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費勁辛酸找了回去,進了大院,天已經很黑了,看見大娘,大娘很震驚的問:“你咋又回來了?”,這時大姐跑出來了,看着髒兮兮的我,二話沒說,就將我拉了進去,給我洗手,洗臉,完了我們坐在屋裡的幾個地方。
“大娘,我不想學修機器,我幹不好。”我低着頭,想說自己想跟大哥去音像店修吉他之類的,但是我沒說出口。
“慢慢就熟練了,時間長了就幹好了。”大娘一臉不高興。
“別去幹了,大姐做主了,多埋汰啊,你大娘淨出些餿主意,不行就去大姐那。對,這麼晚了,你吃飯了沒?”
“沒有,我一路走回來就現在了。”聲音小的我自己幾乎都聽不到。
“遭的這罪啊,等會,大姐給你做飯去。”
過了一會,大姐將煮好的方便麪遞給我,“現在也沒啥菜了,你就先將就一下。”
“謝謝大姐”,說完我就去廚房吃飯,看着上面金黃色的雞蛋,我吃了一口,儘管以前吃過很多次方便麪了,但是這次,我覺得十分可口,比上次在大舅家吃的大白米飯都美味,不知不覺,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早上,大爺坐在門口,看着我起牀之後,大爺說:“你現在也不去修理廠,每天這麼混着不行,正好我這大院裡有一個老鄉,是賣酒的,一天推着自行車,裝三四十斤酒,一天最少也能賣幾十塊,好的時候那都是幾百塊。”
“大爺,可是我沒自行車啊。”
“我這剛好收了一輛自行車,給你收拾收拾就可以用了,我現在就帶着你去他那看看,給他說一下,讓他明天帶着你,正好這個時間人還沒出去。”
就這樣,我和大爺穿過院子裡一個圓形的門,進入另一個院子,看見一個人正在裝酒。
“老張,跟你商量個事。”大爺向那人招了招手。
“老哥,客氣了,有事就說,商量什麼。”那人試了試車架,將桶掛在自行車一旁,另一邊已經掛了一桶,後面的車架也已經放了一桶。
“我老家來了個侄子,來這有一段時間了,讓去修理廠,待了一天不幹了,我尋思着,讓他跟着你去買酒。”
“原來也是老家的人,行呢,沒問題,我孫子跟他差不多,有時候也出去賣酒,一天還賣的不錯呢。”說完,他就推着自行車準備走,“那我明天過去喊你。”
“行,明天你喊他,東西我都備好了。”大爺向他擺了擺手。
跟大爺走了回來,去了他的廢品站,將自行車修理了一下,在自行車上焊了一根橫槓,兩邊焊了可以掛桶的拐角,給後面車架也裝了一個可以放鐵桶的架子,又找了幾個乾淨的桶,弄好之後,大爺讓我先出去轉轉、熟悉熟悉路。
騎上自行車,蹬的飛快,雖然風吹的臉疼,我卻很享受這種自由的感覺,不一會就騎到了薩大路的盡頭。
放眼望去,看見了一個水上樂園,水上樂園的旁邊有個廠子,周圍的酒味好像在訴說它是個酒廠,下了車,推着車子,進入酒廠。
剛進門,一位大姐的走了過來,看了看我的車子:“是不是來進酒?”
