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子良叛變
楊鋒見秋歌不相告知,不便勉強,坐着又覺得尷尬,於是起身告辭。
秋歌望着楊鋒的身影,轉身消失在門口,一時想起自己一心一意付出的感情受到如此大的挫折,又想起族中的規矩,恐怕此生再也不能擁有幸福的愛情,不禁悲從中來,伏在被上,失聲痛哭。
楊鋒走在回石樑的路上,見一村民臉色慌張,忽匆匆地向村落方向趕來,忙伸手攔住他,問道:“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那村民正低着頭,一路狂奔,聽見說話聲音,一擡頭見正是他所要尋找的楊鋒,一邊比劃着手,一邊焦急地說道:“楊教頭,村口發現了有人在活動,秋少爺讓我找你馬上過去看看。”
“什麼?村口怎麼有人活動?看清楚是誰了嗎?”楊鋒驚訝地問道。這個村子座落在荒無人煙、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裡,是誰會在村**動呢?是不經意之間到的這裡,還是抱有什麼目的到的這裡?村口的大批狼人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難道他們不怕狼人嗎?
“沒看清楚。”村民答道。
“走,趕緊去看看。”楊鋒見情勢不對,趕緊催促着村民前頭帶路。
等楊鋒爬到石樑的梯口,秋實早就在那等着了。他伸出手,扶着楊鋒上來,還沒等楊鋒站穩,便焦急地說道:“鋒哥,快來看一下,村口的方向有情況。”
“是什麼人?”楊鋒問道。
“我估計是王子文的人。”秋實說道。
“不可能吧,你確定?”楊鋒斜了他一眼,問道。現在這個時候,任何事情都馬虎不得,如果對形勢的判斷出現偏差,極有可能會出現重大的損失和傷亡。
“呃,他們離得太遠了,看得不是很清楚。”秋實臉一紅,說道,“我們村只有王子文他們來過,不是他們,又能是誰呢?”
“在哪裡?”楊鋒顧不上責備他,急問道。
“這邊。”秋實趕緊帶着楊鋒往石樑的左側急步走去。
石樑的兩側都是高達百丈的懸崖。兩側的懸崖光滑如鏡,寸草不生,如同用刀將一道山樑硬生生地從中間劈開一般,而石樑就像連接兩側懸崖的人工建造的通道,讓人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幾個村民在懸崖邊上,緊盯着前方。
其中一個村民聽見腳步聲,見是秋實和楊鋒走過來。他慌忙指着村口的方向,向他們報告:“看,他們還在那裡。”
楊鋒順着村民的手指凝神望去,見離村口五六百米的距離,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隱隱有幾個黑乎乎的身影,攀爬着樹幹。
他們究竟是誰?爬到樹上又是做什麼?楊鋒暗忖着。爬到樹上去,是準備在這裡過生活嗎?還是別有目的在這裡偵查他們村口的地形?他隱約覺得,這夥人在這個時候,到了村口,卻不進來,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退一步說,就算他們不是針對村落的,夜晚馬上降臨,狼人進攻在即,也得馬上警告他們一聲。看來,自己非得出去一趟了。
楊鋒打定主意,對秋實說道:“你在這裡看着點,我去去就來。”
“什麼?你要出去?”秋實驚道。隨後,他頭搖得像拔浪鼓似的,說道:“不行不行。天馬上就黑下來了。外面的狼人不知道在哪裡蹲着,而且你又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出去太危險了。”
“就是因爲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是什麼目的,所以更應該去瞧瞧,如果是不小心流落到這裡的人,我就把他們帶回來,如果是王子文他們,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楊鋒沉聲說道。
“可你一個人,實在是危險了,而且村口的防禦也離不開你啊。”秋實還是不肯苟同楊鋒的意見。
楊鋒擡起頭,看了看天色,剛纔的落日已完全躲到了大山後面,絢麗的霞光漸漸地褪了下去,一輪明月冉冉升起。這預示着今晚又是一個皓月當空、風清氣爽的好天氣。他知道,越是月亮越圓,狼人攻擊性越強,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你在這守着,等我回來。”楊鋒堅定地說道。不搞清楚外面是什麼人,他寢食難安。
“那你帶一組村民去吧,如果遇到狼人,還可以有迴旋餘地。”秋實見楊鋒主意已定,無奈地說道。
