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的辣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渣男以爲他是誰啊!竟然還敢命令我!可惡,可惡,太可惡了!”南兒氣得團團轉,一副無處可發泄的憋屈樣子。
南宮婉婉上前撿起南兒的鞭子,遞了過去,並說道:“算了,爲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的。”
南兒惡狠狠的剜了眼南宮婉婉,嬌斥說:“別碰啦!剛纔被那渣男碰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毒。”
南宮婉婉抽出手帕,包住鞭子,再次遞了過去,寵溺的問道:“這樣行了嗎?我的大小姐。”
南兒小嘴嘟了起來,接過南宮婉婉手中的鞭子,嘀咕說:“不行,待會兒回去了,一定要用藥水浸泡一下。”
南宮婉婉失笑於南兒的孩子氣,嬌顏故作不悅的斥道:“你剛纔出賣我時,賣得很順手啊?”
南兒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說道:“這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也不願意嫁給他啊!”
南宮婉婉磨牙,臉色陰陰的說:“你既然清楚還把我賣了?”
南兒白了眼南宮婉婉,嘖了聲說:“反正你也不是任人擺佈的人,有什麼關係。”
淺淺手指微動,忍着想掐死南兒的衝動,低斥說:“你懂不懂什麼叫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南兒直白的甩了甩小腦袋,將鞭子往端木雲手上一扔,爾後挽着南宮婉婉的手臂吱吱喳喳的說道:“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見阿爸,跟他說清楚啊!我不要嫁給裕皇子……”
南宮婉婉服敗的翻了翻白眼,南兒和她聊天明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而且南兒擺明了也是吃定她不會生氣。
好吧!事實上,她是真的不會生南兒的氣。
淺淺好笑的看着被拖走南宮婉婉,緩步跟了過去,經過胤親王身邊時,他略顯好奇的聲音響起:“你倒是挺特別的一個人,和誰都能一見如故。”
淺淺清楚她是在說南宮婉婉和她的關係。
說來,要是換了別人,淺淺也會好奇這兩人的親密,若說以前不認識,這完全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怎麼?你嫉妒我的人緣比你好?”淺淺漫不經心的迴應一聲。
胤親王愣了下,而後放聲大笑說:“你在和我說笑嗎?”
淺淺挑了挑眉,調侃說:“行啊!你有本事也拐着婉婉陪你在這黑漆漆的小湖邊看星星看月亮啊!”
胤親王眼珠子一掃,落在身邊蘇祈的身邊,得意洋洋的說:“你以爲我辦不到?”
淺淺看了眼這位表面上溫文儒雅,其實骨子裡無情得要死的蘇祈,淡淡的說道:“你別好有本事別用蘇大公子的名諱約人家小姑娘出來。”
蘇祈嘴角的弧度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爾後笑得越發輕柔的說道:“世孫妃說笑了。”
淺淺斜挑了下眼,看蘇祈這極力迴避的樣子,若是被南宮婉婉看到了,那傻丫頭又要黯然一陣了。
胤親王一臉被辱了的樣子,不滿的哇哇亂叫道:“什麼?你竟然這麼看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淺淺皺了下眉,故意扭曲胤親王的意思說道:“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嗎?怎麼?僞裝太過了,看不清原來的自己了嗎?”
胤親王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的龜裂,哈哈一笑的說道:“看來我這皇叔當得可真是失敗啊!都這麼長時間了,你竟然還不清楚我的身份。”
淺淺目光微涼,自胤親王身上挪開視線,淡淡的望向前方,腳步不停的緩慢走着,直到見到前面的一片燈火。
這才冷冷的開口,“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所求的不多,不過是一世溫暖,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他破壞我平靜的生活,傷害我的家人。”
胤親王斂去平時嬉笑的樣子,眼神深邃的問道:“你覺得我會傷害你?”
淺淺側目,坦然對視問:“你難道不會嗎?”
