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遲到救兵
“啊……”等王子文反應過來,伸手去奪,秋歌胸口的小刀已直沒刀柄。
楊鋒眼睜睜地看着秋歌死在自己面前,血脈賁張,肝膽俱裂,再地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聲,掙扎着撲向王子文。
王子文還在驚愕當中,躲閃不及,被楊鋒一腳踢翻。
楊鋒剛想補上一腳,卻被身後的刀疤從身後抓住他身上的繩子,用力一甩,摔倒在地。
“還想造反,是吧。全都殺了……”王子文氣急敗壞,反手抽出背上的銅鈴大刀,砍向楊鋒。
刀疤一聽王子文下令,指揮着手下,對着手無寸鐵的村民,舉起了屠刀,一個個地殘殺着村民們。村民們奮而抗之,與刀疤們打成一團。但小孩婦女可就慘了,四處逃散着,被殘忍的王子文手下們逐個找到,手起刀落,一刀一個殺了個七七八八。
村民們絕望的慘叫聲在響徹整個村落的上空。村落裡血流成河,到處是他們橫七豎八的屍體。
楊鋒本想去救村民們,可是眼見王子文殺來,自顧不暇,只得就地一滾,險險地躲過王子文一刀。王子文一刀砍在地上的石頭上,火光四濺。
楊鋒雙腳一蹬,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來。
王子文身手矯健,刀法精湛,功力深厚,一擊不中,大吼一聲,舞起一朵刀花,連連砍向楊鋒的致命部位。
論刀法,楊鋒和王子文不相上下。可現在楊鋒赤手空拳,再加上雙手被繩子綁着,根本不敵王子文,只得連連後退,試圖躲開王子文如催命符一樣的大刀。但他依然險象環生,左支右絀,眼看着就要被王子文砍到。
這時,一個黑影,像一顆炮彈一樣,疾速朝着王子文腰間撞去。
王子文正專心對付楊鋒,哪料到有東西向他撞來。等他察覺到,已經來不及躲閃。他一聲悶哼,被黑影撞到,整個人飛起,連同黑影,一起摔在了旁邊的牆壁上。那石頭壘起的石頭房子,哪能經受得住如此大的力道。整堵牆倒了下來,緊接着房子也轟然倒塌。王子文和黑影,一道埋在了廢墟之中。
楊鋒正自納悶,這黑影從何而來。卻見,那黑影渾身是血,從廢墟之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楊鋒定睛一看,原來是被五花大綁的秋實。
他長吁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慶幸。只見廢墟中一塊大石頭動了動,突然飛起。王子文騰空飛起,一聲大吼,揮刀砍向秋實。
“秋實小心!”楊鋒大聲喊道。他來不及解開自己身上的繩子,便向王子文衝去。
秋實剛纔撞飛了王子文,自己也撞得七葷八素,雲裡霧裡,不知所向。等他反應了過來,王子文的大刀已近在咫尺。他稍一側身,躲過了致命部位,大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咔嚓”一聲,他覺得一陣的劇痛,肩胛骨已經被砍斷。
王子文拔出大刀,向秋實的脖子切去。
說時遲,那時快。楊鋒一眼瞥見旁邊一塊足球一般大小的石頭,朝着王子文,一腳踢了過去。
王子文聽得石頭刺破空氣的聲音,心一驚,再也顧不得秋實,揮刀一劈,將楊鋒踢過來的石頭劈成兩塊。
就在這一瞬間,楊鋒人已趕到,將秋實撞開,飛起一腳,踢向王子文。
王子文不退反進,不閃不避,刀尖向下,斜斜了切向楊鋒大腿。楊鋒這一腳如果踢倒王子文,那他的腿也因此不保。
楊鋒凌空騰起,收回踢向王子文的腳,另一腳踢向王子文握刀的手腕。
王子文哪能被他踢到,手腕一沉,撤回大刀,一個轉身,擡起腳,踢向半空中的楊鋒。
楊鋒身在半空中,無處借力,只得眼睜睜地被王子文一腳踢飛。王子文的力道何其之大,他整個人的身體,像一團破布一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四分五裂。楊鋒覺得胸口劇痛,噴出一口鮮血,半天爬不起來。
王子文提着刀,冷笑着,慢慢地走到楊鋒身邊。
天上烏雲密佈,剛剛還帶着霞光的朝陽,此時不知躲在了何處。天空之中,突然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冰涼的雨水打在楊鋒的臉上,迷糊了他的雙眼。
“怎麼樣?感覺可好?”王子文一腳踩在楊鋒腹部,將刀尖抵住楊鋒的胸口,得意地說道:“本來看在你身手不凡的份上,讓你給我賣賣命。可你卻不知道珍惜,爲了那個臭婆娘,居然想要我的命,這可就怪不了我了。嘿嘿。”
