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真的,我也比較好奇,怎麼突然就成了肅親王府的世孫,之前怎麼也不見你跟我說一下這事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真真斜着眼神看向淺淺,不待她回答,又報怨的說:“我什麼都告訴你,你有事情竟然還瞞着我!”
淺淺輕斥說:“這種事情,你覺得我們怎麼會清楚?之前也就是因爲季如風的原因,心裡起了一點疑惑而已。”
真真恍然說道:“不至於吧?王爺就說姐夫長得像肅親王而已,你們就聯想了這麼多啊?”
淺淺戳着真真的額,低斥道:“當然不止這原因,你忘你訂親的那晚,家裡闖來的刺客嗎?”
真真瞬間明白過來了,說:“難怪你當時和王爺說話那麼奇怪,原來你早就有所懷疑了。”
淺淺癟了癟嘴說:“我只是覺得季如風不是一個好人罷了!”
真真捂嘴竊笑道:“他畢竟是一個王爺,而且按輩分還是你的皇叔,嫡親的皇叔,關係就比古府近多了。”
淺淺白了眼真真說:“想都別想,我纔不要叫他皇叔!”
雖然輩分擺在這裡,但是張嘴一叫,就是平白矮了一截,淺淺可不願意開這張口。
真真無所謂的笑笑,不過卻不忘提點說:“你也別一直季如風季如風的叫了,這不過是他在江湖上行走時所用的名字,在國都裡他都是用本名君紫胤,再者,也沒人敢直呼他的名諱,你以後也別太特殊了,也叫他胤王好了。”
淺淺想了下,認真的說道:“的確如此,過於特殊化只會惹來旁人的側目。再者,我和他的關係並不親近,還是別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情。”
真真揶揄的說:“我倒是覺得你們之間還挺有淵源的。”
淺淺一副要吐了的表情說道:“少來,別嚇我了。”
真真莞爾一笑說:“可不是麼,當初一個不小心,說不定他就成了朵朵的乾爹,兩家就是乾親了,怎麼就沒有淵源。”
淺淺撇嘴說:“幸好當初清哥哥不樂意,沒有認下這門乾親。”
穆清明知道他們的身份,還要認這門乾親,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後續有什麼圖謀也說不一定。
真真聳聳肩,一臉嚴謹的說:“好了,不說笑了,你把這事原原始始的告訴我一遍,回去了我也好交差。”
淺淺白了眼真真說:“你婆婆可真是閒得慌。”
真真一臉古怪的笑容說道:“那可不是這樣的,你都不知道,現在國都裡的人都知道了這事,肅親王的嫡孫找回來了,你懂的啦!我婆婆一聽說是我姐夫,當即對我好了一百倍。”
淺淺好笑的說:“果真還對你有幫助啊!”
真真側目問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淺淺輕描淡寫的帶過,說起他們來了國都後的事情,至於之前和季如風,不是,如今該稱一聲胤王,與他之間的過節,就不用再提了。
真真聽完長嘆一聲說:“是啊!嫁了這樣的男人的確是麻煩事不斷,就不能單純的只是嫁給他嗎?爲什麼嫁了他,就等於嫁了這重身份似的。”
淺淺抿了抿脣,勸說:“因爲這也是他的一部分啊!”
真真嘟着嘴說:“我明白,不過還好!你又比我好一些,姐夫對你這麼相護,而且入府之前世子妃也答應了你們的要求,其實我算是看出來了,婆家裡也就婆婆會刁難一些,其他人都還好,就像我公爹,對我就十分的維護。”
淺淺笑道:“這也得你值得才行,既然你公爹待你好,你平日就要多孝順他一些,和妹夫兩人把日子過好。”
真真挑了下眉,得意的說:“這還用得着你說嗎?”
“喲,最近聰穎了不少啊!”淺淺故意挖苦真真,暗指她以前不機靈。
真真也不惱,反而一本正經的說:“你別說,我還真覺得我最近聰明瞭不少。”
淺淺失笑的搖了搖頭,姐妹倆又說了一下家常,真真便說:“時間不早了,我要趕緊回去了。”
淺淺皺眉說:“你不留在這裡用膳嗎?正好爹孃又都出去了,若是讓娘知道你回來了,她沒有看到你,不是怪可惜的嗎?”
