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完結章上
“侍候我的幾個丫鬟,你平時能看到的也就慎語思行和花好月圓這六個人,這六人當中花兒長得最美,不過性格也是最好強的,稱不上溫柔,更給不了人溫暖的感覺,月兒小心思多,圓兒較於木訥,思行活潑好動,做事有些浮躁,唯獨稱得上溫柔的人也就只有慎語和好兒,你就坦白說吧!你到底看上了她們誰?”淺淺斜着眼睛看着邱子衍,滿目的調侃。
邱子衍閃躲的說:“真的沒有誰!”
淺淺翻了翻白眼,她會信纔有鬼。
“好吧!沒有就算了,不過說來慎語和思行的年紀是她們當中最大的,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特別是慎語,平日裡最得我用,我琢磨着還是不要把她嫁出去比較好,就在府裡配一個管事,啊!對了,年楓,她和年楓年紀相當,配給他正合適,回去了我就辦這事。”淺淺自說自話,一雙眉眼打量着邱子衍。
只見邱子衍目光閃了閃,有些苦澀的說:“年楓和慎語姑娘的確相配,相信慎語姑娘若是嫁給年楓,她會覺得幸福的。”
淺淺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傻了吧!自己喜歡慎語就直接說啊!你和年楓,我肯定是偏幫你的啊!”
邱子衍澀澀的說:“婚姻大事強求不得,我若是慎語姑娘也會選擇年楓侍衛,這事就算了吧!當我沒有說過。”
淺淺狠狠剜了邱子衍一眼,“你又不是慎語,你怎麼知道她心中所想,再說年楓根本沒有提過這事,我開口了,他們若是互相不討厭的話,自然會湊合在一起過日子,但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慎語就會得到幸福。”
邱子衍抿抿嘴,低垂了眼簾。
淺淺見狀,也不逼他,只說:“行了,我懂你的意思,就是不逼慎語,讓她自己選擇,對不對?”
邱子衍擡眼尷尬的說:“我雖然喜歡她,但我不想要一個看着我的臉,夜裡會做惡夢的妻子。”
“慎語都不是這樣膚淺的人!”若是邱子衍看中的人是思行,這話淺淺不敢保證,但若是慎語的話,肯定不會。
“淺淺!”邱子衍一臉認真的看着淺淺,語帶凝重。
淺淺有點敷衍的說:“好啦好啦!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你就別操心了。”
其實她覺得邱子衍有點多慮了,她雖然會照實把這話和慎語說,但絕對不會逼她,畢竟她希望邱子衍和慎語都能得到幸福。
若是勉強在一起,只會是一對怨偶,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回到王府裡,淺淺若有所思的看着慎語在她跟前忙上忙下,託着下巴,一眼不錯的跟着她的身影移動。
慎語微微一笑,甚是溫柔的問:“主子,可是有什麼話要和奴婢說?”
淺淺微微翹嘴,朝着慎語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旁。
慎語眉眼微閃,倒也沒有抗拒,畢竟跟了淺淺這麼久了,早就清楚她的性格。
“慎語啊!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怎麼就不見你思春呢?”
“咳……”慎語一聲輕咳,臉都紅了,驚悚的看着淺淺說:“主子快別說這樣的話,若是讓人聽到了,奴婢自己不打緊,怕會連累到主子的名聲。”
淺淺笑眯眯的戳着慎語的額說:“你傻了吧?你主子我跟你說這些,就是問你有沒有意中人,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把你風光出嫁了。”
慎語矮了身子,滑下椅子,跪在淺淺面前說:“奴婢不嫁,奴婢願意一輩子侍候主子。”
“別啊!你說你一輩子不嫁的人話,花好月圓四個不是一輩子出不了頭,當不是了我這安然居里的大丫鬟。”淺淺挑挑眉,一臉調侃。
慎語臉紅語塞,心裡明白淺淺的意思。
畢竟這安然居里的丫鬟,慎語和思行雖然是年份最老的,但是花好月圓卻是淺淺孃家帶來的,六個丫鬟倒是不分大小,就是每個月拿的月銀也是一樣的,倒不至於誰壓着誰,誰又不讓誰拔尖了。
淺淺攙扶着慎語起身,讓她落坐在椅子上,並說:“你也別想着什麼一輩子侍候我,你們總歸跟了我一場,我終是要給你們尋一個好婆家,也不枉費我們相識一場。”
“主子!”慎語一臉感動的看着淺淺。
她每次覺得淺淺已經好到極致,天下再也尋不到這樣的好主子的時候,淺淺又會做些讓她更覺得感動的事情。
“好了,別害羞了,你先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你主子我纔好幫你掌掌眼,畢竟是我身邊的人,可不是阿貓阿貓都能求娶的。”淺淺輕戳了下慎語的額。
慎語一臉尷尬,臉色桃紅的說:“原憑主子作主。”
她心裡倒真的沒有誰,像她們這樣得用的丫鬟,一般主家會在她們二十歲以後纔想着將她們配給有些臉面的小管事,她如今還差一年多,自然不會瞎想這些。
淺淺挑挑眉,故意嚇唬慎語,“是嗎?那我給你憑一個缺胳膊少腿的,或者是滿面麻子毀了容的。”
慎語低低一笑,十分信任淺淺的說:“只要是主子配的,奴婢就願意嫁,奴婢相信主子的眼光。”
淺淺哭笑不得,這慎語要不要這樣愚忠,害她有種要給大白配種了的錯覺。
“你就自己沒點想法嗎?”淺淺微微擰眉。
慎語認真的想了想,有些爲難的說:“奴婢暫時還沒有想過這些,一時之間倒也沒有主意。”
淺淺翻了翻白眼,說:“你去把圓兒叫來!”
“是!”慎語雖然不明白淺淺突然要把圓兒叫來是所謂何事,不過倒也聽話的起身,出去把人叫了進來。
淺淺當着慎語的面,直接問圓兒,“圓兒,你將來想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跟我說說,我好幫你物色一下。”
“主子要給我尋婆家了嗎?”圓兒呆圓的小臉一亮,上前直接問道:“我可以自己提要求嗎?”
“當然!”淺淺一笑,朝着慎語使了一個眼色。
慎語臉色微微一紅,她明白淺淺的意思,是在說她連圓兒都不如。
“我要一個大約這麼高的。”圓兒在自己腦袋上面比劃了一下,大致就是比她高一個頭。
“然後不要長得太好,主子你也知道,圓兒長得不太好,我可不能找一個比自己長得好的相公,還有最好是家裡人口簡單,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像王爺這樣,只娶主子一個人的。若是能做到這一點,其他的都無所謂。”
慎語瞠目結舌的看着圓兒,不敢相信平時看着最呆頭呆腦的圓兒,竟然這樣有想法,當下不敢置信的問:“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和你說的啊!”
圓兒微微鼓眼,一臉認真的說:“我肯定是自己想的啊!平時跟着主子出入,看得多了,自然就有了想法,更何況我到了這個年紀啊!”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圓兒還嬌羞的笑了一下。
淺淺一下沒有繃住,直接笑了出來,朝着慎語睨了眼,說:“看吧!所以你也琢磨一下。”
慎語微紅了臉,偷瞄了一眼瞬間又恢復一臉呆樣的圓兒,不明白她怎麼敢這樣大大咧咧的說出來,難道不會覺得難爲情嗎?
而且平日裡,也沒見她說過這些,怎麼對未來夫君就有了這麼深刻的印記,連身高長相這些都有想法。
“行了,你也別害羞了,這畢竟關係到你的一生,我總不好亂點鴛鴦譜,誤了你的終身,不過你若是真的想不到合適的人選的話,再來和我說,不瞞你說,我這裡有一個人,的確是鐘意你,不過容貌有些缺陷,怕你看不上他,我這纔來幫他探探口風!”淺淺眉眼微柔的說道。
心裡卻是悶着笑,她還是偏袒邱子衍的,即使給慎語機會去選擇,但又怕她真的選出一個五四三來,所以纔會提前露底。
而且相信以慎語的聰慧,她身邊容貌有缺陷的人也就邱子衍一人,她必定能猜到是誰。
“咦,有人喜歡慎語姐姐,是誰啊?”圓兒沒有細聽淺淺的話,就注意了鐘意兩字,兩眼微微鼓起,一臉好奇。
慎語矇頭微微一想,就知道是誰了,當即鬧了一個大紅臉,扯着圓兒不讓她多問。
圓兒粗神經的勸說慎語,“慎語姐姐你別攔着我啊!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嗎?被愛總比愛人強,你看主子和南宮姑娘的差別,主子既然來幫他說項,這人各方面自然都是好的,你若是知道是誰,也覺得還行,就可以嫁了啊!”
淺淺看慎語脹紅了臉,只差用手去捂住圓兒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是誰,當下也不拆穿。
笑吟吟的說:“行了,圓兒就別鬧了!這事慎語自有分寸,讓她自己去想想,你們都出去吧!我去屋裡躺會。”
慎語立刻調整好心情,浮着桃紅的臉上前一步,說:“奴婢侍候主子。”
“不用了!你也下去休息一下,順便想想終身大事,記住,是你嫁人,一切得你順心纔是!有些事情你若接受不了,萬不可因我的原因就就將,可明白?”淺淺臉色一變,嚴厲的說道。
慎語瞬間明白了淺淺的意思,吱唔的說:“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嗯!都出去吧!”淺淺淡笑的說道。
她是想替邱子衍討門好媳婦,可不是想害他。
而且不論是邱子衍還是慎語,兩人對她而言,都是得力助手,她自然希望看到兩個人都獲得幸福,這當中不可有一絲勉強。
晚上清瀾回府,帶來一個消息,說是殷府沒了。
淺淺好奇的挑挑眉,“素婠呢?”
清瀾說:“身爲殷府的一員,自然也是一同赴了黃泉。”
淺淺搖搖首,清瀾對付素婠的手段雖然難看一些,但是這個素婠也是自己找的,據聽聞就是到了軍營,她都不斷叫嚷着要見清瀾,還說清瀾喜歡她,整個人有點神神叨叨的。
淺淺覺得她若沒有估錯,素婠的自戀已經到了精神病的一種範疇。
“難道她死前沒說要見你最後一面嗎?”
淺淺也是佩服這個素婠,被人這樣虐待,她也不惱不怒,整天還活得像一個仙子似的,只是一天到晚三句不離要見清瀾。
還說這是清瀾給她的懲罰,她甘之如飴。
對此,淺淺只能說,素婠有病,得治!
“你吃醋了?”清瀾眼睛微亮,閃過得意。
淺淺白了他一眼,說:“你當我閒得沒事,無聊是吧?”
清瀾微扯下嘴,有點不滿。
淺淺好笑的伸手戳着清瀾的嘴角,硬逼着他露出一個笑容。
第二天一早,淺淺陪着母妃和孩子用早膳的時候,永樂侯府就有人來報喜,說是今早寅時兮晴生下長子。
母妃喜上眉梢的把人叫到了面前來問話,來人正好是肅親王府出去的彩屏。
彩屏見了禮,便一臉喜色的說:“少夫人昨晚用了晚膳就覺得肚子有些不適,琢磨着可能是要生了,沒過一會兒就開始陣痛,不過這小公子也着實有些鬧騰,在夫人肚子裡足足折騰了好幾個時辰,這才呱呱落地,好在大小均安,太醫說夫人把月子坐穩了,很快又能替三少爺開枝散葉了。”
彩屏因是王府出去的,過去就得了兮晴重用,再加上兮晴性子好,彩屏自然是一門心思爲了新主子。
如今看着新主子一舉得男,高懸的心情也就放下了,畢竟主子盼這個孩子挺久了,永樂侯府上下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誰都想兮晴第一胎能生下男孩。
“好好好!賞賞賞!”母妃喜不自勝,這感覺就跟親女兒生了孩子是一樣的。
彩屏接過樓嬤嬤的打賞,道了聲謝。
母妃笑彎了眼說:“兮晴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休息?”
