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營救行動
一
楊鋒和邵裳裳倆人悄悄地接近大邱鎮李達的據點。
楊鋒拿出別在腰間的望遠鏡,仔細地觀察着。只見據點被幾段又高又長的磚制圍牆隔離着。圍牆設計很巧妙,高約四五米,上寬下窄。圍牆的邊沿,佈滿了一根根寒光閃閃的刀片。同時,與圍牆連着的建築和樓房,除了留有一道可供人員進出的小門外,一、二樓的其它門窗全部都被水泥所封死,作爲一個個天然的獨立的小據點。據點裡巡邏的人員可以在三樓以上的樓房裡巡邏,也可以在樓頂發現遠處的危險,提前發出警報。圍牆對着馬路邊的位置,還建有一道鐵製的大門,方便車子的進出。
雖然圍牆並算不太長,但要在幾天之內,完成這項工程,沒有大量的勞動力,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難怪李達他們要急於將邵文他們抓回去,原來他們要修建如此堅固的防禦工事啊。楊鋒大爲驚歎。如果李達他們不是這麼殘忍地對待邵文、葉富他們,草菅人命,他可能要舉雙手雙腳贊成李達修建這樣的棲身之所。這樣的據點,至少可以保障生活在據點里人們的安全,防禦着外面成羣的狼人。
楊鋒透過望遠鏡,見到爲數不少的人,拿着槍,在城樓裡小心謹慎地巡邏着。
“怎麼進去?”楊鋒問道。這麼高的圍牆,再加上守衛森嚴,如果讓他獨自來,偷偷摸到裡面的難度相當大。
“這條路再拐個彎,那邊樓房的一樓留着一個門。”邵裳裳指着不遠處的一棟五層樓,小聲地說道:“那段本來是我們負責修補的,故意留了個門。昨天晚上,我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
邵裳裳想起在這幾天在據點的種種磨難,又想起了現在還躲在高樓裡的父親、叔叔和一塊逃難的人們,不禁紅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楊鋒拍了拍她的肩膀。
邵裳裳別過頭去,似乎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
楊鋒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拿起望遠鏡,觀察着邵裳裳所指的那棟五層樓。在一樓遠離圍牆一側,豎着一塊非常顯眼的鏽黃的鋼板,似乎是後來再加裝上去的。
“那小門被堵住了。”楊鋒把望遠鏡遞給了邵裳裳。
邵裳裳一聽,忙接過望遠鏡,仔細一瞧,破涕爲笑,一臉輕鬆地笑道:“那塊鋼板是我們蓋上去的,掩人耳目。”
“真聰明。”楊鋒向邵裳裳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誇道。楊鋒要過望遠鏡,又仔細觀察了周邊的環境。離城牆的暗門只有一條寬敞的大街,離他們還有兩條街的距離。四周幾乎都只是一些低矮的小平房,如果要從這裡穿過去,在白天很容易被樓頂巡邏的哨兵所發現。
楊鋒緊皺着眉毛,腦海中盤算着穿越過街的方案。
“從這裡過去,可以安全到達那個門口。”邵裳裳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指着不遠處的一個下水道的口子,自信地說道。
“是嗎?”楊鋒順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下水道,又瞥了一眼邵裳裳,有些不可置信。
“你別不信我,我可是在這裡長大的。”邵裳裳嘟噥着嘴,氣呼呼地說道。說完,她也不管楊鋒信不信,轉身一路小跑,跑到下水道口子邊上。
楊鋒無奈,只得緊跟在她的身後。
倆人一起將窨井蓋打開。邵裳裳先爬了下去。楊鋒不敢落後,跟着也爬了下去。
眼前漆黑一片。邵裳裳隨手摸出一根拇指般大小的手電筒,就像一根微弱光線的蠟燭,照亮了周邊不大的範圍。
過了好一會兒,楊鋒的眼睛才慢慢地適應了環境。藉着微弱的燈光,他大致看清了下水道輪廓。這下水道足有二米多高,三米多寬。有一股強烈的胺水臭味撲鼻而來,偶爾還能聽見老鼠的吱吱叫聲。安全倒是挺安全的。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下水道能通到那邊?”楊鋒跟着邵裳裳左拐右彎,見她對這裡似乎熟悉得很,忍不住問她。
“你忘了,我爸可是一個下水道維修工。小時我經常跟着他在下面玩。”邵裳裳頭也不回地答道。
“那你幹嗎跟着他到下水道玩啊。”楊鋒不解,下水道里味道刺鼻,除了老鼠作伴,哪有什麼好玩的?