楊鋒艱難地舉起手,抓住王子文的刀刃,試圖將刀挪開。但他身受重傷,又哪是功力深厚、身強力壯的王子文的對手?只見王子文手上微微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雙手,冰涼的刀尖一寸一寸滑進了他的胸口。
“嘿嘿,放輕鬆一些,不痛的。”王子文溫柔地笑着,像是對一個最親愛的人說着甜蜜的情話。
楊鋒瞪着王子文那一雙陰冷的雙眼,胸膛急劇起伏着,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視線慢慢地模糊了起來。
二
王子文的一個手下,大聲笑着,舉着鋼刀,正對着一個懷裡抱着小孩年青婦女砍去。忽然之間,“砰”一聲清脆的槍響,他腦袋上出現了一個花生米大小的子彈孔,倒在了小孩的面前。
緊接着,槍聲如同點燃一連串的爆竹一般,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那些以殘殺村民爲樂子的王子文手下們,隨着槍聲的響起,就像割韭菜一般,紛紛地倒了下來。剩下的,驚叫着,像被人追着屁股打的喪家犬一般,抱頭鼠竄,四散逃命。
王子文聽到槍聲,下意識地嚇了一跳。他狠狠將大刀插進楊鋒的胸口,料他已死透,趕緊抽出大刀,像一隻受了驚嚇的狐狸一般,往旁邊的廢墟一跳,將自己藏起來。
他偷偷地伸出頭,四處張望,看見一個老頭帶着二個年青的男子和一個漂亮的女子,不停地扣動扳機,射殺着他的手下。
這些人從哪裡冒出來的?眼看着今天自己與秋歌她們的恩怨情仇作了個漂亮的了結,結果半路上竟然殺出個程咬金來?王子文火冒三丈,悄悄地掀開衣裳,從裡面摸出了幾把小飛刀,準備趁槍手不注意之時,將他們射殺。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這幾個槍手槍法似乎不賴,自己以一對四,可能佔不了上風,還是留住青山,這仇等來日再報。主意一定,他收起小飛刀,沿着牆根,往深山方向悄悄地逃去。
四個槍手眼見王子文手下四散逃去,便分散開來,小心謹慎地走進村落,肅清殘敵,幫助受傷的村民。
那名漂亮女子心情似乎有些焦急,四處搜尋張望着,走近大樹邊,一見到地上躺着的渾身是血的楊鋒,一下楞住了,忽地大喊一聲:“鋒哥……”,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楊鋒衝了過去。她蹲在楊鋒面前,赫然見到他心口還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不知所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大聲地喊道:“許鬆、陳華,你們快過來,快點過來啊……”
“怎麼了?倪虹?”陳華一聽倪虹的哭聲,趕緊從房子的另一側趕了過來。他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鋒,一下也楞在原地,呆住了。
緊接着許鬆和那個老頭隨後趕到。“出了什麼事?”
“鋒哥,他死了……”倪虹淚眼婆娑,看着楊鋒,喃喃地說道。
雨水澆淋在她的頭上,順着俊俏的臉頰,混合淚水,滴落在地上,砸起一片細細微微的水珠。
“爸,恐怕我們來晚了一步。”許鬆對老頭說道。原來這個老頭,就是許鬆的父親,也就是楊鋒在甲山村遇到並獲贈一杆獵槍的老班長。
老班長神情黯然,默不作聲,許久才長嘆了一聲,說道:“唉,這可憐孩子……”
陳華走到倪虹身邊,安慰她道:“倪虹,看樣子,鋒哥被刺穿了心臟,恐怕……”
“難道他就這樣離開我了嗎?離開就這麼兩天時間,我們就陰陽兩相隔了嗎?我還有許多話沒對你說呢,你就這樣走了?”倪虹雙眼無神,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將楊鋒的頭輕輕地擡起,攬入她的懷中,細心地撫摸着他的臉頰,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對剛入睡的情人,溫柔地訴說着情話,傾訴着相思之苦。
“虹兒,你也別悲傷難過了。既然他已離去,那就讓他入土爲安吧。”老班長安慰倪虹說道,接着他轉過身,對身邊的許鬆說道:“鬆兒,你跟陳華一起,把後事料理一下吧。”
陳華忽地看到楊鋒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難道他還沒死?他趕緊蹲了下來,仔細查看着楊鋒的傷口,又順手摸了摸楊鋒脖頸上的動脈。似乎還有些脈搏,還有一絲氣息。他又摸了摸楊鋒右側的胸口,愣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喜,喊道:“楊鋒還沒死!”