彩屏說:“奴婢出來的時候,少夫人還在休息,太醫說少夫人的身體雖然沒有大礙,但多休息一下會好些。”
母妃笑眯眯的說:“好!你先回去覆命,就跟兮晴說我下午過去看她,下午的時候,她也該醒了。”
“是!奴婢這就去!”彩屏回答。
母妃想了下叫住彩屏說:“這兩個月你就多注意一些,凡事多上心一些,記得一定要讓兮晴坐雙月子,把身體坐穩了才行。”
“是!奴婢省得!”
彩屏答完,等了下見她沒有再說話,這才告辭回了永樂侯府。
“下午的時候,孩子就交給你帶了,我去看看兮晴。”母妃側目對淺淺交待完了,又忙吩咐樓嬤嬤,“你趕緊去準備一些,藥材補品都帶上一些。”
樓嬤嬤爽快的問說:“是!老奴這就去。”
淺淺等母妃和樓嬤嬤對完話了,這插嘴說:“母妃,下午我也一起去看看兮晴,畢竟也是我的義妹,生孩子這種大喜事,我怎麼能不去?”
母妃說:“可是你去了兩個哥兒誰帶?”
蒼穹兄弟倆如今快兩歲了,雖然性格比起其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說,要沉穩安靜許多,但到底是兩歲的孩子,也不太懂事。
而且這兩個哥兒又是母妃的心頭肉,她根本就不放心讓其他人帶,就連奶嬤平日裡許多事情都插不上手,大小事物都是母妃自己親力親爲。
“不如讓祖父帶一個下午,反正我們最多晚膳前就回來了,兮晴纔剛生完孩子,永樂侯正忙着的時候,我們也不便在那裡留膳。”淺淺想到老王爺平時多在松柏院,而且也喜歡把兩個哥兒接過去玩,纔有此提議。
母妃卻有點不高興的說:“前幾天大哥兒在松柏院嗑了一下,至今鼻尖還結着疤沒有長好。”
淺淺柔聲安撫說:“母妃,祖父和你一樣,也最疼兩個哥兒了,只是哥兒不比姐兒,朵朵是女孩子,平日我們怎麼寵着慣着都沒有事,但兩個哥兒以後肩上的重擔都不輕,不經過一番磨練怎麼行,再說小孩子嗑嗑碰碰也是難免的事情。”
這事淺淺聽說了,後來去看大哥兒,鼻子是蹭破了一塊皮,倒也不嚇人,就是母妃平時照顧得精細,看到心尖上的寶貝有損傷,又不能責備老王爺什麼,心裡難免有點不高興。
所以這幾天母妃老藉口說孩子不舒服,沒讓他們去松柏院,老王爺也知道這事,便也不說什麼。
畢竟不管母妃再怎麼寵兩個哥兒,等兩個哥兒到了三歲的時候,就要去松柏院,由着老王爺親自教導。
這事府裡上下都知道,當初老王爺說這事,清瀾和淺淺都同意了的,就是母妃再疼孩子,也知道王府未來的路會怎麼樣,兩個哥兒要學的東西又是什麼,並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教得了的。
“你就是偏袒着你祖父說話,是不是心裡也覺得我這個當母妃的大驚小怪了?”母妃有點不悅的口吻。
這事母妃和君懷谷說了,君懷谷一個大男人,雖然疼孫兒,但也不至於像母妃這樣,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所以母妃覺得不痛快。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母妃冤枉我了,而且道理母妃也是懂的,就是情感上心疼孫兒罷了,這事我們都知道呢!再說大哥兒摔的這一下,祖父也心疼着呢!不然的話,他院裡跟了他這麼多年的下人怎麼說罰就罰了呢?”
母妃抿抿嘴,沒再說什麼。
畢竟就如淺淺說得一樣,只是仍然不放心的說:“你把兩個哥兒送去的時候,記得跟你祖父說說,孩子畢竟還小,嗑着碰着都不是鬧着玩的。”
“是!我這就抱了孩子去說,還讓宮嬤嬤準備樣藥膳,我們帶着一起去看看兮晴。”淺淺討好的拉了拉母妃的胳膊,一臉撒嬌的笑容。
母妃臉色這纔好點,任由淺淺把兩個哥兒帶去松柏院。
在去松柏院的路上,淺淺戳着兩個小傢伙的腦袋笑罵:“叫你們調皮,你們祖母現在不高興了,以後都不准你們去松柏院找你曾祖父玩了。”
兩個小傢伙被各自的奶嬤抱着,鬧騰的衝着淺淺說:“不嘛,不嘛!我們要去曾祖父的院子裡玩。”
老王爺和母妃一樣疼兩個小傢伙,但是各自的教育卻是不一樣的,老王爺有點放牛吃草的意思,松柏院上下隨便他們兄弟倆折騰,而母妃卻把他們當易碎品,恨不得時時的捧在手心裡。
但是兩個哥兒正值對這個世界好奇的時候,凡事都喜歡探一個究竟,這一點上和朵朵是差不錯的。
所以相對的,兩個哥兒自然更喜歡去松柏院一些。
“要去祖父的院子裡還不乖一點,你們別以爲我不在就不知道了,這次蒼兒摔倒就是穹兒使的壞。”淺淺狠狠剜了一眼穹兒。
她對這對哥兒也甚是無語。
明明小小年紀,卻心眼特別多,害她有種一家人的心眼,全長得這兄弟倆人身上的錯覺,最重要的是這對兄弟好時特別好,惡時互相陷害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穹兒鼓着微圓的小臉,睜着大眼,無辜的說:“娘說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你少來這一套,你祖母把你們當寶貝,不瞭解你們的品性,當我還不知道嗎?可別忘了,你們是從我的肚皮裡爬出來的。”淺淺再次剜了兄弟兩人一眼。
其實以前她也不知道,是一次機緣巧合下發現的,這兄弟倆小小年紀竟然就知道戲謔清瀾。
典型的天使的容顏,惡魔的心腸,兩個腹黑的小鬼,出了事情就一臉無辜,好在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倒不至於讓人擔憂。
淺淺便也就放任不管了,畢竟孩子還是古靈精怪纔可愛一點,她雖然喜歡清瀾對她的憨厚,但說實話,她可不希望兩個兒子也如此。
畢竟她這個做孃的還是有私心的,可不希望以後兩個兒子會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娘……”兩兄弟同時朝着淺淺伸手,大半的身子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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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奶嬤抱着他們,就怕他們摔到地上,忙上前兩步,更方便他們摟着淺淺的脖子撒嬌。
“行了!別來這一套!你們要真的喜歡和大白玩的話,就跟你姐姐好好說說,讓她借給你們玩玩,別整天想着去折騰大白。”淺淺也是無語。
這次大哥兒會摔到鼻子,就是二哥兒慫恿他去扯大白的尾巴,想偷大白,這兩個蠢小子也不想想,大白比他們倆的個子都大,怎麼偷?
好在大白有靈性,沒有搭理這兩個哥兒,只是朵朵眼睛一個掃過去,兩個哥兒自己跑的時候,在院子裡摔倒了。
大白雖然知道兩個哥兒也是清瀾的兒子,但是他卻更親近朵朵一些,有種認了朵朵當主子的架式,平日裡都是陪着朵朵玩的,兩個哥兒便有點不悅,老想着使壞。
大哥兒一臉抱怨的說:“我最討厭姐姐了。”
淺淺睨了眼大哥兒,輕戳他的額說:“你們就圖嘴皮子快活,等你姐姐聽到這話,又該收拾你們了。”
兩個小惡魔雖然壞,但上面有一個更壞的人。
朵朵不單年紀比他們大,身旁還有一個得力的助手大白,再加上如今已經開始跟淺歌學本事了。
兩個小傢伙經常被朵朵收拾得哭都不敢哭。
他們壞,朵朵比他們更壞,也不知道朵朵心眼有多大,竟然喜歡婉婉的那些蠱蟲,最主要的是婉婉還大方的贈與她玩,教她怎麼控蠱。
淺淺很不喜歡這些噁心的東西,但是老王爺和淺歌都說學了好,她這纔沒有阻止,好在淺歌在一旁盯着,也知道婉婉有分寸,這才稍稍安心。
把兩個小子丟到了松柏院,對他們兄弟兩人叮囑了幾句,便回了安然居。
安然居里宮嬤嬤早先一步已經得了信,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忙着,淺淺帶着慎語,自己去了庫房,琢磨着要挑一件什麼禮物送過去。
慎語一路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樣子,淺淺幾次側目等她說話,她都沒有開口,淺淺在挑得一塊正適合孩子帶的上好暖玉後,這才主動問話。
“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
慎語臉色泛起桃紅,吱唔的說:“主子能不能跟奴婢說說邱公子的爲人?”
淺淺挑了下眉,剛纔還當她是想拒絕,原來是這意思,當下也樂得當月老,把他們當初相遇及邱子衍的家世都說了一下。
“跟在我身旁的這幾個人都是好的,別的我不敢多保證,但是都吃過姨娘的苦,但凡當妻子的有點本事,他們幾個就不會有異心,動什麼納妾的想法,特別是邱子衍還是自己看上你的,不過說來,你什麼時候和子衍接觸過?”
“啊?”慎語愣愣的說:“奴婢沒有啊!”
淺淺一臉古怪的說:“沒有,他怎麼會覺得你很溫暖?”
慎語歪着小臉想了想才猶豫的說:“是不是上次邱公子出事,奴婢代主子去照看他,還給他換過幾次藥?”
淺淺恍然說:“可能是吧!”
她們也不是邱子衍,頂多也就是猜測而已。
不過當時的邱子衍內心是最痛苦的,慎語適時的出現,溫柔的低語安撫,的確很容易打動他的心,在那個時候,他留意到了慎語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慎語微紅了頰,一臉信任的看着淺淺問:“奴婢聽主子的。”
慎語鬆了口,淺淺卻有些緊張的說:“別啊!這種終身大事,你還是自己多拿主意啊!畢竟以後的日子就是你在過,我幫不得你什麼的。”
慎語咬了咬脣說:“奴婢知道,奴婢昨晚想了許多,奴婢不求其他,只求他能給奴婢一個家,願意待奴婢好。”
“他也是這個想法,這一點上面,你們倒是一拍即合!”淺淺點點頭說道。
慎語微有羞澀,她剛纔也是聽了淺淺說了邱子衍的身世,才下了決心。畢竟兩個孤兒,都渴望親人,若是結合了的話,彼此應會珍惜纔是。
慎語能夠同意,淺淺自然是開心的,不過還是不忘提醒說:“子衍的臉毀容了,雖然平時戴着面具不見,但是回到家裡的人,面具肯定會摘了,你得確定你承受得了。”
慎語不甚在意的說:“奴婢先前已經見過了,倒不覺得可怕,甚至覺得有點憐惜,畢竟他當初年紀也不大,這一切的苦難也不該他來受。”
淺淺挑了挑眉,高看了慎語一眼。
邱子衍上次落到別人的圈套中,活命已是不易,面具是別人識他的身份,山莊裡的一個侍衛代替他勇敢的承受了這份後果,他纔不易的活下來。
而後來邱子衍的傷勢嚴重,淺淺也沒有心情顧慮其他,慎語幾次代她去送藥,自然早就見過真容。
不過如今邱子衍的臉比當初還是好看了一些,雖然疤痕沒有去掉,但至於不那麼猙獰了,皇宮裡的祛疤藥還是有一點點效果的。
“這是你最後的決定嗎?有些事情說出來了,又不能改了噢?”在她這裡還有反悔的機會,可是等她告訴邱子衍了,淺淺就斷不可能讓慎語再後悔了。
慎語堅決的說:“主子放心,奴婢不是一個三心兩意的人,奴婢決定了做一件事情,就一定會做好。”
淺淺若有所思的看了慎語兩眼,這才莞爾笑說:“好!等會兒回屋,我就把賣身契給你,再挑一個吉日出嫁,以後就跟着子衍到外面過日子。”
慎語一驚,“奴婢嫁人了,就不能跟在主子身邊侍候了嗎?”
