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困在樹梢

第四十一章 困在樹梢

楊鋒站在衆人面前,一言不發地看着面前的這些人。他們因長年生活在深山之中,風吹雨淋,飽經風霜,雖然有些年紀並不大,但滄桑的皺紋早已爬上他們的臉龐。可在他們完全成熟自信的眼神中,楊鋒看到,他們依然透着對他的不信任,依然保留着技術精湛的獵人對待眼前獵物那種的自信,以及對狼人的鄙薄和渺視。

必須要完全消除他們心中固有的觀念,讓他們真正重視起狼人不同於一般野獸的危險。楊鋒心想着。他慢慢地褪下了上衣。

秋歌完全不解,心想着他站在隊伍面前,一言不發就脫上衣,搞不懂他要幹什麼。只見他身材壯碩,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散發着健康的味道。八塊腹肌涇渭分明,像格子一般整齊地分佈在腹上,吸引着衆人的目光。好健美的身材!秋歌嚥了一口口水,只覺得臉上微微發燙,扭過頭,不好意思盯着他的身體再看下去。

楊鋒沉聲說道:“你們看到沒?我身上到處都是傷痕。”他轉動着自己的身體。他健壯的身體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有的露着嫩紅色的新長出來的肉,有些正結着痂,還有些甚至翻卷着暗紅色的傷口,傷口滲着血跡。他緊接着說道:“最大的幾處傷,都是狼人給我留下的。這還是我手中有武器的情況下受的傷。”

衆人大愕,盯着楊鋒,目不轉睛地聽着楊鋒述說。

楊鋒慢慢地穿上衣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別以爲自己狩獵的技術了得,就可以輕視狼人。它們不是一羣普通的狼,它們是人類變異而來,比普通的狼更兇殘、更狡猾、更聰明。”他緩緩環視了這個不大的村落,說道:“一隻狼人,僅需一隻,如果我們沒有采取有效的措施,沒有特別針對的手段,不出幾分鐘,這個村落,將完全被狼人所毀滅。”楊鋒此言不虛,他所在的上海,常住人口足有一千萬,可不出半天時間,已全部被狼人所佔領。

衆人一聽,神色大變。本來在他們眼裡,覺得狼人就是與野狼一般,頂多多花點時間和力氣罷了,哪裡想到狼人有如此的厲害。這裡有他們的朋友、有他們的父母妻兒、有他們的一切,如果真像楊鋒所說,狼人襲來,那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狼人如此狂暴,我們該怎麼辦?”秋實驚問道。他畢竟還只是二十來歲的未見過世面的小夥子,剛纔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見到輕而易舉就將他打敗的楊鋒居然也被狼人傷得如此的慘重,不禁驚慌起來。

楊鋒見衆人眼神中露出了恐懼,知道自己剛纔的現身演示,挑動了他們的神經,終於打消了他們輕視的心態。他微微一笑,話鋒一轉,接着說道:“當然,我們也不必如此的慌張。狼人雖說兇悍,但也不是打不死的。只要瞅準他們的弱點,要害部位,憑我們人類的力量,亦可將之斬殺。”

衆人聽了,長吁了一口氣,完全被楊鋒的情緒所帶動,慢慢地進入瞭如小學生一般認真聽課的狀態。

楊鋒趁熱打鐵,緊接着向衆人講解狼人的動作、習性、致命弱點,再三強調了一些注意事項,結合到武器的情況和特點,又讓大家熟悉一些他這幾天戰鬥總結的經驗和對付狼人的手段。

秋歌看着桀驁不馴的衆人,一下就被楊鋒所征服,又見他毫不保留、傾囊相授,對他的敬佩之心油然而起。她瞧了瞧身邊的倪虹,見她一臉專注地看着不遠處的楊鋒,心裡想着,難怪這小妮子對他一往情深,他還真有那麼兩下子。如果換作是自己,會不會喜歡上他呢?一想到這個,她的俏臉忽地紅了起來,暗自啐了一口,怎麼沒來由地想到這個方面去了呢?她偷偷瞧了一下身邊的幾個人,見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楊鋒那邊,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她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恢復了常態。

時間飛快,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楊鋒見衆人雖練得用心,認真,可他們底子實在有些單薄,不是力量不夠,便是技巧沒有掌握,總覺得差強人意,效果不夠理想。但這些問題,卻不能三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如果要練出成效來,還得在這裡呆上多長時間啊。楊鋒心中苦悶,但見衆人練得這麼賣力,又不好責怪他們,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叫他們散了,各自回家,有空勤加練習。

楊鋒悶悶不樂,回房準備休息,忽覺得門口人影一閃。他警覺地喝道:“誰?”

