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宮廷挑事
就如淺淺所想的一樣,清瀾沒過多久就來了,帶着雷霆之怒,過來二話不說,彎腰橫抱起淺淺就要走。
爲防盛怒的清瀾,一個不小心將她摔下去,淺淺緊緊的抱着清瀾的脖子,柔聲勸說:“先別生氣,聽我說好嗎?”
清瀾眼一瞪,大聲怒斥:“這有什麼好說嗎?你是笨蛋嗎?竟然主動要求住到宮裡。”
淺淺第一次被清瀾用這麼凶神惡煞的口吻責罵,但臉上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因爲她清楚,清瀾的大聲,不過是說明了他擔心她而已。
“好啦!別惱了,你這麼兇我的話,寶寶會不高興的!”淺淺一手摟着清瀾的脖子,一手輕撫他的臉頰,柔聲安慰。
清瀾嘴角緊抿成一根直線,對上淺淺的笑臉,斥責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特別是她如今懷有身孕,一個人住在宮裡,心中的恐慌可能比他更甚。
想到這裡,清瀾當即覺得自己不是人,一點都不懂體諒她,見面沒有安慰,反而出言相斥。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大聲說話的!”清瀾聲音略顯低落,一副全身精力被抽乾了的樣子。
淺淺知道清瀾已經冷靜下來了,暖聲說:“先抱我回裡屋,這人來人往的,待會兒被人瞧見了,多不好意思。”
清瀾嘴角抿了抿,很想把淺淺直接抱回王府,但有些道理,心裡卻是明白的。
他現在就處於那種道理他都懂,可就是不願意將淺淺留在這危險的皇宮。
“來啊!”淺淺摟着清瀾的脖子,笑語晏晏的樣子,像是沒將這事擱在心上一般。
清瀾不情不願的抱着淺淺到了內室,侍候她的圓兒等人立即退了出去,並體貼的將門帶上。
清瀾橫抱着淺淺看了眼四周,腳步這才走向牀邊,將人放在牀上。
淺淺坐穩了,便拍了拍牀邊的空位,撒嬌說:“清哥哥,你也坐嘛,我這樣仰着脖子和你說話,好累噢!”
清瀾眼下就像一個機器人似的,淺淺一個指令,他一個動作。
清瀾坐下,淺淺便像懶骨頭一樣倒在他的身上,嚇得清瀾立即扶住她的腰,就怕人摔到牀下去了。
“皇上查出胤親王的暗衛有一個妹妹,且那個妹妹又正巧認識子衍,目前暗衛和那個妹妹都已經被人殺死了,只剩下失蹤的子衍,我有些擔心子衍的安危,你幫我去把這事查清楚好嗎?”
清瀾眉宇深皺,這事他已經聽肅親王說起過了,但心中卻有股不詳的預兆,覺得邱子衍這次可能是九死一生了。
對方設了這麼一個局,怎麼可能在最後關鍵的時刻留下邱子衍這麼一個活口?
“你等會兒直接去四合院問問,跟阿大他們說說,看子衍前幾天是去了哪裡,再派人過去打聽打聽情況,子衍做事不是一個沒交待的人,他出去幾天,定然會和家裡人說清楚的。”
淺淺眉眼微蹙,只盼着這中間能出什麼烏龍事,讓邱子衍躲過這一劫,畢竟兩人共事這麼長時間了,早就有了一份情誼,而且如今這事,邱子衍也是被他們牽連的。
想到這裡,淺淺心裡越發不安樂了。
“你別多想,這些我自然會去查清楚的,但是眼下你不能留在宮裡,我們一起回府,好嗎?”