她以爲淺淺還會留她做一個管事姑姑,畢竟主子身邊的大丫鬟都是這樣的啊!她沒有想到淺淺會爲她脫籍。
“別傻了啊!子衍雖然是幫我做事,可也不是什麼奴籍,而且現在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嫁給子衍,那就是出府做富家夫人的事情,他光娶你的聘禮就有一萬兩,你說他這樣的身家,會希望你還在我身邊做一個丫鬟嗎?”淺淺故意跟慎語透露這事,也是有其他心思的。
至少讓慎語清楚她的選擇沒有錯,邱子衍除了容貌,其他方面都是上上之選,像她們這樣的丫鬟,就是在主子面前再得臉,出嫁的時候,對方能拿出幾樣像樣的聘禮就不錯了,更何況是過萬的聘禮,國都一些官家千金都不見得有這樣的數目。
慎語傻眼的瞪直了眼,不敢置信的說:“主子在和我說笑吧?”
淺淺笑嗔:“誰和你說笑了,正好這事也定下來了,直接在這裡挑幾塊紅布做喜服吧!”
“這裡?”慎語嚇得又倒抽了口氣。
這庫房裡的東西可都是清瀾特意爲淺淺蒐羅來的,各色面料都有,但重要是清瀾替淺淺準備的,哪一件不是凡品。
淺淺打開裝布料的幾個大箱子,指着裡面的幾塊布說:“就這幾件吧!顏色正,花紋好,正好適合你做喜服。”
慎語小臉微白,不敢接受的說:“主子不用了,這些好東西奴婢哪裡配得上。”
淺淺嬌嗔,“別瞎說了,這還只是開端,以後有你好日子過的,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今天的選擇沒有錯。”
慎語微微紅臉,知道她這是沾了邱子衍的光。
若她嫁的人不是邱子衍,淺淺雖然也不會薄待,但絕對不像現在這樣,好得讓人咂舌,如置夢中。
淺淺見慎語不動,便直接在門口另叫了花兒和月兒幫忙來擡布,兩個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見淺淺說是給慎語的,都微微側目了幾眼。
出了庫房,淺淺對花兒她們說:“慎語馬上就要出嫁了,你們做姐妹的都多幫襯她一點,也去問問嬤嬤,讓她幫忙看看這兩個月有哪一天是好日子,我們擇一個吉日,把慎語嫁出去。”
花兒她們倒是都聽說了淺淺昨天問圓兒心儀對象的事情,她們還當是要替圓兒選夫君了,原來是慎語。
慎語因害羞,這事蒙在心裡,自己想了一個晚上,也沒好意思跟姐妹幾人說。
“主子……”慎語這會兒回神,臉上還再着幾分迷離的樣子。
淺淺好笑的揪着慎語的臉頰說:“這些天你就不用在我身旁侍候了,在屋裡把嫁衣做出來,若是得空的話,把子衍的也做出來,他身旁也沒有一個丫鬟什麼,自己一個大男人也做不來這些,不然的話,就只得去成家店買現成的了。”
“啊,噢……好!”慎語羞澀的回答。
淺淺調侃說:“明天我就叫他過來,你們正好見見面,你也給他量量衣長尺寸。”
“嗯!”慎語低低應了話,臉紅得更厲害。
淺淺看花兒和月兒她們一副快憋成內傷,想要問清楚卻礙於她在場,不敢放肆的樣子,也沒有多逗留,就回了房間。
她還沒有走遠,就聽到花兒和月兒的事情同時響起:“慎語姐姐,你坦白交待,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不聲不響就要嫁人了?”
淺淺莞爾一笑,希望這真是一門良緣,未來兩人能過得幸福。
未時剛到,淺淺和母妃兩人便坐了馬車來到永樂侯府。
侯府上午就得了彩屏的消息,早早就準備了,她們剛入府,永樂侯夫人就親自出來相迎。
“鄉君、王妃!”永樂侯夫人笑吟吟的招呼着兩人。
“正是府上忙的時候,我還來添亂。”母妃說着客套話。
永樂侯夫人忙笑說:“鄉君說的哪裡話,兮晴這個孩子生了,是件大喜的事情,你這個當孃的來看女兒,哪有什麼添不添亂的。”
永樂侯夫人這話說得母妃很高興,也有攀上肅親王府的意思。
三人移步到了兮晴的院裡,這會兒她已經醒了,正坐在牀上逗着孩子,看到淺淺她們來了,忙想起身。
母妃疾步過去,嘴裡說道:“別起來,別起來。”
兮晴剛生了孩子,身子的確不利索,也就沒多矯情,笑着叫道:“義母、義嫂,你們來啦!”
淺淺接過思行手中的食盒,遞給彩玉的同時並說:“這是我特意讓宮嬤嬤給你做的藥膳,當初我生兩個哥兒時,也是吃的這些。”
“謝謝義嫂!”兮晴仰起臉甜甜一笑。
淺淺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眼,兮晴婚後,她們倆沒什麼機會見面,這次再細看,發現兮晴變了許多。
即不是她記憶裡初見時生機勃勃的樣子,也不是後來整日愁眉苦臉的樣子,現在的兮晴看起來很溫柔。
或許是剛做母親的原因,身旁淡淡的圍着一圈白白的柔光。
“王妃有心了。”永樂侯夫人也跟着道了謝,並立刻對彩玉吩咐,“去廚房拿個碗,把藥膳倒出來給少夫人用。”
“是!”彩玉提着食盒出去了。
兮晴摟着孩子對母妃說:“義母,你要不要抱抱孩子?”
母妃正有此意,當下接過孩子,笑彎了眼的朝着幾人說:“哎呀!看這小胳膊小腿,蹬起來可真有力,一看以後就是有大出息的人。”
淺淺上前湊趣說:“可不是嗎?眉清目秀的樣子,集了義妹和妹夫兩人的優點,以後必是人中龍鳳啊!”
小孩子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不過也就是大人恭維的幾句話罷了。
永樂侯夫人和兮晴都知道她們說的是客套話,不過誇自家孩子,不管真假,聽着總是舒服的。
永樂侯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你們別這樣誇他,小孩子聽得見,小時候就該說他長得醜,長大了纔會俊。”
母妃笑嗔,“胡說!我們家三個自出生就長得好,長得現在,誰見了不誇啊!”
淺淺在旁無奈一笑,還記得當初清瀾說朵朵剛出生像猴子似的,很醜。
“這倒是的,兩個小的不說,就小郡主長得一副乖巧討喜的樣子,簡直和王妃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以後肯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永樂侯夫人附和的說道。
淺淺微微一笑,這個永樂侯夫人也太會說話了,誇朵朵的時候還不忘誇獎一下她。
不過對於好聽的話,淺淺也和世人一樣。
話題在朵朵身上繞了一會兒,母妃又主動繞到了兮晴的身上。
“你這個月份懷得足,孩子生出來也不小,比起太醫預計的落地時間還多了幾天,這月子就一定要坐好,可得坐雙月子才行,女人月子沒有坐好,以後會一身毛病的。”
永樂侯夫人不待兮晴說話,就表示說:“我也是這意思,你看,現在就是你義母也這樣說,你可要乖一點纔是。”
永樂侯夫人後一句話是對着兮晴說的。
兮晴笑得有些無奈的說:“娘、義母,你們就放心好了,我身體好着呢!這兩個月也會乖乖的坐上牀上,聽嬤嬤的話,配合她們的。”
永樂侯夫人對兮晴也甚好,事前就特意請了嬤嬤過來,就是幫着兮晴調養身體。
畢竟都是女人,也都明白,月子若是坐着好的話,能祛一身病,但反之,若是坐不好的話,能染一身病。
“乖!想吃什麼喝什麼,這兩個月也忍一忍,等過了這兩個月也就隨性了!”母妃又是一陣叮囑。
兮晴表示她記下了,永樂侯夫人便笑說:“可不是嗎?我當初也是不聽我的孃的話,不讓我吃還當是對我不好,後來兩個月出了月子,胖得都走不動了,花了好些年才慢慢把身材調整回來。”
女人不管到了哪個年紀都是愛美麗的,更何況在如今這個後宅殘酷的時代,若是稍有不合意,想求得夫君望一眼也難。
淺淺見母妃和永樂侯夫人聊到了一塊,就上前坐在兮晴的牀邊,拿出暖玉,並說道:“小小心意,希望你喜歡。”
兮晴接過玉佩,當下驚訝的問:“暖玉?”
“嗯!正好秋天風涼,讓孩子隨身帶着,暖暖身子也是好的。”淺淺笑吟吟的說道。
兮晴有些爲難的推拒,“這也太貴重了,孩子還小,不用這樣戴這麼好的玉。”
淺淺嗔怪的瞪了眼兮晴,“我這是送給我侄兒的,你推什麼,雖然你是他娘,可不能代他拒絕啊!”
兮晴知道淺淺是好意,但是這說辭卻讓她有些哭得不得,只得收下,並說:“好吧,我就代孩子先謝謝你了。”
淺淺笑彎了眸說:“這纔對!”
兮晴附和的淺笑,正在這時候,小傢伙醒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兮晴一臉心疼的摟過孩子,對永樂侯夫人說道:“寶寶是不是餓了?”
永樂侯夫人接手孩子,嘴裡並說道:“我來看看。”
她摸了摸孩子的尿布,見是乾的,又用手指在孩子的嘴脣下面點了點,見他小嘴不停的蠕動,便笑說:“是餓了呢!”
兮晴忙說:“麻煩娘把奶嬤叫來。”
永樂侯夫人招來了奶嬤,讓奶嬤就在隔間裡餵了孩子,等孩子吃飽了,不哭了又抱了過來。
淺淺看着這乖巧的孩子,同樣母愛氾濫,笑着問說:“孩子取名字了嗎?叫什麼啊?”
永樂侯夫人笑眯眯的說:“還沒有呢!兮晴小夫妻說是讓侯爺取,侯爺至今還在琢磨呢!”
淺淺笑吟吟的說:“是這樣的,當初祖父給兩個哥兒取名也是如此,也是拖了許久,總覺得這個名字不好,那個名字不好。”
永樂侯夫人笑說:“可不是嗎?”
兮晴捏了捏孩子的小手,說:“我和夫君給孩子取了一個小名,就叫順哥兒,希望他這一世平安順遂。”
淺淺眉眼亮了亮說:“這個名字很好啊!”
兮晴翹着嘴角說:“是順哥兒的爹取的,也是我們夫妻的心願。”
淺淺伸手輕輕揉了揉孩子的面頰,說:“這是一定會的!”