“不用了,人多反而礙事,還是等我回來吧。”楊鋒感激地看了秋實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謝謝,我一定會回來的。”。他性格寬厚,從不記仇,見秋實如此關心他的安危,不由得心生感激,早就將逼婚的惱怒拋到雲霄之外。
他從秋實手中拿過鋼刀,斜插在背上,又與秋實約定了開門暗號,便獨自一人下了石樑,前往深林之中。
二
五六百米直線的距離,說遠也不遠。楊鋒怕躲藏在樹林之中的人發現了他,不敢從村口的小山路直接過去。他選了一條靠近懸崖一側的路線,沿着懸崖慢慢地摸過去。然而石樑前方的一大片區域當中,楊鋒叫村民已經布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陷阱、障礙和各種各樣的木樁。在白天光線明亮時,按照上面佈設的標誌,還可以輕易地避開。可到了晚上,既使是自己佈設的陷阱,也不敢完全確定陷阱的位置。楊鋒一路小心謹慎地走着,這區區五六百米的距離,竟然花了他一個多小時。
等他到了地方,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中掛着明月,皎潔的月光灑在整片整片的黑乎乎的森林之上,彷彿給整座森林披上了一件銀色的外衣。然而,在高大茂密的樹林中行走,因爲龐大繁茂的枝葉遮擋着,整個大地完全享受不到月光的青睞,依舊伸手不見五指,只是偶爾在樹葉稀疏的地方,纔有幾束銀白色的月光偷偷溜下來。
森林中寂靜無聲,厚厚的鬆軟的樹葉鋪在地面上,如同席夢思一般,並沒有讓行走在樹林中的楊鋒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楊鋒貓着腰,沿着在石樑上確定的大致方向走着。剛纔他在石樑上雖說給那些人的藏身位置做了標記,可是在石樑上看,和站在地面看,完全不同。他所做的那些標記,幾乎沒有起一丁點的作用。
這裡又高又大的樹木實在是太多了,逐棵尋找他們的痕跡肯定不現實。楊鋒心裡想着,得想個法子,引得他們主動現身才是。想什麼法子呢?楊鋒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把秋實帶出來。那些藏身在這裡的人,說不定用什麼動物的聲音來聯絡,而那個機靈的小夥子自小在深山中長大,鳥叫、雞叫、貓叫都會來兩聲,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引得他們主動現身。
楊鋒倚在一棵大樹下,絞盡腦汁地想着,忽聽得遠方一聲長長的“嗷——嗚——”的嚎叫聲,緊接着一聲連着一聲的嚎叫聲,彷彿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楊鋒心頭一震,這想必是狼人的叫聲,看樣子它們準備集結了。在狼人到來之前,自己必須弄清楚藏身之人的目的,否則狼人一來,自己想回也回不去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楊鋒這樣一想,心中更急,忍不住往自己所倚着的樹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楊鋒力道甚大,偌大的粗壯的樹木,竟然被他踢得晃了幾下。
“啊?”樹上傳來一聲驚恐的聲音。人類的聲音?這樹上藏着人。楊鋒一喜,趕緊貼着樹幹,豎起耳朵傾聽。
“噓,別出聲。”另一個聲音小聲地警告着說道。這聲音聽起來,頗爲耳熟,楊鋒想着,在腦海中搜索着這到底是誰的聲音。
“剛纔我聽到狼人的叫聲,不會是狼人來了吧。”剛纔的聲音輕聲問道。
“狼人來了,你一說話,豈不是找死?”熟悉的聲音說道。
“可你的辦法能不能行?狼人會不會發現我們?”剛纔的聲音問道。
“閉嘴,如果辦法不行,我跟你呆在這裡做什麼?”熟悉的聲音有些惱怒地小聲罵道。
四周又完全安靜了下來。
楊鋒極力回憶着,這個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的聲音,可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也罷,既然已經發現了他們所藏身的地方,自己上去看看不就得了?楊鋒正想往上爬,轉念一想,不對,如果對方是敵,自己這樣爬上去,豈不是送食入虎口?還是小心謹慎爲妙。他轉身看了看旁邊,見到旁邊的大樹林立,他選了一棵離這較近的大樹,便像猴子一般,蹭蹭地往上爬。
快爬到樹冠時,楊鋒停了下來,向剛纔發出的聲音的方向望去,仔細尋找着藏身在樹上的人。
樹冠中光線斑駁陸離,遠比地面上通透明亮。楊鋒眯起眼睛,找了一會,終於發現了藏身在另一棵樹冠中的倆個人。
那倆人如同貼在樹幹中,黑乎乎的,距離有些遠,又因光線不夠好,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隱約看見他們身材輪廓。一個高大一些,一個瘦弱一些。倆人一上一下,一人坐一根木杈,緊緊地靠在樹幹上。