“是我。”秋實從門口小心地探出頭來,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小聲地答道。

“我還以爲是誰呢。”楊鋒坐在牀沿邊上,說道:“不是叫你回家練習了嗎?”

“呵呵,沒事,鋒哥,我只是過來瞧瞧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秋實撓了撓頭,有些難爲情地說道。

“我這沒什麼要幫忙的,你回吧。”楊鋒說道。

秋實應了一聲,腳步卻沒挪動,還是傻呵呵地站在門口,眼珠子卻一動不動地盯着楊鋒擺在牀頭櫃上的那把槍。

楊鋒正想躺牀上,眼睛一瞥,卻發現秋實還在門口杵着,又見他的眼睛盯着槍,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假裝咳了兩聲,笑道:“怎麼?你對槍感興趣了?不做英雄,要做懦夫了?”

秋實臉上一紅,小聲地嘟噥着:“誰知道槍有這麼厲害呀。”

楊鋒看着眼前這個靦腆憨厚的小夥子,剛纔那股吊兒浪當的神態蕩然無存,彷彿判若兩人。楊鋒心生愛意,招了招手,讓他進到房間來,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瞄準、射擊。

秋實天資聰慧,又學得認真,三兩下便將射擊的動作要領牢牢地記住。

他們二人正說話間,忽又聽到敲鑼的聲音。

“怎麼回事?”楊鋒一聽,神經頓時緊繃起來。葉子良和倪虹倆人從各自的房間,衝到楊鋒的房間,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可能又有野貨進來搗亂了。”秋實仔細分辨着鑼聲,滿不在乎地說道。

“既然動物能這麼簡單地闖進來,那狼人也一樣可以。”楊鋒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哪裡闖進來的。”

秋實還沒玩夠槍,本不想去,可既然楊鋒發了話,只得領着楊鋒三人,循着鑼聲的方向急步走去。

鑼聲是在村子的東南角發出的。這裡是兩座山之間的一個小峽谷,有一條細細窄窄的小山路,通向深山中。峽谷之間,還有一條看似窄窄的石樑,就像是一扇圓形拱門,架在小山路上方。這條小山路也正是進出仁義村唯一的進出口。

等到楊鋒趕到的時候,三四個村民手拿箭和叉,已經團團圍住了一頭不慎闖進的一人多高的大狗熊。

“你看吧,就是一頭笨熊而已。”秋實心裡還放不下楊鋒的槍,撇了撇嘴,說道。

楊鋒凝神望去。那頭熊個頭粗壯,站了起來,對圍着它的村民揮舞着雙掌,狂叫着攻擊村民。村民們本來想着將它趕出去了事,可這頭熊卻像發了脾氣一般,不肯離去。一個滿臉鬍子的村民大怒,喝道:“給你出路你不走,我們把它幹了。”說完,他先拿着叉子,一叉刺向狗熊的腹部。

大狗熊一掌撥開叉子,另一掌便向鬍子拍去。另一個高個子村民手持一把U型的長柄武器,趁機一把卡住狗熊的脖子。狗熊力大,它揮舞着肥厚的熊掌,一把奪過U型武器,準備將這把不討它喜歡的東西扳斷。可這把武器,堅如磐石,任憑它怎麼用力,卻是連彎也沒彎。

正在這時,剩下的兩名村民跳到不遠處的地方,拉弓搭箭,“嗖、嗖”兩聲,兩支箭便如閃電一般,一前一後地朝着狗熊飛去,正中狗熊腦門。狗熊慘叫一聲,腦門鮮血迸射,卻一時還沒死透,揮舞着雙掌,丟下使叉的鬍子村民不管,朝着兩名射箭的村民狂奔而來。

鬍子村民見機用叉在狗熊的雙腳之間輕輕一絆,那狗熊沒有防備,“嗷”地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高個子村民早已將狗熊扔掉的U型長柄武器撿了起來,衝到熊的跟前,又是一把叉住狗熊的脖子。狗熊受了重傷,被卡住了脖子,頓時動彈不得,使叉的村民飛身而上,又使勁朝着狗熊的心窩猛地紮了幾下。

狗熊吐着血沫,喘着粗氣,**了幾聲,慢慢氣絕而死。

好厲害的一個團隊組合。楊鋒見幾個村民之間相互配合密切,眨眼之間,便將一頭兇猛異常、狂燥暴怒、力大無比的狗熊殺死。真不愧是真正的狩獵專家,難怪他們在訓練之前,有如此的自信。

楊鋒轉念一想,普通的村民之間,相互配合能輕而易舉地殺死一頭狗熊,如果將這個戰術稍加變化一些,以他們之力,對付一頭狼人,倒是綽綽有餘。楊鋒心中欣喜,剛纔一直困擾他心頭的難題迎刃而解。

楊鋒正想上前,向這幾個村民請教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只聽得秋實朝着石樑方向,大喝一聲道:“誰?鬼鬼祟祟在那裡做什麼?”