胤親王動了動嘴,沒有出聲,眼神卻是有些複雜。
餘下的事情,不用他說,淺淺也是懂的。
胤親王不想與她爲敵,但是若有需要,她與他要做的事情,起了衝突的話,他手中的刀也會毫不留情的對準她。
淺淺看了眼胤親王,衝動下真的很想告訴他,肅親王府沒有什麼大企圖,雖然她沒有和肅親王細談過,但是她看得出來,肅親王是一個坦蕩的人,當初若是眷戀皇位就不會捨棄。
即是自己捨棄的東西,又怎麼可能傾全家之力再去奪回,在人生中留下一個污點。
她想說皇上和胤親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站在皇上的角度來想,他們也有他們的考量。
想了想,淺淺還是沒有開口。
前方宋雨華找了過來,看到淺淺時,臉上神色一鬆,快步上前說道:“淺淺,母妃讓我過來尋你,該準備回府了。”
“嗯!”淺淺應了聲,朝着宋雨化走去。
一聲低低的聲音自淺淺身後化開,“若有選擇,我不會!”
淺淺低垂眼簾,淡然一笑,答案果然和她想的是一樣。
一直以爲,淺淺始終記得當初胤親王對她的幫助,也記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不管胤親王表現得如何。
她記得胤親王幫她的原因,也記得他聽到育幼院事情時,對她委婉的幫助,一直一直以來,她都相信,不管胤親王私下怎麼做,想做什麼,都是爲了保護魏國這顆大樹,以爲依仗大樹生存的這些樹枝及果實。
“王爺他們也一起回府嗎?”淺淺腳步不停的走向宋雨華,迎面低聲詢問。
宋雨華看了眼淺淺周邊的人,應了一聲說:“他們已經在宮門口等着了。”
淺淺也不停留,回眸對走在前面的南宮婉婉等人說道:“我們先回府了。”
南宮婉婉搶先回道:“好!我明天再去找你啊!”
淺淺一笑,未再多言,率先邁開步伐,宋雨華跟上,淺淺低低的與她說了幾句,問了下王爺他們什麼時候出宮的,以及宋雨華找了她多長時間。
與世子妃匯合了,淺淺婆媳三人一起出了宮,宮門口王府馬車等候多時。
清瀾身形挺拔的站在門口馬車前,見淺淺出宮,立馬上前相扶,並問:“累了嗎?”
“沒有!倒是你,喝了很多酒嗎?”淺淺小巧的鼻子聳了聳,像小狗一樣在清瀾的身前嗅了嗅。
清瀾擡手聞了下衣袖,問:“很難聞嗎?那我離你遠一點。”
淺淺一下拉過往後退了兩步清瀾,嬌嗔說:“不許離我這麼遠,不會難聞,我只是怕你喝多了酒傷身而已。”
清瀾抿了抿嘴,眼底閃過笑意,解釋說:“有些人敬酒,不好推拒。”
“我明白!”淺淺由着清瀾扶着上了馬車。
如今的清瀾比起以前,懂了些人情事故,其實這樣也好,不會我行我素的得罪太多人。
畢竟這世界就是這樣,一個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獨立於世,人到底適合羣體居住。
“對了,漢蜀兩國的人,什麼時候離開?”
突然瞪大了眼看着清瀾,恨不得他告訴她,漢蜀兩國的人明天一早就會走。
清瀾想了想說:“不會這麼快,現在沒聽說過他們有要走的意圖,而且這次兩國人過來的目的,我覺得可能都是爲了……”
羊皮紙三字沒有說話,清瀾的嘴便被淺淺捂上了。
淺淺嬌嗔了一眼,並說道:“說好了,不提這事了的!”
