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峻峰在戰友面前侃侃而談,這時候稍作停頓,再次強調:“大夥都知道沈警司離開部隊,在地方上主抓毒品和軍火買賣,咱們做部下的,可不能讓警司大人太被動。”
衆特種兵暗暗好笑,同時在心中腹誹:破獲毒販買賣,你陳峻峰自然多了一份功勞討好沈冰晴沈大警司。這點小九九用不着這樣冠冕堂皇,弟兄們心裡明白着。
與此同時,陳峻峰通過內部線路聯繫到沈冰晴:“報告,陸軍中尉陳峻峰請求支援。”
“好正式啊峻峰。要多少人直說唄。”現在沈冰晴對於陳峻峰的感情,更像是妹子對大哥。
事實上從一開始,兩個人就沒能發展得像情侶那樣親熱,彼此之間總隔着一層客套的紗,就連牽手的時候也有些不尷不尬。
陳峻峰聽到這裡呵呵一笑,想當然的以爲,沈冰晴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那就再拔二十人。”
沈冰晴在電話那頭略一尋思:“再給你五十個兵。我這就去安排,隨時保持通訊順暢!”
陳峻峰呵呵一笑:“那是自然,任何時候,所有地方,你沈冰晴一句話,我陳峻峰隨叫隨到。”
沈冰晴“嗯”了一聲,心頭稍略感動,但轉念而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支吾了一下,終究沒能說出來。
陳峻峰大小也算個兵王,察言觀色是基本功,聽到沈冰晴欲言又止,雖然無從猜測女孩家的心思,但她心裡有事,不好意思出口卻是顯而易見。
當下,陳峻峰轉過身,背向車內戰友,親熱地耳語道:“小晴,我是你什麼人?有事敞開了說呀,別捂在心裡。”
沈冰晴再次猶豫,通訊器那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聲響。
陳峻峰急了:“小晴你倒是說話,有什麼難處?誰特麼有這膽量欺負你?我把他腸子裡的屎給揍出來!”
沈冰晴在通訊器那邊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提醒:“峻峰,好歹也是中尉了,不要亂說髒話好不好?”
陳峻峰神情一窒,很快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這不是急嘛,誰讓你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沈冰晴聽到這裡,不由得嘆了口氣,又過了片刻,她才幽幽一句:“峻峰,你是不是跟我爸提過訂婚的事了?”
陳峻峰以爲什麼大事,原來是訂婚,他確實提過,因爲和沈冰晴認識近五年時間,雖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比如親親小嘴,但雙方父母極力贊成,名正言順啊,此時不提親,更待何時?
但陳峻峰也很快發現,聽着沈冰晴言談間的語氣,好像不是很開心。
難道小晴不樂意?
她爲什麼不樂意?
陳峻峰的腦子轉得飛快,旋即意識到:女孩子不會像男的一樣容易變心,但她們對感情會很敏感,現在小晴言語間流露出來的意思,很能說明問題。
想到這裡,陳峻峰再也忍耐不住:“小晴,難道你不願意訂婚?”
沈冰晴沉默了幾十秒,最後才道:“也不是說不願意,就覺得太快了,我沒有準備好呢……”
“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有什麼好準備的?”陳峻峰極力壓制嗓音,不讓自己吼出不滿。
“反正我覺得太倉促了,我想再等等。”
“別……”陳峻峰本來想說:別等了,咱們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
但沈冰晴早已經切斷了聯絡。
“操……”陳峻峰在這邊咬緊了牙關,低吼一聲沒有再說話。
作戰車內的特種兵面面相覷,他們感覺到氣氛很不對勁,但兩位長官的私事,他們也不好多問多管。
突然間陳峻峰一拳砸在車廂內壁,罵道:“那輛該死的金盃現在的位置!我要逮住他捏死他!”
操作車載電腦的特種兵,急忙切入交通局內網的道路監控視頻,在裕春末尾的路口,他們通過攝像頭找到了金盃麪包車。
“跟上它!”陳峻峰雙拳緊握,手指關節發出爆豆般的響動,同時在心中嘀咕:金盃車內的毒販也許和范文程有關,回頭拿出成績,看你沈冰晴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陳峻峰和沈冰晴糾結萬分的時候,浪費了不少時間,爲傅恩奇追趕道奇車贏來了時間。
另一方面,傅恩奇要是知道陳峻峰的推理想法,不笑得英年早逝纔怪。
兩種情況相差十萬八千里,這姓陳的想討老婆想瘋了吧。
那時候,傅恩奇駕駛金盃急駛,兩個急拐,超過三輛正在進行着流氓駕駛術的出租車,引來出租車司機叫囂中指還有狂躁的喇叭。
與此同時,透過路之遙胸章的竊聽器,傅恩奇耳聞道奇車內姑娘家有意無意地暗示:“好久沒有吃過烤鴨了。”路之遙的嗓音帶着楚楚可憐的嗓音,讓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心生憐惜。
“哥哥有機會帶吃。”路之遠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妹子。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墨鏡雞嘎嘎一笑,忍不住插嘴答道:“烤鴨算什麼?過兩天帶你去京城吃天下第一的水晶鴨。”
路之遙很不稀罕地“哼”了一聲,一家富麗堂皇的珠寶店門簾映入眼中,她立時說道:“水晶鴨又不是真水晶,這位雞大哥如果真有本事,送我整塊水晶雕成的天鵝唄。”
墨鏡雞不由得大笑:“我可沒有那本錢,不過要是你願意,自然有大老闆送你,要多少有多少。”
路之遙“嗯”了一聲,根本就無動於衷。姑娘家的目光一刻不停地蒐羅沿途的店家,道奇車車速太快,而且在時不時地在拐彎,讓路之遙開始憂心忡忡,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找到標緻性建築,用來暗示傅恩奇。
與此同時,傅恩奇在金懷車內聽到路之遙的提示,目視前方,從兩個橫穿馬路的短裙女孩臀後飛駛而過,她們的裙子隨着急風飄揚,裡面的打底褲很快暴露在空氣中,嚇得女孩子慌忙用雙手護住襠部。
但路人已經看到她們的打底褲是白色的。哈哈。
“小驢,附近哪裡有烤鴨和珠寶首飾店?”