清瀾低低的聲音,佈滿了擔憂。
淺淺輕笑着搖首說:“別這樣,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我目前留在宮裡是最妥當的,只有我留在宮裡了,皇上才能騰出手來應對這次的事情。”
皇上多疑,淺淺也不說什麼,畢竟他會這樣想,也是有根有據的,誰叫肅親王府一直和皇上這一派不和。
清瀾鄙夷的說:“我們爲什麼要爲了他的疑心來做妥協?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這皇位他也坐到頭了。”
淺淺輕嗔了眼,嬌斥說:“好了,別這樣!”
清瀾緊蹙的眉眼,看淺淺一副堅決的樣子,帶怒的低聲問:“你真的不和我回府嗎?”
淺淺長嘆一聲,將事情細細分析了一遍,其實這些,她不說,清瀾心裡也是清楚的,不過在情感和理智互生矛盾的時候,他選擇了情感。
清瀾臉黑黑的說:“這些你不用跟我多說,我都清楚,而且來時,王爺也說過了,但有些事情我就是清楚,可也不願意照着去做。”
淺淺輕聲一笑,扯了扯清瀾的手指說:“清哥哥這是一刻都捨不得離開我身邊嗎?不用想太多,不過幾天的光景而已,我就回家了。”
清瀾無視淺淺的調侃,理直氣壯的說:“我本來就一刻都不願意離開你身邊,你讓我幾天見不到你,還看你被關在這鬼地方,我怎麼能接受得了。”
淺淺挑了挑眉眼,笑說:“鬼地方?這可是皇宮,多少姑娘家想在這裡一展美夢。”
“你也想?”俊眉深深的打結在一起,清瀾認真的看着淺淺,腦海裡想着,這時候謀朝篡位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淺淺一眼瞪過去,嬌斥說:“少胡說了!我可不想,你以爲皇上的女人好做啊!和這麼多女人搶一個男人,累不累啊!我寧願平平淡淡的在一起。”
清瀾眉眼微疏,說:“像我們這樣!”
“對,像我們這樣!”淺淺甜甜一笑,更往清瀾的懷裡鑽了些。
倆人靜靜相守了片刻,淺淺纔不舍的出聲說:“清哥哥你去查子衍的事情,你在宮裡等你到時候來接我回家,好嗎?”
清瀾抿了抿嘴,再次問說:“你確定了嗎?”
淺淺輕嗔眼,“爲了大局我們分開幾日也無妨,你也別依依不捨的,皇上哪敢對我怎麼樣,你心裡也是明白的。”
清瀾心裡也清楚,皇上只要有點腦子就不會在這時候對淺淺如何,不單如此,還會派人照顧好淺淺,但就是明白,也怕有萬一。
面對自己珍視的人,那種萬分之一可能的危險都不願意讓她去冒險。
清瀾對淺淺,就是這種心情。
但眼下的情勢,以及淺淺的堅持,他又擰不過她。
只得說道:“那好,但是你也得答應我,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讓我擔心,我會盡快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淺淺笑着保證說:“那是肯定的!我們一起努力,正好裕皇子就在旁邊的宮殿裡,我還能幫着盯着他。”
“別……”清瀾忙阻止。
臉色微變的說:“這事你不要插手,你只要安安靜靜的養胎,我就心滿意足了。”
淺淺嘟了嘟嘴,心裡滿是甜蜜,嘴上卻說:“竟然看輕我的能力,真是討厭。”
“別讓我擔心好嗎?”清瀾低低嘆了一聲。
淺淺忙斂了心神,不敢再開玩笑,一臉嚴肅的保證說:“我不會胡來的,你放心,你去忙你的事情,倒是你自己,注意安全,難保他們不會對付你們,畢竟事情已經牽扯到了王府的身上。”
“嗯!我會的!”清瀾不放心的看着淺淺。
夫妻倆人互相叮囑了片刻,清瀾也不敢多留,畢竟現在時間不等人,即是決定了的事情,多說也無益,不如早點出宮將事情查清楚,早點接淺淺回府,更妥當一些。
清瀾一走,淺淺就沒形象的往牀上一躺。
圓兒緊接着到內室裡來,看淺淺這般躺在牀上,忙快步上前,擔憂的詢問:“主子,可有哪裡不適?”
