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衣微微一動,牽着兩個男人的心,納木特對挽衣雖不像亞默那樣的感情,可隱隱之中便有些莫名的牽掛,至於爲何有這般牽掛,他並不自知。
挽衣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韓良臣那張英俊的臉,她曾那麼深愛與依賴的臉,只是,這一刻,她有些疲憊,不願再看,也不想再與這張臉爭吵,會痛徹心肺,她不喜歡彼此傷害,便又閉上雙目,臉也側向另一邊去了。
“挽衣……”納木特將一切看在眼中,輕聲喚道。無論怎樣他還是個大夫,他要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可好。
聽到納木特的聲音,挽衣復又睜眼,“你來了?”目光劃過韓良臣投向納木特。
“你沒事吧?哪裡有不適?”納木特照例尋問。
挽衣躺在牀上搖頭,竟不知眼淚不自主地溢出眼底,灼進韓良臣的心頭,他亦是後悔打了她,爲何總是這樣控制不住自己,每當那醋意襲上心頭,就要這樣瘋狂地對她。
“我只想清靜清靜。”挽衣聲音輕柔,道盡了無力,也是對韓良臣的逐客令。
韓良臣雙拳一緊,心痛難忍,可是他終是打了她,還打得那麼重,就算是他氣她,怨她,都不該動手打人,這讓他無地自容,猛地起身離去。挽衣緊閉雙眸,知他離去,心頭仍是痛得顫抖,宛如刀割。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般無法割捨麼?她被那麼多人愛着,不是該幸福麼?怎麼偏偏這樣折磨?
待韓良臣走了,納木特纔回首看着滿面淚痕的挽衣說道:“這就是你愛的男人?”
“不要說了,求你不要說了。”挽衣不願再傷心下去。
納木特令人取了藥來,又叮囑靈秀去熬,直到挽衣喝了藥,其間什麼也不問,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像是這屋子裡沒有他這個人似的。挽衣睡着,他便站在窗邊遙望天空,挽衣醒了,他又來到牀頭,凝視着她。挽衣有些擔心,擔心這個男人也像那些男人一樣愛上她,如今她真怕別人愛上她。
“你一直在?”她輕聲問道。
“嗯,放
心不下,反正在這裡,我也沒有熟人知己可走動,便守着你好了。”納木特的柔和令挽衣略感吃驚,不禁笑道:“那我就是你的知己嘍!”她心知他離開金營的心結,隨即溫婉道:“若是不急着出征,我帶你去你孃的故里尋訪如何?”
到底是個善解人意,知情達理的女人,話說進了納木特的心裡,“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無論怎樣,都是你救我出金我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總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不是?”挽衣雖是身子柔弱,但仍是開起玩笑來。
納木特卻盯着她有臉一瞬未離。
驀然間,挽衣只覺屋內似有一道白影閃過,“誰?”她恍然驚呼,不禁嚇得納木特一怔,便轉首向挽衣所視方向看去。
還會是誰呢?挽衣幾乎不用去猜,心潮早已澎湃不已,恨不得起身下牀,正欲如此,那白影已至牀前,納木特驀地起身,正欲攻擊,但聽挽衣喝止道:“不要動手!”
兩個男人便都收住幾乎就要襲向對方的手,齊齊看向挽衣。
“亞默!”挽衣喚出這個名字時,顫抖得快發不出來聲音來,“你來了?”她幾乎是哽咽着說出這幾個字。
納木特見此,才又退回挽衣身邊,而亞默幾乎都未去看納木特,只是盯着牀上的挽衣,“你怎麼又這副樣子回來?”雖是那平靜得無人可察覺出異樣的聲音,只有挽衣能聽出他其中的心碎。
“我,我,在外出徵,哪裡會不受傷呢?”她含笑辯解,卻笑得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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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如此?”亞默再問,卻又收口不想再問,還用問麼?他還有什麼不知道呢?對她的一切,恐怕再無人比他更清楚了。
“子溫呢?”挽衣不敢與他再說下去,連忙問起兒子,亦是她日思夜唸的兒子。
亞默識破她的心思,不忍再去戳穿,冰冷地臉上劃過一絲看不分明深意的笑痕,清聲道:“他很好,長大了許多,越發……越發漂亮,與你有一雙相同的明眸。”
挽衣聞言,總算心慰地露出
笑容,“我能看他嗎?”
“你不是說這次回來就帶他走嗎?”亞默意指她與韓良臣隱世之事,卻又一語道中了挽衣的心痛之處。
挽衣輕咬下脣,默默落淚,亞默冷冷一笑,“早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你與他這些年來,顛沛流離,厄運頻至,你仍是這般不離不棄,他真是這世上最幸運的男人。”亞默無奈搖頭,似有一種心灰意冷,“我以爲這一戰,你們便能離開世事紛擾,真可以將你二人之間的愛永恆下去,卻仍要繼續這日子。若這便是你要的生活,我也無話可說,明兒,我把子溫帶回來,他終是要在爹孃身邊長大成人的。”
“或許,我們命數如此。”挽衣雙眸垂淚,低聲輕泣。
亞默這纔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納木特,他深知挽衣的魅力,這男人看起來也不熟悉,便想到他打聽來的消息,淡然道:“這就是那位神醫?”
納木特驚異地望着亞默,早在他那仙風道骨中看也此人與衆不同,但聞他對自己似首瞭如指掌,越發驚訝了。
“這位是亞默,西夏亞相國的三公子。”挽衣拭了淚介紹給納木特,納木特先是回首看一眼挽衣,回神雙手一拱與亞默互相拜見。
“公子靈通。”納木特沉聲道。
“挽衣有天神護佑,即便不是我,也有人會保護。”亞默淡然而道,卻誰也聽不出其中的醋意。
挽衣本就是一個久經世事的女人,對男人的心思通曉,只是她如今好似早就忘記自己曾經的身份,也不願費心思去想那些男女情事,也就少去多思,聽亞默這樣說,亦是沒有多想,只覺自己這一生不枉活,遇到這些救命的恩人。
“挽衣從未想到這一生會結交你們這樣有情有義的知己,挽衣死而無憾了。”說這話兒時,她心裡又想起了韓良臣,倒不知是怎樣一種滋味上心頭了。
兩個男人正互視彼此,欲分清個敵我,聽到的挽衣的話回過神來,“好好活着!”二人倒是齊聲說出相同的話來,不禁又互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