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村民遇險
“怎麼辦?”秋實一臉驚慌,說道。
還沒等楊鋒回答,身後的兩頭狼人挾着腥臭之風,不聲不響地撲了上來。
“拼啦!”楊鋒大喝一聲,手頭的打火機往狼人身上一扔,抽出鋼刀,一刀捅向撲過來的狼人。
秋實背靠着楊鋒,得了楊鋒的鼓舞,奮力抵擋着狼人的進攻。
倆人多次一起擊殺狼人,早已配合默契,專挑狼人的眼睛和脖頸等柔軟的地方刺去。房間裡雖然光線昏暗,不見人影,但見明晃晃的刀光閃成一片。兩頭狼人雖然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但也由於房間裡狹窄,行動反倒處處顯得不便。一時之間,竟被楊鋒和秋實逼得連連後退。
假扮嬰兒發聲的狼人,起初還站一邊,冷眼張望着它的同伴與楊鋒和秋實決鬥。它見到自己的同伴,連連後退,顯處下風,它再也站不住了,翹着尾巴,呲着牙,瞪着碧綠的狼眼,一邊哼哼嘰嘰着,一邊小步地來回走着,忍不丁朝楊鋒和秋實偷咬一口,或者揮起狼爪狠狠一抓。
有了它的加入,原本略佔上風的楊鋒和秋實,處境頓時變得艱難起來,時不時受到碧眼狼人的偷襲,已至於身上竟然掛了不少的彩。
“再這樣下去,我可不行啦。”秋實畢竟比楊鋒實力弱了許多,漸感不支,大聲喊道。
得想辦法逃纔是。楊鋒一眼瞥見狼人身後的半開半合的窗戶,喊道:“我們繞到狼人身後,從窗戶走!”
秋實得了楊鋒的提醒,“唰、唰”兩刀,逼開他面前的狼人。他又大步邁進,舞起鋼刀,又是砍又是刺,逼着狼人不斷後退。窗戶本來就離他兩步之遙,一會就到了窗戶邊上。
楊鋒在他身後,擋着狼人,邊戰邊撤,緊隨其後。
“快打開窗戶,你先撤。”楊鋒說道。本來由秋實對付的那頭狼人換了個位置,此刻也攻向了楊鋒。他一下感覺壓力倍增,再加上房間裡視線不好,一下變得手忙腳亂起來,勉強應付着。
秋實一推窗戶,那半開的窗戶居然已經鏽死了。他心裡一急,提起鋼刀的把柄,對着窗戶一頓的捅。幸好這扇窗戶只是木質的,再加上玻璃也不甚牢靠,一下被秋實捅了個稀巴爛。
“好了沒?”楊鋒急道。他漸漸支撐不住,握刀的手腕被一頭狼人鋒利的狼爪掃到,一陣劇痛,鋼刀差點就從手中飛出去。
“好了。”秋實擡起腳,準備從窗戶中爬出去。忽地一團黑影無聲無息地從空中飛了過來,一頭撞在了秋實的身上。
“啊喲”一聲,秋實猝不及防,一下被黑影撞飛了出去,直接摔在了幾米遠的地上。
“秋實!”楊鋒大驚,定睛一瞧,原來是一直在邊上偷襲他倆的那頭碧眼狼人,見他們想從窗戶逃走,一頭撞飛了秋實。此刻,它一個翻滾,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地走近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幾乎昏迷的秋實。
“秋實,趕緊起來!”楊鋒大聲喊道。他奮力砍殺了幾刀,本想去救秋實。可是那兩頭狼人,卻是一點也沒退卻,反而還步步緊逼,企圖將楊鋒死死地困着。
這樣一來,楊鋒更急,頓時方寸大亂,手中一滑,竟被狼人一爪奪去了手中的鋼刀。兩頭狼人得了勢,呲着牙,流着涎水,兇狠地瞪着楊鋒。而另一邊,碧眼狼人低下頭,不停地嗅着秋實的味道,用爪子扒弄着秋實的身體。
眼看倆人命懸一線、危在旦夕,忽聽到門外一陣嘈雜的聲音。
“這裡有狼人!”楊鋒聽到有人在大喊着。隨即幾束手電筒光線帶着幾根細細的紅外線從窗戶邊上照射進來,刺破了房間裡的黑暗。
楊鋒和二頭狼人都站在窗戶邊上。他一見熟悉的紅外瞄準線,反應奇快,馬上趴下身子。
“噠、噠、噠……”一陣***掃射的聲音。子彈打在窗戶的邊沿上,木頭屑紛飛。那兩頭狼人躲避不及,頭部一下被打成了馬蜂窩。而那頭碧眼狼人聽見槍聲,知道有其它人到了這裡,一張嘴,便朝秋實咬去。
說時遲,那時快。楊鋒一個翻滾,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鋼刀,朝着碧眼狼人就擲了過去。鋼刀像一顆夜空中的流星,帶着楊鋒焦急和憤怒,準確無誤地刺進了碧眼狼人的左眼。