畢竟現在風聲這麼緊,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朝一日被別人聽了牆腳,雖然清瀾武功高,但凡事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嗯!”清瀾拉下淺淺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握着,輕輕揉了揉,安撫說:“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在。”
淺淺嬌嗔說:“你沒擔心,就是看到漢蜀兩位公主比較討厭而已。”
她知道清瀾不想她擔心這些事情,那她就當做不知情,不擔心,做一個富貴閒散娘子。
“別讓自己吃虧了。”清瀾皺着眉,想着兩位公主嬌蠻的樣子,很握下一次並不像這次這麼幸運。
畢竟淺淺有了身孕,往後月份越大,動作就越是笨拙,不是次次都能有這麼敏捷的身手。
“我都不會和他們多親近,最近也不打算出門,你放心好了!”淺淺伸手撫平清瀾額間的溝壑。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回了王府,各人都有些累了,也都沒有說什麼,就各自回了院裡休息。
漢蜀兩國的皇子公主雖然仍然留在魏國,但接下來的幾日,倒是顯得安靜,可能是肅親王府閉門謝客,纔給了淺淺這樣的錯覺。
但其實淺淺清楚,私底下一派波濤洶涌,光裕皇子和南兒的吵吵鬧鬧就夠讓人受的了。
苗疆王來了,自然不可能讓南兒帶住在公主府,但這也就造成了南兒和裕皇子同住驛館的情況。
兩人每次只要碰見了,那就是王不王的情況,總要打一架收場。
有時候淺淺聽到這些,都忍不住皺眉,不明白蜀國皇上怎麼把裕皇子生得這麼笨,又想娶南兒,又不給她一個好臉。
哪個女人願意嫁給這樣的男人,除非是腦子有病的傻子。
眼看着藍冉瑩臨盆在即,淺淺也沒有心思去管南兒她們那邊的事情了,再者,這種事情,自然有該管的人去管,只是南宮婉婉不時來向她彙報一下情況。
“母妃,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好的產婆嗎?”淺淺跑來韶音樓問世子妃,她打算待會兒出門回趟孃家。
世子妃緊張上下打量淺淺數眼,追問:“怎麼?哪裡不舒服了嗎?還是有什麼其他問題?你現在月份還小,不用這麼早請產婆回來,這些事情母妃會操辦的,你只要安心養胎就好了。”
淺淺笑了笑,說:“不是我,是我孃家二嫂,馬上就要生產了,你也知道,我們家剛來國都,人生地不熟的,女人生產又是件危險事情,我想早點找到人,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世子妃見淺淺沒事,鬆了口氣的同時說道:“行,我讓樓嬤嬤去找人,這兩人就把人送過去。”
淺淺甜甜一笑說:“母妃,謝謝你,又給你添麻煩了。”
世子妃嗔怪的瞪了眼淺淺,笑罵說:“說的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你有事能想到母妃,母妃很高興。”
淺淺微微笑了笑說:“待會兒我和清哥哥一起回趟我孃家裡,晚膳會在那邊用,稍晚一點纔回來。”
世子妃見有清瀾陪着,也不攔着,只是免不得要叮囑幾句。
“你現在也是快五個月身孕的人了,肚子又比一般人要大一些,要多加小心纔是,平日裡走路也慢一點,凡事不要急躁……”
對於世子妃關懷的話,淺淺都是十分有耐性的聽完,每次還一副受教的樣子,從不會露出丁點不耐煩。
下午,清瀾回來接淺淺,夫妻倆人便一起去了忠勇侯府,這是昨晚就說好了的事情。
來忠勇侯府的事情,淺淺事先也沒差人過來說一聲,所以她突然過來,倒是讓孃家裡的人嚇了一跳。
特別是姜氏,看着淺淺挺着大肚子過來,緊張得不得了,連聲問道:“怎麼了?不是說最近在家裡好好安胎,不出門了嗎?”
淺淺一手抓着姜氏一手抓着清瀾,穩步朝着大廳裡走道,小臉佈滿了盈盈笑意,說道:“沒事,我知道二嫂的預產期快到了,我過來看看她的。”
“你這孩子,自己還挺着一個大肚子,別到處亂跑了,你二嫂生了,我們會差人去給你報喜的!”姜氏心疼淺淺懷着孕還跑來跑去。
淺淺卻是不甚在意的說:“沒事,我現在才五個月而已,而且我來也是跟娘說事的,我讓母妃幫我去找產婆了,這兩天就會帶來,到時候安頓她在府裡住下,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姜氏嗔了眼淺淺,笑着拉過劉羽琪的手說:“你啊!就是有一個操心的命,現在你大嫂當家,這些她早就考慮到了,幾天前,穩婆就住到府裡來了,就連奶嬤也都請到了。”
淺淺嘴角一揚,調侃說:“不錯嘛!也不枉費我把大哥介紹你啊!”
