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穎出嫁的事情在言家並沒有掀起大浪,就連後續的事情,言永福也沒有刻意去打聽,倒是淺淺細心留意了一下。
言希穎出嫁後的第七日,男方那邊就派了人過來,把鄧氏她們都接走了,得到這消息的淺淺真的鬆了口氣。
中午得了消息的淺淺,興高采烈的跑去找了姜氏。
“娘,晚上多加幾道好菜,我們要慶祝一下!”
姜氏笑容滿面的問道:“怎麼啦?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是不是酒樓裝修好了啊?”
淺淺揮手失笑的駁道:“酒樓哪裡這麼快裝修好啊!”
淺淺左右看了眼,一副做賊的心虛樣,看言永福不在附近,這才湊到姜氏的耳邊,笑吟吟的說道:“我剛得到消息,奶她們已經離開了西順村!是全德鎮那邊派了人過來接她們!”
姜氏眼神一亮,閃過一抹喜色,馬上又擔憂的說:“你爹聽說這事了嗎?”
淺淺揮揮手,不甚在意的說:“不用特意跟爹說,等過幾日,爹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了,再說,西順村的房子空了,過兩天我們也要去打掃整理,爹自然就清楚了。”
姜氏笑嗔罵道:“你啊!也別高興得太明顯了,雖然你奶他們走了,我們是能自在一點,但多少還是顧慮一下你爹的心情。”
淺淺討好的笑笑,“我明白,我明白!不說出來就是了,多炒幾個菜私下慶祝一下就行!”
姜氏戳了下淺淺的額,輕斥道:“就是嘴讒了,還說這麼多理由!你也真是的!”
淺淺笑吟吟的跑開,嗓門略大的高叫道:“我去跟真真說這事!”
姜氏搖首叮囑說:“跑慢一點,讓穆清看到,他又要說你了!”
“他纔不敢說我!”淺淺回眸,俏皮的吐吐舌,人一下就溜得不見了。
淺淺興高采烈的去找真真,卻發現她根本不在家裡,又跑去了找藍冉瑩,她和酒兒還研究雞尾酒的事情。
藍冉瑩擡眼看到淺淺,笑問:“怎麼過來了?”
淺淺莞爾一笑,“沒啊!就是過來看看,對了二嫂,你見過真真了嗎?我怎麼在家裡找不到她啊!”
藍冉瑩皺下眉,不解的反問:“她沒有在屋裡看書嗎?一早還過來問了我幾個問題啊!”
淺淺聳聳肩道:“人不在!肯定又溜出去找古璇青了。”
藍冉瑩擺着眼前的酒,眼也沒擡的說:“兩人還在熱戀的時期,自然是想時時見面的。”
淺淺不甚在意的聳了下肩,反正真真去找古璇青,古璇青也不會讓真真偷懶,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看書寫字而已。
下午沒事,淺淺就幫着藍冉瑩一起研究雞尾酒,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由於現在家裡各人都忙了起來,晚膳時間就拖得比較晚,到了戌時纔會開餐。早早的淺淺就等在了前廳,等所有人都到了,真真還沒有回來。
姜氏就說道:“真真呢?沒叫她出來吃飯嗎?”
淺淺和藍冉瑩對視一眼,淺淺隨口說道:“噢!不用管她,我讓她去醫館幫我問點事情了,可能古小大夫留她用晚膳吧!”
姜氏擰了擰眉,擔憂的問:“怎麼?哪裡不舒服嗎?怎麼不叫古大夫來一趟,或者我們陪你過去一趟啊!還是讓古小大夫親自給你把把脈吧!”
姜氏他們雖然不清楚真真和古璇青的具體事情,但知道古璇青和淺淺真真是朋友,因此說話的時候也有幾分親近。
淺淺對着姜氏招了招手,兩人到了一邊,小聲貼耳說道:“是真真自己啦!她月事有些不順,所以去看看!”
姑娘閨房事情也不好大聲說,姜氏聽到這話,臉色也不大好看的小聲追問:“她月事不順?怎麼沒聽她提起過?”
淺淺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也沒什麼事!可能是過年的時候來月事還玩了雪的原因,所以這兩月都感覺來月事小腹有些脹脹的,古璇青醫術高明,一帖藥下去肯定就沒事了!”