衆人齊向秋實所指的方向望去,石樑下的小路上,黑影一閃,穿過石樑,快速地向深山中跑去。

“別跑!”秋實喝道。他動如脫兔,飛快地朝黑影追去。

“你們倆先回去,我過去看看。”楊鋒對葉子良和倪虹說完,便緊跟着秋實而去。幾個村民見到秋實和楊鋒追了出去,趕緊放下死去的狗熊,讓葉子良通知秋歌,也跟了過去。

山路窄且陡,崎嶇不平。自小在深山裡長大的秋實,早已習慣了這樣惡劣的地形,如履平地,健步如飛。楊鋒雖然有着超常的耐力和體力,但對這種小山路,卻不怎麼習慣,只能勉勉強強地跟在秋實身後。

那黑影回頭瞧了瞧,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地在前頭跑着,見身後的衆人慢慢地拉近了距離,竟然離開了山路,跑進了遍佈荊棘的深山老林。

秋實見他拐進了山林,毫不猶豫,看清黑影逃跑的方向,躍過小山路邊的灌木,抄了近路追了過去。

楊鋒見秋實越追越遠,早已過了安全的距離,又見黑影逃進深山,心裡想着窮寇莫追,萬一運氣不好,碰到狼人,手中沒有武器,那真是不好對付。本想叫秋實停下來,卻見秋實頭也不回,一騎絕塵地往深山追去,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可這深山裡,到處都是水桶一般粗的參天大樹,茂盛的樹葉結成一片又一片,遮蔽了燦爛的陽光。一叢叢長着倒刺的蔓藤,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鋼刀,可以輕易地在身上劃開一道道刺痛的傷口。地上鋪着厚厚的枯爛樹葉,一腳踩上去,如同踩在爛泥一般深陷進去。楊鋒對這種地形極不適應,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秋實跑着。他的速度越來越慢,大聲地喊着,讓秋實不要再追下去。前頭的秋實似乎沒聽到他的喊叫聲,他眼睜睜地看着秋實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慢慢地消失。

楊鋒想着讓剛纔跟在身後的那幾個村民快步追上去,可他轉頭一看,那幾個村民居然不見了身影。他們到底怎麼回事,這樣跟也會跟岔了?現在整個森林中,似乎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他大聲喊着秋實的名字,可回答他的,卻只是幾聲鳥撲騰着翅膀的聲音。

秋實不見了。楊鋒循着秋實追逐的方向,又跑了一陣,可依然沒有發現他們的影子。楊鋒停了下來,仔細盤算着是要繼續追下去,還是折返回村子。回去的路倒是很好找,大致的方向,倒是記得不差。以前在部隊時,也專門訓練過深山裡辨別方位的課程。但就這樣放下秋實不管嗎?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而且秋實像極了年青時候的自己,對他喜歡之極。可在茂密的深山中找個人,如同在大海里撈根針一樣的困難,搞不好自己也要走失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或許,自小在山裡長大的秋實,可以輕鬆地找到回家的路吧。

想到這,楊鋒停了下來,準備回村子裡等秋實的消息。可他轉念一想,不對,秋實是追着黑影進的深山,如果秋實敵不過黑影怎麼辦?如果被黑影所傷,那他不是要一輩子內疚自責?楊鋒只得掉了頭,費力地尋找分辨着秋實他們跑過留下的痕跡。

正在這時,深山傳來一聲的淒厲的慘叫聲。

不好,定是秋實他們遇到了不測。楊鋒心頭一凜,快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幸好距離不遠,不一會兒楊鋒就來到了剛纔慘叫聲音的大致位置。楊鋒小心地張望着四周。這裡一個人也沒有。是找的地方不對嗎?應該不會。剛纔就是這裡發出的慘叫聲。他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着周圍發出的一切的聲音。他窮盡目力,專心致志地觀察着周圍的一木一草。

忽地,楊鋒鼻子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糟糕,是誰受傷了?楊鋒心中有些懊惱,沒有帶任何的武器出來。給秋實練習的那把槍,還放在房間裡。本來身上一直帶着的那把小刀,因爲剛纔想着要臥牀休息,隨手放在了牀頭櫃上。

能聞到血腥味,說明自己找對地方了。楊鋒悄悄地躲在一顆大樹的後面,眼睛如雷達一般,順着血腥味飄來的方向搜尋着。

他終於發現,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在一棵灌木翠綠的葉子上,掛着幾滴暗紅色的鮮血。他貓着腰,小心地走了過去,拉起沾着鮮血的葉子,放在鼻頭聞了聞。沒錯,這應該是人類的血跡。楊鋒想道,毫無疑問,是有人受傷了,而且鮮血並沒有完全凝固,說明受傷時間並不長。但是誰受的傷呢?黑影還是秋實?他確認不了,只得循着血跡,再往前搜尋着。

