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仇敵愾的父親和二哥眼皮底下匆匆吃罷晚飯,慕容紫就貓回了房。
洗漱過後,天色也晚了,正是準備就寢,屋外忽然起了鬼祟的動響。
“誰?”
慕容紫取了一盞燈走到門前,警覺的問。
外面風如鬼泣,褪了色的朱門不安的顫動,門上有雙面木藝的雕花,中間的夾層夾着不透風的油紙,彷彿有個人就站在外面。
“四娘別怕,是我。”
這聲音——
慕容紫微有一愣,“霍公子?你怎麼來了?”
這太傅府的守衛雖不嚴,卻也不能由他隨意亂闖。
霍雪臣實在難眠,尤其返京兩個月的路途中,他每天都能看到慕容紫在龍攆裡來去,難以言喻的滋味將他久久困擾,更在這之中,他生出人所不能見的恍悟。
“霍公子,你快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屋內傳出慕容紫溫淡無奈的話語聲,他回神,“我有話跟你說,說完我就走。”
裡面默不作聲,他就當她默允了。
“我已任了御前統領一職,你應當知道。”
“我知。”與他相隔一門而立,慕容紫低聲,眸光閃爍了下,她問,“不是爲了我吧?”
霍雪臣語氣肯定,“是爲了我自己。”
他的‘爲自己’,實則只是想在近處看到她罷了。
慕容紫沒想那樣多,聽他這麼說反而鬆了口氣。
霍家就得他一人,御前統領,總管神策營精騎,這樣貼近帝王的高位總能讓他逆轉霍家的形勢,東山再起。
又聽霍雪臣問,“你與皇上當真在五年前就相識?”
慕容紫就怕他問這個,遂擰起眉頭道,“你專誠來問,便是不相信,既然不信,我對你說再多解釋也是無用。”
“我並非這個意思。”聽出她生氣,霍雪臣有些急了,“且不說你與皇上有什麼,倘若他真的心繫與你,斷不會在衆目之下讓人鑽龍攆,讓你飽受非議,你可知你的事在宮裡已是人盡皆知。”
“那又如何?”這局面她早就猜到了,“我行得正站得直,隨她們議論去!”
“不如何。”霍雪臣根本意不在此,“我今夜前來不是爲了質問你那些,我怎有這個資格,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別人如何待你,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助你,護你,我……我會等你的!”
或許別人參不破楚蕭離對慕容家又賞又罰的態度,可他終是看出來了。
四娘只不過是太傅大人與皇上爭鬥的棋子,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你會等我?”慕容紫兀自搖了搖頭,這事情哪有他想得這樣簡單。
隔着門上那層油紙向外看去,她認命的說,“你可知,我的身子被他要去了,我已經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