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清水南下的車馬便離開了皇宮,跟隨保護的侍衛有三四十人,太醫、侍女等十來人,殷商讓唐焰、儲暉還有兩個護衛隨行。
皇甫澤親自的將她送到了華京城外,弱水哭哭啼啼依依不捨,樂溫卻最是高興地一個,一會兒勸勸這個一會兒勸勸那個。
“清水,路上一定要小心。”然後吩咐隨行的人一定要保護好、伺候好。還特別的叮囑樂溫不許使小性子,一路上要聽清水的話。
樂溫樂呵呵的答應了。
爲了不聲張,掩人耳目,他們全都是便衣出行。清水在宮中養了一個多月,現在除了畏寒,身體一如常人一般。路上照顧起來也方便了不少。
行走了七八日,他們才過了楚江,明顯感覺到這一路上的溫度都在上升,特別是過了楚江之後便有種春天的感覺,道路兩側再沒有看到有冰雪的跡象。
樂溫挑開車窗看着外面一望無際的田野,驚歎不已,這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場景。“清水姐姐,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感覺真好,忽然間我覺得我的心可以裝的下整個大地,整片天空了。”
清水透過車窗望去,的確是許久沒有看到了,外面的一切都是華京城沒有的。
“清水姐姐,如果我們能夠永遠的不回皇宮就好了,這裡的天地這麼大,可以自由自在的。皇宮就那麼點地方,每天都是在那裡轉呀轉的,真的好憋屈。”
她笑着打趣道:“那你就趕緊的出閣嫁人吧。”
“清水姐姐,你說什麼呢。”
“你還害羞了?”
樂溫臉立即的紅了,尷尬的立即轉過臉看向窗外的景色,免得又被清水取笑。
清水叫過外面的儲暉問道:“我們到哪裡了?”
“前面就是顯州了,今晚我們就能夠宿在顯州。”
“顯州?”清水思量了一下,然後對儲暉道,“你通知一下大家,我們也接連行了七八日了,人馬都累了,就在顯州歇息兩日。此去的胥州與華京氣候不同,大家也都好好準備一些去胥州需要的物品。”
“是。”
樂溫立即的樂了,這一路上早起趕路,天黑才投宿,只是在路途中休息的時候看看風景,都沒有真正的在一個州城逛一逛看一看,這次終於可以在顯州玩上兩日了。
到顯州城,他們包下了一家大的客棧住了下來。沒有外來的客人,相對比較安全。
次日,樂溫醒來後便立即的去找清水,要和她去逛逛這顯州城,看看與華京有什麼不同。在清水房間沒有看到人,問了唐焰才知道清水一早便已經出去了,只帶了孟萱和儲暉。
竟然甩下她?不帶着她,那她就帶着侍女出去逛。侍衛不放心暗中跟着。
清水乘坐的馬車此時已經出了顯州城,向西北方向而去。一個時辰後,來到一座山莊。門庭巍峨,十幾層階梯更是襯托的威嚴高大。門楣正上方的匾額三個大字瀟灑恣意。
面前這便是被稱爲楚江逍遙城的逍遙莊。門前四個身材魁梧面容嚴峻的男子在守衛。孟萱攙扶着清水下了馬車走上前。“幾位大哥,我從華京而來,特地拜訪南宮二爺和夫人,麻煩大哥幫忙通報一聲。”清水說着從身上取下了一枚狼牙遞給了其中一個守衛。
守衛打量了他們三人一眼,衣着穿戴華麗,特別是見到了清水手腕上的一隻玉鐲便更加的肯定來人身份不簡單,便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男子出來邀請她們進去。一路穿堂過院,繞過七七八八的迴廊在一處水榭中見到了南宮風華和暮煙二人。
暮煙見到清水便迎了上去,笑着道:“一年多不見,可是長大了不少。”
清水看了眼她臉上臉龐,已經沒有了那道傷疤。笑着道:“暮煙姐姐,你越來越美了。”
兩人寒暄着,南宮風華坐在石桌便對清着嗓子道:“這華京的風可真不小,把你都吹到楚江來了。”悠閒地倒着茶品着。
她笑着走過去道:“二爺這麼的不歡迎嗎?”
“你來,我自然是歡迎的。”然後招呼清水坐下,然後爲她倒了一杯茶。“嚐嚐楚江的冬茶。”
茶水從茶壺中倒出來,她便已經嗅到了茶的清香。品了一口的確是與衆不同,連連點頭稱讚。
南宮風華爲暮煙斟了一杯,放下茶壺道:“這一年多華京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不過你途徑此地能夠來看望嫣兒,我還是很開心的。她可是常常念着你呢。”
“我也是時常想暮煙姐姐。”
暮煙轉臉看了眼南宮奉還,他讀懂了暮煙的眼神,笑着起身道:“我不打攪你們說話。”然後便叫上儲暉和孟萱到偏廳歇着,轉身瀟灑的走開。
暮煙此時從袖中取出了那枚狼牙,遞還給清水。
清水推脫絕收,語重心長的道:“暮煙姐姐,這是我臨行前表哥給我的,讓我途徑逍遙莊的時候過來將這個交給你。並且讓我帶句話給你。”
暮煙沒有推脫,將狼牙握在掌心,擡眸問:“什麼話?”