淺淺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口白牙,笑說:“沒有,就是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
圓兒呆了下說:“主子你等一下!”
圓兒說罷,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淺淺望着她的背影,眼睛裡打滿了問號,她只是覺得剛纔爲了說服清瀾費了些脣舌,這會兒不想動而已,圓兒是想到哪裡去了?
圓兒沒讓淺淺好奇多長時間,一會兒功夫就端了兩碟小菜一碗米飯過來,並對淺淺解釋說:“主子先吃點墊墊胃,宮嬤嬤說湯要多燉一下,晚一點纔有得喝。”
淺淺哭笑不得的撐起身,看着兩碟現炒的菜,詫異的問:“你怎麼突然……”
圓兒瞪大了眼,憨憨的說:“主子不是說沒力嗎?奴婢平時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吃完東西就好了,主子趕緊吃。”
淺淺輕聲笑了出來,不忍駁了圓兒的好意,直言說:“倒是,我也有些餓了。”
“那趕緊的!”圓兒快速把碗筷遞到淺淺手裡,並說:“主子若是不夠,我再去端來。”
淺淺輕笑着說:“不用了,一會兒要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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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圓兒乖乖的應了一聲,站在淺淺的身後。
淺淺邊吃着菜,邊與圓兒閒話,問起:“宮嬤嬤現在在廚房裡熬湯,其他的人做什麼去了啊?”
圓兒微側了臉,回答說:“皇上剛纔特意派了公公過來,帶慎語和思行兩位姐姐去熟悉宮中的情境,特別是御膳房和太醫院。”
“嗯?”淺淺輕應聲,等着圓兒的下文。
圓兒見淺淺對這事有興趣,又忙詳說:“宮嬤嬤說咱們雖然住在宮裡,但是不和宮裡一起用大碗飯,每天我們要自己去御膳房裡拿菜,有時候也會要去太醫院請太醫來給主子請脈,這兩個地方是一定要先去混混臉熟的。”
淺淺認同的應了一聲,問:“御膳房裡不會送菜過來嗎?還要你們自己跑嗎?”
圓兒高興的咧着嘴,圓圓的小臉擠得像個雪白的包子似的,語調歡快的說:“嬤嬤說了,他們送的肯定不如咱們自己去挑的好,反正一早沒事的時候,咱們就先去挑些菜拿回來。”
淺淺好笑的看了眼圓兒得意的樣子,不得不說,宮嬤嬤想得十分細心。
怕她在宮裡,吃食不好,費盡心思。
宮裡雖然不會薄待了她,但是最好的東西也不會留給她,她們自己早點去,的確能挑些新鮮的蔬菜什麼拿回來。
“你們跑來跑去就辛苦了。”淺淺笑着表示感謝。
這皇宮可不小,每天這樣來回跑一趟,可是費不少時間的。
圓兒憨憨的一笑,抓了抓後腦,說:“不辛苦!奴婢幾人都有武功,多跑幾趟就是了。”
淺淺莞爾一笑,問:“那花兒她們三人在哪裡?是在小廚房裡幫宮嬤嬤嗎?”