“葉子良!”楊鋒差點喊了出來。他看到那個瘦弱的身形,猛地想了起來,那個熟悉的聲音,竟然就是葉子良。
子良跑到這裡幹什麼呢?既然在村口,爲什麼不回村落?跟他在一起的又是什麼人?楊鋒心裡嘀咕着。他知道葉子良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除了村落裡的村民,並沒有相熟相知之人,可現在跟他一道躲在這樹林之中的,卻有三五個人。而且他行動隱秘,顯然又不想讓村落裡的村民知道他的行蹤。
要跟他打招呼嗎?楊鋒有些猶豫不決。一陣微風吹來,他忽地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這味道,楊鋒再熟悉不過,就是狼人身上發出的特有的味道。哪裡來狼人腥臭味?難道狼人已經到了?他一驚,往下俯視了一番,樹底下黑沉沉的,像一團墨汁一般,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他又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了一會,森林裡,除了斷斷續續的蟲鳴聲和偶爾清脆的鳥叫聲,夾帶着微風吹過樹葉的“唰、唰”聲,幾乎沒有其它任何的聲音。如果狼人到了,他能聞到狼人的味道,狼人自然也能聞到他身上發出的味道,他還能這麼悠閒地樹上呆着嗎?況且,他才聽到遠處狼人的嚎叫,它們應該沒那麼快跑到這裡的。
那這味道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楊鋒鼻頭微微抽動着,循着味,努力辨別着方向。這味道似乎是從葉子良那個方向傳來。楊鋒更覺奇怪,他們身上怎麼會有這麼濃郁的腥臭味?難道他們跟狼人有所接觸,宰殺了狼人之後身上不小心沾上它們的血液?一想到狼人的血液,楊鋒猛地想了起來,狼人極其腥臭的血液,可以掩蓋人類身上發出的味道。而且從剛纔他們的對話中,也可以得知他們已經知道這裡有大批的狼人出現。難怪他們可以有恃無恐地躲在樹上,不怕狼人發現。如果按照這樣的推斷,那葉子良他們冒着風險,躲在這村口附近的深林裡,莫不是懷着不良的目的,來觀看村民和狼人相鬥?想到這裡,楊鋒心裡一涼,莫非葉子良變了心,帶着與村落敵對的人一起,準備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嗎?
那跟葉子良一起的人是誰?村民們長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基本不跟外界接觸,有恩怨的仇敵屈指可數。這樣想來,跟葉子良在一起的人,恐怕也只有王子文一幫人了。
楊鋒越想心越涼,葉子良怎麼會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呢?難道他是跟秋歌因愛生恨,故意將王子文一幫人引來?他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如果情況是這樣,他真爲葉子良感到不值得。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是進是退,楊鋒有些猶豫。目前只是發現了葉子良和他的另一個同夥,但剛纔在石樑上,他遠遠地瞧見,他們可能在三人以上。也就是說,另外的幾個人,可能隱藏在他們附近的樹上。要不要將他們逐個解決,免留後患?可是其它人又躲在什麼地方?楊鋒不敢確定。眼看着狼人將至,時間無多。於是他決定,先給一個警告,省得村民跟狼人作戰時,他們趁亂搗亂。
楊鋒拔出腰間的雙龍小刀,在手裡掂了掂。這把小刀,跟隨楊鋒多日,使起來早已得心應手。他瞄了瞄對面樹冠中的粗壯的黑影,手腕一抖,小刀便如毒蛇一般,朝黑影飛去。只聽得“啊”一聲,粗壯高大的身影慘叫一聲,從樹上跌落了下來。
葉子良聽得同伴的慘叫聲,見他直直地從樹上摔落下去,也不由得驚呼一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小聲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
楊鋒見一擊即中,麻利地爬下樹來,摸索着找到從樹上跌落下來的人。
那人後背心窩中刀,本已重傷,又從十幾米的高處摔落下來,早已氣絕身亡。
楊鋒從那人身上拔出小刀,在屍首上擦了擦。他駐足停留了一會,幻想着葉子良能從樹上爬下來。如果他下來,自己便要當面質問他一番,甚至他還想着可以勸葉子良回心轉意,跟他一起回村落。可在樹上的葉子良喊了幾聲之後,便深深地沉默了。
楊鋒正納悶葉子良爲何不爬下樹察看同伴的情況,忽聽得藏身在樹冠中的葉子良說道:“楊鋒,是不是你乾的?”