地上、灌木上,滴掛着的鮮血越來越密,越來越多,說明受傷的人傷得很重。但受傷的人到哪去了?楊鋒看着這方圓幾百米的地方,映入眼簾的,除了樹皮的灰白色,就是樹葉的綠色,大片大片的綠,有淺綠、有深綠、有暗綠,有純色的綠,有斑斑點點的綠,還有半黃半綠。

人到底去哪了呢?楊鋒暗自忖道。這時,他發現一叢綠色的藤蔓在不停地抖動着。他有些好奇,極目望去。他看到了一條黑色的布條露在了藤蔓外面。

藤蔓當中應該藏着一個人吧。楊鋒正想走上前去查看。忽地,他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血腥味中夾帶着極其強烈的腥臭味。

腥臭味?楊鋒腦海當中立即閃現出了面目猙獰的怪物,狼人!深山當中怎麼會有狼人?

楊鋒一想到狼人,渾身打一哆嗦,當即停下腳步,慢慢地向後退卻,準備趁着狼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他挪了兩步,忽覺得兩股寒光從藤蔓當中向他逼射而來。楊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他見到一個身形巨大的狼人流着涎水,瞪着他,從藤蔓當中慢慢地走了出來。

孃的,被狼人發現了。楊鋒雙手握緊了拳頭,心中更加後悔,出來的時候爲什麼不帶武器呢?赤手空拳,在一頭兇猛殘暴的狼人面前,要想全身而退,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怎麼辦?唯一的活路,就是跑。楊鋒心念一閃,不等狼人反應過來,轉身拔腿就跑。

只聽得身後“嗷”的一聲嘶叫。楊鋒不敢停下腳步,邊跑邊回頭一看,只見那頭狼人四蹄飛起,像一支高速飛行的利箭,衝着他飛射而來。

楊鋒大驚失色,嚇出了一身冷汗。再慢一些,恐要成了狼人的腹中之物。他卯足了勁,甩開膀子拼了命地跑。只可惜,人類與狼人奔跑的速度相差太遠,再加上楊鋒原本就不適應深山的地形,狼人三兩下便追了上來。

楊鋒看見前方有棵樹,高聳入雲。他顧不得再考慮什麼,雙手一抱,雙腿一蹬,手腳並用,像一隻猴子一般,順着樹幹便往上爬。

一陣腥臭之風襲來。楊鋒覺得腳下一沉,右腳像掛着千斤的重物一般,怎麼提也提不上來。他低頭一看,原來是狼人一躍而起,一下咬住了他的褲管,左右搖晃擺動着,企圖將他拉下樹去。被狼人撲騰下去,哪還會有命在?楊鋒雙手死死地抱住樹幹,懸掛着整個身體,不讓自己的身體跌落下去,左腳騰出來,用力地蹬着狼人的頭部。

一下、兩下、三下——那狼人終於熬不住疼痛,鬆了口從樹上掉了下去。楊鋒鬆了一口氣,一刻也不敢歇息,趕緊向樹幹的頂部爬去。

楊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他估計了一下高度,這樹枝離地面足有五米,狼人應該不可能跳得上來了。他停了下來,一個反身,坐樹枝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低頭看了看地面上的狼人。

那狼人仰着頭,暴突的血紅的眼珠子,轉也不轉,瞪着楊鋒,嘴裡掛着腥紅的長舌。它的身上還掛着縷縷的黑色的布條。

楊鋒想了起來,這黑色的布條,不是那個黑影穿的衣服嗎?難道這頭狼人就是那個黑影變異的?那秋實到哪去了?

他捋了捋頭上的汗水,把剛纔快要跳出喉嚨的心按了回去。在這個位置,應該是安全的,狼人再怎麼會蹦會跳,也應該跳不到這樣的高度。他長吁一口氣,暗自慶幸着。

底下的那頭狼人,一直仰着頭,彷彿像一座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地瞪着他。你把眼睛瞪瞎了也沒用。楊鋒囂張地想着,大爺我就在這樹上呆着,怎麼了,有本事你上來啊。

啊——呸——

楊鋒朝着狼人吐了一口口水,“嘿嘿”得意地笑了兩聲。

可還沒等楊鋒酣暢淋漓地笑夠,笑容便在他臉上凝固住了。他的嘴巴張成一個“O”型,四腳發軟發僵發硬,腦海當中一片空白。

天啊,樹底下的狼人居然站了起來,用後腿支撐着整個身體的力量,學着楊鋒的樣子,用前肢抱住樹幹,正一下一下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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