倪虹精神恍惚,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楊鋒還沒死,真的,”陳華欣喜地說道,“他的心臟還跳着呢。”
“是嗎?”老班長和許鬆聽陳華這麼一說,都圍了過來,不可思議地問道。
倪虹還是呆頭呆腦,一臉茫然地看着陳華。
“我們以爲楊鋒被刺破了心臟,必死無疑。可是,殺他的人,定是不知道,楊鋒的心臟其實在右側。”陳華向三人解釋道,“所以,他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
“你說的是真的嗎?”倪虹終於緩過神來,一把抓住陳華的肩膀,用力地晃着他,喊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楊鋒他真的沒死?”
“是啊,我學醫出身,不會騙你的。”
“鋒哥沒死,鋒哥沒死……”倪虹喜極而泣,將楊鋒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喃喃地說道:“鋒哥,你趕緊醒醒,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一步也不離開你了,嗚……”
陳華從隨身攜帶的揹包中,掏出一支強心針,朝着楊鋒的心口猛地紮了進去。不一會兒,楊鋒的手指又動了一下,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長長的睫毛不斷地跳動着,緊接着,“哇”地一聲,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
“鋒哥,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了。”倪虹一下撲在楊鋒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痛。”楊鋒皺着眉頭,虛弱地叫了一聲。
陳華忙制止倪虹的動作,提醒她說道:“雖然他心臟沒破,但肺卻被刺穿,受了重傷,你動作輕一些。”
倪虹順從地聽了陳華的話,放開了楊鋒。
楊鋒完全睜開了眼睛,看清了面前站着的倪虹等人,面露驚喜,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來,你就死翹翹了。”倪虹眼見楊鋒能開口說話,心中無限歡喜,嘟着嘴巴,一副像似撒嬌、像似埋怨的神情。
楊鋒朝倪虹艱難地堆起了笑容,一眼看見了站在倪虹身後的老班長。他雙手支地,想撐起上半身,可是太過於虛弱,撐了一下,卻沒起來。倪虹見狀,趕緊扶他坐起。他一用力,牽動了傷口,咳了幾聲,又吐出一大口血來。
“你別動。”老班長趕緊蹲了下來,按住楊鋒的肩膀,關切地說道。
楊鋒喘了兩口氣,滿臉地歉意,說道:“老班長,我……”
“這是誰幹的?”老班長指着周圍遍地的屍體,滿目的廢墟,悲憤地問道。
楊鋒緩緩地掃視了村落一圈。大雨傾盆,滿地血色。村民們的鮮血,混合着雨水,幾乎把整個村落的地面染紅。村落裡到處都是殘埂斷壁,坍塌的房子。不遠處傳來了村民悽悽慘慘的村民們的哀嚎聲,更顯得劫後餘生的悲涼和悽婉。
“是王子文。”
“是他?”倪虹和老班長勃然變色,異口同聲地說道。
倪虹被王子文綁架過,知道王子文。可老班長怎麼知道王子文的?楊鋒訝異不已。
老班長見楊鋒面露異色,坦然說道:“我與王子文淵源甚深,說來話長,等會細談。秋歌、秋實姐弟倆,現在在哪?”
