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妮退後兩步, 艾尛在船頭興致沖沖的看着漁夫拉網,與爾叻拿討論着魚的種類,似乎打撈到了珍惜品種, 十分開心的招呼她過去。
她臉色有些蒼白, 但仍然佯裝鎮定:“你們看吧, 我實在不喜歡帶鱗片的動物。”
“爾叻拿小姐, 上次玩的最起勁的就是她。”艾尛與爾叻拿相視一笑, 卻完全不知此刻黛芙妮的處境。
黛芙妮緊緊皺着眉頭,走到一處較隱蔽的地方,與奧斯頓對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真失禮, 黛芙妮小姐。”奧斯頓的裝容並不如以前那般從容,反倒顯得有些狼狽, 他的眼眸陰鬱, 彷彿醞釀着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 海風正甚,黛芙妮感到周身冰涼。
“所以呢?”他能隱形, 這似乎是一種幻術能力,黛芙妮當然不信自己有什麼特殊能力能夠透視幻術,所以他找上自己一定有特別的原因。
穿上並沒有武力值超羣的人,原本她們前來遊玩也是因爲這個城鎮算的上和平,會遇到懷特•奧斯頓着實讓她震驚。
她的父親應是和他在同一條船上的, 若是在做些違反法紀的勾當他也不會逃出阿諾德的手心, 畢竟連她的親人都會毫不留情下手的他, 怎麼會給這個人喘息的餘地。
“難不成你被阿諾德逼得走投無路了嗎, 也難怪。”她譏誚道, 言語中的嘲諷不言而喻。
懷特原本陰鬱的臉色因爲黛芙妮的譏諷而愈加猙獰,忽然勒住了她的脖子, 五指瞬間在那白皙的皮膚上勒出了淡紅色的指引,黛芙妮感覺自己眼前開始發黑,那窒息的感覺彷彿令掉入了黑洞,在一點點收緊中切實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奧斯頓忽然放開了她。
“你死了就不好玩了。”他聲音陰冷,嚴重陰鷙的利芒直刺她的心臟:“阿諾德在英國,就看不到他狼狽的樣子了是不是?”
“他怎麼會狼狽?”黛芙妮捂着胸口咳嗽着,艾尛與爾叻拿聽到了她劇烈的咳嗽聲聞聲而至,奧斯頓解除了幻術,爾叻拿驚呼一聲指着他:“奧達拉涅家族的首領懷特!”
然而那是黛芙妮昏迷時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身邊很安靜,安靜的可疑。黛芙妮已經漸漸的恢復了神志,卻怎樣都無法睜開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有腳步聲傳來,很快又在耳邊消失。
她渾身無力,仍然動彈不得,動了動眼皮睜開一條縫。
她身處一個房間內,擺設十分奢華耀眼卻是她所陌生的,房間內飄散着淡淡的香味,飄渺在空氣中,卻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黛芙妮皺眉閉上了眼,感到自己連再次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逐漸的意識又開始抽離,陷入了混沌的世界。
黛芙妮再次醒來的時候,放置在身邊的飯菜已經徹底涼透,身體恢復了些力氣,房間裡也再沒有那可疑的香味。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麗的大牀上,房間內陳設擺放位置中規中矩,該是間客房,她沒有食慾,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門被上了鎖,她頓時開始擔心起艾尛與爾叻拿,如果自己是被奧斯頓抓了來,那她們也不會平安無事,難道是被分開關了起來?
房間裡四面圍牆,只有個衛生間與牆上一扇小窗子,目及至此,黛芙妮趕緊跑過去試圖看向外面的景象,然而那似乎不切實際,因爲窗戶外是一處巖壁,因爲備受侷限的視線而無法看到頂端。
黛芙妮失望的坐回牀上,看着周遭的牆壁,明明是深夜,卻蒼白的刺目,她抱着膝蓋坐在了牀上,靜觀其變。
屋子裡的死寂一直延續到早晨,黛芙妮坐在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直到門鎖一扭,一個僕人走了進來。
“您醒了。”僕人低眉順眼站在門口,緩緩開口道:“小姐,懷特先生有請。”
黛芙妮打量了她一會兒,一動不動道:“我餓得發慌,已經沒力氣走路了。”那僕人擡眼看了看那盤已經涼透了的飯菜,正想說什麼,卻被黛芙妮打斷:“你想用隔夜的飯打發我嗎?”
僕人正想回答,卻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插了進來:“蕾恩。”那是個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聲音很是威嚴,那個叫做蕾恩的女僕立即噤了聲,他恭恭敬敬的向黛芙妮鞠了一躬,道:“先生正在餐廳恭候您。”
黛芙妮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跟着那個管家打扮的男人走出了門,兩邊牆壁上掛着繁複的壁畫,穿過冗長的通道後,兩人來到了餐廳中。
那是個巨大的屋子,唯一的擺設便是中央那長長的桌子,幾個僕人推着餐車,將精緻的菜餚擺在桌子上,她眸光一轉,便看到了那長桌對面的奧斯頓。
不復昨日的狼狽之相,透着一絲狡猾,眸光中夾雜着陰沉,緊緊盯着她,就像唾手可得的獵物。
“請坐。”他五指併攏,伸手指向長桌對面,黛芙妮臉上沒有表情,在長桌另一端落座。
桌子很長,她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也知道那是沒有笑意的,她瞥了一眼面前的小蝶,並沒有停留,擡眼問道:“艾尛小姐和爾叻拿小姐呢?你把她們怎樣了!”
“她們很好,並沒有怎麼樣。”奧斯頓慢條斯理的說道。
“如果要是爲了報復阿……”黛芙妮頓了頓:“抓我一個人就夠了吧。”
“啊,不只他喲。”對面傳來刀叉輕碰的聲響,黛芙妮默默皺眉,便聽他又道:“還有彭格列這該死的家族。”
說道奧達拉涅家族,黛芙妮曾有所耳聞,但並不知道這就是這個男人一手創建起來的,兩個家族的關係不鹹不淡,從來沒有過拔劍弩張的時候,因爲Giotto處事平和,那樣一個溫柔的不會說拒絕的人,從來不與任何家族交惡。
“你打算把我們關起來,等彭格列來救人?”
“是她們,不是你。”奧斯頓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你和你的父親一樣傻,只看到了表面上最膚淺的東西。”
聽到他提起她的父親,黛芙妮瞬間眼睛睜大,直直的瞪向長桌對面的男人。
“就算對方是你的丈夫,也吝嗇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