劉羽琪臉染桃紅,嗔怪的瞪了眼淺淺,嬌斥說:“沒一個正經的。”
淺淺笑容滿面的看着劉羽琪,心裡甚至是十分感謝她的,這個家有了她在,的確就像是有了一個主心骨一樣。
“你回來了也跟世子妃說說,別讓她再麻煩了,我們給王府添的麻煩夠多了!”姜氏一副羞於啓齒的樣子。
她覺得他們言家這嫁一個女兒就跟賣了一個女兒似的,有事沒事言家就要佔點王府的便宜。
對於這種感覺,姜氏和言永福都極爲不喜歡,就怕因爲他們的原因,讓淺淺在王府擡不起臉做人。
但好在清瀾一向都好,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對淺淺的心意,始終沒有改變過。
淺淺也忙接話說:“倒是,以母妃的性子,肯定馬上就會差人去辦,我每次向她開口了的事情,她就沒有拖延過。”
淺淺自顧自的說完,又對花兒吩咐說:“你立即回府一趟,就跟世子妃說不用再替我找穩婆了,說是這邊已經請了合適的穩婆。”
“是,奴婢這就去!”花兒彎膝應了一聲,立馬退了下去。
花兒出去的時候,藍冉瑩正好由着姚氏扶着,挺着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過來了。
淺淺見到藍冉瑩胖胖的身子,笨拙走來的樣子,免不得笑了起來,上前握着她的手,扶她坐下。
“你怎麼跑出來了?”
藍冉瑩擡起明顯變圓了臉,說道:“聽說你來,所以出來了。”
“你急什麼,我本來就是來看你的,肯定要去你院裡的。”淺淺嬌嗔了一眼,倒不是真的不高興。
藍冉瑩生產在即,多走動一下,她到時候生產會更順利一些。
“你啊!自己給我坐好,挺着一個肚子,還以爲比你二嫂好多少是嗎?”姜氏白了眼淺淺,拉着她,讓她安分的坐下。
淺淺乖乖的坐下,與藍冉瑩對視一眼說道:“孕婦就是沒有人權,是坐是站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藍冉瑩捂嘴竊笑了聲說:“你肚子裡懷的可是雙胞胎,要特別特別小心纔是,不能有一點馬虎。”
淺淺聳聳言,不置一語。
旁邊的人不斷的提醒她懷了雙胞胎,要特別特別小心,但是就她自己的感覺,其實覺得還不錯。
和第一胎相比,也沒有太大有差別,只是肚子比起當初懷朵朵時,確實是大了很多的。
“別光顧着說我,你自己也是一樣,你有沒有按我說的,平日裡多走動一下,有助於將來生產?”
淺淺看藍冉瑩圓潤的身材,也知道她平日裡補得好,就怕到時候孩子太大了,生產的時候,她自己受苦。
“有,你都是按着你當初懷孕時那樣做的,平時用了晚膳,也會讓娘或者是二郎陪我在院裡走走的。”藍冉瑩忙答道。
淺淺有特意交待過她,她自然會照着去做。
況且這都是爲了她的身體好,藍冉瑩哪裡會不識好歹,她也想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一屋兩個孕婦的情況下,一個下午的話題,自然就圍繞着這些在談。
屋裡的上到言永福,下到姜一凡,這些男人都不在府裡,清瀾也沒有一個能夠說話的對象,便一直陪着淺淺,倒是不時替她換杯溫水,捶捶腰,一副二十四孝相公的樣子。
晚上,淺淺躺在牀上,睡得並不安穩,半夜醒來,只覺得肚子餓得慌,擡腳踹了踹清瀾說:“我要吃紅燒肉。”
清瀾夜裡本來睡眠就淺,每次淺淺一醒,他就醒了,更何況這次淺淺還直接用腳踹了他。
“嗯!等着,我馬上讓人去做。”
世子妃也怕淺淺晚上會想吃東西,不管是大廚房還是安然居的小廚房,都備了一個廚子值夜班。
“你就不能自己做給我吃嗎?我都好久沒有吃到你爲我做的菜!”一覺起來,淺淺有些難纏,特別想吃清瀾做的菜。
若不是理智還在,淺淺很想說,她想吃清瀾打來的獵物做的野味。
清瀾愣了下,眼帶寵溺的說:“好,我馬上去做,你躺在牀上不要亂動,今晚誰值夜,我叫她過來侍候。”
淺淺嘟着嘴,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清瀾不明所以的抱住了淺淺,並說:“你起來做什麼,我一會兒做好了給你端過來。”
淺淺固執的起身,摟着清瀾的腰,撒嬌道:“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們都好久沒一起下過廚房了。”
清瀾哭笑不得,眼裡一片放縱,妥協說:“好,不過你得加件衣服,晚上轉涼了。再有就是,下次想一起下廚,我們白天,好嗎?”
淺淺露出甜美的笑容,翹起嘴巴,得意的說:“這種事情,我怎麼能控制得住嗎?而且又不是我要吃的,紅燒肉那麼油膩,我覺得肯定懷的這個是兒子,是你兒子要吃的啦!”