姜氏黑臉的斥道:“早就跟你們說過了,不舒服的時候就不要下水,不要下水!你們竟然還敢玩雪,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纔好!”
淺淺尷尬一笑,這謊一說,晚上真真回來就該倒楣了,不過也要有口福了,接下來幾日,姜氏肯定會燉些溫補的東西給她吃。
“你們娘倆在嘀咕什麼,還不趕緊來吃飯!”
言永福一聲吆喝,這話題纔算是結束。
淺淺和姜氏倆人同時收了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用晚膳的時候,言永福隨口說了一句今晚的菜色很好,淺淺笑吟吟的答說:“這是一定要的啊!現在爹和哥哥天天都盯着酒樓的事情忙上忙下,不給你們補下身體這怎麼能行呢!”
“就你嘴巴甜!”二郎笑着揶揄了一句。
姜氏也是搖搖首,覺得淺淺這張嘴還真是能說會道。
晚膳過後沒多久真真就回來了,還是古璇青親自送她過來的。
古璇青這麼一個時時幫助言家的大恩人突然到訪,自然是一家人都出動來歡迎他。淺淺自然也是一樣,笑着就走了上來。
只見平時這種時候都堅定站在古璇青身邊的真真,此時微微垂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先回房了。”
淺淺怔了下,不解的看着真真孤寂的背影,又看向古璇青複雜的眸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姜氏愣了愣,緊張的問:“真真這是怎麼了?該不會真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
古璇青對上姜氏的眼,怔仲的搖了搖首,不解的看向淺淺,淺淺往後一步,站在姜氏的身後,以嘴型說了幾個字,古璇青也大致猜到了意思,配合的說起了謊。
“沒有,真真身體很健康,伯母不用擔憂!”
姜氏鬆了口氣的說:“這就好,這就好!”
姑娘家最怕這方面有問題,即不好招搖的看大夫,又怕以後影響生孕問題。
姜氏聽說真真沒事,也就不再掛心,趁着古璇青主動過來,她又央求道:“古大夫,來都來了,就麻煩你給我們淺淺診一個平安脈吧?”
“好啊!”古璇青笑容滿面的給淺淺搭了脈。
“大小平安!”
在言家期盼的目光下,古璇青一句話就解放了刑似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淺淺抽回手,笑吟吟的扶腰起身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不要耽誤古大夫回去休息了。”
“也是也是!”姜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側目對二郎說:“送送古大夫。”
淺淺插話說:“二郎也累了,我和清哥哥送古大夫一程就是。”
姜氏看了眼淺淺的肚皮,又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也就沒說什麼。
三人走出大廳,在出育幼院的路上,淺淺斂了笑容,小聲問道:“古璇青,你和我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古璇青擰着眉,眸光復雜的看向遠方,抿了抿脣,不自然的說道:“我娘來信說她病了,讓我回去!”
淺淺直覺事情不簡單,若只是簡單的生病,古璇青不該是這副樣子,而且真真也不是一個如此不懂事的姑娘。
“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事?”淺淺猜測的開口,望向古璇青等着他解惑。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古璇青輕輕一笑,笑容略顯沉重。
淺淺嘆息道:“哪裡是瞞不過我,而是你和真真倆人之間太過奇怪了,而且晚上回來,你們倆人之間別說互動,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鬼都知道你們之間有問題了啦!”
古璇青擡手摸了下眼睛,苦笑的說道:“有這麼明顯嗎?”
眼見就要到大門口了,淺淺也不和古璇青繞了,正色道:“好了,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看看我能不能幫忙。”
淺淺猜古璇青這樣和她談話,自然也是有意告訴她,應該是有什麼要她幫忙,讓她去說服真真的。
古璇青長嘆一聲,“我娘在國都裡什麼樣的大夫見不着,而且她說她病了,叫我回去,一不是爲了讓我給她看病,二不是想我了,我猜她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我回去,替我選親!”
淺淺嘴角一抽,在意的只是古璇青的態度。
“你怎麼說?是回去當你的乖乖兒子聽話,還是選擇留在南陽鎮,你爹不是還在這裡嗎?他也回去嗎?”
古璇青目露無奈的說:“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的話,我這不孝子就當定了,而且我已經數月沒有回去見皇帝姨丈了,該回去一趟了,我和真真的婚事,若是皇帝姨丈同意了,我娘也說不得什麼!”
