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此前經歷過多次戰鬥,也正是因爲他戰鬥風格勇猛,多次立下戰功,才能在一年之內從一名排長晉升爲營長。此時面對叛軍的攻擊,他沒有絲毫慌張,端起手中的歩槍,率先朝跑在最前面的孔有德迎了上去。
孔有德自己的武功不錯,也有一股狠勁,要不然也不會衝在親兵的前面。他手中的馬刀比上了刺叨的歩槍短了一大截,下馬對戰時比較吃虧。在擋開柳毅的一個突刺之後,孔有德便欺身而上,直向柳毅懷裡撲去,手中的馬刀同時刺向柳毅的肋下。
面對孔有德的近身攻擊,柳毅並沒有退縮,反而朝前邁出一大步,手中的歩槍一豎,用下部剛剛增加的弧形彈匣掛向孔有德刺過來的馬刀,手中的動作不停,厚重的槍.託已經由下而上地朝孔有德當胸砸了過去。
自衛隊的刺槍術在幾次改進武器的同時,也同時有所調整,以適應新武器的特點。這次柳毅使用彈匣鎖掛孔有德馬刀的動作,以及用彈匣橫擊等招數就是在剛剛增加彈匣之後由章澤天親自加入到刺槍術之中,並督促着第一批換裝新式歩槍的三營完成訓練的。
話說這刺槍術招數極少,隊員們才能在短短一兩個月裡面便將其練習得十分純熟。這個特點正是刺槍術與傳統武術之間的最大區別,也將這些招數的威力提高到了一個傳統武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孔有德可不知道面前這個稍顯瘦弱的自衛隊軍官只有像程咬金似的三板斧,被柳毅那熟極而流的動作弄得眼花繚亂,只是兩招的交換之後便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無法避開那槍.託的一擊。
他一咬牙,將馬刀一縮一伸,已經從柳毅的彈匣鎖定中解脫出來,再次刺向柳毅的胸前,對柳毅擊向他胸前的槍.託卻已經放棄抵抗。
“拼着兩敗俱傷也要把這個軍官拿下!”這是孔有德此時心中的惟一想法。其實他還有一個希望,就是槍.託打得再重,畢竟是鈍性打擊,他身上的鎧甲有護心鏡,捱上一下肯定不會致命,而他那鋒利的馬刀只要刺入柳毅的軀幹,可就是要命的,這樣的對拼他是佔了便宜的。
就在柳毅的槍.託咚的一聲重重擊打在孔有德胸前的同時,孔有德的馬刀也刺中了柳毅的前胸。
不過孔有德失算了,自衛隊像他觀察到的一樣,是沒有穿鎧甲作戰的習慣的,但是章澤天還是爲手下的高級軍官及一部分自衛隊員配備了防護設備的,除了頭盔之外,柳毅的軍裝裡面還穿着馬甲式的防彈衣!
這種防彈衣就是一件帆布馬甲,上面是一個個的口袋,口袋裡面則插着專門打造的長條形鋼板。鋼板相鄰之處是重疊的,可以把整個胸背部和上腹部完全保護起來。
孔有德的馬刀剛好刺在這防彈衣的兩片鋼板接縫處,他的力量用的足夠大,馬刀在被鋼板阻擋了一下之後拐了個彎,最終還是沿着這個接縫刺了進去,斜斜地刺傷了柳毅。只是這馬刀拐了彎之後沒能深入,貼着柳毅的肋骨刺到了肋下,沒有形成致命傷。
劇痛之下,柳毅不知道自己傷得如何,他手中的槍.託一下擊中孔有德,把孔有德打得一下躬起了身子。他知道自己這一下不會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只覺得自己若被刺死就虧了,當下也不顧仍舊插在胸前的馬刀,右腿向後一撤步,高高舉在空中的歩槍猛地落下,沉重的槍.管便一下砸在了孔有德的頭盔上面。
孔有德的頭盔可不像自衛隊頭盔那樣有懸掛系統,柳毅這一下重擊通過鑄鐵頭盔實實在在地傳到了他的腦袋上,將他一下打暈了過去。而柳毅自己這一下用力過猛,後撤的右腳又沒有踩實,也一下子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雙方的主官同時倒地,孔有德的親兵清晰地看到自家主將受到對面那軍官的兩下重擊,肯定傷得極重,而衝過來的自衛隊員更是看清了仍舊插在柳毅胸前搖晃不止的那把馬刀,雙方同時大驚,在到達各自主官身前之前衝撞在一起。
自衛隊員人多槍長,最終還是佔據了一點優勢,在付出一多半的傷亡之後將孔有德的幾名親兵全部刺倒在地。等最後能站在那裡的兩名隊員終於有時間去看他們的營長時,卻已經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正用隨手從地上撿起來的一塊石頭再次砸在稍慢他一步坐起來的孔有德頭上,將孔有德再次砸倒在地,嘴裡還叫着:“來啊!不服再來啊!”聲音裡中氣十足。
萊州之戰最終還是以三營的勝利而告終了。
新組建的三營爲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陣亡305人,重傷277人,輕傷幾乎人人都有,營長柳毅的傷勢也不輕。尤其是作爲骨幹的那些老兵和各級軍官,因爲帶頭衝鋒,陣亡了一多半。可以說,整個建制幾乎被打殘了。
他們的戰果也沒有完全達到預期,雖然擊潰了駐守在萊州的叛軍,並且俘虜了這次兵變的主要頭目孔有德,但是孔有德部的7000名叛軍之中,被當場擊斃和俘虜的只有不到4000人,其餘的叛軍被打散之後分別逃往東邊的登州或西邊的濰縣。
逃往登州的叛軍被佔領了黃縣的一營成功攔截,基本都抓獲了,而逃往濰縣的叛軍數量更多,與濰縣城下的張燾部合在了一起。
更嚴重的是,這一戰過後,三營已經無力阻斷萊州一線,只能撤下來進行休整,章澤天需要重新調派部隊駐守在這裡。
第一時間接替三營駐守萊州城的是在戰後趕到的炮營三個連,隨後輜重營的400人也被暫時留在萊州協助守城。這樣的兵力用來防守萊州城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用來阻斷萊州到平度之間的東西交通,就有些吃力了。
章澤天手中並已經沒有可以補充上去的預備隊,暫時也只好這樣了,反正黃縣一帶還有一營守在那裡,只要登州的叛軍不打出來,或者濰縣的叛軍不提前東撤的話,應該就沒有太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