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心瑤的動作很快,清塵剛辭別了她,前腳回到院子裡,後腳送地形圖的人就到了。
清塵接過地形圖,打發了那人,便回到房間,仔細看了起來。
她猜的不錯,聶心瑤身爲南疆的六皇女,將來最後可能成爲女皇的人,自然不會容許有任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所以在攝政王府一定會有探子,能畫出這麼詳細的圖,便足以證明了。
這份地形圖,是曾經的攝政王府,不管是攝政王府主子們住的院子,還是其他人住的地方,亦或是書房,甚至連密室都有一定的標註,還有王府守衛的崗哨設置,以及夜間巡邏護衛的時間與路線。
只不過,這些東西若是擱在以前,定然是一份好東西,可是如今,攝政王府已經落敗,即便有護衛,那也是女皇爲了軟禁攝政王,派在那裡的侍衛。
清塵叫上握瑜一起,將這份圖記牢之後,便將它毀了,讓別人察覺不到端倪。
握瑜本以爲清塵要等到天黑再行動,可是沒想到,清塵竟然在傍晚的時候,便喬裝改扮,帶着她出了門。
兩人來到攝政王府周圍,觀察着攝政王府四周的動靜,看看有沒有人和她們的目的一樣,以及看看有沒有“熟悉”的人出現。
握瑜並不知道清塵想做什麼,只是跟在清塵的身邊,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不過半個時辰,兩個人便將攝政王府四周的情況打聽了個一清二楚,也尋找到最佳的地理位置,能夠很清楚地將攝政王府附近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同時也能兼顧攝政王府裡面。
“我們就守在這裡,如果我所料不錯,聶心柔查不到盒子的下落,一定會派人來攝政王府打聽情況,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清塵和握瑜兩人待在這個最佳位置,分頭行動,分別監視着府中和府外的情況。
“原來姑娘是這樣的考量,我方纔還在猜測,攝政王府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爲什麼姑娘還要費盡心思過來。”握瑜點點頭,瞭然地說着。
“不,攝政王府還有價值,它最大的價值,不是在表面上的這些金銀財寶,也不是攝政王昔日手中的兵權和勢力,而是能將那些躲在暗處別有用心的人引出來,聶心柔就是其中的一個。”清塵解釋道。
如今,一衆皇女中,除了聶心瑤之外,只有聶心柔深得女皇的歡心,再加上聶心柔行事小心謹慎,絲毫沒有任何錯處,她完全拿捏不到任何把柄,所以只能通過別人,來尋找聶心柔的軟肋,處處謀劃,才能從聶心柔的手中救下蕭逸。
清塵和握瑜並沒有等太久,也許是有人太心急,她們很快就等到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天色剛剛暗下來,夜幕降臨,攝政王府四周的人也逐漸減少,往日攝政王府門庭若市的時候,這裡自然熱鬧,可是如今,樹倒猢猻散,攝政王已經失勢,這裡自然也沒有那些投機取巧的人,想要尋找機會巴結攝政王。
很快,四周便沒有多餘的人,只有清塵和握瑜兩人隱藏在暗處,趁着無人看見的時候,將出門時身上穿着的外衣脫下,露出裡面穿着的夜行衣,與漆黑的夜色融爲一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兩道身影從攝政王府的西北角薄弱地帶闖入,避開了女皇安排在這裡的侍衛,輕車熟路地便進了攝政王府。
而這一切,卻落在清塵的眼中,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凜冽的笑意,心中暗道:終於來了。
“姑娘,那兩個人……”握瑜顯然也瞧見了,於是指着那個方向,開口說着。
“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攝政王住的院子,我們跟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切記小心,不要打草驚蛇。”清塵壓低了聲音,如此說着,然後和握瑜一前一後,也朝着攝政王住的院子而去。
那兩人顯然也對攝政王府十分熟悉,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攝政王住的房間,卻見那屋子裡燭火明滅,攝政王顯然也還沒有休息。
院子裡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與往日攝政王府的光鮮亮麗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十分蕭條,或許對攝政王來說,本該是安享尊榮的時候,卻這般悽慘,也是種悲哀。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怎麼?既然對那東西產生了懷疑,還是沒能查出點什麼?”攝政王的聲音帶着一絲諷刺,清晰地傳入清塵的耳朵。
果然!那盒子有問題!
