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白妙香表情輕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她放下杯子幽幽一嘆。
“我與王爺做了個交易,若是我能將他的毒解了,那麼他就會放我自由。你們也知我這幾日閉門不出,終於讓我找到了這解毒的辦法,只是我需要草藥來做實驗。”
公子潯眉頭輕蹙,看着紙上那幾位藥材,這些藥雖然有解毒的功效,但根本就解不了連城逸所中的獸毒。
他微微垂思,頓時明白了白妙香的用心,他將那紙收好又問:“打算用什麼當藥引?”
白妙香擡眸看了看他,她知道公子潯聰明,自己的這點小謀略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血,用我的血來做藥引。你們若是朋友就幫我這個忙,早日離開這裡,我也早點解脫是不是?”
公子潯和影月對視一眼,兩人點點頭,表情裝的很是凝重。白妙香隱忍着笑意看着他們,她突然發現能結識這些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雖然上輩子她遇人不淑,但這輩子她看朋友的眼光獨到了一些。
錦瑟自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難的有如此融洽的氣氛,她心中自然開心。這一番席宴,擺的自然圓滿,可另一邊的連城逸就坐不住了。
他早就在沉香閣周圍布了暗線,線報回稟前幾日白妙香都是在香室閉門不出,而近日她突然出來,還很是高興的設宴款待公子潯。
看看這時辰,這宴席也該結束了,他讓沐風去攔公子潯,這個時候也該來了。
正想着,那喝的微醉的男人果然被沐風請了進來,看見連城逸那有些陰沉的表情,公子潯醉醺醺的眼睛裡帶着笑意。
“王爺,這麼晚了莫非你找我議事?潯今日高興喝的有點多,只怕不能與你議事了。”公子潯一副微醉的模樣,還不忘拱拱手致歉。
連城逸怒急,猛的一拍桌子問道:“公子潯,那女人跟你說了什麼,把你高興成這樣?”
公子潯輕嘆一聲,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兩口,以清醒神智回道:“王妃她說你與她做了一個什麼交易,這幾日她一直閉門尋找爲你解毒的辦法,她設宴拜託我去給他尋幾種草藥來入藥。”
連城逸的臉色一黑,渾身散出一些陰冷之氣,那個女人竟然當真了,還這麼迫不及待的爲她找解藥?
“難道她的醫術比你還要厲害?”連城逸頓時醒悟,發覺有些不對勁。
公子潯聳聳肩表情淡然回道:“倒不是,只是你也知道王妃本來就有能入藥的藥引,所以我覺得她的辦法十分可行。我覺得王爺體內之毒,應該能解。”
連城逸的心一沉,他倒是忘了白妙香的血能壓制他的毒,自然用她的血入藥,會事半功倍。
可是連城逸卻高興不起來,那女人已經將他們之間交易的事情告訴了公子潯他們,若是萬一真讓那女人練出瞭解藥,而他又不放她走,那麼他的顏面何存?不能讓那女人就這麼得逞。
就算他體內的毒一輩子不解,他也不能讓白妙香練出解藥來。
連城逸咬牙,攤開手掌道:“需要什麼東西交給我,我派人幫你找。”
“看來王爺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解毒啊,哎,也罷。”公子潯將那紙遞給了連城逸又道:“看來你是有
了妻兒,就不想要她了,怪不得她不想待在王府,要是我,我也希望早點離開,那地方住的就更冷宮一樣。”
公子潯聲音裡滿是埋怨,又繼續說道:“逸,你真讓我失望。不過也好,妙兒說等她離開了王府我們就一起浪跡天涯,到時候我給她找個好夫君,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連城逸的臉色黑的更難看,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喝多了,回去吧。”
公子潯撇撇嘴,輕哼一聲,邁着有些不穩的步子離開。連城逸看着手中的紙上,那娟秀的字跡,心中莫名的惱火。
“沐風。”連城逸對着門外喚道。
沐風走了進來,未等他詢問,連城逸就將那紙遞了過去陰婺的眸子冷聲道:“將方圓百里內這裡面的草藥都給我毀了,若是敢流進王府,你也不用在王府待了。”
沐風嚇的差點沒站穩,他小心的接了那紙,心中不停的犯嘀咕。“是。屬下這就去辦。”沐風不敢耽誤,要知道他們家王爺很少有如此嚴厲的時候,想來這事情十分緊急。
沐風走後,連城逸滿心煩躁,他推開門,腳步便不自覺的朝着沉香閣而去,還沒走進,他就聽見錦瑟驚慌的叫聲:“小姐,你趕緊下來,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連城逸一驚,疾步走了進去,卻看見屋檐上白妙香踩着磚瓦走在上面,身子還一晃一晃的。
他頓時怒急斥道:“白妙香,你給我下來。”
白妙香被他這聲怒喊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就從屋檐上摔了下來,而夜色裡有一隻白色的鳥顯然被驚動撲閃着翅膀飛走了。
連城逸一躍匆忙接住那掉下來的人,他表情慍怒好像頃刻間就要發火,只是還未等他動怒,白妙香先火了起來:“連城逸,你還我朱鷺。”
“什麼朱鷺?”連城逸滿臉不解,一旁的錦瑟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解釋道:“方纔有一隻朱鷺落在了屋檐上,小姐想上去將它捉下來,可是被王爺給嚇跑了。”
連城逸脣角猛的一抽,方纔他一門心思都在白妙香身上哪裡注意有什麼朱鷺?
