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大白歸來
淺淺白日裡挺着一個肚子跑去管古府的事情,世子妃事後雖然沒有直白的說什麼,但是也隱晦的提點了不少,這會兒本來是該休息的時間,淺淺還不死心的在折騰,想要去古府,別說是一向中規中矩的宮嬤嬤覺得不妥,就是清瀾也是不喜的。
“媳婦,你就別在屋裡走來走去了,你不睡,肚裡的孩子還要睡啊!”清瀾即無奈又寵溺的看着淺淺,只盼着她早點休息,別再瞎折騰了。
淺淺一個疾步走到清瀾的面前,一臉緊繃的說道:“我覺得我還是要去一趟古府,古府要接人,肯定也是明天一早去接,我現在去和他說清楚,不准他們把人接回來,你看怎麼樣?”
清瀾眼神簾微垂,直白說:“不好!”
淺淺激動的反駁問:“爲什麼不好?你是不知道那個老虔婆多壞啊!害真真吃了這麼多苦,若是這老虔婆再回來了,我覺得真真肚裡這個孩子都是留不住的。”
古璇青要古夫人去山莊靜養,一是爲了真真,二是爲了他們的孩子,顯然古璇青也是瞭解古夫人的性情,不敢抱着萬一的想法,這才把人送走的。
不說以前的那些恩怨,就是這一次,在古夫人看來,那就是親生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這仇可是結得越發大了,她更不可能放過真真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剛纔都已經說過了!”清瀾無奈的拉過激動的淺淺,將人摟入懷中,免得她過分激動,又一陣上竄下跳。
淺淺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便老實的窩在清瀾的懷裡,只是小臉仍舊是一副陰陰沉沉的樣子。
清瀾垂眼看着懷中的女子,好笑的問:“你平日的聰明勁都去了哪裡?”
淺淺眼一斜,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清瀾無辜的說道:“你即說了,送走古夫人是妹夫自個兒提出的,就表示他早有計劃,先是帶真真去山莊,再是真真有孕了送走人,這明顯都是他計劃好了的,即是妹夫早就計劃好了,該考慮的事情,肯定早就已經考慮妥當了,怎麼可能會因爲順南王府的一句話,又把人接回來。”
淺淺愣了下,驚喜的看着清瀾說道:“清哥哥說得好有道理啊!不過,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聰明瞭啊?”
說着後一句話時,淺淺臉色已變,斜着眼神一副質疑的樣子看着清瀾。
清瀾微微有些吐血的衝動,他向來不蠢,只是有些事情沒接觸過,他不懂而已,但是來了國都幾個月,天天被王爺和世子帶在身邊,難道只是爲了互相干瞪眼嗎?
清瀾也不想和淺淺解釋這麼多廢話,只道:“你是關心則亂,不過,現在能睡覺了嗎?你不睡,肚裡的孩子也該休息了。”
清瀾說完這話,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淺淺一臉古怪的嘀咕:“難道別人說的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清瀾耳朵好,聽到淺淺的問話,還真認真的思索起來了,對比淺淺孕前孕後的樣子,頗爲認真的說:“應該是真的!”
淺淺擡眼埋怨的瞪了眼清瀾,翻身直接往牀上爬去。
清瀾跟着上牀,擡手將淺淺摟入懷中,淺淺卻是不領情的撥開清瀾的手,並嬌斥說:“不要碰我,小心我把傻氣傳給你。”
清瀾嘴角微抽,眼底一片柔光,越發執着的將淺淺鎖入自個兒懷裡,還頗爲認真的說:“就是因爲你傻了,我纔要把你圈在懷裡,牢牢的看着你,不讓你出事才行。”
淺淺翻了翻白眼,一口氣被堵得不上不下,聽聽,聽聽,這是一個正常男人該說的甜言蜜語嗎?