圓兒搖首說:“沒有,小廚房裡就好兒和宮嬤嬤在,花兒和月兒在這附近溜達,說是熟悉一下地形,而且宮殿門口守了侍衛,說是打點好關係,這幾天若真有什麼事,也好叫他們搭把手。”
淺淺看着她們這樣自動自發的找事做,心裡不免覺得窩心。
想着王爺肯定也不可能讓她隻身在宮裡,有事的話,周邊定然也會有人出現接應她們,但是想了想,淺淺沒把這話說出來,還是讓她們保持高度的警覺性會比較好。
“嗯!你們做得很好!”淺淺微微一笑,暖聲誇獎。
圓兒臉上浮現喜色,脆聲應話,“多謝主子讚揚,等會兒奴婢把這事告訴慎語姐姐幾人,她們肯定也會高興的。”
“嗯!”淺淺笑着附和。
這幾個丫鬟,她越用越順手,說來,品性都不錯,慎語和思行雖然是王府裡的丫鬟,又來得要比花好月圓早一些,但是也沒有拿喬託大,六個丫鬟的關係都不錯。
再加上宮嬤嬤的手腕,不單這六個丫鬟規規矩矩,安然居里其他一些小丫鬟更是本份。
如今安然居也是像模像樣,裡面的消息,只要她發了話,就是世子妃也是打聽不到的,不過由於世子妃是一門心思爲了她好,打聽的又都是她身體方面的事情,淺淺是從來不會防備,這一點也是任由丫鬟去稟告。
晚上就寢時分,兩個丫鬟守在牀榻邊。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不用守在這裡,都回屋裡睡覺,你們在這裡怎麼睡啊?”
牀榻下面的小板子睡一個人都不舒服了,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睡得下,而且她夜裡也沒有起牀的習慣,倒不用丫鬟守在這裡。
在王府裡就是這樣,夫妻倆人晚上睡覺,都不用丫鬟守夜的,就是耳房裡,都不用她們待的。
說來,也是淺淺思想的問題,耳房與她們的內室太過相鄰,夫妻倆人在房裡做點什麼,守在耳房裡的丫鬟能聽得一清二楚,淺淺不喜歡這種感覺,沒有一點隱私,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讓丫鬟守夜。
慎語溫溫柔柔的說道:“主子就讓奴婢守在這裡好了,這裡畢竟不比王府,而且世孫爺又沒在您身邊,夜裡,你起身要喝杯水,或者是翻下身,都多有不便,讓奴婢兩人守在這裡,也方便一些,可好?”
淺淺想了想,她如今肚子大了,夜裡翻身的確都是清瀾幫忙,而且有時候腿會有抽搐的現象。
想着自個兒身體如今正特殊,淺淺也沒多矯情,只說:“那好,不過留一個人就行了,兩個人在這裡,你們怎麼睡,難道要站着守一晚?”
慎語和花兒對視一眼,兩人倒沒有打算站着守一夜,只想着一個前半夜,一個後半夜,但眼下主子明顯是疼惜她們,纔會故意這樣說。
“但是奴婢不懂武功,一個人守在主子身邊,怕會有不妥之處。”慎語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怕夜裡有人偷襲。
淺淺覺得她們倆真的想太多了,這裡畢竟是皇宮,一般人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來,那武功就不是花好月圓四人中的任何一個可以對付得了的。
但看她們這哀求的小臉,淺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們爲了她着想,若她不配合的話,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倒黴的都是這些下人。
“算了,我也擰不過你們,你們去把那邊的貴妃椅搬過來,晚上你們一個睡牀榻邊一個睡貴妃椅上,然後一人去搬牀被子來,可別凍壞了。”
慎語和花兒對視一眼,都沒推拒。
跟了淺淺這麼長時間,哪裡不清楚她的爲人,平日裡對她們這些丫鬟下人就好,即不打也不罵,有了好東西也會分賞給她們。
等她們弄好了,淺淺也瞌睡來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下身,說:“我好睏,就不管你們了。”
慎語在牀邊輕聲回了一句什麼,淺淺也沒有聽清楚,一下不直接跌進了夢想。
沒有清瀾在身邊,淺淺還以爲這一夜會難眠的,沒想到她自個兒倒是挺沒心沒肺的一個人,一覺就睡到了大天光。
早上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是被人鬧醒的。
坐在牀上,淺淺腦子有些迷茫,一時分不清自個兒身在何處,屋裡一個侍候的丫鬟也沒有。
“有沒有人在?”淺淺清了清嗓子,叫了一聲。
站在門口張望的思行像是聽到了世孫妃的聲音,忙走了過來,看到淺淺起身,幾步上前侍候。
淺淺任由思行服侍穿衣穿鞋,目光卻是望着門口的方向,問說:“這是怎麼了,吵吵鬧鬧的?”
