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張忌陽要教我更厲害的本事,我心裡頓時大喜,我的激將法終於獲得成功,張忌陽也按捺不住這份衝動,願意傳授給我絕技了。
張忌陽叫我先在山莊休息兩天,養好精神,第三天夜裡開始教我功法。
我比他更心急,就說自己也不累,如果師父想教我,還是今天晚上就開始吧。
張忌陽哈哈一笑連連誇獎:“好啊,你果然是日求上進,不辭辛勞,既然你對學功法有那麼大的熱情,我也是來得正好,反正接下來幾天我也有事,先給你教了功法再說吧。”
此時其實已是黃昏時分,我匆匆去吃了晚飯,就獨自跑到南岸的小路上等着。
一會兒就見路一側的樹林往兩邊移開,露出那條小路來。我向小路走去,張忌陽在路的深處等着我。
張忌陽嚴肅地說道:“小蒙,師父已經教了你十八般武功,也教了一些基本的功法,你已經掌握了攫靈術,這是很大的進步。距離我們敕殤門的正式傳人,只有一步之遙了。今天我把最後一道法術教給你,這是我們敕殤門最後的絕藝,那就是地子拳,天母功。”
我問道:“師父,什麼是地子拳?什麼是天母功?”
“天爲母,地爲子。我們平時總說人來自於自然界,生於自然死於自然,而自然界就分天和地兩部分。每個人的出生好像來自於地球,實際上來自於宇宙也就是天。世上一切都歸於天,我們人類也如此,所以與天相比地只能算是子,我們練的各種武藝再厲害,也只能稱作地子拳,什麼形意八卦,五行太極,大洪小洪,翻子詠春,無論哪種南拳北腿都紮根於地,練得再上檔次也僅僅是一種拳功。但天母功就不同了,看似實,又似虛,虛實相間,變幻莫測,即所謂法術,遠遠超出普通武功或任何一種功夫的範疇,那是能驚到神嚇倒鬼的功法,是我們敕殤門能屹立於江湖多少代,留下多少傳奇話題的主要根基。”
“好,我要練天母功!”我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以有點擔心,怕張忌陽認爲我太急於求成了。但張忌陽對我這個態度卻很欣賞,點了點頭說道:“你有這樣的決心就很好,從現在開始就讓你掌握天母功。”
“師父,既然叫天母功,是不是練起來很難?”我又有點擔憂,“我會不會學不出來?”
張忌陽笑了:“如果是別人,可能練兩輩子也未必練出來,但你不同,因爲你天賦異稟,不僅僅是聰明,而且你天生的條件就是練天母功的。這就是爲什麼我選定你當我徒弟的原因,敕殤門是從來不會亂傳功法的,只有找準了完全符合條件的苗子,才能悉心加以培養,而你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學到了不少功夫,包括法術,這是師父循序漸進的教學方式,你的功力已經具備掌握天母功的基礎了,所以練起來不會很難,只要你一如既往用心就行了。”
這話打消我的疑慮。
然後張忌陽盤腿坐下來,兩手相扣,叫我坐在他對面地上,照他的樣子做。
我坐下來後,張忌陽嘴裡唸唸有詞。
我根本聽不清他在念什麼,也不敢隨便開口再問,因爲他現在進入發功階段,是在念咒語吧,我怎麼能隨便打斷他呢。
但如果這就是正式開始授課,我卻聽不清他在念什麼,會不會出現失誤呢?
我緊張地等待着。他在念了一陣後,突然全身周圍出現了光暈。
這層光好像是熒光,但並不是很明顯,只隱隱地閃現。隨之我聽到了一陣嗚嗚的嘯聲。
嘯聲不知來自哪裡,彷彿就在近前但又好像非常遙遠。終於我聽出來了,這陣嗚嗚聲竟來自張忌陽的屁股下面。
嘯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突然一聲強嘯響開,就如同他放了一個很響的屁,然後他的身體騰空而起。
本來他是兩腿盤坐在地面的,很明顯不是用腳蹬離的,即使是放屁哪會有這麼大能量?
他在空中迅速伸直手腳,翻了一個筋斗後,直向我這邊撲來。
我嚇得差點驚叫,或者就地一個翻滾躲開去,因爲我預料到他是要往我坐的地方撲來了。難道他是想打我嗎?
可是我拼命地保持鎮定,既沒有挪位也沒有尖叫,甚至兩手相扣也沒有鬆動,只是眼睛緊緊地盯着在空中撲來的張忌陽。
嗖地一下他翻過我的頭頂,托地一聲就落在了我身後。
我心裡悚然一驚,正想回過身去,就感覺有一雙手啪一下託在我後背上。
瞬間就有一股巨大的能量直奔我的身體。
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這股能量的注入,猶如一股強烈的暖流從一點貫注,隨即在全身散開來。
難道是張忌陽用雙掌託着我的後背,給我輸送能量嗎?
他不是要教我法術嗎?爲什麼只給我輸送能量?那跟普通的氣功輸送有什麼兩樣?