淺淺怔了下,呆滯的說:“緩緩,你先緩緩,讓我先理清楚這當中的關係再說其他!你叫皇上姨丈,也就是說你是皇上的外甥,而你孃的姐妹就應該是皇上的妃子?而你是正兒八經的皇親?”
古璇青解釋說:“我娘是順南王府的郡主。順南王妃育有兩女一子,長女入宮做了貴妃,次女也就是我娘。我娘是自己中意我爹,執意相嫁的!”
最後一句話,古璇青說話間略有保留,好像中間還有事一樣,不過淺淺這會兒也沒多嘴去打聽。
淺淺瞬間覺得腦袋有些進水了,這智商完全是不夠用了。
“等等,我沒明白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而且你家世這麼顯赫,你娘怎麼會同意你來我們這個小地方啊?”
古璇青無奈的說道:“不同意也要同意啊!我祖父去世的時候,執意讓我爹回鄉守孝,而我爹本來就是一個閒雲野鶴慣了的人,並不喜歡國都的那一套,只是生在那樣的環境沒有辦法,能夠離開他自然是樂意的,所以帶了我離開了國都,在南陽一住就是三年,還開了間醫館,再之後三年又三年!”
淺淺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問了一句。
“你的貴妃姨母是不是生了一個皇子啊?”
古璇青抿了抿脣,失笑出聲:“對!你真的很聰明!”
淺淺苦哈哈的一笑,自嘲的說:“我倒寧願自己笨一點。”
她剛纔也是靈光一閃,想到這貴妃姨母,又想到古太醫的逃避,想着這中間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想到隨口一問,還真是爲了這事。
淺淺就一直想不明白,古太醫還這麼年輕,不可能就告老還鄉啊!怎麼會出現在南陽這種小地方,原來竟然是爲了逃避。
貴妃和郡主是姐妹倆,貴妃的皇兒想做太子,不單順南王府會鼎力支持,就是郡主也會全力支持。
畢竟這種事情,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古太醫不想摻和到這中間,淺淺大致也能猜出來。
畢竟宮斗的戲碼,總是會跟太醫扯上關係,而古太醫和貴妃娘娘的關係,這麼好的幫手,不讓他出面辦事才奇怪。
古太醫可能就是不想過這種日子才逃避的,如此說來,古太醫這人可能還不錯,不爭名不奪利。
“據我所知,當年聖上也不過三十五歲左右,就算下面有皇子,最大的應該也不超過二十歲吧?”
古璇青應聲道:“嗯!當今聖上有三子四女,皇后只育有一女,三子都不是嫡出,大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位普通的妃嬪,無權無勢也不得皇上喜歡,二皇子的生母就是我姨母,三位皇子當中,他的身份是最高貴的,而三皇子的母妃位列四妃,其實……”
“等等!”淺淺手一擡,打斷了古璇青的話。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啊?我並不想知道這些啊!而且這跟你要回國都相親有什麼關係,你只要告訴我,你的打算是什麼就行了啊!”
“算了,算了!不管你的打算是什麼,我們家小門小戶都高攀不上!”
淺淺有些煩躁的自說自語。
她不是故意要替真真做主她的感情事,而是古璇青的家世和她猜想得完全不一樣,她打聽的古家也不是這樣的。
淺淺打聽過古家,根本就不知道古家還和皇權扯在了一樣,這樣的人家,淺淺家裡怎麼高攀得上啊!一個不小心就是屍骨無存。
淺淺若是早知道古家有這麼顯赫的家世,古璇青的母族是這麼高不可攀的人家,她早就打斷了真真的美夢,不會讓她泥足深陷到這一步。
古璇青皺了皺眉,語氣沉了幾分,“真真和我在一起,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她以後嫁給我,也是嫁給我的這個人,與我的家世並沒有關係!”
淺淺揚眉,意味深長的問道:“真的沒有關係嗎?我以前就知道古家高不可攀,我雖然不清楚其他什麼事,也聽說了古太醫的身份,我想着只要我努力掙銀子,將來給真真準備一萬兩的嫁妝,再讓她提高自身修養,以及你對她的喜歡相護,這樣她未來的古家可能也能生活得幸福,可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啊!”