邵裳裳想起了邵文,想起了外面兇殘的狼人和作惡多端的李達,又不禁難過了起來。
楊鋒見邵裳裳不語,估摸着她小時可能家中貧困,只能跟着家人到工作的地方玩耍,便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倆人的氣氛有些尷尬。
“你跟葉子良熟嗎?”楊鋒故意找個話題,問道。
“我爸跟他爸挺熟的。”邵裳裳沉默了一陣,終於開口說道:“他們都是下水道維修工。”
楊鋒想起了問邵武時他欲言又止的神態。原來他們是同事啊,可是爲什麼又故作神秘呢?
邵裳裳倒是主動向他和盤說出了他們兩家之間的事情。
原來他們兩家人不止在同一個單位上班,還是相識幾十年的老鄰居。當狼人來襲時,他們和葉富一家人一起躲在了下水道里,逃過了一劫。然後又一同被李達抓住,一起幹活,一起受苦。邵文和葉富他們商量着逃跑的事情,邵裳裳也是有所耳聞。只不過,到了後來,她跟着邵文逃跑的時候,居然沒看見葉富和葉子良。當時,她還提醒了邵文,要不要回頭去找他們父子倆。邵文瞥了她一眼,嘴巴只是張了張,沒了下文。只不過當時的情形太過於緊急,她也沒往心裡去。
倆人正說着話,不知不覺來到一個窨井蓋的下方。微弱的陽光從蓋子的縫隙中掙扎着擠了進來。
“到了。”邵裳裳指着連着窨井蓋的一段生了鏽的鐵梯子說道,“從這兒爬上去,就到那扇小門了。”
楊鋒手搭在額頭上,眯着眼睛朝上看了一下,卻發現什麼也沒看清。
邵裳裳一腳踏在梯子上,準備爬上去。
“等會。”楊鋒一把拉住邵裳裳說道,“外面形勢不明,讓我先爬。”
邵裳裳感激地看了一下楊鋒,猶豫了一下,讓開了兩步。
楊鋒把腰間的小刀抽了出來,咬在嘴裡,四肢並用,快速地接近窨井蓋。快到蓋子邊上的時候,他透過蓋子的縫隙,朝外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顯得空蕩蕩的。那塊鏽得發黃的鋼板,就在窨井蓋邊一兩米的距離。
他輕輕地挪開窨井蓋,正準備探出頭去。只聽得一陣從遠及近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他慌忙縮回了頭,露出一雙眼睛,小心地張望着。
“怎麼了?”邵裳裳在他的腳下,小聲地問道。
“噓——”他輕輕地噓了一聲,示意她別出聲。
他遠遠地看見大路上,有幾輛車子從城外急馳回來。車隊當中,還有一輛造型怪異的裝甲車。
那不是李達的那輛車嗎?楊鋒暗自納悶,難道李達回來了?他沒被狼人咬死嗎?