坐了一會兒,傍晚時分,母妃和淺淺婉拒了永樂侯夫人的好意,回了王府。
翌日一早,得了信的邱子衍穿着一身整潔乾淨的長袍來了。
站在廳裡,有些拘束的樣子,張眼望了望跟在淺淺身旁侍候的人並不是慎語,有些失望又有些放鬆。
邱子衍的表情全落到淺淺的眼裡,淺淺不免失笑的開口,“別緊張,人跑不了的。”
邱子衍面露紅潮,好在露了面具也看不到。
倒是思行上下打量着邱子衍,感嘆說:“這就是慎語要嫁的人啊?”
淺淺未語先笑,“別多事了,讓慎語出來見見人。”
“是!”思行語調輕脆的應了話,出去叫人。
邱子衍見旁仍然有丫鬟侍候,但想着一會兒就要見慎語了,這會兒不問,待會兒更加不好問了。
“淺淺?”邱子衍張口,淺淺便知道他要問什麼。
“放心好了,一切都是慎語自己願意的,我雖然待你好,但待她同樣也好!我不會爲了你的幸福就逼她的。”
邱子衍聽淺淺這樣說,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但又覺得有些虛,不敢相信慎語真的答應了他的求婚。
在他看來,慎語長得這樣美,性格又這樣的溫柔,嫁給什麼樣的人不可以,竟然願意選擇他這樣相貌殘缺了的男子。
邱子衍的想法,果然應驗了一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
不一會兒慎語頂着一張桃紅的臉頰來了,院裡的幾個丫鬟都跟着她過來了,放眼看去,倒是奼紫嫣紅。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你們都沒活要幹嗎?怎麼都跟着出來了?”
六個丫鬟都知道淺淺不是計較的人,所以纔敢如此,圓兒更是被她們推出來回話,坦率的說:“奴婢幾人想看看娶慎語姐姐人是什麼樣的。”
淺淺知道她們六人關係不錯,便也不說什麼,只是莞爾一笑。
邱子衍鬧了一個紅臉,趕緊起身朝着六個丫鬟鞠了一躬。
花兒率先‘咯咯’笑了起來,說:“邱公子別多禮了,按說我們六人可當不得如此大禮。”
月兒笑睨着慎語說:“這可真是託了慎語姐姐的福啊!”
幾個丫鬟一人一句,鬧得邱子衍和慎語手足無措,邱子衍倒好,臉上戴了面具,旁人也看不到他的臉色,可是慎語的一張臉卻燒得厲害。
“好了,別鬧了!”淺淺輕輕出聲,打斷了幾人嬉笑。
花兒幾人也不敢再多言,都乖巧的站到了淺淺的身後,唯獨留了慎語和站在廳中的邱子衍對立而站。
邱子衍輕咳一聲,問:“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慎語沒想到邱子衍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眼神害羞的左閃右躲了一會兒,偷窺邱子衍一眼,看他神情執着,瞬間有種懂了他心思的錯覺。
她拋開羞澀,慎重的說:“嗯!我是願意的。”
邱子衍指了指自己的臉,苦澀的說:“你不怕嗎?”
慎語紅着小臉,瞪着大眼,語調輕柔的說:“不怕,當年的事情主子和我說了,我覺得你很勇敢,而且,男子無醜相,只要你肯待我好就夠了。”
慎語最後一句話說得小聲,自己都覺得十分的扭曲。
邱子衍怔怔的看了慎語幾眼,才表示說:“今天在淺淺和你的姐妹面前立一個誓,我保證以後會待你極好,若做不到的話……”
“別說!”慎語慌忙的擡手,一下碰到了邱子衍的脣,又急急的將手拿下,扭捏的說:“誓言不可以亂髮,我信你便是。”
邱子衍眼神灼熱的看着慎語。
淺淺身後的幾個丫鬟,瞬間一陣唏噓,笑鬧着說:“好肉麻啊!”
“肉麻什麼,你們也有這麼一天的,若是看中了誰,就自己來我這裡說,只要對方人品,我見沒有問題,便會替你們做主。”淺淺笑着嗔了一眼。
“這可不行,奴婢幾個都嫁了的話,主子身旁就沒有人照顧了,奴婢還是不嫁好了。”好兒嘴甜的表示。
淺淺並不當真,只說:“若是怕我身旁沒有人,你們平時就用心看看,院裡的小丫鬟哪幾個得用,就帶在身邊多教教,也省得你們都嫁了出去,我一個能用得上手的人都沒有。”
這話一出,又是幾人表示說不嫁。
淺淺完全不當她們說的話是一回事,擡眼對邱子說:“子睿的婚事怕也快了,你看看你們是在他們的前面還是後面?”
邱子衍有點性急的表示,“在他們的前面吧?子睿的婚事我一個人也怕應付不來,正好慎語到時候能幫你。”
淺淺明白這只是邱子衍的藉口,不過卻故意調侃說:“好啊!原來你求娶慎語就是爲了讓她給你幹活啊!”
“不是不是。”邱子衍忙表示。
淺淺戲謔的說:“行了,不鬧你了,你現在回去請媒婆上門,然後準備聘禮,可別給我來這套虛的,你們兄弟幾人都是一萬兩的聘禮,給我準備足了,你就是不在乎,可也不能虧待了慎語。”
淺淺開口,邱子衍本來就想說不用了的,但是淺淺後一句話把他的話堵得死死的,當下憋着話說不出來。
慎語早先就知道這事,再加上淺淺這話說得也不太明瞭,她光顧着害羞去了,也沒多想。
倒是其他五個丫鬟瞠目結舌的叫了出來,“一萬兩的聘禮?”
淺淺得意的揚揚下巴,說:“當然,你們以爲慎語好娶的啊?”
慎語哭笑不得的說:“主子,其實不用這樣的!”
她並不知道這份聘禮的銀子是淺淺出,只以爲是淺淺逼着邱子衍準備的,因此,心裡對邱子衍多有過意不去,也擔心邱子衍誤會她愛慕虛榮,抓到機會了就忙拒絕。
邱子衍張張嘴,看慎語這樣,又看她幾個姐妹對她羨慕的眼神,一時之間倒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在其他的方面,沒有什麼值得慎語拿出來一說的,說不準他們這門親事,背地裡別人還會笑話慎語嫁了一個毀容了的男人。
但是有了這份聘禮的話,大多數人都會閉上嘴,至少慎語認識的人,王府上下的丫鬟,都只會羨慕慎語。
想到這裡,邱子衍便默認了此事。
“淺淺的心意,我不會辜負的。”
淺淺眼睛一眯,笑得開懷的說:“如此甚好!”
她真心實意的想對邱子衍幾人好,也覺得這筆銀子是他們該得的,畢竟五穀糧倉如今明面上就控制了魏國三分之一的糧食,暗地裡這一年下來發展得也極其不錯,這當中掙的銀子可想而知。
所以淺淺覺得,給他們幾人一人一萬兩的聘禮,讓他們討一門稱心如意的媳婦,是十分有必要的。
“哇,奴婢覺得自己嫁不出去了,奴婢可不敢奢望有人會帶着萬兩聘禮來求娶我!”思行咂巴着嘴嘟噥。
淺淺笑睨了眼說:“又不是人人都是子衍,在意這些做什麼,只要他對你們好就夠了,再說你們六人,每人出嫁時我會準備一百兩的嫁妝和首飾若干,就算你們嫁的夫君是一窮二百,只要好好經營,出去做點小生意,日子都能過得紅紅火火的。”
淺淺適時的敲打了一下,又怕她們多想,好高騖遠,又怕她們當真,以爲真的只有萬兩白銀才能求娶。
思行吐了吐舌,縮了下脖子。
慎語聽到這話,上前拜謝淺淺。
“奴婢謝謝王妃厚愛。”
“起來吧!往後你就是子衍家的了,兩個人一定要好好過日子,纔不枉費我爲了你們的事情這樣費心。”淺淺不放心的叮囑。
說白了她就是一個操心的命,這紅娘做起來倒也容易,但是後續的事情,她卻是時時掛在心上,就像她舅舅和舅母一樣。
好在舅舅和舅母如今也好,舅母也快要生了,舅舅早早就向朝廷告了假,天天在府裡陪着她,雖然是老夫少妻,婚前沒有感情基礎,但好在倆人有相似的經歷,大半年下來,倒也過磨合得很好。
“奴婢一定和邱公子好好過日子,不辜負主子的好意!”慎語紅着臉表示。
淺淺笑眯眯的挑挑眉,覺得這稱呼要改了,不過這事還真不是她操心的,反正成了親自然會改口,當下又想到成親住房的問題。
“子衍,你看看你和慎語是重新買宅居住還是如何?四合院如今雖然擴展得很大了,但裡面的人畢竟多,到時候你們夫妻倆新婚,怕想單獨過些自己的小日子。”
邱子衍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淺淺的問題,而是看向慎語,商量說:“四合院裡的兄弟姐妹都是當初我們自南陽一起過來的,在一起住了也三年左右了,都是很好的人,我也習慣了和他們住在一起,我們在四合院裡單修一個院子,先住一段時間試試,若是你不習慣,我們再搬出來另住,行嗎?”
慎語聽這話就明白了邱子衍的意思,他明顯把這些人看做了家人,再加上都是南陽過來的,自然就是替淺淺做事的,慎語當下哪裡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地方,更何況她向來都是孤零零的,也渴望家人。
而且她雖然不清楚邱子衍幫淺淺的事業做到了哪一步,但卻清楚他是淺淺所有產業的大總管,平日裡自是十分忙碌的,不見得天天能在家裡。
與其另住,倒不如和這幫兄弟姐妹住在一起,她也想快一點融入邱子衍的生活,早日拉近兩人的距離。
畢竟決定嫁的那一刻起,慎語就是真心實意想着和邱子衍好好過日子。
“沒關係的,以前是什麼樣的,大婚後還是怎麼樣,我覺得好的人,我相信我也會喜歡上他們的,我不用擔心我不習慣。”慎語溫柔體貼的話,讓邱子衍覺得心裡燙燙的。
若不是礙於在場還有人,他就想衝動的將人納入懷中了。
邱子衍怕再留下去,多說幾句,會越來越喜歡慎語,和淺淺又敲定了幾件事情,便匆匆離開了王府。
當天下午又興沖沖的帶了媒婆上門,將親事訂了下來,婚事也就在一個月後,這性子急得又害得慎語被府中的姐妹笑了一番。
不過由於邱子衍的大手筆,以及對慎語明顯的喜歡,府中上下倒是一片羨慕的眼神,畢竟一萬兩銀子,她們當丫鬟就算做上一世都見不到這麼多銀子,怎麼可能有人會不心動。
再加上邱子衍對慎語的重視,當天下午帶媒婆來的時候,也帶來了一批首飾和布料,這一舉一動下來,擱誰眼裡都眼紅,誰還會在意邱子衍的容貌如何。
眨眼就到了順哥兒洗三這天,永樂侯府請了幾個親近的人蔘加,母妃和淺淺自然也參加了。
不過這才三天,孩子就已經跟剛出生時有些不一樣了,長得像一團麪糰似的,特別的可愛。
淺淺這日帶了朵朵同行,朵朵一看到順哥兒,就童言童語的在淺淺耳邊嘀咕,“這個娃長得真醜,比兩個弟弟還醜。”
淺淺輕嗔了一眼,“不許胡說,小孩子生出來都是這樣的,你當初還醜一些呢!現在不也長得漂漂亮亮的。”
朵朵眼睛一鼓,嘟高了嘴說:“我不信,大叔說我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姑娘,娘你甭想騙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淺淺翻了翻白眼,懶得跟朵朵計較。
反正朵朵如今被教得很好,雖然偶爾像脫繮了的野馬,對付起兩個弟弟也是手段殘忍,但是卻十分懂禮貌。
就像她剛纔說順哥兒長得不可愛的事情,她會嘀咕會說,但卻不會當着面大聲說出來讓別人難堪,只是小聲的和她信任的人說出心底話。
如淺淺、母妃和淺歌。
很快鄉試結束了,子睿出來的時候二話沒說,回了董府昏天昏地的睡了一天一夜這纔起來。
緊接着又將他答的卷子默寫下來給董太傅看,得了他的讚賞,這解元的位置怕也是十拿九穩了。
但即使是這樣,子睿仍是不驕不縱的在屋裡繼續複習功課,就是淺淺派人來問話,也只說考得不錯,話沒有說滿。
直到考試成績公佈的這一天,在所有人都問陸子睿是誰的時候,子睿才總算放下書本,步出房間。
陸子睿先是拜謝了恩師董太傅,然後再帶着董爭妍一同去了王府。
路上,董爭妍問:“現在所有人都在打聽你是誰,我也按你的意思,把風聲放了出去,只是到時候你爹若是找上門的話,怎麼辦?”