淺淺指着肚皮,一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小人得志樣。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來,擡腳,穿鞋!”清瀾跪在牀邊,握住淺淺的小腳替她將鞋子穿起。
這次懷孕淺淺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清瀾卻察覺得出來,淺淺對比懷朵朵的同一個時期,當中有很大的差別。
至少現在的五個月像是當初的七個月,而且當初五個月的時候,肚子才大起來一點點,哪像現在,淺淺的小腳都有些腫了。
有些話,清瀾不會說,但是他都有看到。
淺淺這次懷孕,掉頭髮掉得比較嚴重,爲此,他嚇得不輕,可又怕告訴淺淺,讓她緊張。
私下去問了太醫,也跟宮嬤嬤研究過,他們都說是懷孕的正常反應,說淺淺的身體很好,肚子裡的孩子也很健康,不用擔心,但是懷朵朵的時候就沒有這樣。
清瀾胡攪蠻纏的追問了幾位太醫,都說是正常反應,看着他們言之鑿鑿的樣子,清瀾一顆心並沒有全然放下。
他覺得他這顆高懸的心,只有等淺淺生下孩子後,他纔可能會鬆懈下來。
清瀾替淺淺穿了件披風,被裹得像顆球似的淺淺,深得有些悶熱,不高興的扯着衣領。
清瀾一個厲眼掃來,不悅的說:“敢脫的話,就不帶你去。”
淺淺嘟高了脣,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瞪着大眼指控的看着清瀾說道:“你越來越霸道了。”
清瀾一嘆,他覺得他這輩子就栽在淺淺的手裡了,只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當下就又妥協了,擺低了姿態,好言哄道:“你乖,好不好?秋天夜裡涼,若是風寒入侵了怎麼辦?”
清瀾其實最怕的就是淺淺生病,她說過,懷了孕就不能喝藥,不然的話,對孩子不好。
所以不管是上次懷朵朵時,還是這一次,他在一邊侍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淺淺有什麼不舒服。
因爲以爲淺淺的性格,她說得出就做得到,若是真病了,她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是不會吃藥的。
到時候有什麼事情,看着心疼的人還是他,所以清瀾覺得,還不如開始就管緊一點,杜絕讓她生病的一切可能。
“那你抱我去小廚房才行!”淺淺撒嬌的朝着清瀾伸出兩隻手。
雖說一孕傻三年,但是淺淺不至於笨到分不清好壞。
她只不過就是趁機想多討得清瀾的疼惜罷了。
對比第一次懷孕的時候,這次懷孕,真的有如太上皇般的待遇,但其實淺淺私心裡,仍是喜歡在南陽的時候。
那會兒清瀾第一次當爹,什麼都不懂,也沒有心思去做什麼,一天到晚圍着她轉,就是胎動一次,也是驚訝得不得了。
哪裡像現在,她肚子裡懷着兩個調皮鬼的第一次胎動,第一次翻身,第一次伸腿,他全錯過了。
說不遺憾,這是假的。
這一切的一切,淺淺都想和清瀾分享。
特別是當寶寶在肚子裡動了,她驚喜叫着清瀾的名字,擡臉要和他分享時,身邊卻看不到他的那種失落感覺,真的特別難受。
每次叫完他的名字,淺淺總要發呆一陣,她一直記得當初那種甜蜜的感覺,她只要回眸,便能對上他飽含深情的眼睛。
現在白天裡,不管她怎麼回眸,背後也看不到人了。
雖然兩個人的感情沒有變,但相處的時間少了,而淺淺又正值懷孕敏感的時期,難免到了晚上,會想更親近清瀾一些。
有時候會變着法子,至於是無理取鬧的要求他多疼她一點。
好在清瀾不管多累,都不在乎在這些。
淺淺的很多敏感心思,清瀾都不懂,但是最初的一顆心卻始終沒有動搖過,一切以淺淺的需要爲先。
夫妻兩人到了小廚房裡,廚娘正在睡夢中釣着魚,腦袋一點一點的。
清瀾沒管廚娘,四下看了眼,拿了椅子過來讓淺淺坐下,並叮囑說:“坐着別亂動,我一會兒就好。”
“好!”淺淺眼睛溜溜的轉着,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
清瀾輕颳了下淺淺的俏鼻,寵溺說:“等我一會兒。”
夫妻兩人的對話,驚醒了廚娘,揉了揉眼睛一看面前的人是世孫爺和孫妃妃,立即慌亂的擦了擦嘴巴,結巴的說:“世、世孫、世孫妃,要吃什麼跟奴婢說,奴婢來做。”
清瀾面無表情的挽袖,拿肉,清洗。
動作一氣呵成,看得廚娘一愣一愣,心裡萬分緊張。
若是明天讓世子妃知道,世孫和世孫妃要用宵夜的時候,她睡着了,讓世孫爺親自動手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就在廚娘誠惶誠恐胡思亂想的時候,淺淺微微一笑,暖聲說:“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廚娘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說道:“還是讓奴婢來侍候主子吧?”