楊鋒心裡一驚,這葉子良果然絕頂聰明,一猜就猜中了。他正想着怎麼回答,只聽得葉子良又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整個仁義村,也只有你有這樣的身手了。”
“是的,正是我。”楊鋒誠懇地說道,“子良,是你嗎?有狼人來了,你幹嗎躲在這裡,快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葉子良冷笑了兩聲,說道。
“回村裡啊,秋歌那。”
“秋歌?秋歌是誰?”葉子良冷冷地說道,“就是那個你吃剩下,我又死皮賴臉地貼上,結果還視我如糞土的秋歌?”
楊鋒見葉子良如此惱恨秋歌,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恐怕更無挽回的餘地,趕緊轉移了話題,問道:“跟你一起來的人是誰?”
“我能跟誰一起?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王子文?”
“嘿嘿……”葉子良譏笑了兩聲,沒有回答。
果然他跟王子文走到了一起。楊鋒心裡頓感悲哀,這麼聰明的人,跟什麼人不好,一定要跟着王子文?本來他視葉子良爲好友,爲知心,爲兄弟。可葉子良一旦跟了王子文,就相當於他們兄弟之間反目成仇,一場廝殺不可避免。
“兄弟,聽我勸,你下來吧。我們兄弟如同在大邱鎮一般,一起再肩並着肩,對付狼人和王子文。”楊鋒誠摯地說道。
“兄弟?誰跟你是兄弟?”葉子良說道,“想前幾日,你躺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是誰在村裡,殫精竭慮、盡心盡力地巡防巡守?是誰發現你佈置防禦方案的漏洞,絞盡腦汁地提出補救措施?”
“是我,都是我。我以爲我做了這些事情,付出這些辛苦,總會得到她的肯定,俘獲她的芳心。可是,我錯了,錯得一蹋糊塗。她心中喜歡的是你,我永遠得不到她的心。”葉子良說着說着,情緒竟然越來越激動,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在她心目當中,你說的都是對的,你做的都是好的,就算是那麼明顯的漏洞,她也認爲你是對的。”
葉子良頓了頓,繼續說道:“她的眼神,凝望着你的時候,是如此的多情,如此的溫柔,而對視我的時候,卻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不屑,彷彿我就是天生讓她輕視、應該讓她嘲諷的人。”
葉子良忽地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說道:“現在,我就讓她知道,我絕不是她可以小瞧的人。我要讓她知道,我可以讓她安穩地生活下去,也可以讓她一夜之間毀滅所有。”在黑暗當中,楊鋒似乎可以看得到他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模樣。
聽了葉子良的話,楊鋒不禁感慨,想不到葉子良如此看重秋歌的感情,如此在乎別人的看法,又如此的爭強好勝。
“你知道這些狼人從哪裡來的嗎?”葉子良帶着報復的心態,輕蔑地問道。
“狼人?這些狼人是你引來的?”楊鋒大驚。當時,他看見這些狼人時,感到非常訝異。狼人一般出現在活動頻繁,人羣聚集的地方。平常森林之中,人跡罕至,一頭二頭的狼人或許會有,但如此多的狼人根本不會出現。而且這批狼人的目的性非常之強,從森林之中穿越而過,直奔秋歌她們所在的村落。他隱約感到會有人故意而爲之,但絕沒有想到,這些狼人居然會跟葉子良有關。
“要不然呢?”
“你怎麼將它們引到這裡的?”楊鋒沉聲喝道。他聽得葉子良說得如此的輕鬆、絕情、冷酷,爲了在秋歌面前證明他的能力,竟然不顧村民的死活,將狼人引到村落裡來。他的怒火由然而生,殺念頓起,反手將背上的鋼刀慢慢抽出。
“這個,嘿嘿,等你從狼人手中逃出再說吧。”葉子良頗爲得意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就想殺我,可是我還是勸你別浪費時間了,狼人馬上就到,還是趕緊回去護好你那一幫弱智的村民吧。”
楊鋒心神一凜,思忖着,葉子良在高高的樹冠上,已經猜到自己想要殺他,勢必有所準備,以他的心智,殺他必要費一番周折。況且狼人將至,恐怕村落裡的村民還不知情。自己得趕緊回去,穩定軍心,加以佈防。不然,狼人突然發起進攻,村民措手不及,後果不堪設想。
楊鋒主意已定,恨恨地將刀插了回去,不再逗留,轉身便往村口的石樑跑去。
“葉子良,我定會讓你後悔的!”深山裡迴盪着楊鋒鏗鏘有力、洪亮剛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