碧眼狼人痛得長長哀嚎一聲,惱羞成怒,丟下秋實,朝着楊鋒一躍撲殺過來。它的身影出現在窗戶邊上。
“還有狼人!”窗外的人發現了碧眼狼人,大聲喊道。緊接着,房間外面又是一陣槍聲。
楊鋒靠着土坑的邊沿,雙腿一蹬,整個身體如同一塊滑板一樣,向門口滑去。碧眼狼人一撲成空,再想着撲殺楊鋒。子彈如同雨點一樣地窗外射了進來。它趕緊護住頭,躲到窗戶的邊沿,避開子彈。它長長地嚎了一聲,恨恨地掃了一眼在窗戶另一邊的楊鋒,左眼插着明晃晃的鋼刀,掉轉了狼頭,一下跳到坑上,然後用力一躍,憑藉着巨大的蹬力,直接撞破了屋頂,消失在茫茫的黑夜當中。
“狼人跑了!”外面的人大聲喊着,朝着狼人逃走的方向邊跑邊射擊。
“不用追了。”一個渾厚的聲音說道,“看院子裡這頭狼人屍體的樣子,這裡極可能有人來過。快到房間裡看看還有沒有人活着?”
楊鋒不知房門外這些人是善是惡,不敢聲張。他快速爬到秋實身邊,一手扶起還在昏迷當中的秋實,悄悄地躲在了房間裡的衣櫃當中。他剛藏好,掩上櫃門,只聽得“嘭”一聲,房門被撞開了。順着櫃門的縫隙,楊鋒看到幾個黑影衝了進來。雪白的手電筒燈光,在房間裡晃來晃去。
“報告,地上發現了一把刀。”一個略微有些稚嫩的聲音說道。
在手電筒燈光的照明之下,楊鋒隱約看到這些人戴着裝有夜視儀的頭盔,身上清一色的迷彩服,外面套着單兵各種裝備,手中全都端着***。他們身上的裝具,楊鋒熟悉得很。他以前在特種作戰大隊服過役,一眼就看出來,外面這些人穿戴,絕非普通的兵種。他看到一個年青的軍官接過了鋼刀,放在手上,翻來覆去,仔細地端詳着。
那是秋實掉落在地上的鋼刀。楊鋒匆忙之間,沒能將刀一併藏起來。
“看來,這裡像是發生激烈的搏鬥。”軍官拿着刀,蹲在地上,仔細察看着地上那兩頭狼人的屍體,用手指撥弄了一下狼人身上的傷口,放在鼻口聞了聞,說道:“這兩頭狼人身上還有許多沒有完全恢復的刀傷。”他頓了頓,站了起來,拿着手電筒在房間裡緩緩掃着,一眼就發現了擺放坑上的衣櫃。房間裡除了衣櫃之外,再也沒有可以藏人的傢俱了。衣櫃上的門環,微微地抖動着。
“出來吧,我們是軍人,不會傷害你們的。”軍官說道。跟他一起進來的幾個人,一起圍了過來,將手電筒齊刷刷地照在衣櫃上。
楊鋒聽到他們是軍人,心裡又驚又喜,本想立即開口回答。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裡。如今這狼人當道的混亂的世界,能這麼輕易地相信陌生人嗎?他在上海郊外的紅星村裡,就遇到了許鬆和陳華他們假扮的武警。
他暗暗地將腰間的小刀捏在手間,靜觀其變,如果發生意外,他隨時準備衝出去,引開這幫人,保住秋實的性命。
“躲在櫃子裡的人,我不知道你是誰,但現在外面狼人這麼多,如果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生存下去,那麼就到哈爾濱去,我們能提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軍官邊說邊向他的手下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將櫃子圍起來,槍口對着衣櫃,以免發生意外。
原來他們是哈爾濱來的人。楊鋒聽了,對他們又產生了進一步的好感。
“當然,你如果不願意,你也可以自行離開。”軍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繼續說道:“但你要給我們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狼人咬傷。”
透過衣櫃的縫隙,楊鋒看到一幫人正躡手躡腳地朝着衣櫃前進。看樣子,就算自己不從衣櫃裡出來,他們恐怕也要強行打開櫃門檢查了。與其讓他們打開櫃子,還不如將秋實留在衣櫃中,自己主動現身,引開他們的注意力,防止萬一發生變故,被他們一鍋端。楊鋒打定主意,輕輕地將秋實放到自己的身後,伸手推開櫃門。
圍在衣櫃面前的幾個人一見櫃門開啓,迅速端起了槍口,瞄準尚在衣櫃中的楊鋒。他的頭上、心口頓時出現了幾個紅外亮點。