圍牆的大門緩緩地打開,幾輛車子魚貫消失在圍牆中。大門又緩緩地關了。
不管李達有沒有死,有沒有回來,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楊鋒下定了決心。他悄悄地在爬了上來,邁開一步,後背靠在牆壁上。
邵裳裳接着也爬了出來,緊跟在他的身後。
倆人合力把鋼板擡到了一邊,露出了一人見方的小門。
這好像是這棟五層樓的逃生門。原先的木門已完全不知所蹤,因爲一樓除了這扇門之外,全都用水泥磚牆所封,幾乎沒有光線透進來。一眼望去,這門內黑乎乎的,就像一頭怪獸露着個血盆大口一般,深不可測。
楊鋒轉頭看了看邵裳裳,見她點了點頭,正想進門。哪知邵裳裳搶先一步,側身閃了進去。
“這裡我熟,由我帶路。”邵裳裳還沒等楊鋒開口,小聲地說道。她打開手電筒,向前跑了兩步。
楊鋒無奈,只得一手提槍,一手握刀,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面。
邵裳裳順着樓梯跑上了三樓,在一個窗戶邊上悄悄地蹲了下來。三樓以上的門窗沒有被封起來,光線明顯亮堂了起來。
“這裡是他們哨兵休息的一個地方。”邵裳裳摁熄了手電筒,對着身後的楊鋒輕聲說道。
楊鋒半蹲着,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房間裡有二個人。一個人躺在牀上休息,另一個人正擦拭着一把手槍。
邵裳裳拉了一下楊鋒的衣裳,做了一個溜過去的手勢。
楊鋒手指放在嘴脣邊上,作了一個“噓”姿勢,表示同意她的建議。
邵裳裳彎着腰,邊觀察着門內,邊躡手躡腳地走着。可她只留意了房內的情況,卻沒留意腳下的東西。
只聽得“咣噹”一聲輕脆的聲音。她居然不小心碰倒了腳底下一隻不鏽鋼的垃圾桶。
“什麼聲音?”正在擦槍的守衛聽見了聲音,捅了捅正躺在牀上睡覺的另一個人。
“有什麼聲音啊。你自己去看看。”睡得正香的人不耐煩地推開了擦槍守衛,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擦槍守衛不放心,裝上彈匣,小心地朝門這邊走來。
楊鋒見已驚動了守衛,把邵裳裳拉在身後,將手中只有一發子彈的手槍交到邵裳裳手中,自己提了小刀,半蹲着,悄悄接近門口。
守衛如烏龜一樣,從門內探出頭來。楊鋒快步上前,閃到他身後,一隻手迅速繞過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另一隻提起小刀,在他的胸口快速地捅了幾下。那守衛連聲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去見了閻王。
楊鋒悄悄地將死了的守衛放了下來,三步並作一步,如風一般,衝向正躺在牀上睡覺的守衛,兩下便結果了他的性命。
邵裳裳見他三下五除二便了結身強力壯的兩個守衛,驚得嘴巴半天合不攏。
“快點過來幫忙。”楊鋒一邊拖着死在門口的守衛屍體,一邊小聲地說道。他得把這兩具屍體藏起來,儘量延緩他們發現的時間。
邵裳裳只得俯下身來,幫着楊鋒處理。
楊鋒撿起地上的手槍,一把給了邵裳裳,一把別在自己的腰上。
“走吧。”楊鋒催促着邵裳裳說道,“我們得抓緊時間了。這裡遲早要被他們發現的。”
二
楊鋒和邵裳裳倆人一路小跑着下了樓,悄悄地穿過據點裡的公園,來到了據點最繁華最中心的地方。
倆人躲在一棟房子的後面。這裡大部分是五六層樓高的老住宅樓,道路交錯,設施齊全,綠樹成蔭。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將整個據點一分爲二,河水清澈見底,綠波粼粼,風景秀麗。
這裡活動的人們也明顯多了起來。在一個偌大的廣場上,一些人在鋸着木頭,和着水泥,修建房屋,一些人擺弄着從外面拖回來的汽車,焊的焊、修的修,旁邊擺放着幾輛正在改裝成裝甲車的普通汽車,一些人在屠宰着豬羊,忙着生產。這裡儼然形成了一個分工明確、生產高效的一個小型社會。
廣場附近,站着零零散散的荷槍實彈的守衛,在不停地巡邏着監視着。
“葉子良在哪裡?”楊鋒小聲地問道。
邵裳裳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樓,說道:“在那裡。”她頓了頓,接着說道:“我也在那裡被關過。”