陸子睿冷冷一笑,“我爹?”
早在他和董爭妍的婚事訂下來的時候,他便將心裡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董爭妍,就算是一些齷齪不堪的,他也沒有隱瞞。
不管是陸子睿還是陸輕靈,又或許是言府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淺淺和清瀾的影響,在擇偶的方面及相處的方式都有些以他們爲目標。
“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支持你的!”董爭妍知道陸子睿心裡苦,識身處地的站在他的角度想事情,所以從來不會說一些大道理,讓陸子睿放棄復仇,說那人畢竟是他爹這樣的話。
每次陸子睿沉浸的仇恨當中的時候,董爭妍總是用她輕柔的聲音,溫柔的手安撫着他。
陸子睿反手握住董爭妍的手,臉上的陰鷙退去,有些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扯到這當中來的。”
董爭妍微有羞澀的表達,“不會!我們就快是夫妻了,夫妻本是一體,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希望能陪你一起度過。”
陸子睿感動的看着董爭妍,想着這樣美好的一個女子,他一定不能辜負。
到了王府,同樣派人去看了結果的淺淺早就想到了陸子睿會來,思索着這樣好的消息,四合院裡的各人怕也是激動不已,早早就吩咐了下人去客似雲來報信。
陸子睿剛到王府,還沒來及坐穩椅子喝杯熱茶,就被淺淺叫着一同去了客似雲來。
客似雲來今天爲了陸子睿的事情,特意貼上東家有喜四個大字,在裡面擺上幾桌,給陸子睿慶祝。
淺淺爲了讓慎語早點融入到邱子衍的生活圈裡,把她帶了出來,卻不是以丫鬟的身份,而是邱子衍的未婚妻。
不單四合院裡的大大小小看到慎語恭敬的叫了一聲大嫂,就是子睿也是一樣,陪同他出行的爭妍見狀,也笑容滿面的叫了一聲。
這可把慎語嚇得不輕,忙表示不敢當,眼神求救的直往淺淺和邱子衍的方向瞟。
這樣好的英雄救美的機會,淺淺自然人把他讓給了邱子衍。
他上前站在慎語的身邊,笑得暢快的說:“你不用緊張,在我們四合院裡,向來不講身份高低的,子睿既然這樣叫你,你受着就是。”
慎語抿了抿嘴,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單是新出爐的解元叫她大嫂,就是董太傅府的小姐也叫她大嫂,她能不被嚇到嗎?
“是啊!慢慢習慣就好了,你沒見子衍都是直接叫我淺淺嗎?這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以後在一起的機會還長着呢!”淺淺適時的出聲安撫。
慎語這纔好受了一些,被一聲聲大嫂叫得她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子睿的成績出來,在客似雲來擺宴,都是臨時的事情,所以大家來的時間也是各不相同。
由於子睿沒有上過正規的學堂,也不認識幾個同窗,這頓慶祝宴,也就四合院的大大小小了。
等到樹人夫妻和姜一凡都來了的時候,人差不多也都到了。
二郎笑呵呵的出來說:“人都到了就準備上菜開宴了,今天可是沾了子睿的光啊!冉冉已經很久不下廚了,今天特意下廚替你準備慶功宴。”
子睿忙表示說:“多謝二哥二嫂。”
二郎爽快的拍拍子睿的肩說:“要謝的話就陪哥喝幾杯,自來了國都,我們各自忙碌,別說喝酒了,就是一起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子睿一向剋制,其實酒量並不好,這次也是豁出去的說:“行啊!子睿一定陪二哥不醉不歸。”
“好樣的!”姜一凡上前插了一腳。
淺淺看着幾個男人的樣子,失笑的搖搖頭,又見一邊的慎語還有些拘束的樣子,便小聲提點說:“不用緊張,平時我們在一起就是這樣的,你慢慢就習慣了,這裡沒有什麼主子下人,都是兄弟姐妹。”
慎語有所悟的說:“奴婢明白。”
淺淺笑睨了一眼,看樣子就沒明白,這稱呼都沒有改回來,不過眼下氣氛正好,也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不多時飯菜就陸續上桌了,趁着這個空檔,邱子衍上前對淺淺說道:“我大婚的事情已經派人去通知小石子了,你也知道我和小石子相依爲命多年,我大婚的時候,他肯定會來的。”
淺淺忙說:“這是應該的啊!”
邱子衍見狀笑了笑,不再多言。
小石子如今畢竟是南陽的總管事,不說日理萬機,但淺淺在南陽名下的產業也不少,他這樣突兀的撒手跑來國都,這一離開就是一兩個月的時間,邱子衍覺得很有必要先和淺淺說一聲。
酒過三巡,興致最濃的時候。
早已關上的門被敲響了,藍冉瑩以爲是客人,跑去開門,打算說一個清楚,但回來的時候,人雖然打發掉了,但臉色有點不太好。
她附在淺淺的耳邊小聲說:“剛纔來的人是陸尚書。”
淺淺挑挑眉,問:“是湊巧了還是特意來的?”
藍冉瑩琢磨說:“我覺得可能是特意來的,我都直接告訴他了,今日有喜,新解元郎在此設宴,他還執意想見一面,若不是我擡出你也在這裡的話,他怕就硬闖了。”
淺淺輕佻的撥了下藍冉瑩的下巴,說:“擔心什麼,這是好事!他越來得早就表示他越着急,這樣的情況下,子睿的目的就越容易達到。”
藍冉瑩歪了下臉,笑罵:“怎麼沒一個正經樣。”
“就是!大妹,我可是看到你調戲我家冉冉了。”二郎滿嘴酒香的自藍冉瑩身後抱住了她,噴着熱氣的在她耳邊,朝着淺淺說話。
藍冉瑩鬧了一個大紅臉,不輕不重的拍了下他的手背說:“你喝多了,快一旁去,別來打攪我們姑嫂說話。”
淺淺失笑的說:“二哥別鬧了,二嫂好面子,你這樣鬧她,小心回府了,又該罰你了。”
二郎本來就沒有醉,不過是藉着酒興調戲一下自家女人,但是藍冉瑩害羞,淺淺警告,便乖乖的鬆了手。
言府娶的兩個女人,不論是藍冉瑩還是劉羽琪,都有淺淺的幸運,但是卻沒有她放得開。
在屋裡她們敢和相公調戲打鬧,但出了房門,兩人卻是有些拘謹,不如淺淺和清瀾這般,感覺來了的時候,不管不顧,兩人互相纏繞對視的眼神都能把旁人溺斃。
二郎走開了,淺淺才叮囑藍冉瑩,這事先別聲張,免得破壞了子睿的好心情,只等待會兒宴會結束的時候,再和他說這事。
只是淺淺沒有想到,宴會結束的時候,子睿已經醉成了一攤爛泥,她只得把這事告訴爭妍和輕靈。
這畢竟是子睿的父親,就算子睿再不想認他,爭妍也不會當着他們兄妹倆的面多評價,聽了後沒多表示,只道:“多謝王妃,等子睿醒了,我會把這事告訴他的。”
輕靈卻是氣鼓鼓的說:“不要臉,真是不要臉,哥才得了解元,他就迫不急待的上門,也不想想當年是怎麼對待我們兄妹倆的。”
淺淺揉了揉輕靈的發說:“這事你別摻和了,你大哥自有主張,再說我們都喜歡看你無憂無慮的樣子。”
輕靈不滿的嘟高了嘴,“你們就當我是沒用的小孩子哄唄,我心裡明白!”
“去,誰說的!”淺淺輕敲了下輕靈的額說:“你能替我打理好女子坊,誰敢說你沒用!我們不讓你插手是怕你有危險,畢竟當初你姨母能這樣對你們一次,就能第二次,你大哥是男子,她可能動不了,但難保她不會對你下手,藉此來威脅你大哥,這段時間你就多待在女子坊裡別出來瞎跑了,明白嗎?”
輕靈心裡清楚淺淺說的是實話,即使不滿,也只能悶悶的說:“我知道了啦!”
她一個女子,在這種事情面前,真的做不了什麼,畢竟就算她翻了天,陸尚書也不會爲了認回一個女兒承認自己以前的過錯。
畢竟當官的誰不重視名聲,但是換了子睿這個優秀的兒子就不一樣了,更何況陸尚書已到中年,膝下沒有一子,早年出生的那些大多夭折,有些甚至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淺淺直接掠過輕靈,對言二吩咐,“這些日子你多盯着輕靈一些,有事沒事多去看看她。”
陸輕靈才和言二鬧了矛盾,當下不悅的說:“誰要他照顧了啊?”
言二不管陸輕靈說什麼,直接回答淺淺道:“淺姐姐放心,我會時常去看她的。”
陸輕靈不滿的眯了眯眼,想到她天天和言二躲迷藏,而淺淺一句話卻讓他留在她身旁,雖是如此,但想着淺淺這樣倒幫了她一個大忙,便不再抗拒說什麼。
翌日,淺淺得了消息。
陸尚書登了董府的門,董府雖然好茶好水的招待了他一番,但是卻沒有讓他見到人,這平白被人戲耍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再加上對方是董太傅府,陸尚書火也發不出來,憋着怒又回去了。
如此接着幾天下來,陸尚書的風度也保持不了了。
這日又到董府,接待他的仍然是董府的總管,誰都知道董府只有董太傅和董小姐兩人,董太傅不見客多年,董小姐一位女子也不可能出來待客。
因此,這些上董府的人也早就有心裡準備被總管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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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其他的府邸,這自然是不被尊重的事情,可是在董府,人家人丁單薄,他們也不好找事,只得將就。
“這新科解元可是好大的面子啊!三番四次不出來見客,是看不起本官嗎?”陸尚書官威十足,架勢一擺,也是頗嚇人。
但是董府總管,雖在董府鼎盛的時候還只是少年,但是跟着他爹也學了不少本事,大場面也見過不少,自然不會被這樣嚇到。
“這陸公子拜入在我們老爺的門下,如今住在我們府上,雖是如此,但是他見不見客,還是他自己的意願,這一點我一個做下人的,也管不住。”總管不卑不亢的回答。
陸尚書憋着火說:“你直接帶本官去他的院子裡,本官今天一定要見到人,否則的話,本官今天就不走了。”
董府總管無奈的說:“陸尚書,這樣不妥吧?”
