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四周點着落地的燈籠,襯得整個廳裡面柔光一片,劉七巧低着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王妃看在眼裡,是說不出的喜歡,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原想着,我這一胎若是個姑娘,也算完了我的心願,誰知還是一個小子,如今有了七巧,也算是我得償所願了。”
李氏原本心裡面是有些捨不得的,可一想再過不了多久,劉七巧也是要出閣的,如今多一個人疼劉七巧,讓劉七巧多一份體面,且又是王府這樣的人家,多少人燒八輩子的高香也求不來的好事,偏生就落到了他們老劉家了。以後劉八順就算是考不上科舉,有了這層關係,在京城總能有立足的地方了。
“太太是最寬大溫和的人了,七巧每次回家都同我這麼說。”李氏說着只看着劉七巧道:“你快喊一聲乾孃,也讓太太高興高興。”
劉七巧臉頰一紅,擡起頭來,看着靠在軟榻上的王妃,嚥了咽口水道:“乾孃。”王妃更是喜出望外,只揉着劉七巧的發頂,對青梅道:“快去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
青梅只點了點頭,領着幾個小丫鬟從裡頭端着托盤出來,見三個盤子各放着一套紅寶石鑲金頭面、一套翡翠攢銀絲頭面、還有一套赤金鑲羊脂玉頭面。另外兩個盤子是兩套新做的衣裳,一套是桃紅色嵌明鬆綠團福紋樣的繡袍、另一套是玫瑰紫壓正紅邊幅錦緞長袍。另外還有幾個托盤,裡面各放了幾套衣服,看着也都是用料考究、做工精細的。
“這幾樣是我額外給七巧的認親禮,其他的添妝就先不給了,省的有心人又要說我偏心了。”王妃只說着,又開口道:“這兩套衣服是之前才預備做的,眼下天正往冬天走,也是時候添新衣服了,過幾日正好穿,還有那邊幾件,上回看着姐姐穿我穿過的衣裳倒也合適,如今我孩子也生了,也用不着了,正巧都留給你了。”
李氏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這首飾都是一套一套的,從手鐲到耳墜到步搖,一樣不少,這一套下來要值多少錢,她連想都不敢想。
劉七巧一看這些東西,並不是時興的款式,便知道這些都是王妃出嫁時候的嫁妝,如今拿了給自己,她自然也是不好意思的,只開口道:“太太,這些東西都太貴重了,我雖然喜歡,但還是不能要啊,這些肯定都是親家太太親自爲你挑選的,我怎麼能拿了呢?”
王妃就是喜歡劉七巧這樣,坦坦蕩蕩,從不有半點隱瞞,就連喜歡也直接說出來,比起那些揣着心思不肯說的小丫鬟強去了很多。
“你喜歡就好,有什麼不好意思拿的,親家太太當初爲我挑這些,和我現在把這些給你,是一個心思的。做母親的,都只想要自己的閨女嫁的體體面面,我說着,這不過就是認閨女的禮,後面還有。”王妃說着,指着那套玫瑰紫壓正紅邊幅錦緞長袍道:“滿月宴那天,你就穿這套,你皮子白,穿這個眼色最襯皮膚了。”
李氏這會兒是徹底被滔天的富貴給鎮壓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這心裡面總覺得有幾分在做夢一樣。她看了一眼這些東西,想象着它們帶着劉七巧身上的模樣,那樣的劉七巧還是自己的閨女嗎?
王妃又跟她們聊了幾句,便覺得有些乏了。劉七巧知道王妃大病初癒,還需好好休息,便起身告退了。幾個小丫鬟們端着東西,一路送往薔薇閣去。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路上也沒有幾個小丫鬟,這一路上都走的頗妥當,唯獨經過方姨娘住的錦繡院的時候,又小丫鬟正巧從門裡頭出來,正對着人羣走過來,見衝撞了人,急忙底下頭去,眼珠子卻一眨不眨的看着小丫鬟們手裡端着的東西。
過了片刻,見人都走過了,這才又原路返回了錦繡院,跑到方姨娘的房裡道:“姨娘姨娘,都看見了,裡頭有三套頭面,依稀是紅寶石的、翡翠的、還有一套是羊脂白玉的。還有幾套衣服,天太黑也沒看清楚什麼顏色,看着都是用料不凡的。”
這會兒方姨娘正坐在等下爲周蕙繡嫁妝,聽了這話立時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太太竟這麼闊氣,這樣的東西,就連二姑娘也沒有幾樣的,當真都給了那劉七巧?”
