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返回石樑
一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微風襲襲,頓起一絲涼意。
秋實下意識地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雖說還沒未入冬,但深山裡的夜晚總是讓人覺得格外的寒冷。石樑上,因楊鋒特意交待過,不允許點火照明,更不允許點火取暖,因而顯得有些黑又有些冷。幸好今晚月色皎潔如雪,藉助銀白色的月光,依然能大致看清石樑及附近的輪廓。
他坐在冰冷的石樑上,撕下一塊烙餅,往嘴裡塞着,費力地嚼着。原本香噴噴的烙餅,現在如同柴火一般,感覺不到一點香味。
在他不遠的地方,幾個沒有輪班的村民懷裡緊抱着隨身攜帶的弓、刀、叉等武器,席地而臥,香甜入眠。
夜有些深了,但秋實不敢休息。他一直緊張地盯着眼前黑漆漆的深林。楊鋒已走了不短的時間,現在連一點訊息都沒有,不知他有沒有查清楚那些身份不明的人?有沒有遇到危險?能不能在狼人進攻之前回到村落裡?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彷彿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從一個懵懵懂懂、不知天高地厚的楞頭青,漸漸地成熟起來。身爲族長的秋歌躺在牀上,傷重未愈,而他深爲依賴的楊鋒,卻是孤身一人,爲村落的安全,前往危險萬分的深山中偵查。眼前,還有大批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的狼人,正虎視眈眈地覷覦着村民們。他知道,現在如果有一點的閃失,他和他的族人將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浩劫。所以,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鋒哥,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秋實心裡默默地祈禱着,盼着楊鋒能早點回來。可就算是偵查進展順利,村口布設了那麼多的陷阱,在這漆黑的夜晚,他能安全地回來嗎?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想起了一聲接着一聲的狼人的嚎叫聲。秋實心裡一震,忽地站了起來,睜大眼睛,極力向深山望去。完了,完了,狼人恐怕馬上要來了,這下可怎麼辦纔好?鋒哥怎麼還沒回來?莫非他真遇到什麼危險回不來了嗎?
秋實心煩意亂地在石樑上走來走去。這時,他忽地聽到不遠處輪值的村民大喝了一聲:“什麼人?”
誰?鋒哥回來了?秋實忙跑了過去,問道:“什麼情況?”
“秋少爺,那邊的小道上剛剛閃過了一個黑影。”村民報告着說。
秋實順着村民所指的方向,極力望去,可是他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沒看到。“是不是你眼睛看花了?”
“不可能呀,剛纔我明明看到了一個黑影。”村民揉了揉眼睛,仔細盯着看了一會。
遠處的大樹小樹、灌木、藤蔓遍佈,要想在漆黑的夜晚、複雜的環境中,看清一個人,又談何容易?只有那一條村落通往外界的銀灰色的小山路,在黑暗的夜幕中,隱約現出形狀,彎彎曲曲地插在黑暗的森林當中。這條山路,考慮到村民進出的問題,是唯一沒有佈設任何陷阱的地方。
“看,他還在那裡!”村民指着小山路,再一次發現了黑影。
這下,秋實也看清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影,離他們幾百米的距離,一動不動地站在山路中間。
“鋒哥回來了?”秋實大喜,喊道。
那黑影並沒有回答秋實,開始慢慢地沿着小山路,向石樑下的大門口挪動着。
“快去開門。”秋實趕緊吩咐着村民。大門上掛着繩子,繩子連在石樑的絞盤上。只有幾個人合力,轉動繞着繩子的絞盤,才能打開沉重的大門。
旁邊的村民聽從秋實的指揮,趕緊跑到絞盤位置,用力地絞動着。大門吱嘎吱嘎地響着,緩緩上升。
那黑影還是如同八十歲的老頭,慢慢地走着。
鋒哥這是怎麼了?都到了村口了,也不跑兩步?秋實心中疑惑,盯着黑影看了一會。只見那黑影走得近了,大致的輪廓也看了出來。他的身材遠比普通人要高大,走路的姿勢似乎又與普通人不大一樣。他的身材有這麼高大嗎?他走路的姿勢有這麼難看嗎?秋實忽地想起來,楊鋒臨走之時,約定了聯絡的暗號,於是大聲地向黑影喊道:“春暖花開。”如果是楊鋒,那麼他會答下一句:“秋結果實。”
秋實滿心期待那個黑影能答得上來。可是那個黑影頓了頓,忽然間,前肢着地,像一隻快速奔跑的狼一般。
“狼人!”秋實一下反應了過來,驚喊着道,“快,快放下大門!”