楊鋒一聽老班長提起秋歌和秋實,想到秋歌自殺,秋實雖被他從王子文手中救下,但現在卻不知去向,恐也遭到毒手,心中悲痛不已,他指着不遠處的衆多屍體,說道:“他們就在其中,恐怕全都遭毒手。”
正在這時,從房子的廢墟中,傳來了微弱的**聲。許鬆和陳華一聽,趕緊衝到廢墟中查看。一個年青的男子被許鬆和陳華救了出來。
“秋實?”楊鋒一見男子的樣貌,驚喜地喊道。
原來秋實被楊鋒一撞,身上又綁着繩子,竟然一不小心摔倒,頭部撞在房子廢墟的石頭邊上,昏迷了過去。也正好這一昏,讓王子文的手下們覺得他已經死了,僥倖躲過了一劫。
許鬆拿了一把刀,將他身上的繩子割斷。
“鋒哥,”秋實捂着右側肩胛骨的傷口,向楊鋒打了一聲招呼。忽地,他又想起來什麼,愣了一下,忽地說道:“姐,我的姐呢……”他想起了秋歌的事情,一邊大聲喊着,一邊跑着,像瘋子一般,四處尋找着秋歌。
秋歌就在他們的不遠處,靜靜地躺着。她胸前血漬,將她身上的白衣裳染紅,猶如開了一朵冷豔的牡丹花。
秋實一把將秋歌摟在懷中,大聲哭喊着,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陳華見狀,趕緊跑過來,仔細查看了秋歌的傷勢,向衆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秋歌胸口的小刀,刺穿了她的心臟。
“姐,姐,你醒醒啊,姐……”秋實不甘心,用力搖晃着秋歌的身體。
秋歌氣若游絲,悠悠然地醒轉了過來。
“姐,姐,你終於醒了。”秋實哭着喊着,欣喜若狂。
秋歌微微睜開眼睛,舉起了手,輕輕地撫摸着秋實的臉,有氣無力地說道:“秋實,姐恐怕不行了。姐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嘴中忽地涌上一大口鮮血,淹沒了她的話。
“不,姐,你不會死的,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秋實小心地擦拭着她嘴邊的鮮血。可是他越擦,秋歌吐出的血越多。
“你聽我說,”秋歌斷斷續續地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族長。無論如何,你要擔負起這個重擔,將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繼續生活下去……”
“姐,你不要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秋實一邊喊着,一邊哭着,向許鬆等人求救道:“你們行行好,救救我姐,救救我姐吧。”
老班長和許鬆眼巴巴地看着陳華,希望他伸出手挽救秋歌的性命。
陳華搖了搖頭,帶着滿臉的歉意,說道:“她的心臟已破,已無可挽回了。她這是迴光返照,恐怕……”
楊鋒在倪虹的攙扶之下,從地上艱難地了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秋歌身邊。
“鋒哥,快,趕緊救救我姐。”秋實宛若看到了救星一般,焦急地說道。
楊鋒見秋歌的小刀正中心口,看她吐血的樣子,知道陳華所言非虛,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心臟一破,連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他心情悲慟,蹲下來,本想安慰秋實,卻不知怎麼安慰纔好。
秋歌微微轉頭,瞥見楊鋒,慘然一笑。她一張嘴,從破裂的臟器中冒出來的血便順着喉管涌了上來。她手指點了點楊鋒,示意有話對他說。
“鋒哥,我……我這可不是爲情自殺的,你別……別愧疚。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託……託一件事……”
“你說吧。”楊鋒感到一陣辛酸,說道。
“鋒哥,這個村落,今後恐怕再也不會有了……”秋歌緩緩看了看村落,眼神當中露出了無限的眷戀,她轉過頭,接着說道:“現在我只求你一件事,一定要將他們帶到安全的……的地方……”
楊鋒明白秋歌指的是什麼事。上次他提出要將村民帶到北方,秋歌沒同意。現在村落盡毀,北方可能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唯一淨土了。他虎目含淚,緊緊握住秋歌的手,點了點頭。
秋歌見楊鋒應允,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看了看站在楊鋒身邊的倪虹,又看了看楊鋒,接着說道:“虹妹妹,我本來想着要跟你做一對好姐妹,一起跟着鋒哥。可你卻負氣離去,害得鋒哥日夜思念,痛苦不已。姐姐,在這裡給你陪……陪不是了……”她劇烈地咳了兩聲。
“姐姐,你別這樣說,我不怪你。”倪虹痛哭道。她本來就對秋歌心生好感,見她彌留之際,還企求自己原諒,不禁悲從心來。
秋歌慘然一笑,無力地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楊鋒,說道:“鋒哥,我再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楊鋒楞了一下,看着秋歌。他對秋歌的感情,從開始的救他一命而心存感激,到逼婚而心生厭惡,再到防守失策寬容自己而感到愧疚,最後爲了不被污辱,剛烈地選擇了自殺而感到由衷的欽佩。秋歌的影子在他的心裡似乎也悄悄地種下了一顆種子。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還是摻雜着喜歡之外的感情。
“我……”楊鋒一時語塞,竟無法回答。
秋歌眼神中的期盼和希望之火漸漸地熄滅,她面如死灰,喃喃地說道:“我懂了,我懂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頭一歪,就此氣絕。
“姐……”秋實一見,悲痛欲絕,放聲痛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