“不對嗎?”清瀾一臉無辜的看着淺淺。
淺淺嘴角抽搐得越發厲害,最終敗在清瀾澄清的眸眼中,無力的說:“你說得對,我不睡寶寶也該睡了,我們休息好了。”
清瀾一副頗爲滿意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淺淺的腦袋,摟着人的手又緊了緊,這才滿意的閉上眼。
次日一早,自懷孕起就賴牀的淺淺難得起了一個早,催着宮嬤嬤派人去打聽古府的情況。
宮嬤嬤昨日是陪着淺淺去了古府的,最是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會兒不用明說,也知道淺淺要打聽的事情是什麼。
沒多時,宮嬤嬤就帶來了好消息,果然如清瀾所說的一樣,順南王府的人是不滿,不過卻被古璇青壓制住了。
也不知道古璇青怎麼和順南王府的人談的,昨兒去的時候是挺兇的,但後來走時卻是消然無聲,今兒一早,古府也沒有要去接回古夫人的意思。
得了這麼一個好消息,剛纔還心不在焉的淺淺立即胃口大好,中午用膳都吃得多一些。
但考慮到真真身邊沒人手可用,淺淺下午就讓宮嬤嬤把南陽的兩個姑娘給了古府送了過去,而且還讓宮嬤嬤帶了些珍貴補品親自跑了一趟。
到底是南陽山莊裡出來的,雖然細節方面不行,但是也在王府訓練了幾天,往後真真帶在身邊也自會調教,畢竟真真不至於差到連兩個丫鬟都教不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古府沒人管事,按說應該是真真接手,不過以她目前的樣子,怕是爲了身體考慮不會直接插手,肯定是讓其他姨娘協助打理了。
辦完這事,淺淺算是一身輕了,舒服的躺在院裡曬着太陽,花兒和月兒一左一右的守着,一個替淺淺按摩一個替淺淺端茶遞水。
沒舒服一會兒,月兒見院門有人張望,過去一問,便回來請示淺淺。
“主子,三總管問主子什麼時候有空,他好讓牙婆把人都帶過來。”
淺淺愣了下,一下挺直了坐起來,說道:“對,我人都還沒選完的,這一下忙得都忘了。”
昨天忙了一天真真的事情,就沒和三總管碰面,自然也就沒有讓他帶尋牙婆過來。
月兒順着淺淺話回問:“那奴婢現在通知三總管把人帶過來?”
“行!讓他把人帶過來,你把宮嬤嬤叫來,挑好了人,到時候還像之前那樣,一個個記錄清楚,問清楚來歷,明白嗎?”淺淺說着話,又懶洋洋的躺了回去。
“奴婢知曉了。”月兒應聲,走向院門口,對傳話的丫鬟吩咐了幾句,又回屋裡通知了宮嬤嬤,並將待會兒要用的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
沒多時,三總管就帶了牙婆來,一行人拜見了淺淺,淺淺便示意宮嬤嬤開始挑人。
在看人這方面,宮嬤嬤畢竟是老人,眼光比較辣,淺淺還是十分信任的,而她自個兒看中了的下人,也會告訴花兒,讓花兒去問話。
如此,挑人倒也迅速,一批一批的進來,又一批一批的出去,或許是昨兒沒有牙婆帶人過來的原因,今日牙婆帶來的人明顯要多一些。
這邊正挑着人,就見清瀾切風風火火的過來了,淺淺擡眉瞄了下,那些不安分,看着清瀾着迷的,後來都沒有要。
“我出去一下。”清瀾特意過來就是說這事。
雖然清瀾現在有了官職,但他還是比較隨性,每天早上去報一個到,白日裡沒什麼事,他也就回來了。
回來了,不是和年楓切磋,就是被王爺抓去學東西了,總之也是挺忙的,再加上現在有花好月圓四人陪着淺淺,清瀾倒是十分放心。
畢竟花好月圓四人也算是清瀾自個兒調教出來的,當初在山莊時,清瀾沒少出力訓練他們。
淺淺慵懶的看着清瀾,隨口問道:“去哪啊?”
清瀾面染喜色的說:“我去接大白。”
淺淺一喜,坐直了身子問:“大白來了,那我表哥他們一家是不是都過來了啊?”