陸尚書眼睛一瞪,怒斥:“有什麼不妥的。”
董府總管十分無辜的說:“這位陸公子畢竟是我們董府的客人,不說我們董府,就是陸大人的尚書府也斷然沒有這樣的待客之禮吧?”
陸尚書臉色幾變,覺得董府在中間有意爲難,但人家卻說得合情合理,讓他辯無可辯。
董府總管也不咄咄逼人,反而好言好語的說:“陸尚書不如直接告訴小人,找陸公子有什麼事情,小人替您轉達。”
陸尚書粗喘着氣,鼻翼一張一縮,這事他若是能和其他人說起,早在來的第一天就託董府總管帶話問人了。
可就是不行,不管對方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這事都不宜聲張。
“你讓他出來見一面,我有話要問他!”陸尚書執意要問一個答案。
但其實心裡已經有些確認這個陸子睿就是他的兒子陸子睿,畢竟若不是的話,陸子睿根本沒有必要躲着他不見。
除了陸子睿是他的兒子,不願意見他這一點,陸尚書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
“這事小人真拿不了主意,不如小人再派人去催催。”董府總管說着,又叫了一個下人去催陸子睿。
不過和之前一樣,去的人都是無功而返。
如此數日,一直到小石子帶着田鴻升到了國都,陸尚書和陸子睿的關係還是沒有緩和,仍舊僵持着,陸尚書至今仍沒有見到陸子睿的人。
淺淺在王府收到四合院派人送來的消息,有些傻眼的問:“什麼?田鴻升中瞭解元?”
鄉試是在每個省的省城舉行,而每個省的魁首都會被稱作解元,只是淺淺沒想到,這魏國出的兩個解元,竟然都是她身邊的人。
淺淺當即命丫鬟收拾了一下,就到了四合院裡。
四合院裡,看着身形拔高了許多的田鴻升,面容也長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窩在房間裡讀書的原因,比起她離開的時候,人白淨了許多。
“淺姐姐,我沒有讓你失望,我靠着自己的本事考到了國都來了呢!”田鴻升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淺淺哭笑不得的拍拍田鴻升的腦袋肩說:“吃了很多苦吧?”
想當初比她矮上許多的田鴻升,如今已經高出她一截,她再也拍不到他的腦袋了,只能拍拍肩膀。
田鴻升倒是坦率,像訴苦似的說:“可不是嗎?爲了不讓淺姐姐失望,我可是沒日沒夜的讀書,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的時候,就都捧着一本書,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的付出沒有白費。”
淺淺微微一笑,“辛苦了,淺姐姐如今看你這樣有出息,很替你高興。”
子睿和田鴻升都是解元,但若真比起兩人的成就來說,田鴻升還高出一些,畢竟田鴻升比子睿小兩歲,又不像子睿這樣有名師提點。
“好小子,真厲害!恭喜你啊!”子睿上前摟了摟田鴻升的肩,一臉讚賞。
田鴻升憨憨的笑着說:“這也沒有辦法啊!淺姐姐又不讓我幹活,還照顧我和我娘,讓我學知識,我若不發憤圖強回報淺姐姐,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呢!”
“嗯,但是你努力上進是爲了你自己的前途,不該爲了其他人,但是不管怎麼說,你今天的成就讓我覺得驚喜,我以你爲榮。”淺淺笑吟吟的說道。
田鴻升抓抓後腦勺。
他說的話倒是真的,最初是爲了回報淺淺,但後來學習上來了,夫子也誇他,說他能夠科舉做大官時,他就多了其他的心思。
想着他若是能當大官了,不但能報答淺姐姐了,還能給孃親帶來更好的生活。
當晚,四合院再次設宴,這一次是替田鴻升慶祝。
用了晚膳,淺淺在回去的時候,特意把邱子衍叫到了一邊,跟他叮囑說:“你把田鴻升的背景弄乾淨一點,別讓人查出來和我們有關係,皇上如今有意招募新勢力,若是被皇上查到田鴻升是我的人,我怕皇上不會重用,到時候對田鴻升不公平。”
邱子衍明白淺淺的意思,子睿是老王爺帶到董太傅的面前,這層關係是抹不去的,皇上就算有什麼想法,這中間只王府的一個人,他也能接受。
但若是再摻和了田鴻升,這人數多了的話,皇上免不得多想,到時候就要對他們打壓了,這就得不償失了。
“好,我會小心辦妥的!”邱子衍慎重的回答。
他明白這事的重要性,可能會關係到子睿和田鴻升兩人的前程,自然不可有一絲馬虎。
淺淺叮囑說:“嗯,記得把這事和田鴻升說清楚,也讓他心裡有一個數,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參加了科舉,想入官場,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的。”
“好!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邱子衍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打算讓田鴻升報讀國都的學府,讓他在學府裡待幾個月,趁機也交幾個朋友,說不準誰將來就出息了,也能把人接到王府這個陣營裡來。
見邱子衍胸有成竹的樣子,淺淺沒有多問,只待到時候看結果就是了。不過想到過幾天就是邱子衍大婚的日子,不免提點說:“你婚事時也得多加小心一些,誰都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到時候讓大夥都注意一點,別瞎說話。”
“好,我會的!”提出婚事,邱子衍臉上的表情都柔了一些。
目前在邱子衍眼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和慎語大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馬虎一點,也不樂意有誰使壞。
倒不是說有人會來動邱子衍,畢竟邱子衍在其他人的眼裡,不過是淺淺的下人而已,根本不值得動手,只是怕有人會藉此收些情報。
到時候人多嘴雜,防不甚防。
而這四合院裡的人都是親密的人,有些話若是被人套去了,難免會產生一些麻煩事情。
稍晚一些,清瀾過來接了淺淺,兩人又留了一會兒,這才一同回府。
在路上清瀾就說:“祖父說你是塊寶,身旁招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淺淺自是知道老王爺說的是什麼,得意的揚揚下巴,說:“這是當然啊!也不看看我是誰。”
清瀾眼神一柔,附和的說:“是啊!我的媳婦最厲害!”
淺淺失笑的說:“你就會灌迷湯。”
清瀾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說的是真的,你看田鴻升,不過是你隨手資助的一個小男孩,如今竟然也中瞭解元,相信以這個實力,開年會試也會有不錯的成績。”
淺淺說:“但願如此!啊,對了,我吩咐下去,讓子衍幫着把田鴻升的來歷抹乾淨,皇上這次想借着科舉培養自己的親信,到時候說不準會對應考幾位出色的學生查底,皇上自是不願意看到人才多和我們王府有關係,以防萬一,我就提前先做準備了。”
“聰明!”清瀾讚賞的看着淺淺。
淺淺再度得意的揚了揚嘴,雖然她的腦子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了,但偶爾用用還是沒有失靈的。
接着又到了邱子衍和慎語大婚的日子,由於在王府出嫁的話,以慎語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走正門,淺淺便讓慎語在女子坊出嫁的。
女子坊先出嫁出去兩位姑娘,但不論是婉婉還是慎語,嫁妝都頗豐厚,婉婉是由着蘇祈置辦的,再加上她自己大量的私房。
而慎語是有豐厚的聘禮,聘禮當做嫁妝,又直接全部帶到了夫家,因此出嫁的時候不說是十里紅妝,卻也是很打眼的。
特別是旁人打聽了慎語的身份,得知她只是淺淺身邊一個得用的大丫鬟時,當下一陣唏噓,不少人覺得做什麼還不如在淺淺身旁做一個丫鬟。
大婚前一晚,淺淺就讓慎語住到了女子坊,還讓思行她們幾個丫鬟去陪她,再加上女子坊裡有輕靈。
一回生二回熟,輕靈對嫁人的流程也算是記憶深刻,出嫁這天,一切順順當當。
淺淺和清瀾作爲主婚人,自然也是早早的到了四合院裡,看着邱子衍把蒙着喜帕的慎語牽到他們的面前,接着沒一會兒媒婆又是一聲高唱,“吉時已到。”
這一日,四合院上下一片喜慶。
這算是他們來國都第一次辦喜事,畢竟以前不管是言府添丁還是姜樹人娶親,都和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在四合院辦的。
在他們自己的地盤,四合院上下所有人雖然忙碌,卻也覺得喜慶自在。
拜完堂,新人被送入了洞房,沒多時新郎就出來敬酒。
淺淺側目小聲和清瀾說道:“我去新房裡看看慎語。”
“嗯!去吧!”清瀾應話。
淺淺帶着圓兒到了新房,早先陪同她來的思行幾人,這會兒都在新房裡,看到淺淺也來了,一個個臉上洋溢着笑容。
“看你們這樣高興,可都是想嫁了啊?”淺淺入屋就調侃幾個丫鬟。
丫鬟們一個個臉色桃紅,圓兒跟在淺淺的身後,沒羞沒臊的直白說:“若是夫君的人選也像邱公子這樣,奴婢倒是想嫁。”
淺淺回眸,輕戳着圓兒的額,笑罵:“羞羞羞,虧你說得出口。”
“告訴主子而已,又沒有說給其他人聽!”圓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在她的想法裡,沒有什麼不能告訴主子的。
再者,早在當初邱子衍送她們到淺淺身旁的時候就提醒過她們了,不要有什麼小心思,主子是一個心地十分和善的人,有什麼想法直接告訴主子就是。
“現在你們覺得子衍好了,當初跟在子衍身旁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有過這樣的心思?”淺淺笑着調侃。
花好月圓四人都是陸子睿和邱子衍兩人調教出來的,中途清瀾也有教過她們一些武功,是爲了讓她們更好的保護淺淺。
花兒笑說:“主子在開玩笑嗎?邱公子可是我們的總管,我們哪裡敢打他的主意啊!又不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服了些,更何況那會兒我們都還小,才十三四歲,圖的不過是解決溫飽問題。”
“就是啊!”月兒笑吟吟的在旁附和。
淺淺失笑的說:“行了,到時候你們有鐘意的對象就告訴我,我去幫你們說項,但你們也別把目標選得太高了,不能事事拿慎語的情況做對比。”
“奴婢明白。”花兒幾人笑吟吟的答話。
她們都知道慎語出嫁得這麼風光是由於子衍的大方,而且子衍又是自己看上慎語的,怪不得淺淺私心,以後她們有沒有這樣的風光,得看娶她們的男人,這一點,花兒幾人心中都明白。
淺淺幾人都是怕慎語緊張,一個人坐在新房裡瞎想,這纔來陪她的,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新郎也要入洞房了,淺淺便把衆人都帶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酒席喝得差不多了,一向冷靜的邱子衍都有了醉意,步伐有些凌亂。
淺淺跟四合院裡其他人說了一聲,就和清瀾帶着花兒等丫鬟先行回了王府。
由於子衍和慎語都沒有雙親,次日一早,兩人便相攜到了王府,向淺淺謝恩。
看着梳有婦人髮髻的慎語,淺淺笑吟吟的打趣說:“看樣子昨晚過得挺好啊!這小臉紅潤得就像上了層胭脂似的。”
想起昨晚的洞房,慎語難爲情的說:“主子就別笑話我了!”
淺淺失笑的說:“行了,不鬧你了,去後院裡吧!思行她們都等着你的,我和些事情和子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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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慎語也不敢多待,怕再留下來,淺淺會說出更勁爆的話來。
目送她離開,淺淺好笑的出聲,“喂,回神啦!”
