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
……
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泣,不知所云。完——畢!”
塔娜流利地背完了這段《前出師表》。
衆人都很佩服,報以熱烈掌聲。
“獻醜!獻醜!”塔娜抱拳故作謙虛,心裡卻甚爲得意。
伯仁撓了撓頭,一副不理解的樣子:“這段文章這麼長啊,講的是個啥意思嘛?”
德興也搖了搖頭:“這麼長的文章,想把意思搞明白,是不太容易。”
旁邊的重八挑眉笑道:“在下有一疑問。”
“請講!”吉雅笑道。
“寶玉兄弟何以讓你的表兄——內什麼,兄臺你尊姓大名?”重八朝着塔娜問道。
“在下名喚、名喚、哦對了,西、門、慶!”塔娜差點忘了自己叫什麼了,朝着吉雅偷瞟了一眼,心中甚是忐忑。
吉雅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寶玉兄弟何以讓西門兄弟誦文,而自己卻不誦呢?在下記得剛纔可是寶玉兄弟輸了呀!”重八指出道。
“呵呵,小弟不才,正要給諸位兄弟翻譯一下這段文章,只是小弟水平甚是有限,翻地不好,還望見諒。”吉雅站起來,笑着抱拳道。
“好哇好哇!”伯仁拍手道。
“快請!”鼎臣笑道。
“兄臺快請!”德興也很想見識一下塔娜背的這段表是啥意思。
重八也笑着點了點頭。
塔娜雖然知道大概的意思,但也很期待主子把這段文再給翻譯一遍,溫習一下。便雙手託着下巴,聚精會神侍聽的樣子。
吉雅仰頭想了想,又對衆人抱拳,笑了笑,口中道:
“你亮叔我跟你講幾句:你爸當年出來混,半道上就給掛了;現在地盤又分成三塊了,益州好像咱也罩不住了,這世道眼瞅着就要杯具了!
但是你爸留下的保鏢還很忠心啊,出去砸場子的時候,那些二桿子都還是不想要命,這些都是看在你爸往日給錢、給女人的份上,現在想報答罷了!
叔現在就希望你丫放機靈點,完成你爹的遺願,讓兄弟們也揚眉吐氣;千萬不要把自己當成不值錢的蔥,把弟兄們的心給屈了!
你家裡、咱幫裡,都是在一起的,該批評誰、該扇誰,一碗水端平。
不好好幹的,給咱整天惹事的,以及爲人忠厚實在的,交給保衛科,該剁手的剁手,該發錢的發錢,這能說明你對大家都一樣,你也不要偏誰向誰,讓大家有親疏之別!
小郭,小費,小董,人都實在,事情辦的周全,你爸特別看得起,叔認爲幫裡的大事小情就交給他們。
二桿子老向,性子好得很,人也猛地很,能打能殺,你爸說過“能幹”,不行就提拔一下,叔覺得砍人的事就交給他,肯定能擴大咱的地盤,以後沒人敢惹咱!
幫裡開始爲啥紅火的很,還不是一直拉攏實在人,攆走沒本事的!
後來爲啥被別人逼得走投無路,還不是身邊都是一羣光會耍嘴的SB!
你爸每回跟叔扯閒篇兒的時候,把個胸口能捶青!
侍中、尚書、長史、參軍,都是叔的拜把子,你一定要相信他們,咱發揚光大就有戲了!
叔本來是一個種地的,在南陽有一畝二分地,在這個人砍人的時代,叔不想砍人,只希望不被人砍。
你爸不嫌叔慫,三天兩頭的往叔屋裡跑,問我如何管理幫派,我感激得眼淚嘩嘩的,從此跟着你爸四處砸場子、搶地盤!
後來本幫被人火併,叔死命硬抗,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
你爹知道叔精的跟個猴一樣,所以掛之前把大事都交給我。
自從換了你當新扛把子,叔天天睡不着,害怕把老大的心給屈了,所以五月份領着弟兄們開着船過了瀘河,到那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把該擺平的都擺平了!
現在南方沒人敢胡成精,咱的手下也個個兵強馬壯,應該好好讓兄弟們,放鬆一下,逛個妓院啥的。
再把中原打拼回來,把那些沒良心的,耍奸偷滑的統統拾掇了,把咱那些長老級人物重新扶起來。這樣叔也就對得起死去的你爸了!
至於啥事咋弄,好話壞話,就靠攸之、依、允。這一回叔是去砍那些王八蛋的,砍不成回來你咋辦都行。如果沒人給你說好話,叔就找攸之、禕、允,還不信丫們能翻了天了!
你丫你也應該好好的想想你爹的事。你叔我這裡肯定很感激。行了,叔馬上就要閃人了,眼淚嘩嘩的,都不知道胡咧咧了些啥玩意兒!
吉雅學着黑幫大哥一樣把這段“譯文”表演結束後,對衆人抱拳笑道:“呵呵,翻譯完畢,水平有限,還望海涵!”