“嗯!都已經到了四合院了,剛纔二哥來消息了。”清瀾就是得了信,所以纔會匆匆的準備出府。
他已經快半年沒有看到大白了,也不知道大白如今長什麼樣了,是不是還記得他這個好兄弟,想到這裡,清瀾恨不得在背上插上一雙翅膀,飛到大白的面前纔好。
“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淺淺一下就彈跳了起來,看得清瀾心裡一驚,臉色都變了下。
“你去?”清瀾的視線自淺淺的身上挪到三總管那邊。
淺淺略有懊惱,她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也不能這樣完全丟下什麼都不管不顧,苦着一張小臉望着清瀾問:“那怎麼辦?”
清瀾扶着淺淺,又讓她坐下了,這才哄道:“我先去把大白接過來,至於表哥一家,過兩天等你事情忙完了,我們再去見他們就是了,反正以後都在國都,要見面還不容易嗎?他們又不會跑了。”
淺淺一想,覺得也是這理,便說:“那行,你跟他們說明清楚,就說我今兒有事就不方便過去了,只道過幾天給他們設宴,對了,你還要問子衍,新屋到底找到了沒有,現在連表哥一家都來了,四合院怕是不好擠了。”
四合院雖然把隔壁也買下來了,但到底還是人數多了一點,往後表哥一家也要釀酒,目前肯定是不會大規模的開酒廠,這都是要位置的。
清瀾順勢應下,又和淺淺說了兩句,便迫不急待的回了門。
淺淺望着清瀾的背影,又低垂眼看了眼肚皮,略有埋怨的說:“兒啊兒,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這時候讓她懷有身孕,最是忙時,真的是幹什麼都不方便,就連挑一個丫鬟,都不敢太辛苦,只能躺在這裡,裝模作樣的看宮嬤嬤挑人,不然的話,到時候世子妃肯定又要說她太累了。
挑好丫鬟,淺淺也沒多看,揮揮手,就讓花兒她們帶下去登記情況了,反正到時候有什麼,也能在這當中看出來,再予以分配任務。
至於沒挑中的人,三總管又帶着牙婆將她們都帶了出去,一時之間,院子裡又清靜了下來。
宮嬤嬤得了閒,算着時間,也正是淺淺喝補湯的時候,便又去廚房忙了,沒一會兒湯就又端到了淺淺的面前。
淺淺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湯,並吩咐說:“嬤嬤,你派人去母妃那兒一趟,把朵朵接過來玩會。”
昨天沒時間,今兒又沒空,算起來也是兩天沒有見過女兒了,這難得閒下來了,淺淺還是挺想她的。
“是,奴婢馬上去。”宮嬤嬤叫了慎語過來侍候淺淺,又親自跑了一趟韶音樓,小心翼翼的抱着朵朵過來了,身後還跟着鄧嬤嬤和平兒安兒。
朵朵如今已經十個月了,看着人會咦咦呀呀的叫了,這幾天世子妃最大的樂趣就是教朵朵叫祖母,不過這兩個字對小奶娃而言,太過饒舌,朵朵自然是怎麼都學不會。
淺淺看着朵朵坐在學步車裡,搖搖晃晃走來走去的可愛勁,心裡就一陣發軟,覺得自家的娃,真是天下最可愛的娃,眼神都柔得快滴水了。
陪着朵朵玩了好一會兒,淺淺這才問起鄧嬤嬤她們的情況。
“怎麼樣,在王爺還習慣嗎?”