邱子衍回首,頗是寵溺的看着淺淺說:“你就是喜歡戲謔人。”
淺淺笑眯眯的問:“咋呢?昨晚沒有看夠嗎?今天盯着一個背影也能看老半天?”
邱子衍哭笑不得的說:“淺淺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說這樣的話。”
淺淺一臉無辜的問:“我說了什麼話?”
邱子衍嘴皮子鬥不過淺淺,再加上臉皮沒有淺淺厚,也就不多爭辯了。
淺淺見邱子衍不搭話,自然也不會多笑話他們,幾聲笑後說起了正事。
“你剛成親完便是子睿,他們倆的婚事隔得日子短,雖說還是在你新婚當中,不過子睿的婚事,還是得你多操心纔是。”
邱子衍安撫的說:“放心好了,子睿的婚事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女方怕會有不少達官貴人,在我們四合院宴請客人是否不妥?”
淺淺挑挑眉,不屑的說:“有什麼不妥的,我們四合院蠻差嗎?”
邱子衍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怕設宴在四合院,會讓女方覺得我們不夠重視,失禮了他們。”
淺淺擰眉,“不至於的!你把這事去和子睿商量一下,他們夫妻倆眼下不用買屋,不說買了不住浪費,就是一時也找不到好宅子,再者這段時間子睿仍然需要複習,自然是長住在董府,但是這婚禮的禮堂卻不能擺在董府,畢竟我們子睿也不是什麼上門女婿。嫁後暫住一時還說得通,等以後高中了再搬出來就是了。”
邱子衍點點頭說:“行,我問問他的意見,我還沒有跟他說這事的!”
淺淺若有所思的說:“若董府覺得不合適的話,宴會就擺在侯府好了,我們王府眼下的風浪刀口,雖說皇上知道子睿和我們的關係,但也不好太張揚,用侯府的名義可能會好一點。”
邱子衍說:“行!不過這都是我自己想的,但我覺得子睿不是講究這些的人,若是他對這些有意見的話,早先肯定就和我說了。”
“這倒也是!”淺淺附和。
他們之間倒沒有太多的秘密,不然的話,當初子睿也不可能好意思向她張口借銀子成親。
這在旁人看來,或許是不太光彩的事情,但在淺淺看來卻是極好的,畢竟這完美的證明了子睿的正直。
這兩三年經他手的銀兩不下數十萬,但他大婚時卻什麼都拿不出來,只能說明他管事時是一清二白的,沒有貪圖一點不需於他的錢財。
淺淺又問了邱子衍一些婚禮上的事情,便讓子衍去找清瀾說話,將他們這對小夫妻留下來用了午膳,正好今天清瀾也在府裡。
眼看着陸子睿的婚期將至,陸騰揚在找不到陸子睿的情況下,主動上了王府的問,求見了清瀾。
淺淺一個女人自是不方便見男客的,但又十分好奇陸騰揚打算說些什麼,便讓清瀾設了屏風,她便坐在屏風後面聽兩人說話。
“王爺,下官聽說陸子睿是王妃的義弟,對他的文采十分欣賞,有心想結識一番,不知道王爺可否引見?”
清瀾不喜兜圈子,明白陸騰揚來的目的,當下看了他一眼,說:“你若是相見的話,就多照照鏡子,子睿和你倒是長得挺像的,不過就是比你年輕許多。”
陸騰揚這次來就是想探究竟,陸子睿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雖然有些事情他已經有了猜測,但是沒有真憑實據前,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王爺是說陸子睿和我長得極像?”陸騰揚聲音微抖,不敢置信的看着清瀾,眼底一片興奮。
清瀾懶洋洋的支着下巴,說:“嗯!越看越像,若你們站在一起,不主動說開的話,別人只怕會以爲你們是父子關係。”
陸騰揚激動得手都顫抖了,欣喜的說:“是嗎?若是這樣的話,下官更想見一見他,煩請王爺幫忙。”
清瀾換了一隻手支着下巴,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問:“你爲什麼一定要見他,本王早先就聽子睿說起了,說你這些天一直纏着他。”
陸騰揚嘴角微抽,有些不自然的說:“下官也不是想纏着他,而是有些事情想和他說清楚。”
“噢……”清瀾長長的應了一聲,說:“看樣子你們早就相識啊?子睿倒沒有和本王提起過這件事情。”
陸騰揚口中一陣苦澀,想着這個陸子睿若是他的兒子的話,怕是恨死了他,自然不願意多和別人說他一句。
“這位小兄弟可能和下官是舊識,還請王爺幫忙引見一下。”陸騰揚也沒有把話說滿。
清瀾挑挑眉,也是知道這當中的事情,也覺得是時候該見面了,便派人去請了陸子睿,把陸騰揚一個人扔在廳裡出去了。
淺淺自屏風後跟着清瀾一道離開,有些擔憂的說:“子睿故意避而不見,你去請他,會不會不太好?”
清瀾說:“不會,他會來的。”
淺淺側目疑惑的看着清瀾。
清瀾笑着解釋說:“子睿也不過是想陸騰揚後悔而已,如今吊着他這麼多天,故意整他也整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馬上就是子睿大婚的日子,他不在這之前讓陸騰揚確定他的身份,怎麼讓陸騰揚萬分後悔。”
淺淺搖搖首,有些無奈的說:“子睿的性子其實是十分寬厚的,就算陸尚書當初這樣對待他們兄妹,薄待了他娘,他也沒有想過要陸尚書的性命,只是想讓他後悔,拿回屬於他們兄妹的一切。”
清瀾覺得這一點不好,換了他出手的話,不會讓陸尚書如此好過,只是受點心靈上的折磨。
但這畢竟是陸子睿自己的私事,他尊重陸子睿的決定,若是陸子睿不求他幫忙,他也不會貿然出手。
“……相信他自有分寸。”清瀾頓了下才回答淺淺的話。
淺淺抿了抿嘴,問:“陸騰揚的姨娘可有什麼動靜,陸騰揚這樣大張旗鼓的想要結識陸子睿,她心裡該是十分忐忑纔是。”
清瀾冷笑說:“自然也是多方面的打聽,不過子睿對他姨母的人可是坦坦白白的表明了身份,還說就是回來尋仇的,據探子說,陸府姨娘最近睡眠很差。”
“做多了虧心事自然怕。”淺淺輕嘲的說道。
夫妻倆在屋裡說了會兒話,前廳裡的下人過來報告說是子睿到了,兩人又攜手到了前廳裡,淺淺照樣的是躲在屏風後面偷聽。
剛到廳裡,淺淺就聽到陸騰揚煽情的叫着子睿,“兒啊!你總算回來了,爹這些年沒一天不想你的。”
陸子睿恨恨的說:“少亂攀親戚,誰是你的兒!”
陸騰揚說:“我知道你怪爹,都是爹的錯!但是你也不能不認爹啊!”
陸子睿正待說話的時候,看到清瀾出現,斂容叫了一聲,“姐夫。”
“嗯!坐吧!”清瀾隨性的招呼,並說:“陸尚書執意要見你,說是欣賞你的文采,又說和你是舊識,看他這般熱切,你便見上一見吧!”
陸子睿回答說:“姐夫說得是。”
說罷,側身朝着陸騰揚問:“陸大人,如今你人也見了,話也說了,若是沒有什麼事了,以後麻煩你離我遠一點。”
“睿兒……”陸騰揚激動的叫了一聲,瞥了一眼清瀾,想着剛纔他進來時應該聽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話,當下也不再隱瞞。
“這些年是爹對不起你,如今你已經回來了,就跟爹回府裡去吧?爹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的。”
“彌補?”陸子睿一聲冷笑,擡眼滿是恨意的說:“好啊!我要我娘活過來。你若是能讓我娘死而復生,我就跟你回去。”
陸騰揚神情微閃,慈愛的道:“傻孩子,你娘當初是身體不適纔沒的,爹也有花費人力物力去挽救,但是抵不過老天爺。”
陸子睿說:“是嗎?陸騰揚,你如今還當我是三歲小兒嗎?我娘病重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娘臨死前你又在哪裡?要我一件件的告訴你嗎?”
陸騰揚嘴角微微顫抖,找不到辯駁的話。
當初子睿的娘病重後,早不復當年的美貌,而他又被新入府的小妾迷了眼,的確是慢慢疏遠了他們母子。
自最初的三五天一次探視,到後面的十天半月,再到最後的幾個月一次,甚至連子睿他娘走時,他都沒有去看一眼。
“怎麼?沒話可說了嗎?我娘是那樣才情出衆的一個女子,她嫁給了你,爲你生兒育女落下病根,你不知道感恩就罷了,竟然對她如此無情,就是最後死的時候,也沒有給她該有的體面,如今你還好意思想來認回我?陸騰揚,你到底要不要臉?”
陸子睿氣急敗壞的吼叫出來,黑亮的眼睛微微閃現晶瑩,像似又看到了當初他娘去世時的場景一樣。
那會兒他雖是陸府的大少爺,但由於陸子睿的混帳,就是他也被人輕視了,更加提給他娘討回公道。
“我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娘去的時候,我正好被皇上派出去公幹。”陸騰揚眼神有些閃躲和虛心。
“你說得倒是輕巧,若是公幹的話,爲什麼要帶着謝意芝同行?”陸子睿氣急敗壞的責問。
陸騰揚有些虛心的說:“沿路需要人打點照顧,你也是男人,應該懂的,一個大男人哪裡懂得照顧自己。”
“狗屁!”陸子睿一急之下說出髒話,憤憤的罵道:“你自己如此,就別當所有人如此,我姐夫比你本事能幹多了,不也只我姐一個人,你覺得你比他能耐了嗎?你怎麼不說你就是貪圖美色。”
陸騰揚訥訥的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他總不至於敢說清瀾不好吧!
“你對我母親無情無義的事情不在少數,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你對你嫡出的子女竟然也如此,若不是你的放縱,謝意芝怎麼敢對我和輕靈下手,世家大族裡哪一個不把嫡子嫡女保護得好好的,你別告訴我,你沒有這份能耐,連自己的兒女都保護不了。”
陸子睿壓仰在胸口多年的怒意一股惱的全說了出來,雙眼噴火的樣子,恨不得直接吞了陸騰揚纔好。
陸騰揚幾經張口,說不出話來,最終默默的說:“以前的事情是爹不對,如今你也回來了,就爹補償你吧!”
陸子睿張狂的笑出聲,仰着的俊臉,眼角微顯溼潤。
“陸大人說得倒是輕巧,我和妹妹這麼多年受過的苦,你竟然輕輕巧巧的就帶過去了,這世家子弟裡,怕也就我們陸府的嫡子嫡女爲了活命淪落到做乞丐的地步吧!若不是我們好遇碰到了淺姐姐,得她憐憫,我們至今還在街頭乞討!”
陸子睿虎目圓睜,一字一句充滿血淚。
陸騰揚不敢相信的說:“當年你娘住的院子裡發生一場大火,等我回來的時候,只見到兩具燒焦了的屍體,我以爲……”
“你以爲……”陸子睿氣急敗壞的說:“你以爲什麼,我們死了嗎?哈哈,也許你想我們死呢!不過可惜,天不從人願,我們活下來!”
陸騰揚一臉痛心甘首的樣子說:“睿兒你說什麼傻話呢?爹怎麼可能會希望你們出事。如今你能好好的出現在爹的面前,爹別提多高興了,對了,輕靈呢?你妹妹呢?”
