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清淺沒有找竹子也知道了花獨醉究竟想要幹什麼。
西北邊境共十六座城同時一起, 狠狠地颳了朝廷一大片的土地,花獨醉擁前朝唯一的後人爲皇,手下精兵強將, 他本人也是文韜武略, 在西域和中原的夾縫中居然屹立不倒。
袂清淺眼神複雜, 花獨醉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謀算這這件事情呢?從他們一同看遍這大好河山的時候, 還是金鵬王朝那件事, 亦或是從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前朝唯一的後人是由葉孤城親自養育的,花獨醉甚至有葉孤城的血書爲證,憑着葉孤城本人在江湖的名氣威望, 再加上葉氏一族在前朝的赫赫聲名,人們只會在心裡懷疑, 面上卻是承認的。
袂清淺常常呼了一口氣, 原來他下着這麼大的一盤棋, 袂清淺心裡對他仍是敬佩的,這樣一個人作爲你的對手, 你也會覺得自己是胸懷天下,放眼萬里,她現在到沒有最初的擔憂,既然已經知道花獨醉的打算,袂清淺覺得那就是有的是對付的辦法。花獨醉謀反雖然舉的是前朝大義的旗子, 但是百姓們卻未必是真的想要打仗。
袂清淺想着前幾日, 和葉芷青也許並不完整。金鵬王朝一事, 袂清淺雖然收回了絕大部分的金銀, 但是一百零一座青衣樓到了花獨醉手裡, 除開武林上的一流高手,花獨醉幾乎可以殺死任何與他爲敵的人。紅鞋子被袂清淺一鍋端, 她並不覺得花獨醉能夠在這裡面取得什麼好處。之後花獨醉救葉孤城,就是爲了那封血書嗎?袂清淺並不懷疑那封血書的真實性,以她對葉孤城的瞭解,就算是別人用恩情大義威脅他,他寫下的也只有真話。西域一事,袂清淺好好推敲,她認爲,西域答應花獨醉的事情也唯有此時按兵不動,西域會一直按兵不動嗎,哼,怎麼可能,在花獨醉與朝廷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也就是西域進攻的時候,只是不知道那時候花獨醉又會怎麼應對。那此之後的黃石鎮的軍餉,越城南疆的權利爭鬥,袂清淺想了想原著的劇情,武當的木道長在就任武當掌門沒幾天就被人殺死,這沒有什麼差錯,而宮九照袂清淺的瞭解,他依舊是太平王府的世子,這是不是意味着鳳舞九天的劇情並沒有開始,小老頭依舊活在那個神秘的島嶼之上。
雙方各有優劣,卻依舊是朝廷勢大,花獨醉如果真的想成功,苦頭還在後面。
“坊主……”說話的是七秀坊的一個小丫頭,她身後跟着一個宦官裝扮的人,他便是皇帝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魏六喜。
魏六喜的態度並不是很好,還沒等小丫頭說什麼,他便搶着說話了,他的聲音尖利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魏六喜是皇帝身邊的人,自然知道江湖上那些七秀坊坊主和皇帝的風流韻事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在他的眼中,袂清淺不過是一個舞姬出身,和他一樣伺候陛下的人罷了,而陛下可能更相信的還是魏六喜:“袂坊主,陛下讓您跟着咱家進宮一趟。”
袂清淺並沒有動,只是擡眼看了魏六喜一眼,袂清淺並沒有帶着任何感情,但是這樣子的眼神卻把魏六喜惹毛了,魏六喜冷哼一聲:“袂娘子連皇上的話都不聽了?我看着七秀坊的人都該好好調、教一番了,果然都是寫下等胚子,出了宮就不知道規矩兩個字了!”