真真望了眼門口,挪回視線,狡黠一笑的說:“你當現在還是當初嗎?特別是你馬上要搬去肅親王府了,以後就算我不出來走動,郡主也會讓我多去肅親王府走動的。”
淺淺怔了下,也明白了意思,笑說:“行!以後娘想你了,就讓她來肅親王府就是了,雖然說肅親王府的大事我做不了主,但是這種小事,我相信也沒人敢有意見。”
真真竊笑說:“就是啊!所以我就不多留了,郡主還等着我回去回話。”
“行!自己小心一些,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淺淺跟着真真一路將她送到屋門口,望着她走了,這才折回了家。
沒過多時,和姚氏一起出去買菜的姜氏有說有笑的回來了。
淺淺回眸隨口說道:“娘,剛纔真真回來了一趟。”
姜氏笑容一僵,下意識的跑到門口觀望了一眼,又急忙折了回來,急切的問道:“你這孩子,怎麼沒留她用膳?”
淺淺聳肩,略顯無辜的說:“不是我不留,而是我留了,她沒空啊!郡主還在家裡等着她回話。”
“等她回話?回什麼話?”姜氏不解的追問。
淺淺輕笑的說:“能有什麼事,還不是打聽清哥哥身世的事情。”
姜氏詫異的說:“不至於吧?郡主也會好奇這種事情嗎?”
淺淺笑吟吟的解釋說:“何止說郡主,現在整個國都的人,只怕都擦亮了眼睛,等着看肅親王的嫡孫是什麼樣子的。”
姜氏微張着嘴,驚訝的說:“難怪說剛纔我和你姚姨出去,聽到街上不少人討論這件事情咯!”
姚氏附和說:“可不是麼!還有不少人質疑穆清的身份,不知道肅親王府用的什麼方法來確定穆清就是世孫,對穆清的事情十分的好奇。”
淺淺輕嘲的說:“這種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根本就不用理睬。”
姚氏笑說:“你放心好了,我們沒有答腔,就是聽了幾句就走了。”
這市井之人說的話,自然有好聽的也有不好聽的。
姚氏和姜氏不想和人吵架,能做到的也就是眼不見爲淨,避開這些人,反正風言風語這種事情,傳一陣子也就散了。
“不過說來,肅親王府到底是憑的哪點認定穆清的身份啊?單說長相嗎?”姜氏被市井的百姓說得,連她的好奇心也勾了起來。
姜氏和言永福最初不樂意穆清去認親,因此,對這事插手不多,並沒有詢問過他們原因,這會兒木已成舟,也不是旁人能置喙的。
淺淺好笑的說:“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有機會你們見肅親王,你就會明白了,他們爲什麼一眼就認定了清哥哥。”
淺淺並不打算讓言家人去參加肅親王府的晚宴,並不是怕言家人失禮,而是怕國都的那些貴族狗眼看人低。
言永福和姜氏他們對淺淺而言,都是最親最親的親人,淺淺不想讓他們平白去承受這些,他們本來不用承受的質疑。
姚氏好笑的說:“是嗎?長得這麼像啊,那有機會一定要見見!”
淺淺笑吟吟的說:“多的是機會,以後我們會搬去肅親王府,你們沒事就過來小住幾日,當是散散心。”
肅親王府那種地方,雖然繁華,但也只能小住幾日,甚至對於言永福他們來說,待幾個時辰都已經是難受了,更別提小住幾日了。
都是過慣自在日子又樸實的人,那種一板一眼,說一句話都要在腦裡轉幾圈的日子並不適合他們。
“血緣這種東西,還真是厲害!若不是長得這麼像,還真認不出來。”姜氏感嘆了一聲。
淺淺也沒有說他們還用了另一個辦法來確信穆清的身份,畢竟腳踏七星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出去比較好。
肅親王本來就是原太子,皇位就該是他的,如今再來一個腳踏七星,天生帝命的世孫,這話要是說了出去,被皇上知道了,他心裡能過意得去嗎?
就是不說皇上,百姓知道了這事,心裡能不嘀咕這事嗎?再者,誰還能堵得了天下悠悠衆口嗎?