那小丫鬟心裡想了想這些年二姑娘得的賞賜,只說了一句實話道:“太太每年也都給二姑娘添很多東西的,大房只有兩位姑娘,太太的東西還是給的足的。出了公中各位姑娘都有的,太太也常賞一些小東西的。”
方姨娘氣鼓鼓的道:“是啊,你也說那是小東西了,如今這可不是小東西了!”方姨娘說着,只擡頭問道:“二姑娘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
那小丫鬟只嚇了一跳,怯生生道:“今兒老太太請了各位姑娘一起去壽康居用晚膳,這會兒怕是快要散了,也快回來了。”
這屋裡正說着,外面小丫鬟已經引了周蕙進來了,在外面笑着說:“二姑娘,老太太又賞了那麼多首飾還有衣服,這次還真是託了六少爺的福了。”
周蕙只笑着道:“可不是,父親老來得子,這是天大的喜事,就宮裡賞的東西,這一個月間來來回回也不知走了多少趟了。聽說還有不少好東西呢,只是我沒見着。”
方姨娘聽說周蕙也得了東西,急急忙忙從屋裡頭跑出來看了幾眼,見身後兩個丫鬟跟着。一人手裡一個托盤,一邊是一套新做的衣服,另一邊放着幾樣時興的首飾,一看就是珍寶閣最新的款式。方姨娘見了這些東西,只冷笑了一聲道:“我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原來你也不過是眼皮子淺的姑娘,你可知道方纔劉七巧在太太哪裡,太太賞了她一些什麼東西?”
方姨娘說着,只拿手指着那托盤中的幾樣首飾,大聲道:“你瞧瞧,不過就是幾樣破簪子,也值得你在這邊當個寶貝一樣,好東西一早被別人給拿去了,論親屬,她是你的嫡母,怎麼好東西不給你呢?偏要便宜了一個外頭來的。”
周蕙聽方姨娘說得實在不堪,只哭着道:“你有臉你去要啊,我不過就是個庶女,她帶我好,我自然是福氣,她若是待我不好,我又能說什麼?她的東西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問你,你倒是有什麼東西能留給我的呢?你這樣逼着我做那起子見不得人的事,要是讓外頭人知道我一個庶出的姑娘,整日裡問嫡母要東西,外頭人怎麼想?我一個姑娘家,清清靜靜的活着,不少這個,不短那個就好了,何必非要去爭別人的東西?母親是沒親生閨女的,如果這次六少爺是個姑娘家,這些東西也少不得就是那姑娘的,由得我去爭嗎?”
方姨娘只恨恨道:“我就是看不過眼,你不爭也無妨,橫豎你是拉不下這臉的,索性就在這錦繡院哭一場,也讓外頭人聽聽,原來你這個正經王府的閨女,還不如他們在外頭亂認的閨女呢!”
周蕙聽方姨娘越說越不像樣,只哭着道:“要哭你哭,這錦繡院我也不住了,我這就搬去三妹妹那邊住去。”周蕙說完,只捂着臉哭着就跑了出去。
錦繡院的門咯吱一聲關上,方姨娘見周蕙出去沒帶着丫鬟,心裡又着急,只急忙道:“還不快出去攔着姑娘,這外面風大,仔細凍着了。”
周蕙出了錦繡院,也不好意思在路上哭,只擦了擦眼淚就往二房那邊去了。周菁這會兒也剛回了自己院中,聽小丫鬟說周蕙來了,只疑惑道:“怎麼三更半夜的,你跑我這邊來了。”
周蕙在跟周菁年紀相仿,兩人也略聊得來,便只嘆了一口氣不說話。那邊周菁已猜到了幾分,只笑着道:“一定又是你那多事的姨娘。”
周蕙自認爲自己容貌品性都不比旁人差,不過就是因爲自己是庶出的,總讓人覺得自己矮了別人一頭,已是非常不爽了,如今方姨娘又跟她鬧這些,只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她給丟盡了。
“今兒太太賞了劉七巧幾樣東西,也不知道怎麼被我姨娘給撞見了,非要讓我也去問太太要,說我也是正兒八經的王府姑娘,爲什麼劉七巧有,我卻沒有。”
這話乍聽上去還真像有幾分道理,可再往深了想就忍不住讓人覺得好笑了起來。周菁只笑了笑道:“這倒確實不好去問了要,平常公中的東西,我們姐妹幾個,不論嫡庶都是一樣的。其他的東西,太太願意多給一些誰,那就多給一些,她都不怕別人說她偏心了,你還去要,這怎麼好開的了口。”周菁說着,只蹙眉道:“再說,太太也確實不偏心什麼,就說我們二房,每次賞東西,她也不只給我一個,那兩個小的也是從來不少的。聽說我們幾個出嫁,太太都是要給添妝的,何苦現在去要,倒是丟了個人了。”
周蕙只鬱悶得撅嘴道:“我哪裡想去要,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就爲了那幾樣東西鬧的太太面上不好看,豈不是更讓人笑話了?”
