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喜,忙道:“沈公子,這世上其實還有一種醫術,名叫手術。比如這身上劃開的傷口,如果自己癒合可能需要時日還會留有疤痕,如果將傷口縫合在以藥物相助,則會事半功倍。”
“所以我在想,既然你的腳筋是被人挑斷,那麼是不是有可能將斷的腳筋縫合,讓它們重新長上呢?”
其實她大學時曾選修過醫學,對人體構造以及西醫學術有所涉獵,也曾拿過醫學資格證書,當時的教授還說她是學醫的奇才讓她改專業。
所以對醫理什麼的她還是比較精通,差的只是實踐罷了。
沈慕白似是對白妙香這番話感到驚愕不已,他從未聽過這樣大膽的醫學推論,不禁心生好奇。
“我閱盡無數典籍爲何從未見過這樣奇特的醫法?”沈慕白自小對醫術癡迷,聽白妙香說起這樣奇特的醫術便勾了了興趣。
白妙香脣角輕輕一抽,笑了笑:“我也是因緣際會在別處看到的,這種醫術我只是略知,從未實踐過,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你。”
“其實我也一直在參研醫術的精妙所在,只是沒有所獲,今日聽你這麼說我好像找到了一些頭緒。”沈慕白眼底淺淺的希翼,他這些年一直在找能醫治自己的辦法。
今天,他好像看到了一些希望。
白妙香抿抿脣想了想道:“不如明日你跟着我們一起回軒王府,我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你,這樣一來你或許能參透一些。”
沈慕白微微遲疑,回道:“此事還要王爺應許纔可,怕只怕王爺他當我另有圖謀,對你心思不軌。”
他開着玩笑,誰知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戲虐的笑:“沈公子以爲本王當真就那麼小氣?”
白妙香轉身,看着連城逸踏着月色走了過來,其實在白妙香推門而出的時候隔壁的連城逸就醒了過來,他透過窗子看着白妙香在月下與沈慕白聊天,那一刻他內心是極其的不適。
他壓制着自己的怒火,仔細聽着他們的談話,知道他們是在議論醫術,這才稍稍放了心,於是走了出來。
“王爺雖然忘了愛是何種感覺,但你心中對王妃的那種強烈的佔有慾是絲毫沒有一絲改變的。只怕任何一個出現在王妃身邊的男人,你都當做敵人,我擔心亦是正常的,還望王爺見諒。”
從第一次這個男人見到他的反應,他就看出來了。
白妙香脣角又是猛的一抽,連城逸霸道她是知道的,但她不如的是連城逸竟霸道到這等地步?
這……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她慢慢的湊了過去,貼着連城逸的耳邊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連城逸臉色一黑,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予理睬,心中卻上上下下竟有些奇妙。
“沈公子安心便是,只要你身正心明本王自然不會誤會。你對王妃有恩亦是對本王有恩,明日便隨同本王一起回府吧。”
連城逸一番話說的是極盡極致,分明話中帶着警告的意味,但聽的讓人舒服。
沈慕白微微一笑,緝了緝手謝道:“多謝王爺。”
“沈公子無需多禮,這秋夜天寒,明日還要趕路,公子早些休息吧。”他說着徑
自伸手環着白妙香的柳腰朝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沈慕白劍眉微微一挑,無奈的搖搖頭輕笑,也轉動着輪椅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妙香進了房門後,連城逸便一把將她抵在那關上的門前,暗沉低啞的聲音掃着她的耳邊:“半夜三更不睡覺,出來做什麼?”
“我害怕一個人睡,想來找你,看見沈公子在便去打了招呼。連城逸,你這是吃醋了嗎?”白妙香狡詐的笑着,泛着星光皎潔明亮的眸子盯着他幽深晦暗的雙眸,彷彿就是彼此吸引,誰也不肯移開視線。
“是,白妙香我見不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說過你只能是屬於我一個人。”連城逸抱緊她,雖然心痛的厲害,但他早已能夠承受。
白妙香心酸酸的,她窩在他懷中噗嗤一笑道:“是是是,我是你的。是你的小妖精,要日日夜夜纏着你,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連城逸失笑,大手撫上她的眉眼看着她笑顏如花,他覺得真是沒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了。
“不是說害怕一個人睡嗎?我陪着你,以後都陪着你。”他說着攔腰將她抱起,放到一旁的軟榻上。
連城逸和衣躺在她身邊,將她抱入懷中涼涼的脣劃過她的臉頰暗啞的聲音道:“雖然我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但看着你我會痛,會開心,會難過。有時候我真想知道我忘記的感覺又是什麼樣的?”