淺淺輕笑的說:“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想吃他給我做的菜,那種味道,我做不出去。”
廚娘一臉呆滯,微微張嘴,看着世孫爺回眸對世孫妃一笑時,腦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她一直清楚世孫爺極寵世孫妃,卻不知道竟然寵到了這般沒有原則的地方,他一個大男人,就因爲世孫妃一句想吃他做的菜,半夜不睡覺,進廚房做飯菜給世孫妃吃。
不是都說君子遠庖廚嗎?
看樣子也不全對,一個男人若是真心愛你的話,根本不會計較這種世俗的看法,就如世孫爺這樣。
廚娘這會兒也總算有眼色看出來了,世孫爺和世孫妃是想獨處,便沒再打擾,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
廚房靜了下來,只剩下清瀾切菜的聲音,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淺淺心裡暖暖的,閒話家長的和他說起了南陽的生活。
“……育幼院裡的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一切是不是還好?”
清瀾炒菜的動作一頓,回眸問道:“你想他們了嗎?”
淺淺抿了抿脣,並不答這話,因爲她清楚,若是她說想了,清瀾定然會把整個育幼院都移到國都來,但是並不用這樣。
讓孩子們在南陽長大,對他們反而更好一些。
“只是想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而已,畢竟當初我們也在他們身上花了這麼多心血,等哪一天我們閒下來了,就回南陽走走,當是散散心。”
清瀾若有所思的看向淺淺,心裡琢磨着淺淺這話,有些爲難的說:“只怕暫時不易。”
淺淺抿着小嘴,微微笑開,一雙梨渦淺顯,清脆嗓音微揚道:“我也沒有說現在回去啊!等過些年,等國都的事情定了,等朵朵他們都長大了。”
清瀾擡眼,目光灼灼的說道:“一定!”
淺淺不喜歡困在這方小天地裡,清瀾是清楚的,但是目前他們卻沒有辦法離開,而且在王府住得越久,羈絆越深。
“等以後空閒了,我帶你四處看看?”他記得淺淺以前很喜歡看一些野史游記,想來也是想到處去看看走走的。
淺淺眼神一亮,露出幸福的笑意,追要承諾的說:“這話可是你說的噢!說話要算數噢!”
“一定!”清瀾目光漸柔,憐愛的看着那個坐在椅子上,包得像一團白麪饅頭般的女人。
夫妻倆人窩在廚房裡絮絮叨叨不停,那種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在南陽時一樣。
圍繞在他們身邊的話題,只關切他們自己,他們的未來,未摻雜國都裡的那些事情。
淺淺他們去完忠勇侯府的第三日,劉羽琪派人來消息,說是藍冉瑩要生了,一早天沒亮就發作了,至今還沒有生。
淺淺得了消息,跟世子妃說了一聲,打點了下,就坐着馬車到了忠勇侯府。
她到沒一會兒,古璇青也陪着真真過來了。
一段日子沒見真真,就見她小臉被養得極爲紅潤,早不復之前古夫人在時那副被欺負的小媳婦樣子。
“二嫂怎麼樣?生了嗎?”真真還沒坐下就急急的問道。
她話音沒落,正屋裡就傳來一道悽慘的叫聲,也代表衆人回答了她的問題。
真真有些着急的說:“不是說天沒亮就發作了嗎?怎麼還沒生下來,這都快午膳時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相公,你去看看吧!”