思行猶豫了一下說:“是裕皇子的人。”
“嗯?”淺淺愣了下,回過神看向思行,問:“他們也曉得子衍的事情了嗎?”
思行一張小臉緊緊的皺成一團,嘀咕說:“聽裕皇子說話的口吻,倒像是明白了始末,好像是怕皇上包庇咱們王府,又聽說主子住在宮裡,這纔來這裡討要一個說法的。”
淺淺眉眼微蹙,帶了些許不悅,質問說:“裕皇子也在?”
思行微搖了下首,說:“裕皇子倒是不在,但是他派來了人要叫主子過去,所以在宮殿裡鬧了起來。”
淺淺漱口淨面了,便讓思行侍候挽了髮髻,爾後起身說:“我們去看看。”
思行有些擔憂的勸說:“主子您就不用過去了,嬤嬤已經派人去通知皇上了,一會兒就會有人過來處理了,主子懷了身孕,這吵吵鬧鬧的場面,怕有些不妥。”
思行倒不是怕對方推撞到淺淺,畢竟她們這邊人也不少,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也不大,但是就怕對方說話不好聽,惹得淺淺動怒。
“沒事,人家都找上門了,我們哪裡有躲的道理!”淺淺瞭解思行的擔憂與好意,但也不想躲起來,不然的話,別人只當她好欺負。
淺淺挺着大肚走到廳裡,就看吵鬧的人突然靜了下來,她一臉不悅的說:“吵,接着吵啊!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要翻了這宮殿。”
裕皇子的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對於淺淺的怒火,也是不在意的,其中一位宮婢有些酸的上前說話。
“世孫妃,我家皇子有請,勞請您跟奴婢走一趟。”
能這樣爲了裕皇子和淺淺的人吵起來的,自然都是蜀國人,都是裕皇子帶到宮裡來的,他們又怎麼會把淺淺放在眼裡。
“想見我的話,他自己不會來嗎?是斷了腿還是瞎了眼,所以纔不能過來了?”淺淺不喜眼前宮婢說話的態度,因此,也沒有給對方好臉。
畢竟她一個世子妃,和一個宮婢說話,本來就矮了身份,對方還是這副口吻她能和善得了才奇怪。
“你敢詛咒我家皇子!”一個侍衛樣的男子自宮婢身後竄出來,凶神惡煞的面容,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淺淺輕飄飄的擡了眼,冷聲喝斥:“哪裡來的狗,都給本世孫妃扔出去。”
裕皇子的人來鬧,不單花好月圓守在淺淺的前面,就連門口的禁軍侍衛也在宮殿裡,雙方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淺淺這一聲喝斥更是將事情白熱化,禁軍侍衛自然是聽淺淺的話,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淺淺的安危。
因此,都不用猶豫,就對裕皇子的人動起手來了。
裕皇子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擡手就要反抗,淺淺卻是冷冷一聲威脅說:“你家皇子只是讓你們來請人,你卻在這裡動手,在皇宮內苑動武,又不是裕皇子吩咐的,你說待會兒皇上追究起來了,你們裕皇子會不會爲了給皇上一個交待而捨棄你們。”
裕皇子帶來的侍衛不單有武功,就連宮婢也有點身手,但是男女幾人,因爲淺淺的話,猶豫了下,就被禁軍侍衛和花好月圓制服了。
淺淺輕嘲的勾了下脣,對着他們說:“現在都給我滾出去,裕皇子想見我的話,就自己過來。”
“你們這樣對我們,裕皇上不會放過你們的!”被壓走的人蜀國下人,臨走前還不滿的朝淺淺威脅咆哮。