鄧嬤嬤笑着說道:“挺好的,世子妃待奴婢三人也十分和善,小郡主越大越乖巧,比起在南陽時,更加好帶。”
鄧嬤嬤無兒無女,淺淺說了讓她將朵朵視爲孫女那樣照顧,她自然是樂得遵從的。
“那就好,我還怕你們不習慣住在王府,畢竟王府裡規矩多些,不如育幼院,也不如山莊那般自由自在。”淺淺笑望着三人。
鄧嬤嬤和平兒安兒先後表示王府有王府的好。
“你們剛來王府,也不認識什麼人,得閒的時候,就抱着朵朵來我這裡玩,或者去輕靈那兒,不過輕靈如今在學規矩,時間怕也不多,不過偶爾次幾次也沒事。”鄧嬤嬤她們來了這麼長時間,就是以前不清楚阿三的本名,這會兒也是知道了的。
至於陸輕靈原本有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不用,在南陽時要用阿三當名字是爲什麼,她們就不得而知了,且三人都不是好奇心特別重的人,倒沒有人去打聽過。
朵朵在這裡玩耍,小廚房裡自然會拿糕點出來給她吃,現在朵朵有兩顆小糥米牙,倒是能嘗一些鬆軟的東西。
淺淺對鄧嬤嬤幾人也親近,也讓她們都跟着一起吃點,不過或許是這一個多月在王府學的規矩起了作用,三人倒是十分守規矩,不肯同桌而食。
淺淺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倒沒有強迫她們,畢竟她們如今守得身份界限,她也沒有一定要打破的想法。
有些事情,私下裡怎麼樣都無所謂,若是讓別人看到了,就有得話可傳了,若是爲了她們好的話,也的確少開這樣的先例比較好。
傍晚的時候,清瀾帶着大白回來了,兩人一路威風凜凜的到了安然居。
淺淺高興得不顧在屋裡用膳的朵朵,直接衝到了院子裡,看到大白也頗爲想念,當下便三兩步衝了上去,準備抱着親熱一番,卻被清瀾一下擋住了,雙手直接抱到了他的身上。
“幹嘛啊?”淺淺輕敲了下清瀾的胸口,不解的瞪着他。
清瀾一手摟住淺淺的纖腰,說道:“髒,你先別碰大白,我先帶它去洗澡。”
大白對淺淺倒也親近了,畢竟這女主人也當了兩年了,不像以前那般,看着淺淺就鼻孔哼哼,大白也是想念淺淺的,嗚嗚嗚的挨着淺淺的腿邊叫着,那感覺就像是一隻被拋棄了可愛小狗,丁點兒也看不出來,大白是一隻兇猛的白狼。
“大白乖,淺淺也想你,你先跟着清哥哥去洗乾淨,一會兒回來了我抱你玩,我還準備了好多肉肉給你吃。”淺淺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和大白說着話。
大白瞬間眼神一變,立直了身子,哈哈哈的吐出長舌,一副垂涎的樣子。
自第一次認識大白,被大白鄙視過,淺淺就清楚這狼快成精了,十分的聰明,所以她對大白聽了有肉吃就這副嘴臉倒也很習慣,反而還笑得更開心了。
“乖乖洗澡去!”
淺淺一聲,大白立即歡躍起來,一副蠢狗樣,圍着自個兒的尾巴邊咬邊叫。
清瀾拍了拍大白的腦袋,側目對着淺淺滿是柔情的說道:“大白越來越喜歡你了。”
淺淺微微揚起下巴,得意的說:“這是肯定的啊!我這麼招人稀罕的一個姑娘,誰會不喜歡我啊?”
清瀾愣了下,默默的垂下佈滿笑意的眼簾,拍了下大白的腦袋,示意它跟上,並邊走邊說道:“我帶大白洗澡去了。”
淺淺嘁了聲,帶着滿臉笑容,扭身就回了屋。
“咦咦咦……”朵朵看着突然消失的淺淺又回來了,拿着一根木勺就叫了起來。
淺淺上前,輕颳了下她的小鼻,打趣的說:“姨什麼姨,我是你娘,要叫娘,清楚嗎?”