此時,那頭突然襲擊的狼人已距離大門不足五十米,它如同黑色的旋風一般,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直地向大門衝去。
絞繩子的村民似乎沒聽清秋實的喊聲,還在“喲嗬喲嗬”的滿頭大汗地轉動着絞盤。秋實距離絞盤有十來米遠,他顧不得再次向村民警告,拎起手中的弓和箭,瞄準絞盤上的繩子,便一箭射了過去。
那箭如一把鋒利的刀,一下割斷了連接大門的繩子。那幾個收絞盤的村民,還沒來得及反應,失去了絞盤的力量,措不及防,一下跌坐在地上。那又大又沉的絞盤如同高速轉動的電機一般,“刷刷”地轉動着。跟繩子連接在一起的沉重的大門,失去了拉力,“轟隆”一下,砸向地面,掀起了陣陣飛煙。
傾盡全力奔跑、眼看着要進到大門裡的狼人,在離大門的最後幾米,後腳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如彈簧一般,一下高高地躍起,企圖在大門關閉的一剎那,衝進大門裡。就差零點幾秒的時間,沉重的大門砸了下來。“嗷嗚”,狼人發出一聲慘叫聲。全速奔跑時巨大的慣性,再加上龐大的體重,使得它的身體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直接撞在了大門上。幸而大門結實堅固,紋絲不動。那狼人被撞翻在地,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前狼爪搭在大門上拼命地撓着,試圖舉起大門。
“快,快放箭。”秋實大聲喊道。他自己將弓一搭,一隻黑色的箭羽便向狼人射去。
守衛在石樑上的村民終於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紛紛搭弓朝着狼人射去。弓箭刺破空氣的“啾啾”聲,頓時響成了一片。一瞬間狼人身上便如刺蝟一般,渾身插滿了箭矢。中箭的狼人低聲哀嚎着,直起身子來,用前狼爪奮力將身上的箭一支一支地拔出來,扔在地上。
秋實見自己的弓箭對狼人根本形成不了致命的威脅,忽地想起了楊鋒此前說過的,對付狼人只有一招,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一招,那就是將它的頭砍下,才能完全確保它們死透。自己在石樑上,遠距離根本殺不死狼人,反而會浪費大量的弓箭。一想到這裡,秋實便大聲呼喊着村民們,讓他們停止射擊。
狼人拔出了身上大部分的箭矢,緩過氣來,居然在大門口來來回回地走着,兀自不肯離去,甚至還示威似的,向石樑上的秋實和村民們吼了兩聲。所幸石樑高達十幾米,大門也甚是牢固,僅憑一頭狼人,根本攻不進大門。
秋實盯着腳底下的狼人看了一會,又擡起了頭,凝望着不遠處的深林,嘆了一口氣,擔心和恐懼同時涌上了心頭。村口的狼人突如其來的出現,說明隱藏在這附近的,不只是一頭兩頭的狼人。讓他擔心的是,楊鋒在深林裡遲遲未歸,或許遇到了狼人,遭到了不測,有可能性命不保。更讓他恐懼的是,一頭狼人尚且這麼難對付,如果成百上千的狼人,同時攻來,他們佈下的陷阱有用嗎?石樑上的防守能阻擋得了狼人的進攻嗎?他們能保護得了村裡那一幫老少婦孺嗎?
忽然間,他眼睛裡閃過一道明晃晃的光。他定睛一看,距狼人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黑影,手裡提着在時不時反射月光的鋼刀,朝着狼人奔去。
二
手裡提着鋼刀,朝着狼人奔去的正是楊鋒。
剛纔他沿着小山路一路狂奔,到了離石樑二百來米的地方時,他本想向石樑上的村民大聲喊叫,讓他們給他開門。這時,他聽到秋實在大聲地喊着他。楊鋒以爲秋實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準備回答。忽地,他聞到一股腥臭味,狼人的味道。難道這裡也有葉子良的同夥?他張了張嘴,最終將喊聲咽回了肚子裡。
他頓時提高了警惕,悄悄地往小山路邊躲了起來,四處觀察着。黑暗當中,他隱約看到了在他面前有一個兩米多高的黑影。這個人怎麼這麼高呀?楊鋒一驚,接着又是一怒,心裡想着,就是這夥人,將狼人的禍水引到了村落裡來,村民們本來幸福安逸的生活硬生生被你們所打亂。孃的,管你有多高,既然在這裡碰上了,那還能饒得了你?他悄悄地反手拔出了背上的鋼刀,輕手輕腳地接近,準備出其不意,了結眼前之人的性命。
楊鋒悄悄地跟在那黑影的身後,越看越不對。只見前方的這個黑影,身材高大自不必說,他的頭上居然豎着兩隻尖尖的如同兔子一般的大耳朵,身後還拖着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身影在地上拖得又細又長,活脫脫就是一頭直着身子走路的大尾巴狼。
狼?狼人?“狼人”這個詞,一下子就從楊鋒的腦海中蹦了出來。楊鋒打了一個激靈,縱身一躍,趕緊躲到小山路邊的灌木叢中。這裡還有狼人?白天的時候,他們不是殺死了幾頭躲在村口監視的狼人了嗎?怎麼這裡還會突然出現狼人?