“都有什麼酒?”我壯着膽子問。
“有高粱酒,玉米酒,小麥酒。”
“好,先看一下。”我淡定的說道。
隨後,大姐將我領到一間房間裡,裡面放着很多大缸,有幾百斤大的,有幾十斤的,還有那種裝幾斤的小壺,她打開了一個幾十斤的大缸:“這個是高粱酒,旁邊的分別裝着玉米酒和小麥酒。”
“我先嚐一口。”看着這麼大缸,我有點嘴饞。
大姐取下蓋子,又掀開塑料布,最後拔出大木塞子,頓時,散發出了一陣撲鼻的醇香。
“好酒。”我不禁說道。
大姐用專門的酒具舀了一點,然後將酒又換到碗裡,給我遞了過來。
我抿了一口,裝出很懂酒的樣子,吧唧吧唧嘴,做出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好酒”
可能是我的誇讚讓大姐高興了,她又讓我嚐了玉米酒,小麥酒。
一樣樣品嚐之後,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我又細品了一遍,頓時好像有了懂酒的感覺。
高粱酒酒,喝下去烈而且辣;玉米酒,燙,燒,胸中還好像燒着火一樣;而小麥酒又不一樣了,喝起來很綿,很柔,嚥下去口中留有餘香。
此刻我爲自己多了一項技能而暗自高興。咱也是入了酒行了,算是懂酒的人了。
“這酒咋賣?”我此刻胸前有點燙,哈出氣都是酒味。
“高粱酒7毛,玉米的6毛,小麥8毛。”
“那市場價格你們一般是多少?”我隨口問了一句,因爲之前聽人講價的時候都這麼說。
“外面的高粱酒一般是賣2塊,我們賣2塊五,甚至三塊,主要我們的酒是發酵的,不是勾兌的,採用的是傳統固態化,你剛纔也嚐了,懂酒的人一嘗就知道,值不值這個價,一分錢一分貨嘛!”
我哪裡知道發酵和勾兌的區別啊,又問道“那你們的玉米酒和小麥酒市場什麼價?”
“玉米2塊,小麥3塊。”
“好,這酒味道不錯,我要了!以後就來您這了!”
“你放心,我們廠的酒很好賣的。”大姐一幅自信的表情。
裝了10斤高粱,10斤玉米,20斤的小麥酒,付了錢之後,推着自行車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想,該去哪裡買這酒呢?就這麼推着自行車一直走啊,走啊…...
看到一條巷子,它的兩旁都是平房,估摸着這裡可能有人需要,就推着車走了進去,雖然以前和三叔拉腳時也喊過,但那時基本都是三叔喊得,我有時也就吆喝一兩聲而已,現在喉嚨好像卡出了,怎麼也喊不出來,眼看巷子馬上就要走完了,才鼓起勁,喊了一聲:“白酒。”
“白酒等一下,賣白酒的那個。”後面一個聲音喊道。
我連忙轉過去,看見一位大爺向我招手,我推着車子朝大爺走去。
“大爺,要酒是吧?這有高粱酒,玉米酒,小麥酒,您要那個?”我高興的說道,畢竟是我第一位顧客,“要不您先嚐嘗。”
說完,我用提婁舀了一點高粱酒。
“好,好酒。”大爺咂摸咂摸了嘴,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咋賣的?”
“兩塊五,大爺。”我說到。
“有點貴啊。”
“大爺,這酒是發酵的,不是勾兌的,看您也是經常喝酒的人,這個懂酒的人啊,一喝這個酒,就知道值不值這個價。”我將大姐的話搬了出來。
大爺又咂摸咂摸嘴,說“好,來10斤吧,我這一天得兩三斤酒啊。”
“好的大爺。”,我趕緊給大爺打了十斤,隨後又將酒幫大爺搬到家裡,倒進了大爺自己的酒罈中,拿了錢走了出來。
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這使我充滿自信了。
“白酒咧,香醇的白酒啊!”的聲音就回蕩在巷子裡。
“等一下。”一位年輕人抱着一個瓶子跑了過來,瓶子裡放着枸杞,還有一條蛇以及其他我不知道的東西,“這酒都是什麼酒啊,度數是多少啊?”
“酒有高粱酒,52度的,不過現在沒了,玉米酒 55度的,小麥酒 50度的,嚐嚐?”幸好走的時候我讓大姐大概給我介紹了一下。
“咋賣的?”
“我們這都是發酵的,不是勾兌的,玉米兩塊,小麥三塊”
“行呢,來十斤玉米的,我泡酒。”說着將瓶子遞了過來,我將酒裝到瓶子裡,將他付的錢裝進了兜裡。
開始繼續賣酒。
最後又賣掉了十幾斤小麥酒,推着車子,看着桶裡所剩無幾的酒,哼着歌走了回去,就這一會會功夫就賺了90多塊錢。
我剛一到到家,大娘看見我就埋怨:“一下午幹啥去了,剛準備出去找你呢,能不能別給人添堵?”