朵朵還當淺淺在和她玩,手上那根木勺揮舞得更起勁了,咦咦呀呀的說着她的小人國語言。
若說這學步車哪裡不好,大約就是此時最能體現了,鄧嬤嬤端着碗粥跟着朵朵四下轉着。
鄧嬤嬤她們帶娃,又不像現代人帶小朋友,雙腿卡住學步車,不讓學步車跑,好好喂小朋友就是了。
但是鄧嬤嬤她們只要拉住學步車不動,朵朵就會開始鬼哭狼嚎的叫起來,衝着朵朵這一叫,這唰唰唰的無數道視線就落在她們身上了,她們哪裡還敢這樣對待朵朵,又不是不要命了。
因此,每次餵飯的時候,最是辛苦,只能跟着朵朵的屁股後面,不斷的好言誘哄着。
淺淺搖道失笑的看着這一幕,覺得這朵朵長大了怕也不會是一個乖巧安份的主,看着是挺乖的一個孩子,但是隻要不如她的意,就不行了。
還真衝了那句話來的,作爲一個女人,她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但只要得不到,她就會生氣。
看着鄧嬤嬤微有年紀,還彎着腰這樣跟着跑,淺淺就替她覺得累,一下固定了學步車,在朵朵出聲叫前,隨手拿出帕子,揉揉捏捏的弄出了一隻老鼠。
朵朵看着覺得有趣,也不鬧着要跑來跑去,只是木勺一丟,小手就衝着帕子爬去了。
看着朵朵這動作,淺淺微微皺起了眉,鄧嬤嬤跟着淺淺時間最長,也大意清楚淺淺這表情,明顯就是不喜的樣子。
當下替着朵朵解釋說:“小郡主年紀小,有些事情不懂,這是孩子的天性。”
淺淺微蹙的眉眼沒有鬆開,只是慎重的望着鄧嬤嬤說道:“這小郡主一天天的長大,嬤嬤還得多花些心思,好好教導,我可不希望她變成無法無天的小惡霸。”
淺淺不喜歡那種嬌蠻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不希望自家閨女長成那樣,忙事先跟鄧嬤嬤叮囑,別寵她太過了。
畢竟有時候,過分寵一個孩子就是害他,就好像是槿哥兒,當初順南王府但凡有人教過他規矩,他也不至於無視到連一個小奶娃都會打。
鄧嬤嬤面上配合着回好,心裡卻是一片苦澀。
淺淺這話可是爲難了她,這度根本就不好拿捏,且朵朵還小,尚在不懂事的時候,有時候勸說都沒法開口啊!
淺淺也清楚鄧嬤嬤爲難,並不是真的要她嚴厲的教朵朵什麼,只是提醒她寵孩子別過了,不能好的壞的,只要是孩子要求的就照辦,還是要看事情來做事。
“訥,就像現在這樣,平日裡餵飯,若是她不乖的話,你們就像我這樣,弄點什麼吸引她,她便乖了,不會亂跑了,這樣的話,你們也沒這麼累,不是嗎?”
淺淺意有所指的對着鄧嬤嬤幾人笑了笑。
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朵朵這樣餵飯,以前沒有學步車,都是抱在懷裡餵飯,倒也乖巧,沒想到有了學步車後,喂一頓飯,一屋的下人人仰馬翻的,這怎麼能行,太過寵溺孩子了。
平兒過了兒柔聲開口,“主子,能不能教教奴婢怎麼折這些小動物?”
“行啊!”淺淺擡眼一笑,她們學了是爲了哄朵朵,她怎麼會舍不教。
不過說來,淺淺也就會這麼幾手,也是以前小時候,自個兒和自個兒玩時,瞎琢磨出來的。
畢竟孤單的孩子,有時候一個人也能玩得挺自得其樂的。
淺淺隨手又折了幾個小動物,一邊折還一邊跟平兒說話。
“你看,這邊是這樣的,訥,這樣一扯,我動作慢點,你慢慢看。”
淺淺慢動作的折着,平兒好學的拿着一塊手帕跟着折着,她倒也機智,看了兩下便就學會了,有些欣喜的湊上前問:“主子,是這樣嗎?”