一萬兩在真正的大戶,這些王府貴族眼裡算得了什麼啊!而且他們家的身份,怎麼也不可能提高,拼死拼活,託了古璇青的關係,衝破天也只可能做到一個皇商吧!
古璇青目光沉穩的看着淺淺,道:“你先冷靜聽我說,好嗎?”
穆清在一邊皺了皺眉,摟住淺淺的肩膀,低聲勸慰:“你有身孕,不要這麼激動!再說古璇青是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
古璇青聽到這話,看向穆清,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對待他纔好。
但是不得不說,穆清的話說得很對。
“你其實不用想這些,我比你們還要操心,這一步沒有操作好,我不單娶不了心愛的女人,我的婚事還會成爲他們的籌碼!”
古璇青略有苦澀的開口,擡眸臉上一片陰霾。
淺淺抿了抿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特別是聽到古璇青主動說了心愛的女人這幾個字時,她更加不好再說其他。
“你目前有什麼打算?”
沉默了一會兒,淺淺才如此問道。
古璇青撫了撫額說:“我打算先回國都看看情況,我娘這麼急的讓我回去,定然是相看好了哪家千金,我不回去一趟,事情解決不了!”
淺淺理解的點點頭,“那你和真真說過了嗎?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去說?”
“不,我都告訴她了,她全知道了!”古璇青略有苦澀的開口。
淺淺揚高了眉眼,不解的問:“那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古璇青擰眉道:“目前的形勢,我已經跟你說了,也跟真真說了!但是她並不太滿意我的說辭,我覺得目前並不是讓她曝光的好時機,所以讓她留在這裡等我!”
淺淺堅定的點點頭,杏眸圓睜,“自然,她肯定是在這裡等你!你一個男人,前路有什麼問題,肯定是你去擺平!”
古璇青歪了歪腦袋,笑道:“雖然你這話說得很沒有義氣,但是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真真卻想和我一起去國都,被我拒絕了,她有些不高興,我明天一早就會回國都,你幫我勸勸她!”
“好!你放心吧!”
原來是這件事情,淺淺自然是拍拍胸口保證了。
又和古璇青說了幾句道別的話,淺淺就將古璇青送出了府門,回身淺淺的臉就陰沉了下來,你一身煞氣的衝到了真真的話裡。
穆清跟在後面,怎麼勸,淺淺的怒火也沒有降半分。
到了真真的屋裡,就見她在收拾行禮,當即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
“不錯啊!長本事了啊!還學會跟男人私奔了是吧?”
真真慌得將包袱往牀上一塞,不自然的說:“姐,你怎麼突然進來也不敲一下門啊?”
淺淺揚高了眉眼,不悅的責問:“怎麼,現在我到你房間來還需要敲門了嗎?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怕被我看到嗎?”
她就知道真真這蠢蛋不會這麼安分,果然是打算偷偷跟着去國都,幸好古璇青事先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她,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真真這樣跟着去國都,不說一路的危險,就算是平安到了國都,誰知道她最後見到的人是古璇青還是郡主。
若是命不好見到郡主的話,她爲了兒子的前途,分分鐘弄死真真,他們甚至連一個蜘絲馬跡都尋不到,以後清明重陽上哪裡掃墓都不清楚。
真真輕咳一聲,不自然的問:“姐,你怎麼啦?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真真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淺淺,像是沒有聽到淺淺衝進門的質問似的。
淺淺臉色陰沉的嬌斥:“別裝了,古璇青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現在收拾包袱是想幹什麼?跟着他一起去國都嗎?如果我沒有聽錯,古璇青是不打算帶你去的,而且他剛纔還叮囑我,讓我看牢你!”
真真抿了抿脣,一副挫敗難過的跌坐在牀上,失落的說:“姐,你都清楚了,怎麼還阻止我啊!”
淺淺沒好氣的上前,戳着真真的腦袋罵道:“我就是清楚了纔要阻止你幹傻事啊!古璇青是什麼樣的家族啊!你跟着去有什麼用啊!”
真真哀鳴一聲,雙手捧臉,泣聲道:“不然我還能怎麼辦?我跟着去,不管好壞,至少我努力過了,這不是你們之前一直要求我做的嗎?我如果這樣做,你們又都反對!”