“對不起。”
簡簡單單,只有三個字。暮煙低首看着手心的狼牙,那上面刻着的一個虞字,直刺她心底。淚無聲的涌了出來,滴在掌心。
“暮煙姐姐,我不知道你與表哥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表哥必定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情,他也並不乞求你的原諒。他只是希望你在餘生偶爾還能夠想起曾經生命中有過這麼一個人,即便是恨他入骨也好。”
“清水……我已經不恨了。這個狼牙我手下,也算是我作爲虞國人的一個見證。”
清水抓着她的手笑了笑,“暮煙姐姐,別哭了。風華公子看到一定會傷心,我想他並不希望你再因爲此事而落淚。”
暮煙擡袖拭去淚水,破涕爲笑,“好。”
“暮煙姐姐,我真心覺得只有風華公子才配得上你。看你現在的模樣,就知道風華公子有多寵你了。”
“暮煙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別那我開玩笑了。”
“好。”她看了眼四周的景色,笑着央求道,“早就聽說了逍遙莊很大,進來的時候我可是真的領略到了,繞的我頭都要暈了,真的不比皇宮小多少,佈置都別有格調。想必花園更是精妙,暮煙姐姐,你帶我逛逛園子吧。”
“好啊。”說着拉着清水的手起身。
看着暮煙現在的模樣,她心中好生的羨慕。離開了殷商,她活的不在壓抑不再痛苦。身邊有風華絕代的逍遙莊二爺寵她無邊,這是所有女人求而不得的幸福。
爲了不讓客棧侍衛那邊擔心和知道她去向,她並沒有多逗留,午後便離開了。南宮風華和暮煙兩人送她出莊。臨上馬車,她回首看了眼兩人,南宮風華一臉寵溺的摟着暮煙,暮煙春風般溫暖的笑着。所爲的天造地設一對,大概就是指這樣的兩個人。
回到客棧之後,樂溫也正巧回來,見到她的時候,先是興高采烈的說着在顯州城內的所見所聞,真的好似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鳥兒終於展翅飛翔那種新奇和歡喜。接着便是對清水一陣抱怨,說她出去也不帶着上她,將她留下來。
清水哄着她道:“那明日,我陪你去逛逛,這顯州城街道不少,肯定有許多好玩的你今日沒有玩過的。”
“好,謝謝。”
在顯州再呆了一日,她們便啓程了,離開顯州半日的行程,中午正經過一處山坳。侍衛長提醒大家都小心戒備。唐焰和儲暉等也是守在馬車兩邊。向來這種地方都是不安全的。
隊伍走到了山坳中段,忽然最前面的馬匹嘶吼一聲,栽在地上,於此同時兩邊山坡上箭只如雨一般的射了下來,馬匹驚慌,有的侍衛受了傷。場面亂作一團。一陣箭雨過後,他們傷了一半,這時兩邊枯草從中竄出了一羣山匪。
上百個土匪,個個手中拿着兵器,看着他們的隊伍和行頭,必是大戶人家,後面的十幾輛馬車內必然是裝滿了財寶,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刀便去搶。
不僅去搶財寶,甚至去搶女人。侍衛奮力的保護,雖然個個武功高強,但剛剛的箭雨中有一部分受了傷,此刻面對如狼似虎的山匪,也是招架不住,死傷過半。
其中十來個土匪便主攻清水的馬車。樂溫嚇得大叫,所在清水的懷中。清水也是害怕,卻強迫自己鎮靜。孟萱衝出了馬車與土匪搏鬥。不一會兒一個滿臉鬍子的山匪探頭進來,一把扯過樂溫便向外拖去。她用力的拉着樂溫,又怕太過用力拉傷她,跟着也出了馬車,出手去打開大鬍子山匪,將樂溫護在身後。
此山匪見到馬車內兩人的容姿,立即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樣,“有意思。”便直接撲向清水。
儲暉飛身過來一腳將大鬍子踢開。大鬍子立即的叫上幾個兄弟圍攻儲暉。而他去再次的撲向清水與樂溫。
清水雖懂點武功,哪裡是這大鬍子的對手。被大鬍子生生的擒住。“小美人,這麼的潑辣,我可是喜歡的很。”
樂溫嚇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得渾身哆嗦,腿腳站不穩,跌坐在地。
“儲哥哥救我……”
儲暉想脫身,奈何幾個山匪緊緊的纏着,他剛想脫身,就被山匪攔了下來。
“儲哥哥……唐大哥……”
“小美人別叫了,如果想叫,今晚大爺我讓你叫個夠。”說着一把將清水扔上一匹馬背,他飛身上馬,摟着清水駕馬而去。
“儲哥哥……救我……”
“小姐……”儲暉見此,心急萬分有脫不了身,舉起手中的劍便射了過去,卻被大鬍子揮手擋住。自己還被山匪砍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