我正在不明就裡地猜測着,就聽前方響起一個人的笑聲。這笑聲不正是張忌陽嗎?
本來我已經被那股熱暖薰得閉起眼睛,聽到他的笑聲我睜開眼,發現他就盤腿坐在我對面,離我大約一米距離。
可是我分明感覺背後那雙掌還託着我的背,並沒有撤開,能量也在源源不斷地輸入,怎麼他已經坐在我前面了?
我不得不開口問道:“師父,我後面是誰呀?”
“你說呢?”他半閉着眼睛反問我。
“不是您嗎?”
“我怎麼會在你後面?明明坐在你面前。”
“可我剛剛明明看你跳到我後面去了。”
“那現在呢?我不是坐在這裡嗎?”
“對呀,你在我前面,可後面明明還有一個人,在託着我的背,給我輸能量呢。”
“那你回頭看看是誰?”
我轉過頭往後一看,後面空空的,哪有什麼人呀。而當我轉頭時,那種被人雙掌託着後背的感覺也消失了。
“咦,到底是誰在我後面?”我自言自語地問。
我再看面前,張忌陽依然坐在我面前。忽聽後面傳來他的笑聲。我再次回頭,看到他就站在我後面十來米的地方。
“咦,師父,你果然在我後面呀。”我問道。
可是笑聲突然變了,出現在我正面了。我向前一看,張忌陽正坐在我面前笑呢。可是聲音又到後面去了。
我從坐位爬起來,頭轉來轉去地觀察,竟發現了兩個張忌陽。
一個盤腿坐在地上,一個站在稍遠的地方在哈哈笑。
我驚道:“師父,你怎麼多出來一個了?”
“你認認,哪一個是我?”坐在地上的問。
站在遠處的笑着答:“當然我是真的嘛。”
“呵呵,是真是假由小蒙來辨識吧。”坐着的說道。
可我哪裡能辨得清呢,看看這個是真,看看那邊的還是真,他們完全一模一樣。
難道張忌陽還有一個孿生的兄弟嗎?不然的話怎麼會出現兩個一樣的他呢?
我疑惑了,大聲說道:“師父,我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在我看來都是真的嘛。”
“這就對了,因爲兩個都是我。”
“啊?”我腦子裡忽地閃過一個念頭,“師父,難道你這是分身術嗎?”
“哈哈,小蒙你果然聰明,說對了,這就是敕殤門的絕藝分身術。”
果然不同凡響啊,張忌陽竟然有分身術。這種傳說中的本領現在活生生地呈現在我眼前,令我覺得不可思議。
我一興奮就鼓起掌來,又性急地問:“師父,你是不是想把這門絕技教給我?”
“你想學嗎?”他問我。
“當然想學啊。”
“那你試一試看。”
“試一試?我還沒學過,你沒教過我,讓我怎麼試?”
“我剛纔不是在教你嗎?”
“你教我了?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咦,你怎麼會感覺不到?剛剛我不是明明指點你了嗎?”
我更糊塗了:“指點我了?我真沒感覺。”
“你明明說你背後有人,託着你的背在給你傳輸能量。”
“啊?”我似乎恍然大悟了,“原來師父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在教我?”
張忌陽提醒道:“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當場試試。”
“我怎麼試?”
他朝前一指:“你就想着自己要蹦到那棵樹上去。但是,你不能真的蹦,只想着蹦。”
“你是說,用意念?”
“對。你試試吧。”
用意念就能真的蹦到那棵樹上去嗎?我對這個提議有些懷疑。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想試試了。我緊緊地盯着前面,月光下那裡有一棵樹,樹葉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我幻想着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一個筋斗竄過去,很快就落在樹的一個椏杈中了。
我剛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真的騰空了,然後在空中做了360度的空翻,直接就朝那棵樹竄去了。然後就撲嗤一聲掉在一個樹杈上了。
最初我有一點暈眩,等清醒過來就很清晰地感覺到我有了兩份感受,我明明就站在地面上,但我又覺得自己就站在樹杈中,這種思維來回移動,隨心所欲,在兩個點上跳來跳去。
“哇呀,真的分身了?”我喊了起來。是站在地上喊的。
張忌陽就站在我身後,問道:“什麼感覺?”
“太妙了,妙不可言。”
“是不是好像有兩個你了?”
“對對,我好像真的有兩個我了。”
“那麼你認爲哪一個是真的你,哪一個是假的你呢?”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的思維在樹杈和地面來回跳動,覺得哪一個都是真的而不是假的。只好回答都是真的。
“那你是否覺得,其中有一個屬於幻像?”他問道。
我又體驗了幾遍,搖搖頭說:“不是幻像吧,不管我在這裡還是在樹上,都是真正的我嘛。”
“所以這就叫分身術,不是所謂的幻術,現在明白了吧?”張忌陽呵呵笑着說。
我真的感覺不可思議。原來分身術是這樣的,我竟然學會了分身術。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我身上實現了。
“可是這一切是真的嗎?”我還是有點不自信。
“別懷疑了,你已經掌握了分身術。”張忌陽加重語氣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