楊鋒拿起望遠鏡,順着邵裳裳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棟樓坐落在兩棟住宅樓的中間,是一棟三層樓的房子,但佔地面積遠比旁邊的住宅樓要大得多,門口還掛着“大邱鎮人民**”字樣的白底黑字的牌匾。原來這是一棟當地**機關辦公的場所。牌匾邊上,兩個拿槍的兩個守衛來回走動。
“怎麼進去?”楊鋒問道。
“這是前門,守衛較多。繞過這裡,有個後門,那裡通常沒有警衛,可以從那邊進。”邵裳裳說道。
“行,那我們就從後門進。”楊鋒說道。
邵裳裳點了點頭。倆人正準備起身繞過辦公樓,一陣凌厲的哨聲從他們剛過的圍牆那邊傳來了過來。廣場上的人們紛紛停了下手中的工作,愣在原地,一片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些巡邏警戒的人員似乎都慌了神,有的跑向哨聲傳來的地方,有的原地楞着,不知所措。
“看來,他們發現了。”楊鋒朝着邵裳裳苦笑道。
一時間,辦公樓門口的進進出出的人,明顯多了起來。不一會兒,四五個人從辦公樓裡走了出來。走在最中間那個人,頭上包着白色的紗布,戴着一頂灰色的鴨舌帽,腰間別着一把金光閃閃的手槍,與旁邊的人一邊交談着,一邊快速地走着。
“是李達,他果然回來了。”剛纔楊鋒雖說看到了李達的裝甲車回到了據點,但也沒完全確定是李達回來了。看來,這人命還真大,居然在這麼多狼人的攻擊下逃了出來。而且,更爲可笑的是,明明頭上受了傷,居然還要戴了一頂鴨舌帽。
等等,這灰色的鴨舌帽,再加一把金光閃閃的手槍,不就是槍殺葉富的人嗎?楊鋒回想了起來。當時,葉富被殺時,他距離較遠,並沒有看清戴鴨舌帽的長相。現在總算看清了,原來葉富就是李達殺的。
楊鋒盯着李達,射出一道仇恨的目光。可他也清醒地意識到,在當前敵衆我寡、敵強我弱的現實情況下,絕對不允許他動手開槍。他慢慢地使自己平靜了下來,一眼瞥見旁邊的邵裳裳死死地盯着李達,臉上寫滿了仇恨,慢慢地舉起了槍。
楊鋒趕緊把邵裳裳的槍口按了下去,連連搖頭,示意她現在並不是殺李達的最佳時機。邵裳裳淚水滿眶滾轉着,臉色憋着通紅,全身像擺擺子似的抖着。
李達一行人路過楊鋒和邵裳裳的藏身之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我們趕緊去找人。”楊鋒小聲說道。
邵裳裳終於收回一直停留在李達身上的怨恨的目光,一言不發,恨恨地掉轉身體,繞過辦公樓,向後跑去。
楊鋒緊跟在她的身後,來到辦公樓的後門。一扇新焊的鐵製的門,門上掛了一把帶有鐵鏈的鎖。
這可難不倒我。楊鋒心中竊喜。他示意邵裳裳躲在旁邊給他警戒,他自己上前,掏出一直放在身上的****,三下五除二,就將門鎖打開。
他悄悄地打開鐵門,招呼着邵裳裳一起摸進了辦公樓裡。
辦公樓裡,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間間辦公室的格局。楊鋒和邵裳裳輕手輕腳地走在走廊裡。現在這些原來用來辦公的房間,全部改成了用來關押着不服從李達他們命令的人們,木製的門全都換成了鐵製的門,裡面臭味熏天。關在裡面的人們,面黃肌瘦,臉色憔悴,愕然地看着楊鋒他們一路走過,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楊鋒看着這些被關押着的人們,心裡悲憤異常,再次被李達的殘忍手段所震驚。他向邵裳裳點了點頭,示意讓她去尋找葉子良。他自己則將每個房間的鎖都打開,放了關着的人們,給他們指了指後門的路,讓他們逃命去。
邵裳裳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葉子良,小聲地叫着楊鋒過來開鎖。
“你們是誰?”葉子良躺在房間的地上,勉強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道。
房間裡光線昏暗,但楊鋒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葉子良全身上下黑紫的傷口。
“是我。”邵裳裳蹲在葉子良邊上,答道:“我們來救你了。”
“邵裳裳?”葉子良的聲音明顯大了起來。他的眼中閃着卻不是驚喜,而是憤怒,嘶啞着嗓子喊道:“我不要你救,假惺惺地當什麼好人——”