“半夜三更的你不去陪你的清兒來我這裡幹嘛?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嚇我我的朱鷺?你還給我,難道你不知道朱鷺是這世上最漂亮的鳥嗎?多麼難得我才見到它的影子,還沒等我看清它長什麼樣,就被你給嚇跑了。”
白妙香懊惱極了,方纔撤宴的時候她一擡頭就看見屋檐上落了個東西,渾身白亮亮的,嘴巴卻是硃紅色,好看極了。
她想上去近距離觀察下這隻朱鷺,誰知跑出來一個連城逸,驚跑了那鳥。
連城逸自知理虧,方要解釋突然聞到她身上的酒氣,一下那被壓制的火莫名的又竄了出來:“你喝了酒,還敢上去抓朱鷺?白妙香,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白妙香牽了牽嘴角,立即反駁道:“我又沒喝的不省人事,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嚇了我一跳,我能從上面摔下來嗎?”她說着揉了揉肩頭,方纔腳下一滑她可是從磚瓦上滾了滾才落下來,如今這肩還疼着呢。
連城逸看着微微皺起的眉頭,想要斥責她,卻終是不忍心,而是對着錦瑟道:“去將活血散瘀的藥拿過來。”
錦瑟倒是聽話,匆忙去取了藥來。
白妙香見連城逸沒有要走
的意思,眉頭不禁深鎖着,正要趕他走,就聽外面有清寧居的侍女匆匆來報:“王爺,王妃突然腹疼不止還請王爺過去看看。”
白妙香曬笑,這蘇晚清在連城逸身邊就跟安了眼線一樣,也沒有一點新花樣出來,老掉牙的俗套,白妙香倒是忘了她這個朋友上輩子就喜歡看一些宮鬥什麼的戲碼,可是繼承了精髓。
她從連城逸手中奪回那藥瓶沒好氣的說道:“王爺,不送。”說着也不看連城逸那黑的臉色,獨自朝着房間走去。
連城逸轉頭看着那侍女,突地眼神一冷:“來人,將這個侍女拖出去重則三十大板。主子既然身子不適,自然應該去請太醫,這纔是一個侍女最該做的。”
他神色微寒,不管這個侍女是自作主張來的還是有人指使來的,都觸犯到他的底線。以前他睜一隻閉一眼是爲了做戲給白妙香看,可眼下他自然不能在放任他們下去。
“王爺恕罪,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那侍女苦苦求饒。
“拉下去。”連城逸不耐煩的說着,沒一會那侍女就被侍衛拉了下去。沉香閣安靜了不少,可連城逸心中的怒火還沒散。
“今夜,若還有誰敢來擾本王,方纔的侍女就是他們的下場。”連城逸留下這話對着那些守沉香閣的侍衛。
白妙香倒是有些驚訝,連城逸發這麼大的火究竟是爲了什麼?因爲蘇晚清爭寵的小詭計,還是因爲……
正想着,連城逸走了進來,順手將房門關上後,他便朝着她走了過來。
“讓我看看你的傷。”他低沉的聲音十分的好聽,沒了方纔的怒氣反而帶着一些溫柔。
白妙香的心輕輕一顫,竟有些無所適從,她有些不自在的搪塞着:“我沒事,你走吧。萬一蘇晚清因爲見不到你傷心欲絕,動了胎氣,那就不好了。如果她真又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不想再次揹負着謀殺你孩子的罪名。”
她這語氣十足的怨婦,上一次因爲蘇晚清墜塘小產,連城逸差點沒殺了她。
連城逸頗感無奈的輕嘆一聲卻是說道:“若真這樣,只能說本王與那孩子無緣。”
白妙香表情一怔,心中滿是詫異,卻不知究竟是怎麼一種感受。
“連城逸,那可是你的孩子,上一次,你可不是這樣的反應。”白妙香總覺得有哪裡變了,她覺得連城逸對這個孩子不是很上心。
連城逸緩緩的擡頭,那炙熱的目光看着她,自從知道蘇晚清有了孩子後他便不曾開心過,有時候他甚至想沒有孩子就好了。
可是那畢竟是他的骨肉,他竟能絕情到那種地步。那個爲她懷孩子的女人是救他性命的人,他竟能無情如此。
爲了一個白妙香,他幾乎就要成爲那負心薄倖,拋妻棄子的混蛋了。饒是這樣,他卻不曾有一絲後悔,即使揹負許多的罵名,他也願意。
只是因爲,內心的感覺無法欺騙。正如他今夜無法拋棄白妙香去看蘇晚清,因爲在他心中,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最重要,重過了他的孩子和恩人。
“反正在你心中我早已是不堪至極,在多一次又有何妨。今夜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無論出現什麼後果我獨自承受,與你沒有絲毫關係。”他眼神堅決,不容動搖,說話間他的手輕輕解開了她的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