魏六喜雖然是對着小丫頭說的,但是很明顯是諷刺袂清淺,小丫頭聽到這些話眼圈就紅了,手握得緊緊的,如果不是因爲魏六喜是皇帝的人,小丫頭早就打上去了,哪裡能容忍他在這裡大放厥詞,說七秀坊的壞話。
小丫頭突然覺得眼前一道亮光忽閃而過,然後魏六喜的頭髮就擦着肩整整齊齊的全斷了,這劍如果再偏一點點,斷的就是脖子了,魏六喜就這樣噤聲,他的腿都開始發抖起來,他知道袂清淺在武林有些名聲,但是他一直不覺得袂清淺真的是有本事的人,不過是攀上了皇上而已。
“坊主!”小丫頭的眼睛和剛纔的劍光一般閃閃爍爍,帶着崇拜和一絲絲擔憂。
袂清淺揉了揉小丫頭的頭,擡頭對着魏六喜說道:“公公請帶路。”
袂清淺的聲音和以往並沒有什麼區別,清麗方端,就像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魏六喜可不敢真的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他笑得一臉諂媚,腰也不像剛剛挺得直直的,幾乎想把肚子都挺出來,而是彎得很深,全身上下都寫着卑躬屈膝這幾個字。
這並不是袂清淺第一次進皇宮,但是卻是第一次這般欣喜的進宮,以往皇宮都讓她覺得壓抑又深沉,彷彿像一張張開着的血盆大口,但是今天她也能夠欣賞這座美麗又精緻、屬於帝國第一人的宮殿,沒有一處不精緻,沒有一處不華美,這裡就是整個國家生產力最高的表現。袂清淺的步子很輕快,她只要一想到一會從這裡出來的時候,她就不能不高興。
“陛下,袂娘子到了。”
袂清淺剛剛踏進宮殿的門檻,一個奏摺就被上座的人扔到了她的面前,袂清淺並沒有撿起來,她瞥了一眼,之看到上面寫着“西北”、“花獨醉”、“前朝”幾個詞,便知道這奏摺寫的是什麼了。
王座之上的人十分震怒,他問袂清淺:“這便是你說的幫朕瞧着武林,還真只是瞧着。”
“你可不單單只是武林的事。”袂清淺簡單的行禮,沒有等皇帝道平身就自己先站了起來。
“我可沒讓你起來。”這句話幾乎是拍着桌子說的,皇帝現在對於挑戰皇權的事情異常敏感。
“我知道您不會讓我起來,”袂清淺頓了一下,繼續說,“陛下,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七秀坊也不是當初那個七秀坊了。”
這句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皇帝幾乎可以說是吼了起來:“朕可是聽說花獨醉和你交情不淺,你們幾乎同出同入,現在更是不尊聖駕,這件事你敢說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不否認陛下的每一句話,但是正是因爲我與花獨醉相交不淺,我就敢斷定除了我,你朝廷上下沒有一個人能攔住花獨醉!”袂清淺仰頭,她的聲音如玉珠落盤一般好聽,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囂張至極,“但是您那時候請我恐怕都請不來了。”
“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來人!”皇帝一聲令下,便有十幾個御林軍進來。
袂清淺輕笑一聲,她身形一動,不管看過多少遍,仍舊覺得她運起輕功宛若神仙妃子起舞一般,她只是幾個步子,便越過了御林軍,在存放兵器的地方拿到了自己的雙兵,袂清淺只是幾個劍花一挽,她以一隻腳爲中心,不停地轉動起來,就像最動人的胡旋舞一般,宛如鮮花盛開,但是在這個動人有美麗的步伐裡面,卻暗藏殺機,不過是眨眼功夫,十幾個御林軍都倒下。
袂清淺側頭,宮殿外頭的陽光在袂清淺的身後,鮮血從她的劍上慢慢滑落,她站立在華麗的宮殿之中,就像一個戰神:“陛下,您現在想要殺死我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雖然說我並不比西門吹雪、葉孤城,但是你要知道,我熟悉這宮裡的沒有角角落落,我也認識着守城的縱多將士,我要出去,並不是難事,但是您如果再要我進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