姜氏瞪了眼真真,搶先說道:“你二嫂這是第一胎,時間是會長一點,當初我生你大哥時,也是一樣的。”
古璇青怎麼說也是一個男子,在穩婆沒有開口求醫的時候,怎麼能讓他過去,再者,生產前本來就讓大夫把了脈,確定沒事,穩婆才接生的。
劉羽琪附和說:“真真,你不用太緊張了,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兩個穩婆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相信弟妹很快就能順利產下孩兒。”
真真小臉仍是一片慌亂,耳邊聽着藍冉瑩的慘叫聲,小手緊緊的抓着古璇青問:“生孩子這麼痛苦嗎?”
古璇青安撫懷中的媳婦,輕柔的拍着她的後背說道:“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在一邊陪着你的。”
淺淺見真真一副小臉發白嚇得不輕的樣子,同樣出聲說道:“每個人生產的情況都不一樣,你看我當初生朵朵的時候,不是也沒多難就生了出來嗎?”
真真側目想了想,微白的小臉突然勾脣笑了笑說:“你不記得了,我就記得姐夫嚇暈了。”
淺淺嗔怪的瞪了眼真真說:“就記這些沒用的事情。”
真真微微笑開,調侃的說:“這哪裡是沒用的事情,明明就是姐夫疼惜你的最真實反應。”
古璇青挑高了眉,玩味的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以後你生產的時候,我若是不昏倒,就證明我不疼惜你,對嗎?”
真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我沒說,你誤會了。”
“真是誤會嗎?”古璇青本就有意引開真真的注意力,便是故意拿這事糾纏不放。
真真擡眼一副裝傻的樣子問道:“啊,對了,二哥去了哪裡?怎麼不見二哥的人啊?他總不至於不管二嫂生孩子,跑去酒樓做生意了吧?”
劉羽琪失笑的看着眼前這對夫妻,有些明白淺淺當初爲什麼那麼自信的說嫁到言家來會幸福。
因爲幸福的人看世界都是暖色的,而他們兄妹都過得好,帶給周邊的人,自然也是暖暖的關懷。
“你二哥在門邊守着,讓他過來坐,他也坐不住!”劉羽琪笑着解釋,腦海裡已經忍不住開始幻想。
有朝一日,她懷孕生子,大郎會是怎麼樣?
是像清瀾一樣,緊張得昏倒,還是像二郎一樣,擔憂得寸步不離。
自日出到日落,言家折騰了一日,藍冉瑩終於將孩子生了出來,是一個千金,自己卻是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就昏了過去。
淺淺看着穩婆抱出來的小糰子,歡喜的抱到手裡,笑眯眯的說:“長得真可愛,就跟二嫂一樣。”
姜氏笑眯眯的湊上來,說:“小皮膚紅紅的,看這哭聲多帶力啊!以後一定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姚氏一臉失望的在旁邊輕聲嘀咕了一句說:“可惜不是一個兒子。”
淺淺皺眉看了過去,一臉不贊同的說:“姚姨,這話你可別當着二嫂的面說,她可是嫡親的姑娘,你可不能傷了她的心。”
姚氏臉上一陣不自然,又感激言家的體貼,又心疼自家的閨女,嘆息說:“小冉一直想生一個兒子。”
淺淺滿不在乎的說:“這有什麼關係,再生就最,我第一胎還生的是女兒呢!以後又不是沒得生了。”
現在到了古代,淺淺也不說什麼重男輕女這一套了,因爲她也發現了,這一個家一定得有一個男子繼承,不爲別的,就光是以後女兒出嫁了,沒有一個兄弟相護,在夫家的路也不順。
就在這時候,二郎一臉疲倦的出來,淺淺抱着小寶寶上前,問道:“二嫂怎麼樣了?”
“她太累,睡着了!”二郎說話,目光落在小寶寶的身上。
淺淺笑着遞了過去,並說:“快抱抱你女兒,還沒抱過的。”
二郎手腳僵硬的接過小寶寶,像塊石頭似的,一副動都不敢動的樣子。
淺淺看了好笑,捏了捏小寶寶的手說:“二哥,你是孩子的爹,你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唄。”
言永福和姜氏他們都是不識字的,也取不到什麼好名字,不然的話,大郎和二郎的名字也不會這麼敷衍。
二郎想了想,沒有推拒的說道:“就叫思源,飲水思源的思源,我希望她記得她娘生她所受的苦。”
淺淺心裡一緊,欣賞的看着二郎,不愧是她的二哥,就是會疼媳婦,當下笑容綻放的說道:“言思源,不錯,是一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