可是百姓拿來閒談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把皇上和肅親王府推向對立面的儈子手。
淺淺覺得胤王肯定也不知道穆清身上到底有什麼胎記,可能也只查出了大致,清楚胎記是長在腳上,不然的話,當初胤王就該說了。
而且這時代的人都迷信,相信胤王清楚是這樣的一個胎記,就不會抱着萬一的心態放過穆清了。
宴會的前一天,肅親王府派了兩頂轎子過來,將穆清和淺淺請到了王府,世子妃親自安頓他們。
“你們以後就住在這安然居里,這邊是我和你父王的韶音樓,那邊是你祖父的松柏院,你祖父喜靜,離我們住得遠一點。”
淺淺望了眼世子妃手指的位置,覺得肅親王的松柏院離他們可不是一點兩點的遠,至少世子妃他們的韶音樓是真的就在隔壁不遠處,手指處還能看到那棟小閣樓,可是肅親王松柏院所在的方向,她眺望了幾眼,都看不到。
“屋裡的佈置擺設都是我親自放的,你們看看喜歡不?若是不喜歡的話,就再換過!想要什麼就去庫房裡挑。”
世子妃帶着他們進了安然居,一路到了房間,屋裡佈置得十分的溫馨,都用的淡淡的顏色,甚至有些粉嫩。
屋子看起來十分的雅緻,但是淺淺細細打眼了一眼,就連桌上擺放的一個花瓶,都是十分的講究的,可見世子妃爲了這間屋子花了不少的心思。
“怎麼樣?喜歡嗎?”世子妃一臉期盼的看着穆清。
穆清面無表情掃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不是他故意扮酷不說話,而是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可說,至於說他看不出有什麼差別,不就是睡覺的地方嗎?
“挺好,多謝!”淺淺見穆清沒有說話,就代爲答覆。
世子妃略顯失望的垂了眼簾,乾笑的說:“你們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就告訴我,再改也行!”
淺淺看着世子妃小心翼翼對穆清的樣子,不免皺了皺眉,抱着朵朵走到牀邊,往牀上一坐,牀墊果然和她所想一樣,特別的柔軟。
“你過來試試。”
淺淺對着穆清招了下手,穆清便乖巧的走了過去,由着淺淺拉着坐在牀上。
穆清坐在牀邊,手撐在牀上,按了按手下舒適的牀被。
淺淺笑吟吟的問道:“怎麼樣?喜歡嗎?”
穆清肯定的點點頭說:“喜歡!”
言家和肅親王府完全不能比擬,雖然言家擺在牀上的用品也會選擇極好的,但是比起肅親王,完全是天壤之變。
而穆清又是這麼務實的人,對於屋裡的擺設,他不會打在眼裡,在他的想法裡,不過就是一畝三分地,他晚上睡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張牀而已。
臥室再大,佈置得再好,都不如能夠讓他睡一個好覺的枕頭或者一牀舒適的被子。
“喜歡嗎?你真的喜歡嗎?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世子妃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似的,高興的湊了上來,臉上洋溢着滿滿的笑容。
穆清面無表情的將視線挪向世子妃,不懂她突然狂喜是爲了何事。
世子妃喜上眉梢的說道:“你們先休息,我還有點事情先去忙,一會兒就會有人送明天宴會穿的衣服過來。”
“好!”
淺淺覺得自來了肅親王府,她就成了穆清的代言人。
屋裡就他們一家三口的時候,淺淺一手抱着朵朵,一手戳着穆清的胸口嬌斥:“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嘛,不要一直不說話,你一直不說話,這樣會很尷尬的!”
穆清面色古怪,有些不情願的說道:“我不想和她說話。”
淺淺知道穆清指的是世子妃,不免有些好奇的問:“爲什麼?我看世子妃對你不錯啊!鞍前馬後就怕你不舒坦。”
穆清瞥了眼淺淺,擰着眉小聲說道:“你難道沒有覺得她的眼神很奇怪嗎?”
“怎麼了?”淺淺怔了下,反應過來,故意裝傻的問道。
穆清一臉古怪的說:“我總覺得她好像想吞了我似的,但是又沒有什麼惡意。”
淺淺一下沒有繃住誇張的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要不要這麼傻啊!”