楊鋒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秋實,慢慢地從衣櫃中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軍官。軍官與他年紀一般大小,約摸三十出頭的樣子,國字臉,濃眉大眼,棱角分明,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一股陽剛之氣。
“你真的是從哈爾濱來的軍人?”楊鋒舉起小刀,喝問道。
“如假包換。”軍官見楊鋒手上只有一把短小的尖刀,朝楊鋒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向身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下武器。
楊鋒見他們放下了武器,釋放了一些善意,便也將手中的小刀收了起來。他緩緩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看到他們身上的裝備,心裡想着,自己對他們身上的這些裝備性能參數如數家珍,如果他們不是軍人,未必瞭解手中的裝備。只要問一問他們,便可知真假。
楊鋒眉毛一揚,凜然問道:“如果你們真是軍人,那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你還有問題?智力搶答嗎?”軍官不屑地笑了一笑,大大咧咧地敞開懷。
圍在一圈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輕笑了幾聲。
軍官摸着自己的鼻子,眼睛斜睨着楊鋒,說道:“那你問吧,看我能不能順利通關。”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槍,型號?射速?射程?”楊鋒瞄了一眼軍官手上的槍,然後盯着軍官的眼睛,一眨不眨,沉聲問道。
軍官一聽,楊鋒居然問這麼專業的問題。原本嘻笑嘲弄的臉色,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他不由得再次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楊鋒,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先回答我的問題,別管我是誰。”楊鋒把胸一挺,無視軍官拋過來的如刀一般的眼神,大義凜然地說道。
“那我爲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因爲你要證明自己是哈爾濱的軍人。一個軍人,如果對自己手中的裝備性能都不瞭解的話,不配自稱爲軍人。”
“是嗎?”軍官反問道,“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楊鋒不動聲色,對軍官的問題並沒有回答。
軍官瞪着楊鋒半晌,忽地仰天笑了幾聲,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佩服佩服,也算漢子一個。好,我回答你。”軍官揚起手中的槍,流利地說道:“95-1自動步槍,有效射程400 m,初速930 m/s,全槍長746 mm,槍管長463 mm,全槍質量3.25 kg。”
“你槍袋裡裝的是什麼手槍?型號?射速?射程?”
“*******,有效射程50 m,初速360 m/s,全槍長190 mm,槍管長111 mm,全槍質量0.76 kg。”
楊鋒見軍官對答如流,臉上漸漸地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準確地說,是***9mm型****。”
軍官見楊鋒如此熟悉裝備性能,又看他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一種軍人的氣質,不禁肅然起敬,向他敬了個禮,問道:“兄弟,是哪個單位的?”
