怎麼能知道連城逸的弱點在何處,又如何與他抗衡?”
“你無恥。”白妙香痛罵,神色幽怨。
一旁的南宮宸見這架勢,臉上的疑惑更深了些,問道:“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方容潯回道:“實不相瞞,我曾以大夫的身份秘密潛入軒王府打探消息,因此結識了軒王妃和王爺,所以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一清二楚。也便是因爲這樣,我今日才能輕而易舉的將王妃請過來。”
“公子潯,你卑鄙,我真是瞎了眼。我是不會讓你得逞,暗害連城逸的。”白妙香說着便要朝着一旁的假山撞上去。
只是不待白妙香動作,方容潯便將她打暈,白妙香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南宮宸頓時明白過來,側眸看了看方容潯道:“朕今日才知,太子的謀略智慧與那軒王也是不相上下。”
“皇上讚譽了。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江山社稷,只要連城逸一死,這大昭的江山就是我們的了。”方容潯煞有其事的模樣。
南宮宸點點頭回道:“那朕就等你明日的好戲。”說罷,他大笑着轉身離去。
方容潯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微微鬆了口氣,旋即令覓影將人送回他的住處去。
房間裡,白妙香幽幽的醒了過來,看見公子潯那熟悉的俊臉,她微微皺了皺眉,便聽公子潯問道:“你真的相信我?”
白妙香坐了起來,脣角一揚,方纔她就已經猜出,那南宮宸是對公子潯有所懷疑,所以她就演了一齣戲,讓南宮宸的疑慮消除。
“那你呢?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動怒,而是與你演戲?”白妙香問着他。
公子潯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她,說道:“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麼聰明,一定能猜出我的目的。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白妙香吐吐舌頭,面色有些不悅:“你騙我,就連連城逸也騙我,你們一個個都將我瞞的好辛苦。虧我平日裡還哥哥的叫你,你就沒將我當妹妹對待。”
她別過頭去,心中滿是怨氣。原來這公子潯竟是西戎的太子,她雖然知道他的身份定是不凡,也沒想過竟是如此尊貴的身份。
更爲難得的是,他與連城逸竟是如此深厚的友情,而且彼此扶持,從不懷疑,這真是讓人覺得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