周蕙在周菁的院子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只同往常一樣去給老王妃請安,並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那邊方姨娘見自己的閨女都不理自己了,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讓小丫鬟來傳話認了錯,讓周蕙中午的時候過去錦繡院吃飯,別在自己生氣了。
不過畢竟昨兒錦繡院的哭聲外頭人都聽見了,且這哭聲就發生在劉七巧回了薔薇閣之後。劉七巧就算再後知後覺的,大概也知道這是爲了什麼了,況且小丫鬟說了,昨兒周蕙是睡在了三姑娘那邊的,這麼看來,肯定是母女兩掐了起來。
劉七巧服侍完王妃喝了藥,外面小丫鬟說王爺回來了。最近王爺賦閒在家,一多半的時間都是在前院處理事務,中午還抽空會回青蓮院看看王妃。王妃雖然足不出戶,可她也是耳聰明目的,昨晚錦繡院的事情,她也已經聽小丫鬟們說了個明白。
經過前期那一段時間手忙腳亂照顧王妃的日子,如今青蓮院的丫鬟們都有了一個頂兩的本事,不用交代該準備好的東西就準備好了。玉蘭送了茶盞進來,紫雲端了臉盆進來服侍王爺擦臉洗手。劉七巧正欲坐在墩子上給王妃敲腿,那邊王妃喊了紫雲道:“紫雲,你過來敲腿,七巧你和玉蘭下去吧。”
劉七巧低頭下去,還轉身習慣性的關上門,心道:完了,我這才幾天沒服侍太太,這太太就不信任咱了,都不讓咱聽他們夫妻倆的悄悄話了。
青梅見劉七巧一臉頹然的表情,只拉着她到一旁的房間裡坐着道:“你這一臉鬱悶的是做什麼呢?”
劉七巧只嘟嘴道:“青梅姐姐,太太居然把紫雲給留了下來,把我攆出了房間,你說她會和王爺說些什麼?是我不能聽的,紫雲卻能聽的?”
青梅只撲哧笑了一聲,偷偷湊到劉七巧的耳邊道:“太太若是把你也留下了,那就大事不好了,太太看中了紫雲給王爺做妾,難不成?哎呀呀,這樣的話,杜太醫可要傷心死了!”
劉七巧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王妃這是做什麼呢!自己身子沒好,居然張羅起這個了,這賢妻良母未免也做的太稱職了點。
青梅只繼續道:“起先太太還想在等幾天的,可昨兒聽說方姨娘又鬧了一場,方姨娘敢這樣不要臉的鬧,無非就是因爲太太最近身子不好,沒工夫服侍王爺,王爺去她那邊的日子太多了點,才這樣無法無天了起來。太太這身子這幾個月只怕都服侍不了王爺,總不能讓方姨娘一個人佔着王爺?陳側妃如今年紀也大了,這樣一來,倒是委屈了王爺了。”
劉七巧只能吐了吐舌頭,代表自己的不敢苟同的觀點,這都一妻二妾了,還叫委屈,這麼說劉老二和杜老爺正是委屈死了,唯一在青梅的觀點裡不委屈的人,大概也只有杜二老爺了。
“紫雲靠得住嗎?”劉七巧不擔心別的,但是經過林姨娘事件,這一點絕對要關心。
“紫雲是家生子,她爹在王府的莊子上當莊頭,進王府也有四五年功夫了,因爲是莊上來的,之前一直在太太的院子做粗活,太太最近才瞧上她,估摸着就是因爲她太老實了。”青梅說着,只蹙眉道:“說起來這院子裡換過的丫鬟也不少了,太太提拔過的丫鬟也不少,可她這不聲不響的,在這外院呆了四年,愣是就沒提拔過,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我罪過了,要不是這回你看上她了,讓她進房裡服侍,只怕等她爹孃來求她,她還在外院呢。”
劉七巧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這紫雲長的還挺好看的,不過就是大衆美女臉,沒什麼辨識度。優點就是大眼睛,白皮膚,可所有的美人她都有那麼兩項。況且她又是莊上來的,平常難免粗氣一些,所以更沒什麼奪人眼球的地方了。
“太太前幾天已經派了婆子去莊上問了她爹孃了,她爹孃一聽當場就願意了,只差磕頭燒高香了。”這樣的好事兒,落誰家可不都得燒高香嗎?劉七巧正和青梅聊着,見王爺從王妃的房裡出來了,臉上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彷彿是有那麼點漫不經心。
劉七巧心道:漫不經心也比興高采烈強吧?要是老婆想給你納妾你興奮的手舞足蹈這纔是渣男呢!