邵裳裳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可已然來不及,葉子良的這一喊,驚動了外面的守衛。
“快走!”楊鋒聽到了外面凌亂而又急匆匆的腳步聲,守衛大聲的示警聲和凌厲的口哨聲。他不由分說,背起了葉子良,就快步向外跑去。
“我不要你們救,不要你們救——”葉子良一邊嗚咽着,一邊在楊鋒背上胡亂地捶打着。然而他畢竟是重傷之後體弱力小,漸漸地使不上勁來,嗚咽聲憋在喉嚨裡,只是發出像母雞一樣咕咕叫的聲音。
“別跑。”身後的守衛發現了正在逃跑的他們,大聲喊叫着。
“砰、砰——”子彈在楊鋒身邊嗖嗖地亂飛。
楊鋒揹着葉子良,健步如飛,跑向後門。邵裳裳跟在楊鋒的身後,向緊跟在身後的守衛連連還擊。
一跑出後門口,楊鋒一轉身,擡手兩槍,便正中一個守衛的腦門。其餘守衛驚得趕緊躲了起來。
一個守衛擡起頭,正準備看看情況,又聽得“啪”一聲,正中眉心,頓時倒地氣絕。剩下的守衛連頭也不敢擡了起來。
逃出後門,邵裳裳趕緊把門口的鐵門鎖上。
三
楊鋒三人躲在離辦公樓不遠的一棟像似鎮**職工宿舍的樓房,暫時擺脫了守衛的追擊。
楊鋒陰覺着臉,指着葉子良,責問邵裳裳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將先前邵文邵武對葉富、葉子良的態度,再聯繫上剛纔葉子良對邵裳裳的不屑,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感覺到邵家和葉家之間有着明顯的矛盾。
“我,我也不知道——”邵裳裳一臉無辜地答道。
“你——你還裝,是吧。”葉子良躺在地上,勉強提起一口氣,斷斷續續地罵道。
“我是楊鋒,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也認識你的父親葉富。”楊鋒見邵裳裳似乎並不知情,面無表情對葉子良說道:“我受你父親的委託來救你。”
“我父親呢?”
“你父親死了。”
“我父親死了?”葉子良聽到葉富的死訊,雖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還是忍不住心中悲痛。
楊鋒把路上看到他們駕車逃亡、葉富被殺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一遍。
葉子良聽了,知道楊鋒說得不假。不過,他又轉頭看了看邵裳裳,沉默不語。他似乎對邵裳裳還是不太相信。
“現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跟她有什麼過節,但請你在我們逃出去以後,你們再作個了斷。”楊鋒冷冷地說道。
葉子良狠狠地瞪着邵裳裳,終於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從外面各個方向,傳來斷繼續續的槍聲和隱隱約約人們呼天搶地的哭喊聲。
李達他們正在追捕從牢房裡逃出去的人們。楊鋒心裡嘆了一口氣。
“怎麼辦?我們怎麼出去?”邵裳裳焦急地問道。
原路肯定是回不去了。楊鋒默不作聲。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葉子良,心裡想着,如果硬衝硬闖,如果就他和邵裳裳倆人,可能還有活着出去的可能,現在如果再加上一個重傷不能自行走路的人,那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楊鋒苦苦地思索着逃出去的計劃。
“只要有車,我們就可以逃出去。”葉子良說道。
“怎麼出去?”邵裳裳欣喜地問道。
“我知道有個門建得並不牢靠,有車就可以從那裡衝出去。”葉子良頓了頓,解釋說道:“我跟我爸爸就是開着車,從那裡逃出去的。”
邵裳裳燃燒起來的激情頓時冷了一大半,現在這情形,李達他們肯定是加強了守衛,尤其是圍牆各個大門,更是防範的重點,哪能這麼容易衝出去呢?更何況,就算他們衝了出去,如果李達他們還是一路追着不放,那他們的活路又在哪裡?葉子良父子倆不就是衝出去以後,被李達他們發現而被半路抓回的嗎?
“這個方法,倒是可以試試。”楊鋒沉聲說道,眼神裡射出了一道堅毅而篤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