只見衆人都是呆呆地表情,然後是忍俊不禁,接着是——哈哈大笑,捧腹大笑,前仰後合!
搞地吉雅大爲驚訝——諸位兄弟真是不看電視、不上網、不玩手機、不驢友——笑點真低啊……
“額,呵呵,讓兄弟們見笑了,多謝捧場,多謝捧場!”吉雅趕忙又抱拳行禮以表謝意。
“寶玉兄弟,你這擱哪學的翻譯啊?實在是,太那個了!”伯仁笑哈哈道。
“呵呵,呵呵,有點兒無厘頭哈,其實在下只是用淺白粗俗的方式把此表複述一遍罷了。”吉雅沒好意思道出實情:我擱網上看到的,說出來你們不會馬上就懂啊。
“想不到寶玉兄弟思維如此靈活,高!實在是高啊!”德興豎起拇指讚道。
“嗯,還是這淺白粗俗的版本好哇,簡單明瞭!哈哈,寶玉兄弟着實厲害啊!”鼎臣雙手豎大拇指讚道。
“表弟,你這是咋啦呀,咋這麼翻譯呢?爲兄以前腫麼從來沒聽過啊?”塔娜半是奇怪,半是懊惱,實在是太意外了呀……
吉雅笑着轉過頭,望着塔娜,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說:你再胡說八道,咱們就要穿幫露餡兒了啦!你明知道我摔下馬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嘛!
塔娜立刻會意,趕緊笑嘻嘻地打圓場:“噢噢——我想起來了!表弟是曾給爲兄這樣譯過一次,哎呀,當時給爲兄樂地呀,那真是,肚子都笑疼了!哈哈……”。
吉雅撇撇嘴,望着她那誇張的樣子,心想:你還不如不解釋呢,丫的越描越黑……
唉,再這樣下去,估計一準兒得穿幫,就伯仁那脾氣,如果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還不定鬧出什麼事兒呢!得想個法子,胡混過去纔好。
“不如這樣吧,我看現在也不早了,不如諸位兄弟就回去歇息吧,明日再敘如何?”吉雅建議道。
“好吧。”塔娜有些不情願,因爲現在還不困哪。其它人也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不行!怎麼也得看看八哥的表演哪!好久沒看八哥的絕技了!”伯仁叫道。
“是啊!”鼎臣附和道,一副崇拜的表情。
“就是就是!”德興也很期待。
到底是什麼絕技啊?都這樣急着想看。吉雅和塔娜望向沉默不語的重八。
“那……既然天色已經不早,我就直接耍兩下子,就去歇息如何?”重八有些害羞地樣子。
“好!”衆人皆拍手贊成。
重八站了起來,往山洞裡面又走了一段,從一塊巨石後面取出了個小東西,雙手交替在空中輕快自如地拋動,爽步晃到衆人跟前。
所有的目光都迅速集中到重八和他手裡的東西上,吉雅好奇地伸長脖子望着他手中之物,笑道:“給小弟拜賞一下可否?”
“嗯!”
重八笑着把手中之物輕輕一拋,它便呈拋物線狀飛向吉雅,吉雅還算眼疾手快,一欠身子接住了。
捧在手中一看,只見這是個直徑約十釐米的小圓球兒,外觀似是用七八塊尖角粗布縫製而成,內似充氣,顛起來彈力很足,想到重八用手顛着它玩兒,不禁脫口疑惑道:“難道是排球?”
“不是的。”重八否認,把球取過去,放到右手食指尖上轉起來。
“哇,好厲害啊!我知道了,這是藍球!”吉雅讚道。
“不是。”重八疑惑了。把球往空中一拋,雙腳,交替勾着顛起來。
“襖——原來是足球啊!”吉雅一望恍然,趕忙改口道。
重八瞟了一下衆人,心想:這寶玉兄弟到底在說些啥玩意兒啊……
“還是不對?襖——我知道了!它是蹴鞠!”吉雅興奮地大叫道。
重八腳部用力向上一彈,接球在手,笑道:“終於說對了!”
停頓了一下,又道:“其實它有好多名字的,‘蹋鞠’、‘蹴球’、‘蹴圓’、‘築球’、‘踢圓’都是它了。”
“哇!小弟真是好長見識的!”吉雅驚喜地握住拳頭晃了晃,讚歎道。
此時塔娜坐在原地,託着個下巴閉口不語,望着主子,心中哀怨道:郡主真是病地不輕啊——摔下馬之前,經常跟我們一衆丫頭小斯們在園子裡玩蹴鞠,怎地現在卻像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似的胡言亂語起來了,唉……
其它人倒也不甚奇怪,這東西不是誰都愛玩的。
雖然現在是在元朝的統治下,但科舉還是存在的,漢人注重以儒家思想爲核心的中國傳統文化,講求“和”與“中庸”,多數情況下,還是重“文治”而輕“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