穆清擰着眉,茫然的看着淺淺,不覺得他說了什麼好笑的話逗淺淺。
淺淺拍着牀笑着,朵朵也跟着咯咯亂笑,還以爲淺淺在和她玩耍。
“世子妃看你的眼神不是想吞了你,而是想關懷照顧你。”
穆清反感的說:“我不用她照顧。”
淺淺循循善誘道:“她是你娘,又和你分離了這麼多年,剛認回你,自然什麼都想給你最好的,就像我們對朵朵一樣,不是也想給她全世界最好的嗎?”
穆清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看着朵朵。
淺淺見穆清這樣,沒再多說什麼,穆清聰明,什麼事情都是一點就透。
她的這一席話,雖然不能讓穆清馬上接受這麼一個母親,卻讓穆清懂得去想他和世子妃之間的關係了,至少不會再對世子妃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
一家三口在屋裡坐了會兒,就有丫鬟敲門,端了各式各樣的小吃點心和水果送進來。然後又是各種各樣的補湯,有穆清的,淺淺的,還有朵朵的。
坐在臥室裡,淺淺他們沒有事,也只能吃下人送來的這些東西,一家三口倒是悠然自得,處得十分的開心。
沒過一會兒,之前去四合院給他們量衣服尺寸的裁縫娘子來了,手裡還抱着一疊衣服,身後還跟了兩位丫鬟。
“給小主子、少夫人請安。”裁縫娘子帶着兩個小丫鬟跪在淺淺一家三口的面前。
穆清面無表情的連看她們一眼都沒有,仍舊喂着朵朵吃水果,由於朵朵現在長了牙齒,喜歡咬點什麼,穆清就弄了一小塊蘋果給她咬着玩,咬得滿嘴滿手都是口水。
淺淺這個當孃的看着都覺得噁心,穆清那個當爹的卻是甘之如飴,特別是朵朵手一伸,滿是口水的蘋果塊遞給穆清的嘴邊,他還能坦然的吃下去。
有時候淺淺也蠻佩服穆清,雖然她也疼孩子,但是被朵朵吃成這樣的蘋果塊,打死她,她也不想吃。
對於穆清這種舉動,淺淺每次都忍不住戲謔一下,他也只有在她們娘倆面前是一個沒有原則底限的人,更別提什麼輕微的潔癖了。
“起來說話吧!”穆清不答話,淺淺就只能出面,總不能讓這三個下人就一直跪在這裡,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爲了給這些下人一個下馬威。
裁縫娘子率先起身,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也跟着站了起來。
“少夫人,這是奴婢做的衣服,您看看喜歡嗎?有哪裡不滿意的,奴婢馬上改。”裁縫娘子的態度小心翼翼。
她第一次給淺淺他們一家三口做衣服,並不瞭解他們的喜好,再者,由於穆清回府的條件竟然是以後不管他們的房內事,不再娶不再納,這就讓府裡的下人紛紛有了猜測,這位準世孫妃是不是一隻母老虎,所以纔會世孫管得這麼嚴。
淺淺將衣服抖開,摸着柔軟的料子,研究着上面精緻的刺繡,讚賞的說:“不錯,很漂亮!”
裁縫娘子心中的大石落一半,小心的請示問:“少夫人不然先去試穿一下,若是大小不合適,奴婢也能連夜改出來。”
淺淺想說大小正好,但一想到明天宴會的重要性,她也不想第一次就出什麼亂子,讓人拿了笑柄。
“好!”淺淺應下了,還對穆清吩咐說:“你把朵朵的衣服給她換一下,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適,記得先擦擦她的手臉,別把新衣服弄髒了。”
朵朵明天也要出席,穿一個髒衣服就不好看了,雖然可以連夜再趕製,但這樣不但是苦了下人,也怕時間上來不及。
“噢!”穆清乖巧的應了一聲,就抱着朵朵起身要去找水給她梳洗。
裁縫娘子身後的小丫鬟見此,機敏的上前問道:“小主子是要打水嗎?讓奴婢去好了。”
穆清側目看了眼說:“也好!”
反正他也不清楚要去哪裡打水,讓人送了過來,也省得麻煩了。
淺淺換了衣服出來,小丫鬟正好打了水過來。
一個個都驚奇的瞪大了眼,就見穆清動作熟練的給朵朵的擦洗換衣,過程當中,朵朵玩水濺得到處都是,打溼了穆清的衣服,他也好脾氣的什麼也沒說,倒是淺淺還喝斥了兩句調皮的朵朵。
“好看嗎?”淺淺左三層右三層的總算將衣服穿好了出來,站在穆清面前,雙手一攤,莞爾笑問。
穆清眼神發亮,讚賞的說:“好漂亮!”