淺淺望着他們的背影,低聲詛咒說:“一羣只會叫的狗,說是狗都污辱了狗。”
“就是,大白可愛多了!”圓兒附和。
看着圓兒呆呆的樣子,淺淺再次決定隱瞞大白的屬性。
說來,大白不是在安然居太曬太陽吃肉,就是在韶間樓曬太陽吃肉,整個就是一條懶狗的形象,也不怪時間長了,府裡沒人怕它,都只把它當成寵物看待。
特別是如今朵朵走路穩了,沒事就坐在大白的身上,駕駕駕的叫着,也不管大白配不配合,反正她是玩得挺高興的。
“這會兒大白如果在就好了,亮出一口獠牙,肯定把他們嚇得屁股尿流!”好兒柔聲插話。
她可不像圓兒這麼呆,一直錯認大白的屬性。
大白表現得再是溫吞,也不能隱藏它的殺傷性,雖說大多數丫鬟都說大白是漂亮的大狗狗,但她看着就不像,不過主子沒說什麼,她自然也不會多嘴的去問什麼。
淺淺側目想了想說:“清哥哥晚一點來看我的時候,應該會把大白帶過來。”
以前清瀾出門的時候,他就會叮囑大白照顧好她的安全,這次雖然是她出門,但結果都是差不多,清瀾應該也會把大白帶過來。
若是他太忙了,沒看到大白沒想到這事,又是另一說,但對於清瀾的行爲,淺淺不說十拿九穩,倒也瞭解七八分。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大白就會被帶來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啊!”圓兒歡喜的樣子溢於言表。
淺淺斂了笑容,聲音微沉的問:“派去向皇上通信的人,已經去了多久了?”
宮嬤嬤上前一步,答話說:“他們剛來,奴婢就派了侍衛過去找皇上,沒多時主子就醒了,這宮裡位置大,皇上此時應該在前宮議事,一來一返要些時間。”
淺淺看宮嬤嬤解釋得這麼清楚,倒打消了她心中的想法。
想來,也應該是她多慮了,皇上若是曉得她這裡出了事,肯定會立刻派人過來處理,不會任由着裕皇子胡鬧。
淺淺才這樣想完,沒過一會兒,正由着思行她們侍候用膳的時候,皇上和裕皇子前後街過來了。
看到皇上親自過來了,淺淺倒是挑了挑眉,看樣子皇上倒是挺重視她的安危的,如此一想,心裡也痛快了一些。
“皇上,即是已經查出,胤親王的暗衛與王府有勾結,舞陽這件事情,是不是該有定奪了。”裕皇子過來,便狠狠剜了眼淺淺,爾後直接朝着皇上逼問。
皇上沉穩的臉上閃過一抹狐疑。
這皇宮大苑裡,裕皇子是怎麼清楚這件事情的,他並沒有將事情公開,而肅親王方面也不會傻得四下嚷嚷。
想到宮裡可能有裕皇子的人,皇上一張臉黑沉黑沉的,這些人若是不能拔出,這魏國皇宮裡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但這種情況其實也是很普遍的,就像蜀國和漢國的皇宮裡,同樣有魏國派去的奸細。
各國皇上都會這樣做,只是這樣的暗樁,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用到的機會,但顯然,裕皇子這次情況特殊,倒是用上了暗樁。
其實也正好,一次剷除了。
能打聽到舞陽公主的事情與邱子衍有關係,只能說明這暗樁的身份不低,且在議事殿附近。
想到這裡,皇上的臉猶如踩了大便似的。
“事情並沒有查清楚,裕皇子不用急在一時下定論!”皇上面無表情的看着裕皇子,一副並不爲此擔憂的樣子。
裕皇子挑挑眼,嘲笑說:“皇上你也別瞞着我了,若不是和肅親王府有關係,皇上怎麼會把世孫妃弄到宮裡來,更何況如今皇上和肅親王府都在找一個叫邱子衍的人,這人據說可是世孫妃的手下啊!”