“你會找回來的,連城逸,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離開你,沒有人能讓我們分開。”她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想起西山之上,言輕寒的陰謀,想起蘇穆陽給連城逸服用絕望的目的。
就算是整個世間的人都阻止他們在一起,她也會堅守自己的信念和勇氣,只要她相信,那麼愛就一直都在。
她慶幸自己沒有被現實所迷惑,也很感激那散播謠言的人,若沒有這次的西山之行,她怎麼能找到醫治連城逸的辦法?又怎麼會讓連城逸和她之前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連城逸手中的力道微微一重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嗯,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
不管是誰,只要是敢打白妙香的主意,他都不會放過!
次日,一行人整裝待發啓程回府。因爲這醫仙谷離京城有一段路,而沈慕白行動不便,便將馬車給了沈慕白,而白妙香與連城逸一如來的時候兩人共乘一騎。
很快,白妙香被尋回的消息就在京城散開,上京城又圍了一些百姓。因爲白妙香的失蹤,衆說紛紜,當然最流傳的一種自然是軒王爲了面子殺人滅口。
各種猜測人云亦云,這軒王和軒王妃成了整個京城的風雲人物。
消息傳到相府的時候,言輕寒一臉凝重,自從那日醉酒而歸後他就閉門不出,人頓時憔悴了好多。
“葉離,去看看她有沒有受傷。”言輕寒聲音微涼,輕輕側頭看着窗外,他與她也就一條街的距離。
可是他卻再也跨不過去,曾經深愛的人變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他如何能接受?又如何將自己的心收回來?
“是。”葉離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了下去。
房間裡,那落日的餘暉落在言輕寒俊美的臉頰上,他脣角輕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眼底有溫熱的東西順
着眼角落下。
言輕寒執手輕輕一抹,一個名字又是不自覺的從口中溢出:“妙兒。”
而此時的京城京郊的破敗寺院裡,蘇晚清渾身虛弱的躺在牀上,昨日裡她覺得自己是死過去了,蘇穆陽給她服的逍遙丹竟是如此厲害的東西。
不僅折磨着她的身子還折磨着她的心。她在牀上躺了一上午身子才微微能動,雖然莫炎在她身上用了藥,讓那些歡愛的痕跡消失,但她還是覺得痛。
“王爺和白妙香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若不想讓他們懷疑就趕快回去。”莫炎說着,清淡的目光看着牀上的人一眼。
蘇穆陽得了消息後便匆匆回了京城,他知道他是想看她一眼。那個男人所有的癡心和溫柔都給了白妙香。
蘇晚清聽連城逸回來,又聽是帶着白妙香一起,她死的心都有,但她隱忍着恨和屈辱,掙扎着坐了起來:“主上有什麼吩咐我的?”
“刺探消息,主上要知道連城逸和白妙香是做戲還是真的恩愛。”莫炎說着丟過來一套衣裙給她。
“是。”蘇晚清應着,抓着那衣裙低着頭,胸口微微起伏不定。莫炎看着她,脣角微微一扯,不留一話的轉身離去。
蘇晚清深吸一口氣,慢條斯理的穿着衣裳,只有那清寂幽冷的目光下面隱藏着驚濤駭浪。
日落時分,連城逸和白妙香回到了上京。看着京城涌動的人羣,白妙香失笑調侃道:“只怕今日後沒有人會不認識軒王爺和軒王妃了。”
連城逸笑了笑,薄脣湊到她耳後:“最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這小妖精是我的。”
白妙香被他的弄的酥酥麻麻,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和着她咯咯的聲音格外的美妙。
當百姓看到安然無恙的白妙香時,流言再一次不攻而破。更難得的是,兩人與之前去西山的時候一般,共乘一騎有說有笑。
而人羣中,蘇穆陽遠遠的看着他們,內心的煩躁和濃烈的邪火無處宣泄,他緊緊的握着雙手,眸光血紅,如同一個入了魔的人。
馬車在軒王府門前停下,看熱鬧的百姓早已散了去,沐風在門前迎接,看着白妙香安然無恙的歸來,心中欣喜,而錦瑟亦是如是。
白妙香才下了馬,錦瑟就匆匆跑了過去,撲到白妙香的懷中:“小姐,你嚇死錦瑟了。錦瑟以後再也不要離開小姐你。”
她嗚咽的說着,心中還在懊悔着,自己一覺醒來小姐就不見了。後來沐風告訴她說白妙香失蹤,她簡直就要擔心死了。
白妙香輕輕拍了拍錦瑟的肩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傻丫頭,別哭了。”
錦瑟擦着眼角的淚,死死的抱着白妙香的胳膊不鬆手,一旁的連城逸臉色有些難看,但又不能趕走這個衷心的丫頭只能任由錦瑟抱着白妙香。
沐風走上前來說道:“這丫頭在西山的時候非要上山去找王妃你,屬下還是將他打昏了送回王府來的。”
沐風的聲音有些無奈,還夾着淡淡的寵溺。錦瑟白他一眼,小臉羞紅,白妙香噗嗤一笑,臉上滿是笑意。
沈慕白下了馬就看見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這是他二十多年不曾看過的。衆人正有說有笑,就看又有馬車緩緩的駛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