淺淺氣急敗壞的說:“你少蠢了好吧!古璇青是要你相信他,他既然說了會去擺平這事就會去擺平的,你與其有時間自怨自哀的想這些事情,不如把字寫好一點,知識學得紮實一點,我還沒聽說過哪個郡主挑媳婦,會選一個文盲的!”
真真擡起淚眸盯着淺淺,不滿的說:“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不然你想我怎麼說!”淺淺氣得大口喘息,手下意識的捂着肚子。
穆清緊張的摟過淺淺,扶着她在一邊坐下,擔憂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淺淺深吸了兩口氣,搖了搖首說:“我沒事!都是被真真這死丫頭氣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穆清擡眼看向真真,眼帶殘酷的說道:“若是讓我發現你敢離開這家一步,我就殺了古璇青。”
真真看到穆清眼中赤裸裸的殺意,臉色一白,緊張的說:“你怎麼能這樣,我要走是我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你不可以傷害他!”
真真和古璇青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早就知道古璇青也是有武功的,便是他更見識過穆清在後院裡練武,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古璇青若是一流的高手,穆清現在就是絕頂的高手了。
喬三公給穆清的四五十年內力,經過這半年來勤學苦練,穆清已經完全吸收,而且每日他都沒有落下的苦練。
甚至連淺淺教穆清的招式,到了穆清的手中,發揮的威力比起淺淺都強大了許多。
穆清不想淺淺操勞,都是淺淺比劃一遍,穆清學會了再去教阿大和山莊的那些孩子。
也是因爲這事,穆清偶爾會沒有待在淺淺的身邊,畢竟這家裡現如今只有穆清的武功最高,慧根又高,他一身本事不教山莊的孩子也可惜了。
“笑話!別說是他,你若是氣得你姐有什麼好歹,我連你一起殺!”穆清冰冷的眸子殘酷的看着真真。
說罷,就將淺淺彎腰抱起,直接出了房門。
淺淺略有擔憂的在門口說道:“別讓真真離開了。”
穆清頭也沒回的說:“她前腳離開,我後腳就去殺了古璇青,反正他剛纔不是告訴了我們去國都的線路麼!”
淺淺揚眉看向穆清,自他肩後看向真真,略有憐憫。
穆清這人竟然也學會了說謊,不過淺淺卻是極喜歡穆清這會兒的聰明機警。
真真這會兒學得自個兒的感情到了危機的時刻,就連淺淺的勸話也不一定聽得進去,反倒是穆清的威脅對她可能還有用一些。
穆清抱着淺淺回屋,安頓在牀,穆清半蹲在牀邊,揉了揉她微翹的小肚子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淺淺揉了揉穆清柔軟的發,輕笑的說:“我本來就沒事,你不用擔心。”
穆清嚴峻的臉龐這纔好看一些,輕應了一聲,將淺淺的鞋子脫掉,並說道:“到牀上躺躺。”
淺淺躺在牀上,側目看着穆清,笑吟吟的問道:“真真明天走了,你是不是真的會殺了古璇青?”
穆清替淺淺捏着雙腿,眼也沒擡的說:“這要看你!”
“啊?看我什麼?我可不會讓你去殺他!”淺淺嗔了眼穆清。
穆清這才擡眼,一臉認真的說:“你若是因爲真真離家出走而心情不好,或者動了胎氣,我肯定就要找人發氣的!”
淺淺嘴角微抽,笑罵一句,“你這理由倒是想得好!”
穆清沒有答腔,手卻是繼續溫柔的替淺淺捏着雙腿,讓她晚上能有一個好眠。
淺淺一時睡不着,有些無聊的追問:“清哥哥,若你是古璇青這樣的家世,你家裡人也不同意你娶我,你會怎麼樣啊?”
穆清揚眉,有幾分自嗚得意的說道:“我已經是我的妻!”
淺淺嘴巴一嘟,埋怨的說:“我是說如果嗎?”
穆清面色泛青的反問:“他們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劃腳,再說,我沒有家人,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淺淺吐吐舌,不敢再繼續追問!
對於真真晚上去留的問題,淺淺終是不放心,過了一會兒就央求着穆清讓他去通知阿三,讓阿三今晚就辛苦一點,盯着真真,有什麼消息立即來報。
穆清受不了淺淺的哀求,自然是她吩咐什麼就做什麼。
“跟阿三說了嗎?”穆清出去一趟回來,淺淺就急急的追問。
穆清面色淡然的看着淺淺,道:“說過!你是不是該睡了!”