皇上挑了下眉,故意問說:“誰和你說的這些?”
裕皇子咄咄逼人的口吻諷刺說:“你以爲把本皇子關在宮裡,本皇子就什麼都不曉得了嗎?今早璟皇子來辭行,若不是他言語間透露出來,本皇子倒被你們瞞得死死的。”
皇上眉眼閃過一抹深思,顯然在考慮裕皇子這話的真假話,不清楚他是真的自璟皇子話裡推測出來的,還是自己得的消息。
但不管怎麼樣,即是起了懷疑,議事殿的宮侍,自然要好好查一番。
“璟皇子辭行?他們要回漢國了嗎?”
皇上和裕皇子倆人見面了,就脣槍舌劍不停,這會兒淺淺纔算插了一句話,問出心中的疑問。
皇上挪開視線,落在淺淺身上,淡淡的迴應了一聲,“一早,璟皇子就來向朕辭行,三日後就會離開國都。”
“三日後?”淺淺輕輕蹙眉,看了一邊的裕皇子。
忍不住輕聲嘀咕說:“三日後不正是裕皇子給的十日期限到期的日子嗎?倒是走得及時。”
裕皇子見淺淺這樣說,眉眼也閃過一抹狐疑,但仍然是認死理的說道:“三日後,時期一到,你們若是查不清楚這件事情,又拿不出一個交待來,就別怪本皇子不給你們顏面,到時候本皇子會直接回國,你們別想再用什麼法子困着本皇子,或者拖住本皇子。”
淺淺不悅的看了眼裕皇子,覺得這人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這件事情,不論是實質性或者表面性,都顯示另有其人,魏國根本就沒有理由與蜀國爲敵,但是裕皇子卻是認了死理。
其實淺淺他們不明白裕皇子所想。
畢竟端木雲搶奪南兒在先,這事也是皇上暗中屬意支持的,在明面上看來,沒人會覺得魏國只是爲了讓三國勢力平衡,只覺得魏國是存心與蜀國作對,而且一心擴大本國的勢力。
裕皇子懷疑魏國所圖不軌,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畢竟新仇舊恨,先入爲主的觀念,很容易誤導一個人。
而且就是因爲太過表面了的原因,漢國方面一句輕飄飄的解釋就帶過去了。
若是他們漢國所爲,怎麼可能表現得這麼明顯,他們又不是傻的。
璟皇子一句閒話,裕皇子就動搖了,因爲將心比心,他要使陰謀的時候,也會把自己藏起來,不會把自己推到這麼明顯的位置上,讓人捉住話柄。
“裕皇子,此事關乎重大,還望你不要義氣用事,你眼下回國,除了挑起兩國戰爭,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如安心的待在魏國,等咱們查清了,也給舞陽公主一個交待,如何?”皇上斂容,壓低了聲音勸說。
裕皇子卻是不領情的反駁,“什麼叫本皇子挑起兩國戰爭,別忘了,這場戰爭是你們魏國挑起的,既然你們魏國敢使這種陰招,就要有勇氣承受我們蜀國的報復。”
皇上擰緊了眉,額間青筋跳起,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顯然一副想掐死裕皇子的樣子。
若裕皇子是他的臣子,只怕早就死了千萬遍了,皇上哪裡容得了裕皇子在他面前如此無禮。
“少給本皇子來這一套,十天就十天,一國之君難道說話不算數嗎?或者是這事就是你們乾的,你們存心將本皇子軟禁起來,剛纔甚至還打了本皇子的人。”
裕皇子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陰森的望着淺淺。
淺淺毫不畏懼的擡眼對峙,涼聲反駁,“打人?裕皇子可真會誇大其詞,我不過是讓人把他們丟了出去而已,若是裕皇子想追究此事的話,最好還是先問問清楚,他們在我這宮殿裡說了什麼話,又是什麼態度對我,你我立場雖然不同,但我總是一國的世孫妃,容得了你們蜀國的一個奴才在我面前指手劃腳嗎?或者說裕皇子在我國時,有哪個奴才如此對你不敬過?”