陸子睿冷笑的問:“你在乎嗎?當初我們失蹤,你追查了嗎?你說府裡有兩具燒焦的屍體,那起火的原因你查了嗎?幕後的黑手找出來了嗎?沒有吧?你什麼都沒有做。”
陸騰揚眼神黯淡,“爹承認當年有些地方疏忽了,但不過是驟然痛失了愛子愛女,一時難以接受,忽略了很多事情。”
陸子睿見他仍然這樣不肯認錯的態度,當下更是哀莫大於心死,有些明白娘最後的絕望。
“你死了這份心思吧!我是不會再回陸府了,我也不是你陸騰揚的兒子,早在當年我們兄妹就已經葬生在火海當中!”
陸騰揚上前欲拉過陸子睿,卻被他一下躲開。
陸騰揚急急的說:“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原諒爹,願意再回到陸府來?”
陸子睿輕嘲的說:“要我回去也行,但當年害過我們兄妹,逼死我孃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你同意嗎?”
陸騰揚怔了怔說:“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又何苦再……”
“滾,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陸子睿吼完,便匆匆的離開了大廳。
他沒想到陸騰揚到了這一步,還不肯幫他討回公道,他怕他再待下去,會忍不會動手殺人。
陸騰揚跟着追上前兩步,叫着陸子睿的名字,清瀾卻使了眼色,讓下人攔住了他的路,並說:“陸尚書請回。”
陸騰揚糾結的擰緊了眉,雖然已經確定了陸子睿就是他的兒子,但是父子間的誤會頗多,一時之間也解不開。
“睿兒對我多有誤會,還請王爺若是方便的話,就幫着我勸說幾句。”
清瀾挑了挑眉,就差笑了出來,直言說:“不方便。”
陸騰揚又是一陣語塞。
清瀾鄙視的說:“身爲人夫、人父,你也算做得夠失敗的了!”
陸騰揚心裡不滿,並不認同清瀾說的話,但面上嘴上卻不敢回嘴。
清瀾打心眼裡看不起陸騰揚,自然不欲和他多說,讓下人直接送客,就出了廳,去找淺淺和陸子睿。
由下人指到在後院花亭裡看到了淺淺和子睿兩人,兩人沒有說話,子睿背對着淺淺,淺淺也不急着說什麼勸慰的話,畢竟子睿已經這麼大了,有些事情,他心裡有數。
“多大點的事情,除了給生命,並沒有給過其他,再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還圖什麼父子之情,有些事情早就知道了,他這樣做,你才更能肆無忌憚的出手對付陸府,不是嗎?”
清瀾難得說了一句安慰人的話,雖然不大好聽,但卻是實打實的理。
陸子睿壓抑了胸口的情緒,這才說:“我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
淺淺微擰着一雙擔憂的眉眼道:“有什麼事,你就和我們說,左右不過是一個陸府而已。”
“我明白!”陸子睿懂淺淺他們的好意,只是那個陸府將他們幼時折磨得這麼過,如今他有了本事回來了,終還是想自己動手解決,這才能除了心中的這塊大石。
淺淺拍了拍陸子睿的肩安撫說:“不是多大的事情,你別多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和董家小姐的婚事。陸尚書這樣急着想認回你,在你和董家小姐大婚時,他卻不能以高堂的身份出現,無疑也是打了他一個嘴巴的!”
“嗯!是啊!”陸子睿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快暴露在陸騰揚的眼前。
畢竟只是一個名字相同而已,再加上在陸騰揚的眼裡,子睿兄妹早已身亡,若不是有心人刻意在他面前提過,陸子睿長得就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陸騰揚也不會有這份執念,一定要見他。
陸騰揚回府,因着子睿的事情,倒真的把謝意芝發作了一頓,但也只是奪了她內宅管事的權利,畢竟當年的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再加上謝意芝打理內宅這麼多年,就算當年留了什麼尾巴,也早就被清得乾乾淨淨。
如今陸府就一個小姐,還是謝意芝所出,沒證沒據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真對謝意芝怎麼樣,更何況兩人這麼多年,他心裡還是有謝意芝的。
隔天下朝了,陸騰揚再登董府的門,把這事和陸子睿說起時,他也只是冷冷一笑。
陸子睿早就派了人潛到陸府做內應,所以昨晚的事情,他自然早先一步得知了情況,但陸騰揚這樣不輕不重的手段,並沒有讓他得到滿足。
這樣的情況一直沿續到了陸子睿大婚這天。
當天,陸子睿在四合院擺宴席,陸騰揚也到了,一張臉卻是鐵青鐵青的,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爲陸騰揚和董府有什麼過節。
畢竟以陸子睿如今的地位,來參加宴會的人大多是衝着董府和王府的面子,倒沒人會去注意陸騰揚和陸子睿的關係。
不過當很多人看到陸子睿的廬山真面目後,不免有些咂舌,開始琢磨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畢竟這對父子不需要任何證據,光看臉就知道他們是親生的。
“這董府找的女婿是不是陸尚書的兒子啊?我記得陸尚書以前有一個嫡子好像也是叫陸子睿,不過很多年前就不在了,當初……”
有幾個婦人小聲議論,說得正在興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抹清新脫俗的身影,詫異的扯了扯身旁的人說:“你看你後面的姑娘!”
幾位婦人回首,即驚訝於輕靈的美貌,又震驚於她的面善。
其中一位年老一些的說:“這、這不是謝天嬌嗎?”
不得不說謝天嬌的一雙兒女生得好,兒子長得如同他的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女兒又繼承了她的花容月貌。
就在陸輕靈以真面目示人出場的時候,別人注意到了她,陸騰揚也注意到了她,當下失態的輕呼:“天嬌!”
陸輕靈一雙眉眼淡淡掃過衆人,看了一眼陸騰揚,和她記憶中模糊的樣子重疊,看起來老了許多。
不過視線一秒也沒有在他的身上多停留,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淺姐姐!”輕靈看到淺淺,立即笑着上前。
淺淺見她來得略晚,當下輕斥:“真是胡鬧,今天你大哥大婚,你竟然還敢來得這麼晚,小心他明天揭了你的皮。”
輕靈調皮的吐吐舌說:“這不是女子坊的事情太多了嘛!我也急着來好不好!”
淺淺輕戳輕靈的額,說:“我信你纔怪!”
她還不知道輕靈打了什麼主意,故意在最後踩着點過來。
“這人是女子坊的總管?哎呀!這姑娘的名字我聽到女子坊裡有人叫過,好像是叫什麼輕靈的,我以前和謝天嬌的關係不錯,她的一雙兒女正好是叫陸子睿和陸輕靈。”
在場的婦人當中,總算有人沒有辜負陸府兄妹的意願,把他們認了出來。
“謝天嬌的兒女不就是陸尚書的嫡子嫡女嗎?難怪他臉色這麼難看,怕也是認出了人,這雙兒女不肯認他吧?”
“爲什麼不肯認啊?”
“你傻了啊!當初這雙兒女對外公佈也是人沒了,如今突然好好的出現了,這當中若是沒有什麼齷齪,誰會信啊?”
“嘖嘖……”
一時之間,各人討論聲不斷。
陸子睿雖要拿回屬於他們兄妹的一切,但卻沒有想過要回陸府,相反的,他想把陸府摧毀。
而國都這樣的大世家最講究的就是名聲,陸子睿有意把當年的事情公佈天下,就是讓陸府寸步難行。
至於謝意芝那個賤人,雖然打了她的臉面,就是拖累了謝家,但是當初謝天嬌出事時,謝家也沒有伸手援助,所以陸子睿對些一點負擔都沒有。
衆人一言一語落到陸騰揚的耳裡雖然難堪,但又不好當場發作什麼,更何況這會兒看到輕靈,想到當初他剛和天嬌成親的那會兒,倆人情意正濃,不免有些激動。
記得當年,以天嬌的樣貌才情,國都喜歡她的世家公子不在少數,而她最終下嫁於他,他當時的心情甚是得意,那種感覺就像坐擁了天下似的,只是不知道何時,這種感情變了。
“輕靈!”陸騰揚上前,主動和輕靈說話。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躲不閃了,雖然不少人在看他的笑話,但這一切都抵不過把嫡子嫡女接回府。
陸輕靈笑容不減的看向陸騰揚,淡漠的開口,“這位大人有事嗎?”
陸騰揚略顯感性的說:“輕靈,是我啊!我是你爹啊!”
輕靈嘴角一揚,笑靨如花的說:“大人是在說笑嗎?我爹早就死了,在當初我娘病重,他不聞不問,任由小妾欺壓我孃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嘖,竟然是寵妾滅妻枉顧倫綱的事情。”有人嘴快的接了一句。
畢竟陸子睿和陸輕靈的身份已經明瞭。
若只有一人還能說巧合,但是兄妹兩人同時出現,想否認也難。
而輕靈一句話,也還原了當年的真相。
“倒聽說過寵妾滅妻的事情,可是沒有見過哪個忍心得連孩子都不顧的,當年兩個孩子沒了,怕當中也有事,只是苦了這兩個孩子,我記得當年他們還挺小的。”
某一個夫人咂巴着嘴,回了一句。
她倒不記得子睿和輕靈出事時的具體年歲,只記得當時不少人感嘆了一聲可惜,畢竟兩個孩子都還小,十歲都不到的年紀。
陸騰揚見所有人望着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不免有些惱羞成怒,對着輕靈也沒有這麼大的耐性。
“你就是這樣跟爹說話的嗎?”
輕靈失笑的問:“這位大人別亂攀親戚好嗎?我爹在我心裡早就死了,就算他還活着,他也捫心自問一下,這十來年沒有管過我了,如今有沒有資格教訓我?我們兄妹兩人當初被害,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有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如今你又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道德的高度上來教訓我?”
輕靈說着有些動怒,淺淺怕她失態,微微握了下她的手,輕靈回神,朝着淺淺報以一笑。
這才又對陸騰揚說:“這世道凡事有因有果!若是我爹還在的話,我也只能說我們兄妹這些年受過的苦,足夠償還他給我們性命的恩情,餘下的,只有殺母之仇。這些年,若不是遇上了淺姐姐,我和我哥至今還在街上沿討,爲了一碗餿飯,和乞丐大打出手,更別提當初我們是如何躲過那些嗜血的刀子。”
輕靈說得煽情,一字一句皆血淚。
在場的不少夫人聽了都十分震驚,畢竟對他們這些世家子女來說,一生大多順遂,他們最大的煩惱,怕是哪裡又有新樂趣,哪家店又上了新布料,新首飾。
“陸尚書,本妃也知道你生不出兒子,但你這樣子也太難看了一些吧?若是怕沒兒子送終的話,就自族人中收養一個好了,畢竟本妃可是聽說了,做多了孽的人是生不出生子來的!”淺淺自持身份尊貴,直言奚落陸騰揚。
陸騰揚一張臉脹得通紅,“他們是不是我的兒女,大家都心裡有數,王妃也是爲人母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拆散我們父子。更何況本官仍朝廷命官,王妃你就算身份尊貴,也不能這樣隨意辱沒本官。”
“噢,是嗎?本王的王妃說你幾句,你這是不樂意了嗎?”清瀾突兀的站了出來,高大的身形站在淺淺的身後,無形的告訴衆人,他就是淺淺的靠山。
陸騰揚不滿的脹紅了臉,他本來就是皇上的人,雖然不用怕和王府交惡,但是卻也不敢真的和王府爲難。
畢竟就是皇上拿王府也沒有辦法,他一個小小的尚書能做得了什麼。
到時候王府真的要對付他,難道皇上還會爲了他對付整個王府嗎?最終他仍然是被當做棄子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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