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主要記述了從“東漢末年黃巾起義”到“西晉滅吳統一天下”之間近一百年的歷史,以曹操、劉備、孫權爲首的曹魏、蜀漢、孫吳三個政治、軍事集團之間的矛盾和鬥爭爲主線,通過不同人物的塑造和衆多歷史事件的描述,加入合理的虛構與演義,反映了漢晉之交瞬息萬變的社會形勢,從而再現了這場“風起雲涌、四海鼎沸”的歷史變革。在該書的四百多個人物中,作者對於諸葛亮、曹操、關羽的塑造最爲成功,影響深遠:諸葛亮超凡出世,淡泊名利,算無遺策,用兵如神,具有濟世救民、再造太平盛世的凌雲壯志,被譽爲賢相的化身;曹操既有雄才大略,又殘暴狡詐,是一個極具詐謀權術的投機者和野心家,成爲一切邪惡的代表,這與歷史上的曹操是有所不同的;關羽神武蓋世、義薄雲天,戰功顯赫,被奉爲世間武人的楷模。同時,《三國演義》描寫了大大小小的衆多戰爭,構思巧妙,手法多樣,串聯合理,氣勢恢弘,以赤壁之戰的描寫最爲成功,曹操橫槊賦詩、孔明草船借箭、周瑜火燒戰船、關羽義釋曹操等均已成爲經典,至今仍被世人廣爲傳頌。
羅貫中先生在創作這部不朽名著之時,對於歷史的描述和人物的塑造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通過曹操、諸葛亮、周瑜、司馬懿等謀略家的事蹟將自身的謀略思想闡發出來,正所謂“以史言理”,更直白的說,《三國演義》中的歷史事件與歷史人物只是表面,而作者自身軍事、政治方面的戰略、戰術思想纔是該書的精髓,故而我們斷不能將《三國演義》簡單地定義爲一部歷史小說,而應將其看成羅貫中先生的謀略戰策集成才更爲合適。其實,這個問題不是飛刀第一個看出來的,應該說也是老生常談了。明末清初之時,滿族將領們就將《三國演義》視作兵書對待,清廷假借崇禎之手殺死袁崇煥、招降洪承疇與吳三桂、以爲明朝復仇爲名進兵北京城等大多效仿《三國演義》中的計策。清朝末年太平天國起義,洪秀全在定都天京(南京)後開辦軍校,當時的教材就是《三國演義》,名將李秀成、陳玉成則是這批學生中的優秀代表。我們偉大的革命領袖毛澤東同志對《三國演義》也是非常熟悉與喜愛,其一生著書立說、報告演講,均少不了三國的故事與人物,並將該書譽爲一部活的兵法、一部形象的戰爭史。在五次反圍剿時期、長征時期、抗日戰爭時期以及解放戰爭時期,主席都多次創造性地運用了《三國演義》中的軍事思想,並獲得輝煌的軍事成就。
然而,當今很多歷史學家和文化名人認爲《三國演義》僅是小說家之言,不足爲據,沒有什麼指導意義,同時又列舉了一些演義中不合理的計謀與策略,以非議該書的應用價值。飛刀對於這一類的觀點很不贊同:其一,所謂歷史,大多是後人根據官方資料進行整理的,受到當時政府的影響很大,記錄在冊的未必就是事實,並且注書者多爲儒士,很難將軍事與政治權謀完整科學地記述下來。對於史書的研讀,未必真的對謀略與思路能夠有很大的提升。其二,《三國演義》的思想價值是具有超越性的,作者“以史言理”,進而闡發自身的戰略與戰術思想,其思想內涵已大大超越了三國史實本身。是否與史實相符,只是外表,該書的內在精神纔是重點。其三,三國愛好者水平不一,一些人對於《三國演義》中的計謀策略理解得比較膚淺,應用不當,使得很多學者蔑視該書,以偏概全,給與了不恰當的評價。
飛刀受家庭影響,自幼喜歡百家典籍,對於兵法韜略略知一二。個人認爲謀略的學習與掌握均要以謀略理論爲指導,理解故事與史實中的原委真相,從故事與史實中不斷體會謀略理論的精髓所在。人們對於謀略的學習,如果只偏重於兵法理論的研讀,脫離史實實際,一味咬文嚼字,容易造成紙上談兵;相反,如果只偏重於策略本身的套用,不明其成功的原因,一味的照貓畫虎,亦很難有所作爲。《三國演義》以白話爲主,故事生動,深入淺出,有利於各層次愛好者開闊思路、瞭解權謀,故而是一個較爲理想的案例合集,隨着人們對其理解的日趨深入,該書勢必將發揮更爲顯著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