淺淺很有把握魏國上下待裕親王都如座上賓,所以纔敢如此擲地有聲的反駁一句。
更何況在這種封建制度下,等級森嚴,沒有哪個奴才在沒有自家主子授意的情況下,敢對一個世孫妃這樣大呼小叫,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挑釁。
這事不管是不是裕皇子授意,淺淺這樣直白拿出來質問,他就不可能承認,否則的話,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到時候討公道不成,反過來要道歉了。
裕皇子眯了眯眼,滿目惱怒,咬牙切齒的說:“伶牙俐齒!”
淺淺不怒反笑,洋洋得意的說:“我就當裕皇子在稱讚我。”
裕皇子臉一黑,不欲與淺淺多做糾纏,只衝着皇上再次威脅說:“三日後,若還沒有一個說話,就別怪本皇子翻臉無情了。”
裕皇子像一個炮竹一樣,怒氣衝衝的走了。
皇上低眉沉思,臉上沒有表情的樣子看起來陰陰沉沉的,站在他身邊的淺淺都覺得有股寒意上身,下意識的退開了兩步。
畢竟懷有身孕,別是晚上沒受涼,卻因爲皇上釋放的低壓冷氣而凍涼,這就不好了。
“你……有事再派人通知朕!”皇上低眉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擡眼時,黑瞳就像百年古井一樣,深不可測。
“嗯,多謝皇上!”淺淺輕了聲,裝模作樣的福了下身子,只盼着皇上趕緊離開。
皇上看了眼淺淺,也沒有多留,回身就擺駕離開了清泉宮。
看着皇上走了,淺淺這才大力的呼了兩口氣,並嘀咕說:“真是的,陰陰沉沉的像鬼屋裡爬出來似的,一點都不討喜。”
淺淺很不喜歡這種性格陰沉的人,或許是她自己以前不夠陽光的原因,她欣賞的一直都是愛笑單純的人。
如端木雲、元姍、南兒這樣的朋友。
下午的時候,大白來了,只是淺淺沒有想到,會是南宮婉婉帶着它過來的,當即詫異的張着小嘴,瞪着這一人一狼。
南宮婉婉休養多日,頭髮雖然仍舊是被布巾包着,但臉上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嘴角也染了笑容。
她看着淺淺呆呆的樣子,在她面前得意的揮了揮小手說:“在想什麼,看到我來就傻了眼。”
淺淺輕笑着將目光在南宮婉婉和大白身上來回看了看,問:“你們怎麼一起來的?”
“你們?”南宮婉婉看了眼趴在淺淺腳邊用爪子輕輕拍着淺淺小腿,一副討寵的大白,不免嘴角抽了抽。
“我覺得這一人一狼,用你們來形容有點怪怪的感覺。”
淺淺好笑的伸手梳了梳大白後背的毛,並再次問說:“你們怎麼一起來的?你去了王府嗎?”
南宮婉婉聳了聳肩說:“嗯!我聽說你住到宮裡來了,就跑去王府一探究竟了,然後就想着,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不如來宮裡陪你住幾天好了,你男人見我要來,就託我把大白的帶來了,他說他今天可能沒空來宮裡看你了,要我給你傳句話,我去王府的時候,他正好要出門。”
淺淺沒有注意清瀾今天不來的事情,畢竟只三天時間了,找到真兇比較重要,看不看她倒是其次。
倒是南宮婉婉的話,讓淺淺嚇了一跳。
“你要來宮裡陪我?”
南宮婉婉吊着眼尾,一臉威脅說:“怎麼,不樂意嗎?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會使蠱的人,在你身邊也能多給你一重保障。”
南宮婉婉一手指着自個兒的太陽穴點了點,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淺淺看着輕輕笑開,暖聲說:“你能來,我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