淺淺輕笑一聲,扯了扯衣領說:“就是穿起來太麻煩了。”
裁縫娘子怕淺淺不樂意穿這意思,忙解釋說:“正服是這樣的,會比較繁瑣一些,奴婢今晚起就會趕製少夫人的便服了,到時候穿起來就會輕鬆一些。”
淺淺撫了撫衣襬,笑說:“難怪穿起來都這麼麻煩。”
裁縫娘子身後的一個小丫鬟,看起來就是一個活潑的性子,當下便沒經大腦的直接說道:“可不是行,少夫人真的好聰明,奴婢還沒見過哪位沒穿過正服的小姐能自己穿好這身衣裳。”
小丫鬟還未說完,裁縫娘子已經驚慌的瞪了過去,可是小丫鬟的嘴巴又快又急,根本攔不住。
說完了,見到她前面和旁邊的同伴都用怪異的眼神望着她,她才明白自個兒口快惹事了,猛然擡起驚慌的眼看向淺淺。
淺淺卻是輕鬆的笑笑,扯了扯衣服,調皮的說:“看樣子,我還是比較聰明的,是嗎?”
小丫鬟不明白淺淺的意思,不知道她是不是要怪責,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啊!少夫人是奴婢見過最聰明的女子。”
淺淺揚了下眉,對於這種戴高帽的話,沒有放在耳裡,也沒有像這三個丫鬟所猜的一樣,因爲這件事情發脾氣。
小丫鬟她們會擔憂也是無可厚非的,而且這個小丫鬟說話也的確太不注意了,若她真的只是一個單純普通的農家女,突然躍到這樣的高度,又被下人如此一說,難保心裡不會有些陰暗自卑的想着,小丫鬟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到時候可能就真的有一頓皮肉了。
“給朵朵穿好了嗎?”淺淺蓮步走向穆清,姿容比起自小受過訓練的大家閨秀不差一分。
穆清可不如淺淺,幾件衣服扯來扯去,把朵朵當一個洋娃娃在玩耍似的,最可笑的是朵朵還不知道她被她的笨爹折騰着,以爲她爹在陪她玩,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我來!”淺淺接過朵朵,幾下就將朵朵的衣服穿好了。
長相甜美,杏眼亮眸的朵朵,穿着一身喜慶的大紅色,看起來就像是觀音坐下的童子似的。
“不愧是我女兒,真漂亮!”淺淺沾沾自喜的在朵朵的鼻上輕點了一下。
小丫鬟見淺淺好相處,而朵朵又是真的可愛的情況下,不免發自內心的感嘆了一句。
“小姐可真是漂亮!”
淺淺得意的笑了起來,做父母的最欣慰的事情,莫過於兒女得到世人的認同,他們有了出息,比起自個兒有了成就,會更覺得高興。
“你去試衣服。”淺淺側目去穆清說道。
穆清看了眼遞上來的衣服,面不改色的說道:“不會,你給我穿。”
淺淺嬌嗔了一眼說道:“你以爲你跟朵朵一樣大啊!還要我給你穿衣服。”
穆清面色平靜,雙目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淺淺。
淺淺笑着將朵朵放到牀上,將對丫鬟吩咐說:“看好她,別讓她爬下牀了。”
“是!”
下人應了一聲,淺淺這才笑着拿過衣服,牽着穆清到屏風後面。
男子的正服其實比起女子還要簡單一些,不過就是如此,對於一向輕裝簡便的穆清來說也是一種束服。
穆清身體本來就好,也不懼寒,以往穿得就不多,再加上後來有了喬三公內辦相助,更是穿得輕鬆自在,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來的,他還是第一次穿得這麼嚴嚴實實。
衣服上身,穆清有些委屈的扯着衣領問:“我能不穿嗎?”
淺淺笑着瞅着穆清,反問一句,“你說呢?”
穆清抿了抿嘴說:“我知道不可以。”
“那你還問!”淺淺白了眼穆清。
穆清睜着大眼無辜的說:“我以爲你會鬆口嘛!”