王爺面不改色的走了,傳出裡頭王妃淡淡的聲音道:“紫雲,從今兒開始,你不用在我跟前服侍了,一會兒讓青梅領了你去海棠院住,二太太會給你配丫鬟的,等你給王爺開枝散葉了,再擡了姨娘,從今往後,你要好好服侍王爺,知道嗎?”
紫雲正跪在大廳的中間,臉上帶着淡淡的紅暈,有些嬌羞道:“可是太太,王爺方纔似乎不太高興,奴婢奴婢有點怕。”前兩日爹孃給她捎過話,其實她心裡頭也有些知道這事情了,她是個老實性子,從沒想過這些,雖然年紀已經到了,可爹孃沒來求她出去,她也不着急,誰知道竟然有了這樣的造化。
“你不用怕,王爺不是不高興,他只是不太習慣而已,你早些回去,先換一身衣服,去老太太那邊請安,今兒我讓王爺去你那邊。”
紫雲跪在地上,越發驚恐的兩隻手只在袖子裡面握着拳頭,臉上的神色都快絕望了。王妃越看見她這樣的神色,反倒越發放心了起來,這樣的姑娘纔是實心腸的好姑娘。
這會兒青梅進去,把紫雲扶了起來道:“好姨娘,你還不快點起來,還要我請你不成。”
紫雲嚇了一跳臉紅道:“好姐姐,快別這麼叫我,這是要羞死我了。”
劉七巧見紫雲滿臉通紅的樣子,也笑着道:“怕什麼羞啊,難道王爺不好嗎?非要你爹孃給你配個鄉下耕田的大老粗你才喜歡嗎?哪有人這樣的?我們王爺英武挺拔、十四年華、正是一個男人最繁盛的年華,這樣的男人你哪裡找去?”
劉七巧這邊說,那邊王妃已經忍不住清起了嗓子,只搖頭道:“七巧,你少貧嘴,王爺如今可是你乾爹,你這樣像做女兒的樣子嗎?”劉七巧只低下頭,撅起小嘴道:“乾孃,誰讓我的新姨娘不知我乾爹的好,我這心裡不着急嗎?所以就口不擇言了,乾孃你可饒了我這一回。”
紫雲就在渾渾噩噩中,成了王爺的通房,下午去壽康居見過了老王妃之後,連老王妃都誇了她幾句,又聽她說她家世代是給王府管莊子的,老王妃更是多親近了她幾分,又賞了好些東西,囑咐她好好的服侍王爺。
當夜,王爺在來看過王妃之後,最後還是被王妃成功的推到了海棠院去。紫雲早已經按照王妃的吩咐,在那邊備好了熱水等着,只恭恭敬敬的等着王爺過去。
“你爹是什麼人?”王爺經過了林姨娘事件,對姨娘們的爹很有怨念。
紫雲只低着頭,一邊爲王爺脫衣服一邊道:“回王爺,我爹叫許宏伯,在城郊王府的大農莊,是專門管皇上御賜的種碧梗米的那幾百畝御田的。”
王爺一聽她家世清白,才放下了心來,又問道:“太太讓你來服侍我,你自己願意不?”
紫雲臉上被熱水薰得紅撲撲的,小聲道:“奴婢,奴婢本來就是王府的下人,原本是等着爹孃求了出去,好在莊子上找個人家的,太太說如果服侍王爺,也就不用再找人家了,還會幫着我照顧爹孃。”
王爺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沒來由就覺得心情不錯,跟這種樸實的田園妹子在一起,果然是比跟林姨娘那樣動不動詩情畫意,裝的一手好逼的女子在一起,要顯得輕鬆很多。王爺對自己以前爲什麼好那口,表示很詫異。
卻說杜家那邊,這一日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先是姜姨娘那邊派人去給樑府通報退親,再是姜姨奶奶親自押上了杜二太太,一起往鄭家去提親去。鄭家的老爺是杜二太太的親爹,這會兒還沒去死呢,聽了自己孫子如此行徑,只當場就請了家法出來,恨不得就給打死再了堂上。最後還是姜姨奶奶生怕好不容易訛來的孫女婿又給沒了,挺起了胸膛擋在面前,這纔算阻攔了一次人命官司。
鄭老爺子雖然已經致仕,可畢竟以前也是朝廷命官,既然昨夜的事情屬實,也沒有不負責的道理,只一邊破口罵自己孫子不爭氣,一邊許了婚約給姜姨奶奶,兩家總算也是渣男配賤女,皆大歡喜了。
唯一最鬱悶的就是杜二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婿變成別人的女婿,她是哭也哭不出來了。
再說樑夫人那邊,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到也笑了一回,直誇這姜家人倒也是聰明腦子,只一天的功夫就找了備胎,理由還這麼的讓人難以拒絕。樑夫人心道:反正你也不進宮禍害我孫女了,隨便你愛嫁給誰就嫁給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