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笙白她一眼。
“你的那個什麼段郎……”他頓了一頓,“段郎?他叫段什麼?”
葉玉笙不說話。
“姓段?我們這新來的縣令,也姓段啊,哇,段國龍,你那個段郎該不會是他吧?”他大笑起來,玩味道。
葉玉笙咋一聽到這三個字,臉色驀地變了一變,卻又哪裡能逃得過肖嶽凡的眼睛。
“哇,哇,”肖嶽凡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不會這麼巧吧?真是他啊。”
“說什麼,”葉玉笙惱怒道,“不是他。”
“你呀,就別瞞我啦,”他一隻手捏着下巴,搖着頭:“看來你這段大人,也是個負心漢。”
“你,”葉玉笙一禁氣急,“你說什麼?”
“你可知,這段大人已經娶了妻了。”
“我,”葉玉笙一時有些惶恐,偏又有些置氣一般:“什麼段大人,胡說八道。”
“你可知,這段大人的妻子,是何人?”
“什麼人?”葉玉笙脫口便道,又覺出自己語氣裡透了股子心焦,便正經坐危,哼了一聲。
肖嶽凡看她這副模樣,便笑起來,“你還裝什麼呀,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可不是如同你這段大人一般的負心漢,我這輩子,除了翠蓉,其她女
人,我概都不會喜歡,所以你就放心吧,你的醋,我是絕不會吃的。”他一頓了一頓,自覺形容瞬間高大起來,“告訴你也無防,這段大人的妻子,可是當今的王爺,豫親王的女兒,是個格格呢。”
“你說什麼?”葉玉笙驚詫。
“騙你做什麼?今天翠容同我講的,沈府宴請,那場面,你是想都想不到。這段大人夫妻二人,當真是相敬如賓。”他緩緩道來,眼見着葉玉笙的臉色在跳動的燭光下越來越蒼白,“不過嘛,你若是記掛着他,到時候我休了你,你再嫁與他也是一樣的。”
葉玉笙聽他這般話語,有些惱怒:“什麼叫我再嫁給他?”
他原來是攀上高枝了,娶了個格格,他哪裡還會記得她呢,她眼眶便有些紅了。
肖嶽凡已經又回覆之前那副紈絝這態,斜倚在桌子邊,拿眼斜覷她,“窖子裡出來的窖姐兒,怎的還這般看不開?”
葉玉笙不由便怒了,那原本微紅的眼眶一瞬間又恢復了正常,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堆繡線,披頭朝他砸了過來去:“窖姐,窖姐,窖子裡出來的怎的了?唯有你們這肖府裡的人高尚,你們不了起,連個丫頭也能對我瞪鼻子上臉。你了不起,一個紈絝子,整日裡除了吃喝玩樂,捧戲子之外,你還會什麼?”
肖嶽凡沒料到她突然發難
,原本帶了點戲虐的笑的臉便僵在了那裡,他自己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是喃喃道:“哪個丫頭對你瞪鼻子上臉了?”
葉玉笙也懶得再理會他,起了身:“你不是要去那戲子那裡麼?跑回來幹什麼?”
“大晚上的,總不能在那過夜吧,不然我爹還不得把我給打死?哎,”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盯着她道:“你別‘戲子戲子’的說得那麼難聽行不行?”
“那你別‘窖姐窖姐’的說得那麼難聽行不行?”葉玉笙回過頭來也盯着他。
兩雙眼睛便都帶了股怒意,朝對方剜過去。過了半晌,肖嶽凡的雙眼動了一動,那皺着的一雙眉頭舒展開來,卻是笑了起來。
葉玉笙緊繃的臉一時間卻也沒繃出,也跟着他笑起來,笑了一下,又想到這些傷心事,抹了一把鼻子,冷冷哼了一聲。
“好好好,我認輸,你們女人真是小氣。”肖嶽凡道,“以後不說便是了,就算是窖姐,你也是個癡情的窖姐,行了吧?”
“你還說!”葉玉笙怒道。
“好,好,不說了。”
“睡地板吧你!”
她說着便將那放在牀頭的另一牀被子搬到了一旁的小案上。肖嶽凡一臉呆愣,直到葉玉笙上了牀,他才緩緩行過去,抱了被子,出了裡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