淺淺翻了翻白眼,只差沒說她也不樂意穿這樣的衣服,她相信她若是說了出來,讓穆清知曉她穿這套衣服也不自在不舒服,穆清定然會直接將衣服撕了,不讓她穿這種衣服來束縛自個兒。
穆清穿好衣服出來,屋裡的三個下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管事還好,只是驚訝換上正裝的穆清,簡單和肅親王一模一樣。
但是其他兩個年幼的丫鬟卻是眼神一變,瞬間佈滿了愛慕。
其實穆清在淺淺的打點下,一直穿着不差,但是比起這身衣服還是差了許多的,這身衣服不單襯着穆清英俊挺拔,還代表了他的身份,套句現代話就是高富帥中的高富帥。
穆清在淺淺的示意下轉了兩圈,穆清便有些忍不住的問道:“好了嗎?能脫了嗎?”
淺淺失笑的說:“你明天還要穿一天呢!”
穆清不免報怨的說:“怎麼這麼麻煩,早知道就不要來肅親王府就好了。”
淺淺笑得寵溺的說:“好了,你去換下!”
穆清到了屏風後,淺淺一張笑容才變了色,對着兩個犯花癡的小丫鬟聲色皆厲的笑道:“罌粟雖美,卻有劇毒,不該自己的東西,不要妄想,畢竟我也不是一個良善的人,可明白?”
兩個小丫鬟怔了下,馬上收斂了目光,誠惶誠恐的說道:“奴婢明白,是奴婢逾越了,請少夫人責罰。”
淺淺斂容,淡然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人有自控的能力,可明白?”
淺淺不反對有人愛慕她的相公,畢竟清哥哥這麼出衆,被人喜歡也是正常的,但是這個家裡,卻不需要那種一直想着攀高枝,自薦枕邊,力爭上游的丫鬟。
“奴婢明白,謝謝少夫人提點!”
兩個丫鬟面上恭恭敬敬的受教,一張臉垂得極低,至於心中是不是這樣想,淺淺就不知道了,而且她也管不着。
這話,不過就是給一些丫鬟一些警告,相信出了這門,她的這席話就會傳出去,到時候若再有丫鬟犯事,也就別怪她不顧情面了。
對穆清,淺淺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會拿他們之間的感情做這樣的試探,更會盡可能的杜絕這些可能的誘惑,畢竟有些事情產生了就會在彼此之間留有嫌隙,而她卻不想改變。
“嗯!衣服大小合適,你們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淺淺打發了三個下人出去,穆清這才換了一身衣服出來,顯然躲在屏風後面將她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聽入了耳,還明白了意思,不然的話,一雙眼眸不會笑得有如彎月。
“高興了嗎?一回來就有丫鬟對你有意思!”淺淺睨着穆清,有些發酸的質問。
穆清帶笑的眸子突然一變,緊張的說:“我不是爲了這個高興,我是因爲你的話而高興,我好喜歡你這樣緊張我的樣子。”
淺淺白了眼穆清,自然清楚他在傻樂什麼,不過仍然趁此給他上了一課。
淺淺聲音微涼的說道:“是嗎?我還以爲有小丫鬟喜歡你,你太高興了。”
穆清震驚的說:“怎麼可能,我有你就夠了。”
淺淺嘟了嘟嘴,委屈的問:“真的嗎?”
“真的真的!”穆清忙表態,只差舉起手發誓了。
淺淺適可而止的倚在穆清懷裡,小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嬌軟無力的說道:“你喜歡你只看我一個人。”
穆清眼神一亮,忙表示說:“我也是!我最喜歡你看着我了。”
淺淺微微嘟起性感的紅脣,撒嬌說:“那以後不管有多少女人看你,你都只許看我一個人,好不好?”
穆清理所當然的說:“我肯定只看你啊!我看別人做什麼,我又不是你!”
穆清後面一句話,說得極小聲。
淺淺揚了一下眉,故意沒有問穆清什麼意思,他自個兒倒是忍不住的說道:“你平時老喜歡看別人。”
淺淺心中吐槽,不是她愛看別人,而是他們夫妻在一起的時候,別人和穆清說話時,他總是不搭理。
淺淺身爲他的媳婦,自然要幫着顧全大局,要觀場啊!