“對!學得挺快的,很聰明!”淺淺微微一笑,大方的表揚道。
平兒文靜的抿了下脣,內斂的笑了起來。
這邊正邊學邊逗着朵朵的時候,清瀾帶着大白過來了,微溼的大白,豪邁的在門口猛的甩了下身子,這水珠子一下就散得到處都是。
“大白……”淺淺一聲喝斥。
笨大白欣喜的衝了過來,一副想要把淺淺撲倒的樣子,但它身後的清瀾動作更快,扯着大白後勁的白毛用力一扯。
就聽大白一聲慘叫,嗷嗚的趴到了地上。
清瀾一臉嚴肅的警告大白,“我媳婦懷孕了,你不準往她身邊湊,更不準去撞她。”
“嗷嗚……”滿是委屈的一聲,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在哭訴自個兒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
剛來一副晚娘樣的淺淺,看大白這委屈的小樣,當下笑了起來,走到大白麪前,蹲下身子,撓了撓他的下巴,得意的說:“看你下次還亂甩水珠不。”
大白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擡了下眼,瞥向淺淺的眼神,透了幾分輕蔑,好似是懂清瀾的意思,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爲了這個而罵它。
淺淺好氣又好笑的輕拍了下大白的腦袋,嬌斥道:“這蠢狗,又一副嘲笑的樣子看着我,真是給它三分顏色就開染房了。”
她可沒有忘記,剛和大白同一個屋檐下時,這種白眼,大白可沒少賞給她,每次都讓她不免有些懷疑,這狗是不是成精了。
清瀾好笑的看着自個兒嬌妻和狼兄吵架,這感覺就好像娶回家的媳婦和自家頑皮的弟弟不合拍似的,感覺好像還挺不賴的。
太久沒有這種感覺,這一幕,讓清瀾覺得又像回了村中小屋似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柔情。
“呀呀呀……”朵朵一個疾步衝了過來,學步車好巧不巧的壓在大白的狼爪上,疼得大白一聲狼嚎。
屋裡那些侍候的下人,不是南陽來的,和大白不熟的都變了臉,唯獨朵朵,那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伸着小手就要去掰大白的牙齒。
這一下把淺淺嚇得不輕,忙擋開了手,扯着學步車後退兩步。
清瀾倒是對大白有信心,不慌不忙的拍着大白的腦袋做介紹,一手指着朵朵,並說:“那是朵朵,還記得嗎?已經長這麼大了。”
大白又是嗷嗚一叫,順便鄙視的朝着淺淺丟了一個白眼球,覺得淺淺剛纔的動作真是寒磣。
動物都是聞着氣味辯人的,早在朵朵出生時,清瀾就扯着大白認了主的,雖然半年不見了,但是大白怎麼可能會忘了味道。
剛纔朵朵是壓到大白的爪子了,但大白也只是下意識的狼嚎了一聲,可完全沒有要傷害朵朵的意思。
“咳,清哥哥,她又鄙視我!”淺淺反應過來了,想起當初朵朵睡在搖搖牀裡時,這隻傻狼還在旁邊守候過。
清瀾好笑的解釋說:“你不用擔心,大白不會傷害朵朵的,它只會保護朵朵。”
淺淺微嘟了脣,不滿的回瞪了一眼。
雖然淺淺相信大白是一條很聰明的狼,但是淺淺有時候還是不敢讓大白和朵朵單獨相處,畢竟現代的時候,她沒少看過那種新聞。都是自家養了十來年的狼啊狗啊什麼的,最終吃了自家剛出生的嬰兒。
人和動物有時候是不一樣的,動物是沒有理智的,而朵朵又是淺淺的心肝,她可不像清瀾那樣,全心信任着大白。畢竟和大白自小長到大的是清瀾,他信任大白是理所當然,但是淺淺一個做母親的,做不到這樣放心,所以對於大白這種時候給的白眼球,淺淺也只能忍。
“呀呀呀……”朵朵是完全不怕大白的,趁着淺淺發愣的空檔,又搖搖晃晃的衝到了大白的面前。
只是這次大白學乖了,知道前腿一伸,趴在學步車上,不再被學步車壓着爪子。
“咦呀咦呀……”朵朵高興的伸着小爪子去扯大白,可真是爲難淺淺,站在後面神經兮兮的看着。
以前在南陽,朵朵還小,也沒這麼鬧騰,不是抱在手裡,就是在搖搖車裡,根本不會和大白這麼近的接觸。
朵朵去扯大白的毛,大白就舔她的手,朵朵怕癢就鬆開,換另一邊去扯,大白就追着去舔。
一人一狼就一個扯一個舔,還玩得有點不亦樂呼的感覺,淺淺在一邊看着臉都黑了,這可多髒啊!