“大娘,我賣酒去了”我將剩下的小麥酒從桶裡舀出,拿了進去。
“你連在哪進酒都不知道,賣什麼酒?”大爺說道。
“大爺,我今天出去轉的時候,碰到一家酒廠,進了一點酒,就去賣了,現在還剩幾斤。”
“可以啊,大龍,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大姐高興的說,“來,我嘗一下你的酒。”
我給大姐用酒杯裝了一點,然後大姐慢慢抿了一點,砸吧砸吧,然後在嘴裡停了一會才嚥下去,我一看大姐也是懂酒的人啊,“這酒確實不錯,以後就賣這個吧。”
就這樣,每天和隔壁張大爺一起去賣酒,他進酒一般喜歡去另一家便宜一點的廠子,而我還是比價鍾情貴的那家,因爲它酒好。
慢慢的我們分道揚鑣了。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
一天,大娘在吃飯時說:“大龍,家裡快種地了,還賣什麼酒啊,回去給家裡幫忙,你爸媽身體不好,種完地回來也行啊。”
我想也是啊,就答應了大娘,然後跟大姐大哥大嫂辭行,大姐讓我忙完之後再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因爲和大姐順路,就和大姐一起出去。
大姐的店在百貨大樓附近的電腦城,到了火車站附近,大姐叮囑我幾句,就去上班了,我就在附近瞎溜達,總感覺不捨,像自己丟了什麼東西一樣,走到中壩路的大棚那,看到有賣褲子的,就想買了一條,進去之後就問:“老闆,這個多少錢?”
“大兄弟好眼光啊,這褲子穿着很舒服,而且價格很低,只要80。”坐在凳子上的老闆站了起來。
“30塊賣不,賣的話我就拿了。”平時賣酒對市場的價格也所瞭解,畢竟都是賣東西嘛。
“哎呀,大兄弟,30成本價都不夠,這樣60咋樣?”
我一聽感覺還是很貴,於是就朝外走去。
“大兄弟,別走啊。”大姐連忙跟了上來,“這樣吧。你在加五塊,35,大早上的,讓大姐開個戶,拉個回頭客,咋樣?”
“好吧。”我想了想說道。
“沒見過你這麼會殺價的,現在是早晨,主要是圖個吉利,開個好頭!”大姐說道。
出來之後,看着燕莎商城,來這麼久了,還沒進去過呢?
朝着燕莎商城走了過去,一進去,就被裡面那富麗堂皇的裝修驚呆了,一眼望過去,一樓全是賣手錶,首飾的,那玻璃展櫃裡的每件東西都好像發光一樣,閃着耀眼的光芒,而那業務員也很乾練,全都西裝革履的,帶着微笑接待着每一位顧客。
二樓全是賣西服,大衣,貂絨的,看一了眼標價牌,8000,我以爲自己看錯了,仔細一看就是8000。
“可能我三四個月才能賺這麼多,如果在老家,那得按年算才能掙這麼多,在這竟然一間衣服就值這麼多。”我心裡暗想,又隨意瞥了一眼,裡面還有幾萬的,嚇的我落荒而逃。轉了一會總感覺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趕緊走了出來,感嘆:“大慶有錢人真多啊!”
看了看百貨大樓,看着進進出出的人都衣着華麗,我也就沒敢再進去,那裡根本就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看看了時間,邁進了車站,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回到肇東,已經下午5點多了。
肇東到團結屯差不多70裡地,汽車一天就兩趟,最晚的是3點,我不想住在這個曾經流浪的地方,決定走回去。
沿着大路,就往家裡趕,走着走着又下了大路沿着茅道繼續走。
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夾雪,鄉間的晚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沒有城市那種霓虹閃爍不夜城的景象,只能摸黑前進,幸好我以前經常走夜路,有一點經驗,即使是這樣,我也是走的踉踉蹌蹌,甚至摔了幾個大馬趴。
忽然前方出現了燈光,心裡高興壞了,猜想應該是到大溝了,也就是馬上就能到家了,還沒進村,村裡的狗便發現了我,一個勁的吼叫,慢慢的狗聲便蔓延到了全村,讓寧靜的夜間鄉村成爲狗的舞臺,偶爾也傳來幾聲主人喝罵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