淺淺討好的一笑,不再瞎操心,再想這麼多,穆清肯定就要不高興。
心裡有事的淺淺,當晚睡得不太安穩,第二日醒得也早,她醒來的時候,穆清正在屋裡練功,聽到聲響,皺眉看向牀榻。
“我吵到你了嗎?”
淺淺摟着被子,嬌笑的搖了搖首道:“不是,就是突然醒了。”
穆清沒有說什麼,只是臉色有點不好看。
他每天起了牀,就在屋裡練功的,從來沒把淺淺吵醒過,這次她突然醒得比以前早了些,顯然就是心裡有中的原因。
淺淺懷了孩子後,貪睡了許多,姜氏他們都告訴過穆清,要保證淺淺的睡眠,淺淺睡得好了,肚子裡的了孩子纔會長得好。
穆清擰着眉說:“你再睡會,我去廚房拿東西來給你吃。”
淺淺微探身子,說道:“你順道去看看真真的情況。”
穆清攏眉,就知道淺淺早醒的事情和真真有關係,雖然有些不喜,但還是沒有駁淺淺的意思。
“嗯!你把被子蓋好,我去去就回來,你再眯下!”
穆清出去了,淺淺躺在牀上瞪大了眼,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腦子裡就想着真真的事情,想來想去發現是一個死結。
因爲她以一般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古璇青的郡主娘怎麼也不可能接受真真,就算古璇青真的僥倖把真真娶進了門,以後真真還有大把的苦頭吃。
郡主要給她兒媳婦穿小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啊!
想到真真以後的日子,淺淺就覺得頭疼,她是真的覺得真真不如就放棄了古璇青,另外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子過日子比較好。
畢竟不說其他,郡主想給真真添堵,隨便往他們房裡放一兩個通房,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啊!
穆清沒多時回來了,身後還跟着眼下顯着青影的阿三。
阿三一臉倦容的打着招呼,“淺姐姐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淺淺坐起身,穆清就立即拿了衣服過來給她披上。
淺淺一臉笑容的望向阿三,不好意思的說道:“連累你整晚沒睡,辛苦了。”
阿三聳聳肩,不在意的說:“我沒什麼,而且真姐姐也是整晚沒有睡,一直坐在屋裡,這會兒還坐着的!”
淺淺皺了下眉,沒多說什麼,只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吃點東西,然後就去睡覺!”
阿三揮了揮手說:“好!那我回去了啊!”
阿三出去了,穆清就照顧淺淺洗梳了,又替她束了發,這才準備將食盒打開,將早點拿出來。
淺淺出聲道:“我們拿去真真屋裡,我陪她一起吃早點!”
穆清看了眼淺淺,沒多說什麼,就提起食盒,陪着淺淺一起走了一趟。
真真枯坐了一夜,此時面色有些憔悴,看到淺淺推門進屋,下意識的擡手擋了下屋外的陽光。
“你放心吧!我沒有走!”真真抿了抿髮乾的雙脣,嘴聲微啞的開口。
淺淺側目望向穆清,說道:“你去前廳裡用早膳吧!我自己在這裡陪真真就好!”
穆清不放心的看了眼淺淺,也不強留,只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得了淺淺的應允,穆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
淺淺將食盒裡的早膳都拿了出來,望向牀邊的真真說道:“趕緊來吃東西啊!”
真真眼神幽怨的看向淺淺,聲音一啞,委屈的說:“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淺淺嘆息一聲,拿筷子敲着碗沿說道:“你先過來吃東西,我再把這事好好和你分析一下,你也就明白我們爲什麼不讓你跟着去了,還有,你想多了,古璇青不讓你去,其實是爲了保護你!”
真真起身,慢騰騰的朝淺淺走近,小聲嘀咕說:“我總覺得這一次,我要失去了他似的。”
淺淺失笑的說:“怎麼會!古璇青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正所謂眉目濃密,愛情踏實,古璇青應該是一個專一的人,不會玩弄感情!而且他的牙齒密實,顯然是一個很講信用,有責任感的人。”
真真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嗎?姐姐什麼時候會看面相了啊?”