楊鋒正想着,一眼瞥見石樑的大門在緩慢地擡升着,暗叫不好。定是秋實誤將狼人認作他,要放他進到大門裡。他又急又惱,急的是眼看着狼人就要騙過秋實,大搖大擺地進到村裡。一旦狼人進到大門裡,那它就可以長驅直入,無人抵擋。面對手無寸鐵的老弱病殘,狼人就像對着關在羊圈的羔羊一般,輕輕鬆鬆地咬死咬傷大量的村民。到了那時,狼人一頭變兩頭,兩頭變四頭,村落將徹底淪陷。他惱的是秋實居然這麼粗心大意,明明與他約定了聯絡暗號,在這關鍵時候,棄而不用,使得狼人能夠輕鬆進入。
楊鋒正想大聲呼喊,警告秋實小心,這時聽見他在石樑上喊着暗語,緊接着又聽到他的一聲斷喝。楊鋒擔着心這才放了下來,知道秋實他們已然發現了前方的黑影並不是他。
楊鋒從灌木叢偷偷地走出來,悄悄地接近着狼人,想趁着狼人沒有防備之時,了結了它的性命。他以爲這樣跟在狼人身後,可以輕而易舉地得手。可是,正當他暗自慶幸,準備上前突襲它時,楊鋒卻看見黑暗中的狼人,忽地朝扭頭朝他看了一下,似乎還朝着他咧開了嘴笑了笑。楊鋒大驚失色,暗自握緊刀柄,準備與狼人決一死戰。可是那頭狼人,卻不理它,忽地四肢着地,朝着大門疾速衝去。
狡詐,真是狡詐。楊鋒一下明白了狼人的意圖,原來它老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只不過它爲了能夠順利衝進大門內,故意對他不加理會。
正在此時,楊鋒發現秋實雖然已經發現了狼人,但時間緊迫,大門卻還是掛在半空中,並沒有完全關上。狼人如風一樣的速度,直接向着大門衝去。
啊,楊鋒驚得差點就喊出聲來。幸好就在狼人快衝進大門裡的一剎那,大門重重地砸了下來,一下斷了狼人陰險狡詐的計劃。
楊鋒這才完全鬆了一口氣,看着秋實他們不停地向狼人射箭。他不敢出聲提醒秋實,這樣遠距離的攻擊對於進化的狼人來說,如同隔靴搔癢,根本不起作用。他生怕這附近還有其它狼人。他本想衝上前去,一刀砍了狼人的腦袋。可是面對眼前漫天飛舞的亂箭,他實在是不敢上前。沒準還沒近得了狼人,自己先變成了刺蝟。幸而秋實及時制止了村民的射擊。他這才提起刀來,再次悄悄地接近着狼人。
狼人身中數箭,劇痛難忍,一邊拔出身上的箭,一邊不停地像狗一樣,低聲地哀嚎着。任是狼人皮厚肉糙,自愈功能強大,但也經不住這衆多亂箭的攻擊,聽覺、嗅覺、行動都明顯變得遲鈍起來。
楊鋒躡手躡腳地靠近着狼人,忽見狼人掉轉了頭,一雙燈泡一樣的狼眼,正惡狠狠地盯着他。楊鋒見被狼人發現,索性站直了腰,手中鋼刀一挺,便朝狼人攻去。
那狼人一把抓住前胸的一支箭,狠狠地將箭拔出,大聲怒吼了一聲,朝楊鋒張着牙,舞着爪,就衝了過來。它似乎要將剛纔進不了大門的失敗發泄到楊鋒的身上。
楊鋒見它無比兇悍,不敢正面與它交鋒,趁着狼人舉起狼爪之時,瞅準時機,身形一擰,一側身,一低頭,從狼人腋下一閃而過,繞到狼的身後。
那狼人受了一些傷,行動有所遲緩,但反應卻也不慢,知道楊鋒想從身後偷襲它,竟然將身子向前一倒,前狼爪着地,又粗又壯的後腿猛地一縮,如兔子蹬鷹一般,朝着身後的楊鋒蹬去。
狼人後腿粗壯無比,力量奇大。如果被狼人後腿這一蹬到,不死也殘。
身後的楊鋒鋼刀本已朝着狼人的脖頸切去,忽覺得迎面來了一陣疾風,心下大驚。好一個楊鋒,反應奇快,電光火石之間,手腕一沉,將鋼刀迅即收回。同時雙腿一用力,地上一點,身體憑空躍起,險險地躲過狼人的後蹬之力。他人在半空之中,翻轉着鋼刀,朝着狼人的後腿便直直地切去。楊鋒這幾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
只聽得狼人長長地哀嚎一聲。後腿又厚又大的狼掌,連帶着尖利無比的狼爪,被鋼刀硬生生、齊刷刷地切了下來。“十指連心”,對人如此,對狼人也不例外。雖說它能在短時間內能恢復,但身體創傷帶來的痛感,還是實實在在地傳導到了它的痛覺神經。
