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偷聽: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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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身子好了以後,宮中的貴人們便時常欽點給她們送午膳。

御花園內,與太子顧雲來了一個迎面。

文蘭站在我身後,齊齊微微下蹲,“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顧雲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示意我們起身,開口卻是對巡防過來的侍衛汪侍衛說話:“本宮聽說,汪家爲你尋了一門親事,不知這事,可是真的?”

汪天逸身子一僵,垂眸飛快的忘了我一眼,我衝他行禮,熟悉而又陌生。

“強加於身,並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情。”他微微低眸一瞬間恢復了常態,“我是汪家嫡子,按理也應當爲汪家做些事。”

而我並沒有聽見過汪家與哪位大臣子女結親的事情,看來我的信息還是很閉塞!

顧雲緩緩的擡腳,慢慢的與他擦肩而過,“成親可是天大的喜事,怎麼能不恭喜呢?”

汪天逸領着人快步離開,顧雲捏着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方歡,聽到汪天逸已經有了未婚妻,心疼嗎?”

我的視線望向前方冗長的宮道,反問道:“殿下,奴婢爲什麼要心疼,他能在這個時候被迫娶別人,正是我所希望的。殿下應該聽過這樣一句話,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我接着說,“殿下大可放心,奴婢堅決不會愛上汪天逸,還請殿下下次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

不僅不會愛上汪天逸。

我絕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從小,我就聽過說書先生說了好多負心人的故事,也有宮中的秘聞,這些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在這皇宮之中沒有愛,只有算計,誰的心更狠,誰就能活得長長久久。

因手中還端着各位貴人的膳食,我不能在御花園中久留,朝着太子殿下微微一拜,領着奴才們快步離開。

今個晌午點我去給他們佈菜的,是宮中一位剛剛得了恩寵的徐美人。

她的寢殿在後宮,較爲偏遠的位置,我特意領着奴才們早早的便從御膳房出發,卻沒想到還是被耽誤了時間,可也正因爲如此。

我正好撞見,偷偷留在後宮的方太師跟在元秋的身後,從一個角門進了寧芳殿。

汪貴妃話裡話外都瞧不上方家,怎麼會偷偷與方太師會面?

我把事情全都交給了文蘭,偷偷跟了過去。或許是爲了不引人注意,寧芳殿一側的柴房附近,一個人都沒有,若不是裡頭傳來低低的交談聲,我還發現不了,兩位高高在上的貴人,竟躲在這麼骯髒的破屋子裡。

“你不是說有辦法解決方法嗎?她爲什麼還活着?!”

“貴妃娘娘不要着急,方歡現在還算是皇上眼中的紅人,若是就這麼死了,萬一撤查起來,牽連到咱們,也不好交代。”方太師的聲音微微低沉,“再者,您那個弟弟,現在對她還……倒不如等汪侍衛的婚事落定,咱們再動手,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萬貴妃當然聽出在故意敷衍,冷哼一聲,暗暗威脅道:“最好儘快把這事辦了,不然!大不了咱們兩家同歸於盡。”

我躲在柴堆旁,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我用餘光看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才慢慢爬了出來,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條賤命,既能夠讓汪貴妃用同歸於盡來威脅方太師,當然我也沒想到,自己對於方莊兩家到底有多麼重要?

追上文蘭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給徐美人佈菜,我趕忙請罪。

徐美人點我佈菜也有自己的私心,並沒有爲難我,甚至笑着請我坐下:“方歡姑娘,不知道,皇上喜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冷汗直流,捂着肚子久倒在了地上。

也就在這時,外頭有人傳報,汪貴妃命人送了吃食,恭賀徐美人獲得聖寵。

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越發的冷靜,攔住徐美人宮中的奴婢尖叫,佯裝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請外頭的宮女進來,親眼見她把吃食和御膳房送來的東西擺在一起。

送上門來的機會,不能不要!

我靠在徐美人耳邊,“你若是不想死,接下來都聽我的!”

徐美人這樣子,分明是流產的徵兆,可是她昨夜纔得到皇上的恩寵,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一清二楚。

徐美人雙眼瞪得巨大,大氣都不敢出。

我把宮牌交給文蘭,讓她一定要把江太醫請來,接着再把桌上的東西弄亂,讓御膳房的手下,都分不清哪一份是汪貴妃派人送來。

江太醫開過藥,並且保證給我們作僞證之後……

徐美人的院子頓時亂作一團,宮婢們不知道該怎麼辦,衝進御花園裡亂叫,而她從宮外帶進來的貼身宮女更是聰明的闖到皇帝辦公的地方,知道把這事兒鬧的人盡皆知。

剛剛得寵的美人,就有人明目張膽下劇毒,差點丟了性命。

皇帝聽後盛怒,徐美人嬌滴滴的坐在椅子上,眼眶紅溜溜,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臣妾速來膽子小,從不敢奢望什麼,不過才一夜,就先寫丟了性命。皇上,臣妾懇請您往後不要再來找臣妾了……”

我交給徐美人的話,在賭皇上心中帶殘留對她的憐惜,更在賭皇帝的自尊。堂堂天子,竟然被自己的女人拒絕,他不可能忍得下去。

徐美人一邊說着,一邊顫抖的往婢女懷中鑽,皇帝看着她,她眼中盡是害怕……盡是對滿桌珍饈的恐懼……

徐美人出事時,御膳房的奴才是僅有的外人,我跪在地上,緊張的向皇帝稟告當時的情況,爲了讓皇帝更信服,我還故意裝成被嚇到的樣子,說話顛三倒四。

汪貴妃命人送了吃食的事情,更是夾在了各種細節中隨意帶過,一點都沒有想要冤枉貴妃的意思。

皇帝頓時抓住了我表達的重點,“你說貴妃命人送了吃食,是哪個?”

我點頭,趴跪到小桌前,看着滿桌的東西辨認了許久,嚇得猛磕頭,“皇上恕罪,奴婢分辨不清,奴婢萬死——”

我越是這般,皇帝就越是懷疑汪貴妃。

冷笑,人會同情弱者,真龍天子也不例外。徐美人剛剛獲得恩寵,汪貴妃惱羞成怒對她動手於情於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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