清塵在心中想着,若非如此,攝政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照攝政王的話推斷,裡面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定然是聶心柔無疑了。
“王叔,你現在被困在這裡,守着那盒子的秘密,也沒有什麼用,不如我們合作,你告訴我那個盒子到底有什麼貓膩,我助你離開這裡,如何?”聶心柔的聲音一改往日的溫柔,似乎是料定了攝政王怎麼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所以開門見山。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平時那些溫柔恭順,都是裝出來的。”攝政王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開口說道,“也對,這皇家有誰是善茬?越是看起來沒有威脅,說不定在背後傷你就傷的越狠。”
“殿下不是來聽你廢話的,關於那個盒子,你到底說還是不說?”聶心柔沒有說話,反而是她身邊的那個寶蓮開口了,一把劍架在攝政王的脖子上,大有威脅之意。
“怎麼?這就是你們求人的態度?告訴你們,那個盒子是我費盡心思纔得到的,破解上面的秘密,也花了很大的功夫,整個南疆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它代表着什麼,若是你們樂意,大可殺了我。”攝政王絲毫不懼。
“寶蓮,退下。”聶心柔喝退了身邊的婢女,然後開口對攝政王說道,“王叔,我無意傷害您,也並不想要您的命,我只想知道您爲什麼那麼緊張那個盒子。不如我們合作,我得到我想要的,而王叔想要的,我必定也全力以赴。”
“呵呵。聶心柔,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告訴了你盒子的秘密,你還會留着我?”攝政王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論手段,論心計,她們幾個誰都不如你,你纔是潛伏在暗中的一條毒蛇,平時看起來無害,實際上最是危險。我敢肯定,若是今日我將秘密和盤托出,下一刻,你這婢女的劍,就會毫不猶豫地劃過我的脖子。”
“王叔,你以爲你還有別的選擇?那個盒子是被虞天奇搶走了吧?如今母皇下令全國通緝虞天奇,就算他再有能耐,也躲不了多長時間,等我找到那個盒子,我自然會請人破解那個秘密,到時候,你就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聶心柔說道,“所以,你還不如選擇與我合作,我放你一條生路。”
“盒子被虞天奇搶走了?”攝政王略有些驚詫地反問,然後看了聶心柔一眼,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麼,這才說道,“哈哈哈,聶心柔,我原本以爲盒子在你手中,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得到那樣東西,既然如此,你還拿什麼威脅我?我今日不說,你也不能奈我何。”
“王叔,虞天奇擅長養蠱,可是王叔沒有嘗過蠱蟲在身上鑽的滋味吧,我這裡可是有一件寶貝,王叔你一定會喜歡的。”聶心柔見攝政王軟硬不吃,心中憤怒,然後給寶蓮使了個眼色。
寶蓮很快明白,走到攝政王的身後,揮劍而出,將攝政王身上的衣服都劃成碎片,露出背後的肌膚。
“你想做什麼?”攝政王問道。
“我手中的蟲兒,最喜歡新鮮的血液,一定是要剛劃破的傷口才行,既然王叔不肯配合,那我便讓我的蟲兒來陪王叔玩玩。”聶心柔笑的一臉邪惡,然後吩咐寶蓮,“愣着幹什麼,動手!”
寶蓮點點頭,手中長劍再次揮舞,然後劍尖從攝政王的背部劃過,霎時間鮮血橫流,攝政王的背後便多了很多傷口。
聶心柔手掌一揮,手中的東西便落在寶蓮的手中,寶蓮從那個蠱盒中拿出幾條乳白色的蟲子,放在攝政王背部剛剛被劃破的傷口上,很快,那蟲子便被鮮血染紅,蠕動着,朝着傷口裡面鑽了進去。
“啊——”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攝政王不由自主地尖叫出聲,可這聲音在下一秒卻戛然而止,因爲聶心柔出手點了攝政王的啞穴。
“三皇女實在太殘忍了,竟然會用這樣的方法用刑逼供,攝政王可是她的親叔叔啊。”握瑜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不由得觸目驚心,咬了咬嘴脣,胸腔起伏,控訴着。
清塵沒有說話,她沒想到,今天來攝政王府,竟然會看到這樣的一幕。果然,如攝政王所說,聶心柔就是隱藏在暗處的一條毒蛇,她的手段和心計,無人能及,就連聶心瑤也不能與之媲美,可惜她心術不正,否則……這南疆交到聶心柔的手中,也未嘗不可。
“王叔可想清楚了,那盒子到底有什麼秘密,你說還是不說!若是還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聶心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戾氣,彷彿只要攝政王再拒絕一次,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再次下手。
那蟲子還在攝政王背後的皮膚裡鑽來鑽去,吸着新鮮的血液,每動一下,便是錐心刺骨的疼痛,攝政王很清楚得感覺到自己背後有某種軟體動物不停的蠕動,可偏偏寶蓮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動彈不得。
想着聶心柔的話,以及聶心柔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抹殺意,攝政王絲毫不懷疑聶心柔說到做到,在一陣陣疼痛之後,強忍着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