“我以前在蛟龍特種大隊服過役。”
“啊,我們也是蛟龍大隊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呢。”軍官不敢置信,激動地問道。
“你應該是蛟龍1分隊的吧,我是3分隊的。”楊鋒又仔細地看了看軍官手臂上的臂章,坦然說道:“平時駐訓不在一起,難得合練時又是單獨行動,當然沒見過。”
“難怪。哈哈,居然在這裡碰到戰友。”軍官興奮地用力握住楊鋒的手,自我介紹道:“趙傑,正營職分隊長,兄弟貴姓?”
“楊鋒,退役前是副營職代理分隊長。”
“楊鋒?我好像聽說你的大名啊?讓我想想……”趙傑極力回憶着有關楊鋒的信息,但想了半天,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別想了,我又不是什麼大名人。”楊鋒拍了拍趙傑的手臂,笑道。
“瞧我這記性。”趙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招呼着身邊的弟兄跟楊鋒認識。
趙傑見楊鋒和手下的人寒暄了幾句,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楊兄弟,此地不可久留。如果那頭逃走的狼人引着其它狼人回來,我們可就麻煩了。走,我們一起到哈爾濱。”
“我也正想到哈爾濱。不過……”楊鋒想着那些從深山裡出來的村民,擔心哈爾濱能不能接納這麼多人,趙傑會不會答應他們一起進城。
“不過什麼呀,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啊。”趙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
楊鋒見趙傑說得真誠,說道:“跟我一起來的,還有一些人,不知道能不能帶他們一起進去?”
“是嗎?他們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接他們。”趙傑笑道,“這你不用擔心。自狼人之災發生以後,我們已經接納了好多人。”
“他們應該就在這不遠的地方。”楊鋒聽趙傑這麼一說,村民們安居有望,頓時長吁了一口氣,徹底地放下心來,向他拱了拱手,說道:“謝謝,我先代他們先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都是爲人民服務。”
楊鋒和趙傑正說笑着,忽地從衣櫃裡傳出幾聲**的聲音。
“衣櫃還有人?”趙傑疑惑地看着衣櫃,問道。
楊鋒一拍自己的額頭,笑着說道:“瞧我這記性,跟你說得開心,竟然把他給忘記了。”他一個箭步,跑到衣櫃前,將剛剛醒轉的秋實扶了出來,向趙傑解釋道:“這是我一個小兄弟,剛纔被狼人撞暈了。”
趙傑一聽狼人,條件反射地將手放在槍套上,緊張地問道:“有沒有被狼人咬傷?”
“別緊張,剛纔我已經檢查過他的身體,並沒有發現被咬傷的痕跡。”楊鋒笑道,“況且被狼人咬傷,早就變異了。”
趙傑不放心,示意一個手下,將秋實又檢查了一遍,確認他並無大礙,這才緩了一口氣,一隻手離開槍套,尷尬地說道:“被狼人一咬傷,變異速度相當快,差點都把我弄成神經質了。”
秋實悠悠地清醒過來,摸着自己的頭,看了看全副武裝的趙傑一幫人,一臉茫然地問道:“鋒哥,發生什麼事了?他們是誰啊?”
“他們是哈爾濱的軍人。”楊鋒答道,“具體什麼事情,等有時間再跟你說。我們現在去接村民。”
剛一說起村民,在門口警戒的一個趙傑手下跑過來報告,說發現遠處有疑似的火光。
“火光?這附近根本沒有人,哪裡來的火光?”趙傑扭頭問楊鋒說道,“是不是你們的人點起的火光?”
“啊呀,糟糕。”楊鋒驚呼一聲,頭立刻變大。他跑到門口一瞧,在深林方向,果然發現了恍如螢蟲的火光。他回過頭,焦急地對趙傑說道:“大事不好。走,我們趕緊去救他們。”他見趙傑不明白,連忙解釋道:“這是我跟村民們的約定,一遇到危險,點燃火堆,通風報信。”
趙傑一聽村民遇險,臉色一沉,向衆人揮了揮手,急道:“走,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