“你們注意些,傻狗舔了的地方,待會兒都要給小郡主洗一遍,不然她沒一個分寸,又塞口裡了,不衛生。”
“是。”
鄧嬤嬤應話的聲音還未散開,就聽一聲不滿的哼哼。
淺淺一看,大白側目看了她一眼,鼻子微動,眼神不滿,然後就在一人一狼對視的情況下,大白故意往前一探,伸舌往朵朵臉上一舔,舔得朵朵笑得更大聲了。
淺淺當即變臉,捂着胸口,不滿的狂叫出聲,“清哥哥,你看你看,它、它竟然敢挑釁我!”
清瀾哭笑不得的上前摟住淺淺,柔聲問:“好了嘛,你不要和大白計較了,你以前不是都會讓着它的麼。”
淺淺翻了下白眼,以前那不叫讓着大白,那是不屑與大白爲伍,畢竟一個人和一隻狼鬥,像什麼樣子。
再說,那會兒天天忙着掙銀子,也沒有時間,哪像現在這麼空,還能和一個狼鬥氣。
“本來給你準備了一大盆子肉,現在不給你吃了,哼!看你以後還敢得罪我不。”淺淺孩子氣的衝着大白哼一聲。
大白耳朵一動,雙爪落地,高傲的朝着淺淺走來,淺淺戒備的看着大白,以爲它要使什麼詭計時,就見大白討好的用爪子拍拍她的小腿。
淺淺哭笑不得的低眸訓斥:“喂,你也太沒骨氣了吧!”
就這小樣,還和她鬥?
大白爲了肉,可是不管不顧的,仍舊一副討好的樣子拍着淺淺的小腿,淺淺一副怕了它的樣子說道:“好啦好啦,肉還是給你吃就是了,慎語,去廚房裡拿肉來。”
大白耳朵歡喜的動了動,看着慎語出去了,屁股一扭,離開了淺淺的身邊,繼續和朵朵玩起了你揪我舔的遊戲。
淺淺看着這匹沒節操的狼,當下眉眼高挑,揶揄的說:“這就是你養的好狼啊!真是好有骨氣啊!”
清瀾臉頰微紅,也覺得大白剛纔諂媚的樣子太過丟人了,不過好在丟人也丟在家裡,倒也不在意。
宮嬤嬤幾人不認識大白,自大白進來,她們就乖乖的縮到了一角,這會兒觀察了下,見大白好似通人性,也不再這麼怕了。
宮嬤嬤壯着膽子湊上來問道:“主子,現在擺飯嗎?”
“嗯!端上來。”淺淺應了聲,看着宮嬤嬤離着大白遠遠的走出去,邊笑邊說:“嬤嬤不用怕,這隻蠢狗不咬人的。”
大白聽了,不滿的呲牙,嚇得宮嬤嬤難得變了臉色。
淺淺擡起一腳,就朝着大白輕踹過去,嬌斥道:“給我老實一點,不然以後不給肉吃,天天吃青菜。”
“嗷嗚……”大白不滿的一聲,總算老實了。
一會兒丫鬟魚貫而入,飯菜上桌,淺淺和清瀾坐着用膳,大白縮在桌邊咬肉,唯一讓大白不滿的就是它吃肉的時候,後面總有一個小手扯着他身上的毛。它感覺來國都什麼都好,就這點不好。
淺淺夫妻倆人邊用膳邊聊着天,說的自然是四合院的事情,今兒淺淺沒去,自然會比較關係四合院的情況了。
“對了,你有沒有碰見子衍,問新屋的事情?”