這也就成了穆清眼裡,多看了其他人。
不過好在穆清這樣的小醋意,小性子,對淺淺來說,都是甜蜜的負擔,她甚至還是樂此不疲的,不然的話,淺淺早就給穆清解釋了這當中的原因。
男女戀愛就是這樣的,你進則我退。
穆清一直擔心淺淺會望向其他人,所以他的目光一直會落在淺淺的身上,這也算是淺淺在戀愛中耍的一個小心機。
她一方面讓穆清明白自個兒有多愛他,一方面又讓他有種危機的感覺,女人不能讓男人太放心,太過放心的女人,最終都會被男人無視。
夫妻倆人肉麻的說了一會兒,還是朵朵看不下去了,在牀上嗯啊嗯啊的叫了起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不然的話,這種沒營養的話,他們能說一個晚上。
淺淺和穆清對視一笑,同時走向牀邊,一起幫朵朵換下身上的衣服,又逗着朵朵玩了一會兒。
正在這時候,世子妃又來了,身後還跟了四位漂亮的小丫鬟。
“她們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丫鬟,你看看合意不,合意的話就留在屋裡使用,你們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身邊總要有幾個能使的人。”
淺淺看了眼四個丫鬟,風姿迥異各有特色。
“世子妃這是給我選的丫鬟,還是給我相公挑的通房啊?一個個長得這麼水靈,我都不好意思使喚她們了。”
淺淺神色一冷,開門見山的對世子妃直言問道。
世子妃愣了下,面色微紅的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哪裡會這樣做,當初不是答應過你們嗎?她們就是單純的丫鬟,本來當初買來是留給自個兒用的,如今給你用正合適,她們四個都不是府裡的家生子,都是簽了死契買入府的,背後也沒有什麼牽制,你用着也順手一些。”
淺淺一聽世子妃的話,就清楚她誤會了世子妃,當下認錯說:“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還請世子妃原諒!”
世子妃十分大度的訕笑一聲說:“你不要誤會就好,你要是不喜歡她們,我再換一批過來。”
淺淺目光掃了一眼這四個丫鬟,模樣雖然都出色,但是眼神都十分老實,進了屋這麼久的時間了,竟然沒有一個擡起眼亂瞟亂看的,可見柔弱的世子妃也有她的一套管家辦法,至少挑人的眼光就還不錯。
“不用了,就她們好了,長得花容月貌,看起來也賞心悅目一些!”
淺淺剛纔之所以發難,並不是她對自個兒的長相沒有自信,她只是想確定世子妃的態度而已。
若是世子妃不是這樣的意思,留下這四個丫鬟又何妨,她可不是要用醜女來襯托自個兒的人。
更何況世子妃一片苦心,特意挑了這四個和府裡沒有牽扯,能全然聽從她命令的丫鬟送過來,怎麼也不能白費了世子妃的心意。
世子妃怕淺淺不高興,故而再三確認問道:“你不用勉強的,若是不喜歡,再換人就是。”
淺淺笑容滿滿的說:“我真的覺得不錯,多謝世子妃這麼用心良苦,我很感激。”
世子妃見淺淺樣子真誠,這纔沒有說換一批丫鬟過來。
她吱唔着說:“其實你不用這麼客套的叫我世子妃,你叫我母妃就行了。”
世子妃說這話時,瞥了一眼穆清,意思很明確,就是想聽穆清叫她一聲母妃。
而她經過幾次接觸,也是看清了一件事情,與其說服穆清,還不如直接收服淺淺,等到淺淺開口叫她母妃的時候,她相信離穆清張口也不遠了。
淺淺好笑的瞥了眼這對母子,莞爾說道:“這事不急,不急!”
шωш★ ttκǎ n★ CΟ 說罷,淺淺對着世子妃期盼的眼神挑眉笑了笑,目光望向穆清,世子妃愣了下,只得暫時作罷。
其實這一聲母妃早晚會叫,不過淺淺卻不會叫得這麼快,因爲穆清心裡還沒有接受,淺淺不想因爲她的原因,而逼得穆清如此緊,應該給穆清一個緩衝的過程,等他有了心理準備,她自然會在旁邊推一把,讓這對母子之間能早日親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