淺淺白了眼真真,輕斥一句,“我什麼騙過你,而且你看你姐夫,是不是也是眉目濃密,牙齒密實。這就證明了我看得沒有錯!所以古璇青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真真惴惴不安的說:“我不是怕他不負責任忘了我,我是怕他迫於無奈只好選擇放棄我!”
淺淺低笑一聲,搖了搖首。
真真不解的看着淺淺,狐疑道:“姐,你在笑什麼?”
淺淺斜眼看向真真,微微一笑,打趣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遇上馥兒時的表現啊?你以爲古璇青當時爲什麼那樣做,他就是早估計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怕你會放棄,所以提前給你打了一個預防針,所以啊!他根本就不可能放棄,他怕的反倒是你扛不住壓力退縮。”
真真怔仲的說:“我怎麼會,經過上次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古大哥對我的心意,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退縮的!只要古大哥想娶我,總算全世界反對,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淺淺挑眉,故意好奇的問:“怎麼,我們全家人都反對,你也要在一直?”
真真糾結的擰緊了眉,嘟嘴說:“姐,你就別逗我了行嗎?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沒有心情開玩笑!”
淺淺斂了笑,說你真的說道:“好吧好吧!不說笑了,我們都支持你,還不行嗎?不過你也得對古璇青有信心一些!他若真是聽他娘話的乖兒子,就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真真嘆息一聲,道:“但願如此!”
古璇青說的事情,他的世界,她從來就沒有聽過,更不曾瞭解過,她心裡十分的怕!她只知道古璇青說他這次回去,應該是他娘給他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叫他回去相看的。
“好了,別瞎想了!既然現在古璇青都已經和你交了底細,你是不是也該明白了我們的苦心,以前那樣逼着你苦學知識是爲了什麼?”
淺淺遞了雙筷子給真真,並趁機給她說這些事情,就是想她趁着古璇青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多學點知識,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免得自個兒胡思亂想。
畢竟女人是這樣的,嘴裡說着相信自個兒的男人,但真的遇到了事情,總會想東想西的去操心。
其實這種表現也不能說爲不信任自個兒的男人,只能說是大多數女人的天性,就是愛胡思亂想,完全停不下來。
真真挑着筷子,漫不經心的嚐了兩口,就放了下筷子,沒什麼胃口的樣子說道:“我知道,姐你放心吧!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樣比較好,我也不會再亂來!而且古大哥也說了讓我多學點東西,我不會辜負他的期望的!”
“這就好!”淺淺點點頭,滿意的露出笑容。
古璇青走的第三日,他的信就送到了,這顯然是還沒有到國都,碰到了驛站就寫了信,讓人帶回來的!
本來精神萎靡的真真,看到這信,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原地復活了,也不再死氣沉沉,熱情的投入到學業和三隻小熊當中,甚至還會主動去設計三隻小熊的服裝。
自第一封信到來,古璇青的信,每日一封的寄到育幼院裡來,這事也算是瞞不住了,姜氏和言永福這才都清楚真真和古璇青看對了眼。
姜氏和言永福擔憂的私下問淺淺。
“這古大夫家裡的條件應該很好吧?會不會看不上我們家啊?”
淺淺嘖了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中間的關係。
就這社會的眼光來看,她們家真真給古璇青做妾都還不夠資格,如今還是想着做古璇青的妻子,的確有些困難。
“爹孃,你們不用擔心,畢竟是古璇青看上了真真,若是真的不對娶真真入門,古璇青何苦多此一舉!”
姜氏怔了下說:“也是!而且看古璇青一表人才,文質彬彬的樣子,說話做事都是挺有分寸的!”
言永福沉重的出聲說:“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像他們這樣私下定情的,趁着這事別人還不知道的時候,你趕緊幫我們跟古大夫說說,讓他什麼時候有空約他爹孃和我們見一面,雙方家長也通一個氣,彼此滿意的話就將婚事早點定下,也免得事情傳開了,影響到真真的名聲!”
淺淺尷尬一笑,不自在的說:“好好好,不過古璇青有事回了一趟國都,等他回來了,我馬上跟他說這事啊!”
言永福不放心的叮囑說:“要快!知道嗎?”
“知道!知道!”淺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言永福和姜氏,心中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