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永福臉上佈滿笑意,寵溺的看着真真駁道:“傻孩子,不過十二畝田地哪裡就算得上富農了。”
真真嘻嘻樂道:“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田地。”
姜氏進屋正好聽到這話,嗔了眼真真,也沒有說破,以前公爹還在世時,家裡的田地可不止這些,更多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只是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
畢竟這會兒的田地可是捏有地契在手,感覺自然是完全不同。
姜氏眉眼略擔憂的看向言永福,問道:“怎麼今兒買了這麼多豬肉回來?”
這兩年家裡別說吃豬肉了,就是吃一個雞蛋也是極精貴的食物,誰叫他們家裡沒有養母雞,沒有母雞哪裡會有蛋。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每日過得緊巴巴,能填飽肚子就不容易了,誰還會想到去吃雞蛋。
言永福笑着望了眼家中的妻兒,這才解釋道:“田地的事情託了村長幫忙,如今辦好了,自然少不得一番禮,我稱了兩斤豬肉給村長,又想到自家也好久不沾葷了,便買了些回來,沒得道理苦了自家人。”
姜氏眉眼一疏,也鬆了口氣。
村長這人自然是極好的,但是村長夫人卻是不敢恭維,人不但自私還愛佔些小便宜,若是讓她知道自家求村長辦事,還沒有給好處,到時候免不得又是一番編排。
回過味來,姜氏不免又有些埋怨的說:“其實家裡還有些肉,幹嘛又破費。”
之前淺淺買回來的一些葷食,大多被姜氏醃製了,雖然也吃了一些,但因着這些日子忙,倒也沒讓人嚐出什麼味。
言永福豪邁一笑,“平日裡味都沒有嚐到,這次就一次吃飽,也不要留了,我看你前兩天留的那些,都有些變味了。”
姜氏嗔了言永福一眼,駁道:“怎麼可能。”
雖然這天氣正熱,但是姜氏都用鹽醃製了,放幾天是不成問題的。
“好了,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肉都買回來了,也就別省了。”言永福瞭解姜氏,這纔會如此叮囑一句。
姜氏怔了下,真真便蹦跳着到了她身邊撒嬌說:“娘,快快快,我要吃肉。”
“你啊!”姜氏寵溺的戳了下真真的額,便進了廚房。
真真跟着姜氏溜進了廚房,平日裡不幹活的她,這會兒主動進了廚房,可見她是有多嘴饞。
淺淺笑吟吟的搖着腦袋,走到院子裡,咯咯咯的喂起了小雞。
門口突然探出一個腦袋,鬼鬼祟祟的往裡面瞄了兩眼,見到淺淺,立即揚起笑臉小聲叫了起來,“淺淺姐姐、淺淺姐姐……”
淺淺伸出食指在脣中比劃了一下,輕聲道:“噓……”
她下意識的左右看了兩眼,見家裡人沒有注意,這才放下手中的糠,快步走到門,將小子拖到角落,低聲問道:“可是有什麼消息?”
小子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樣子,一臉烏黑,鼻下還拖着兩條幹涸了的鼻涕印,看起來十分的髒。
“先拿來。”小子眼神黑亮,十分的靈動,黑髒的小手往淺淺的面前一伸,顯然倆人是之前就有默契。
淺淺瞪了小子一眼,不怕髒的戳着他的額罵道:“田鴻升,這次你再敢給我沒用的消息,我就剝了你的皮。”
田鴻升頑皮的咧嘴笑說:“淺淺姐姐你怎麼這麼暴力,小心到時候又嫁不出去了,再被人退親了,你就真沒命可活了。”
田鴻升人小鬼大,可是沒少聽村裡說淺淺的閒話,可幸好現在淺淺內裡換了一個人,心眼也大了,不然的話,就以前的淺淺,聽了田鴻升這話,指不定又該拿條麻繩吊了脖子。
淺淺嬌斥道:“你這小子是皮癢吧!趕緊的,說……”
淺淺拿了一文錢往田鴻升手裡一塞,沒好氣的瞪了他幾眼。
之所以將監視秦嫂子的事情交給田鴻升,除了他是孩子不引人注意這點,還因他人小鬼大懂的事情多,最重要的是這小子雖然渾,但卻是極聽他孃的話,其實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我剛剛看到秦嫂子提着一個竹籃子偷偷摸摸的往田裡去了,她家裡又沒有田要養,不知道要幹什麼。”
田鴻升心滿意足的將一文錢塞進褲兜裡,小手緊緊的貼着口袋,就怕錢掉出來似的。
淺淺白了眼田鴻升道:“你現在立即去看看,如果真有什麼事,立即來通知我,到時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田鴻升眉眼一下就亮了起來,歡喜的跳了起來說:“我馬上就去!”
淺淺看着田鴻升扭身就跑了,苦笑的搖了搖腦袋。
雖然急着想查清楚秦嫂子的詭異,但是對於田鴻升偶爾虛報的事情,也沒有太多的反感。
雖然她覺得以田鴻升的聰穎,定然清楚秦嫂子出去是爲什麼,比如說去河邊洗衣這種事情。
但他還是來報,就爲了得這一文錢。
若是換了其他的孩子,淺淺可能會不喜,但是田鴻升是一個遺腹子,家裡就他和他娘,生活艱難,能用這種方式幫他們孤兒寡母,淺淺也不反對。
畢竟田鴻升這般頻繁的過來遞消息,也說明了一件事情,他時時盯着秦嫂子,若是秦嫂子到時候有異樣,定然能發現。
只要能查清淺淺的前身是清白的,這幾文錢的銀子,淺淺覺得花得十分的值得。
“咦,這眨眼的時間淺淺去了哪裡?”
淺淺才趕走田鴻升就聽到屋裡傳來姜氏的聲音,她立即轉身進屋,笑吟吟的問:“娘,你找我啊?”
姜氏皺了下眉,沒有多問,只是指着真真手中端着的碗說:“這碗肉你送去給穆清。”
淺淺眼裡笑意漸濃,十分欣喜家裡人對穆清的關懷。
真真打趣的將滿滿一碗肉遞給淺淺,並說道:“姐,這肉可是給姐夫的,你可別在路上貪嘴啊!送完了就馬上回來,娘再炒兩個小菜就能吃飯了。”
“你當我是你啊!”淺淺嗔了真真一眼,端着碗就出去了。
姜氏看到淺淺走了,才舉着鍋鏟隨意問了一句。
“你姐剛纔在門口做什麼啊?”
真真聳聳肩,表示不清楚,她剛纔站的位置,雖然能看到大門口,但是淺淺站的位置,她看不到,根本不清楚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