清瀾看着淺淺道:“子衍和岳父一起出去了,聽岳母說是隔壁村有人要賣地,而且還有上百畝,是難得的一個好機會,就去問問情況了。”
淺淺聽到買地,臉上倒是露出了笑容,附和說:“倒希望消息是真的。”
國都附近果然不好買地,田地貴些不說,那些成片連接在一起的田地,都握在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手裡,別人不賣,他們根本就買不到。
“我有問岳母,但是岳母的意思好像是說不買屋,就住四合院挺好的。”清瀾漫不經心的把聽來的話直接告訴了淺淺。
淺淺眉眼微皺,之前不都說好了買嗎?怎麼又突然不買了。
這疑惑才起,一個眨眼間,淺淺大致也就明白了原因,想來應該是子衍看中了哪一處府邸,且去問了價,爹孃覺得太貴了,便不打算搬了。
她是說咯,找一個府邸怎麼兩個月的時間還沒有挑好,原來是他們就根本沒有打算再搬了,這要是她不回去問,爹孃怕還是會拖着。
“你沒有告訴娘,是我們送給她,不用他們出銀子嗎?”淺淺微擰起眉,看着清瀾繼續問道。
清瀾撿了菜放到淺淺的碗裡,又輕輕的敲了下碗,示意她邊吃邊聊,這纔回答說:“說是說了,不過娘好像就是不願意花我們的銀子纔不願意搬。”
淺淺凝眉一想,猜想爹孃彆扭的原因,她自個兒有多少銀子,子衍是十分清楚的,爹孃怕也是問過,子衍也是透過底的,所以爹孃纔不樂意接受。
其實淺淺手裡的現銀,的確也沒有這麼多,不能買一棟府邸,就連這次辦女子坊,也是在府裡支的銀子。
只是如今,她要用銀子都是去賬房裡說一聲,也沒有人攔着不給,畢竟淺淺之前管了會兒家,再加上能這麼方便行事,應該是世子妃他們發過話了的。
“算了,不如我們直接買了,再讓爹孃搬過去就是了,而且大哥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大哥再娶親,一家人擠在四合院裡,哪裡夠住啊!”
淺淺擰着眉,想了想,決定不跟爹孃說這事了,直接辦好了,他們總不能拒絕的。
清瀾附和說:“行,我明白讓年楓去辦。”
清瀾比起淺淺又更方便一些,王爺直接給了他一個印鑑,拿着印鑑可去銀莊隨意提取銀子。
這事,淺淺是清楚的,所以清瀾一說接手過去,淺淺是連也都沒多問一句,還順便交待說:“那好,記得把丫鬟下人都一起準備妥當了,倒不用像王府這麼多人,爹孃他們也不習慣,但是廚娘,門房這些,該有的都一起準備了,免得到時候爹孃又有話說。我們過得好了,也讓爹孃日子舒服些。”
“嗯!應該的!”清瀾十分贊同。
在清瀾的心裡,早就聽淺淺的話,把言父言母當成了自個兒的爹孃,再加上他對金銀這些都不上心,自然是淺淺說什麼就是什麼。
接下來幾日倒是輕鬆,淺淺在屋裡看着新丫鬟的資料,並將她們按照個人經歷分了類,好決定她們將來朝哪一個方向發展,但是最後定人,自然不是這麼輕率的,還得見見人再說。
這百來人目前淺淺也還不急着接手,起碼得讓她們先跟着府裡的嬤嬤學些該懂的規矩,畢竟將來接待的都是些貴人小姐,可容不得一點差錯,說不定一點錯都會丟了命的。
這天下午,淺淺正在屋裡寫梁山伯和祝英臺的的故事,就聽前院裡來人說元珊幾人來訪,而且還是約了她打麻將,淺淺當下愣了愣,想着元珊幾人都不是不懂禮數的,不該在她懷了身孕的時候,冒昧的這樣上門,事前連一個拜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