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以“道”解釋宇宙萬物的演變,以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乃“夫莫之命(命令)而常自然”,因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作爲客觀自然規律,同時又具有“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的永恆意義。此外,《道德經》中還包含了大量對於矛盾關係的研究,肯定了矛盾對立體中對立雙方對立、統一、相互依存、相互轉化的可能性。如,認爲一切事物均具有正反兩面,“反者道之動”,並能由對立而轉化,“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又如,認爲世間事物均爲“有”與“無”的統一體,“有無相生”,而“無”爲基礎,“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然而,老子在政治學和方法論上最爲主要的貢獻則是在於其提出了“無爲而治”的主張。在西漢初年,該主張被奉爲漢王朝的根本治國方略,極大地緩解了百姓生活的壓力,促進了戰爭創傷的癒合,對當時社會的穩定發展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司馬談在《六家指要》中講道:“道家無爲,又曰無不爲。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爲本,以因循爲用。無成埶,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爲物先,不爲物後,故能爲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爲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其實質是:強調君主治理國家時應該遵照“道”的特性,即拋棄已有的成見和桎梏,着力於發現社會發展的趨勢,順應時代潮流,體現民衆意願。可見,“無爲”並不是“不作爲”,而是因時因勢而爲,不是以“無爲”爲目的,而是依據“道”的特性,以“無爲”爲手段,達到“事少而功多”的理想效果。隨後出現的道家經典《陰符經》豐富和發展了這一理念,提出了著名的“盜機”理論。所謂“盜”,即悄然利用的意思,因不爲人知、難於察覺,故稱爲“盜”;所謂“機”,是指時機、機宜,指天道運化之初萌,人事變動的徵兆,皆因隱蔽難察,故謂之“機”。形象地講,“機”就是“太極圖”中陽極轉陰、陰極轉陽的兩個拐點,“盜機”就是要憑藉決策者過人的洞察和預判能力,在事物的萌芽階段(萌是即將出現,芽是小而未覺),運用智能,抓住時機,在常人不知不覺之中,佔據有利的位置,藉助陰陽更始的力量,乘勢而上,攫取利益於將來,達到事少而功多的效果,這也爲老子的“無爲”理論提供了堅實的理論依據,使其實現成爲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