狼人在地上打了個滾,站了起來,瘸了個腿,一拐一拐地掉轉身體,將頭對着楊鋒。它更加惱怒,惡狠狠地瞪着楊鋒,忽地,退了幾步,昂首向空中,接連長嘯了幾聲。
楊鋒見一刀切掉了狼人的狼爪,重創了狼人,心中甚是得意。你,死定了。不過死之前,讓爺再練練手,把玩一番,慢慢地玩死你。楊鋒心裡想着,提了提手中血淋淋的鋼刀,嘴角浮現了一絲微笑。
他見狼人昂首,不知它要做什麼,又聽到它的長嘯聲,疑惑了一番,它是不是向自己求饒,還是在臨死之前發出的悲鳴?又或是招呼它的同伴求救?
招呼同伴?楊鋒一想到狼人要向它的同伴求救,頭皮頓時發麻。在他遇到這頭狼人之前,他已經知道,大批的狼人已經開始集結,並朝着村口這邊快速趕來。他與狼人廝鬥了這麼久,想必那些狼人已經早已趕到,現在說不定就在這附近觀望着呢?他居然如此粗心大意,還想着要慢慢地玩死狼人。
楊鋒想到此,再也不敢浪費時間,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那頭狼人見楊鋒一刀刺來,又連連後退了幾步,掉轉了身體,向身後的深林跑去。
楊鋒哪還能給它逃跑的機會,趁着狼人新的狼爪還未長出,奔跑時行動不便的時機,緊趕兩步,一刀砍向狼人的另一隻後腿。
那狼人單腿用力一跳,居然躲過了楊鋒的這一刀。可這正因爲這一跳,它的腹下空門大開。
楊鋒哪能放過這個機會,瞅準狼人柔軟的腹部,刀尖向上一挑,直接在狼人的腹部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狼人哀鳴一聲,肚子就像拉開了拉鍊一般,裡面的五臟六腑、大大小小的腸子一團團的,一下泄了出來。饒是這樣,狼人還是沒有停留,依舊向前逃着。
楊鋒不再給狼人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踏住狼人的腸子。狼人的身體還在向前,腸子卻被楊鋒死死踩住,那腸子便如又細又脆的繩子,一下就被扯了個斷。狼人血液的腥臭味,混合着腸子裡糞便的味道,激得楊鋒差點吐了出來。楊鋒眼見狼人痛得連哀嚎聲音都發不出,軟軟地倒下,趁機上前,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將狼人的腦袋一刀切了下來。
秋實和村民們在石樑上,將底下的楊鋒和狼人之間的打鬥看得真真切切,看到楊鋒一刀了結了狼人的性命,忍不住個個歡呼雀躍起來。
“別瞎喊了,趕緊開門。”楊鋒聽到他們的呼喊聲,忍不住也輕鬆起來,笑着說道。
“鋒哥,大門開不了了,麻煩你爬繩子上來吧。”秋實帶着歉意說道。說完,他吩咐着村民將一根繩子放了下去。
“德性,快點。”楊鋒笑罵道。剛纔他也看見了大門一下子砸在了地上,知道秋實所說不假。
楊鋒捂着鼻子再次經過狼人屍體旁邊,看了一眼,心裡想着王子良他們利用狼人腥臭的血液掩蓋身上發出的味道,說不定這具狼人的屍首自己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主意一定,他便將狼人的屍體費力地拖到大門之前,將狼人屍首捆綁在繩子上,讓村民們將它先拉上。
楊鋒眼看着狼人的屍首一點一點地被拉到石樑上,正想着如何利用這具狼人的屍體,忽地,他感覺身後有些陰冷,渾身的雞皮疙瘩頓起,汗毛倒豎。他轉過身一看,不遠處的樹林裡,竟然憑空冒出了許許多多的閃閃點點的綠油油的像燈泡一樣大小的發光體。
這是什麼?楊鋒還沒回過神來,只聽得在石樑上的秋實大聲地驚呼道:“狼人,鋒哥,大批的狼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