“裕春路上,相隔不到一百米,我以前賣宵夜並沒有固定攤販,不醉不歸附近和這一帶再熟悉不過。”小驢很嚴謹地回答。
“裕春路怎麼走?”傅恩奇加大油門,金盃車雖然經過簡單維修,但有好幾次架不住這麼猛烈地轟油門。
虧得傅恩奇技巧靈活,堪比專業賽車手,在金盃即將熄滅時穩住了車速,免於停車。
“前面一個路口左拐。”小驢也盯着前方的路面,心頭怦怦亂跳,說實在的,他身爲混子,蹉跎歲月不是沒有玩過命,曾幾何時也飆過車,只是單純的加速,和傅恩奇行雲流水般的駕駛技能相比,簡直像弱智玩過家家。
傅恩奇腳底用力,再一次轟下油門,突然間金盃麪包,整個車身都開始劇烈抖動。
“操,要熄火了。”小驢皺着眉頭怪叫。
傅恩奇鼻子裡冷冷一哼,這回他沒有進行挽救措施,既然金盃要熄火,那就讓它孃的熄!
金盃車轉彎剎那,所有部件停止動作,引擎失聲,車廂內安靜得像遺體告別時的默哀現場。
雖然如此,金盃車強大的慣性仍在,傅恩奇兩條手臂在方向盤上打出一個太極,緊跟着輕點剎車板。
只聽“吱”一聲尖銳怪響,金盃麪包車左邊的兩個輪子離開地面將近十二釐米,乖乖了不得,剩下右邊的兩個輪子行駛拐彎,在剛剛經過路口的行人看來,分明要翻車。
小驢雖然砍過人,但並不代表他能接受這樣的刺激,當下哇哇大叫,直到金盃麪包擺正車身,隨着慣性緩緩往前,才哆嗦着住了嘴。
傅恩奇開到這裡,左邊臂肘撐着車窗框,支着下巴,面不紅氣不喘。
這時候車速下降,傅恩奇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發動,而小驢已經把剛纔當過頭罩的塑料袋,拿來堵住了嘴巴,然後開始大吐特吐。
前方沒車,傅恩奇左手支着腮幫,右手空出來,這是非常危險的動作,即傳說中的雙手離把,被交警拍到扣十二分,直接吊銷駕照。
這會子,傅恩奇離開方向盤的右手,在小驢後背不輕不重地拍擊:“下回不要坐我的車了。”
說完,傅恩奇想起風倩倩的父親風師傅,他第一次坐傅恩奇的車也吐得一塌糊塗,事實上,能在傅恩奇飆車的時候,堅持到路程結束而不吐的,除了外國那些殺魄狼兄弟,就只剩下風倩倩這位想賽車的辣火大姑娘。
與此同時,路之遙在竊聽器那邊的說話聲打斷了傅恩奇的思緒:“咱們去哪裡吃飯,難道不是這家望湖樓麼?”
傅恩奇立馬問小驢:“望湖樓在哪兒,小驢,前面是個十字路口,左轉而右轉。”
小驢知道現在去救人,而救人如救火,爲了奇哥兩肋插刀都不帶皺眉猶豫,暈車嘔吐還好意思說?
那剎,準備嘔吐出來的食物又被小驢自己咽回了肚,把臉一抹就說:“往右,望湖樓就在我們前面……咦,不對奇哥,咱落後道奇車將近十分鐘,他們怎麼可能距離我們這樣近?”
傅恩奇並不慌亂:“你沒注意,道奇車司機故意在兜圈子,他們自以爲聰明,卻大大地浪費了時間。”
小驢點點頭,忽然又說:“奇哥,咱們不如直接等在吳老三的地下賭場,守株待兔不是更好?”
傅恩奇表示不行:“他們的目的是把路之遙帶給吳老三,說難聽點是去睡覺的,未必到賭場。而我原先的計劃,是救了人家女孩,再把她人渣大哥送到賭場懲治。”
小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