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慮到今後要重點發展火器的應用,他便將這長槍弄成了類似於後世步槍的模樣,只是長度比步槍長得多。畢竟在這個時代的冷兵器作戰中,兵器的一寸長一寸強是不爭的事實。
這種訓練用槍並沒有裝槍尖,一方面是因爲長槍像甲冑一樣屬於官府禁用的武器,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的槍尖還沒有打造出來,而訓練時也用不上槍尖,他便只在槍桿的前端裝了一個模擬槍尖重量的鐵箍。
章澤天拿起一杆長槍,問大家:“你們之中有沒有人練習過長槍?”
幾個曾經參加過莊子上民團的隊員說道:“我練過。”不過聲音都不是那麼有信心,他們實在是沒把握能夠用章澤天手中的這杆“長槍”耍出原來練習過的槍術。
對於隊員們這樣的反應,章澤天絲毫不覺得意外,他接着問道:“是不是覺得我這長槍與你們以前用過的差別太大,所以沒有把握?”
“是。”有人答道。
章澤天哈哈一笑,說道:“哈哈,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我把長槍弄成這樣,一方面是爲了適應即將教給你們的新槍術,另一方面就是爲了讓你們原來學過的槍術用不出來。要知道貪多嚼不爛,練習這種性命攸關的東西,更要全神貫注,不能學成個四不像。”
“你們即將學習的槍術叫做‘刺槍術’,一共有十招,分別是突刺、劈刺、防左刺、防右刺、下撩擊、側撩擊、騙上刺下、騙下刺上、騙左刺右、騙右刺左。前六式是基礎招式,後四式是高級招式。”
“是不是覺得這刺槍術太簡單了?記住,還有更簡單的,那就是在一對一的時候,所有招式都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隨意使用,但是在列陣合擊的時候,只允許使用前三式和下撩擊,一共四式,另外六式都不能用,否則會傷到旁邊的同伴的,記住了麼?”
“記住了!”隊員們下意識地答道,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以往學習過的長槍招式,少則二三十招,多則六七十招,從來沒有聽說過招式如此少的槍法。而且這槍法的名字也太簡單直白了吧,還把上下、左右的招式分開做兩招,真不知道這位三老爺是怎麼想的。
章澤天不管隊員們的疑惑,讓一班長鬍二狗爲每名隊員發放了一杆長槍,然後就讓大家列隊,由他來親自教大家第一式——突刺。
從準備姿勢到動作要領,章澤天爲大家分別講解了一遍,並演示了兩次,隊伍之中便傳來了議論的聲音:
“這招式也太簡單了吧?就是這麼簡單直接的一刺,有什麼用?還說是什麼所有招式的基礎,這麼簡單的槍法能有用嗎?”
“這槍的握把被卡得死死的,恐怕連個槍花都耍不出來,敵人即使不被這一下戳死,也會被笑死了。”
……
章澤天聽到了大家的議論,卻沒有生氣,他知道,即使在口頭上壓制住了這些隊員,也無法讓他們打心眼裡佩服,還不如讓事實來說話呢。
過了一會,章澤天大喊一聲:“以前練習過長槍術或者其他長兵器的,向前一步走!”
十四個人聞言各上前一大步,站在了隊伍的前面。章澤天說道:“你們練習過長兵器的,除長槍外,用其他兵器的到那邊的兵器架子上去找自己的趁手兵器。”
等大家都取來了兵器,章澤天問道:“你們相互之間都認識吧?你們自己認爲,你們之中誰的功夫最強?”
這些人一聽,不少人猜到了章澤天的意圖,大家商量了一會,同樣練習過長槍的胡二狗被推舉了出來。
胡二狗有些不知所措,惶惑地說道:“我的槍法有些年沒有練習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完整地耍出來,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章澤天道:“好不好用試一下不就知道了?既然大家都說你練的好,那你應該就是他們之中最強的。現在你就用你曾經練習過的武功與我對陣試一試,看誰的招式更有用。事先聲明,咱們兩人算是一對一的拼鬥,我那十招槍法可是能夠隨意使用的,你要注意不要只想着如何對付剛剛學的那一招突刺。”
兩人穿戴好護甲,又用包了棉花的軟皮子包在槍頭上,然後把槍頭的皮子在麪粉中一蘸,持槍對面而立。
這時胡二狗忽然說道:“我用這槍太彆扭,換成普通的長槍行不行?”
章澤天笑道:“隨便,不過得把槍尖給我換成像我這樣的軟頭,不然給我刺一個透明窟窿怎麼辦?”
胡二狗依言取過來一根沒有裝槍.託的白蠟杆,包上了軟頭,又蘸了麪粉,再次站在章澤天對面。
較量開始之後,胡二狗舞動長槍,抖出一片槍花,章澤天卻不理會,腳下移動,避開胡二狗的正面,手中的槍尖卻仍舊指向胡二狗。
胡二狗也跟着轉身,他不再抖什麼槍花,長槍突然貼住章澤天的槍桿,朝章澤天左胸刺來。
章澤天雙手擡高,槍身向側面推胡二狗的槍,隨即左腿上前一大步,擡高的雙手突然下沉,然後猛地朝胡二狗的胸前刺去,槍勢快如閃電,同時口中也“啊”地一聲大叫,彷彿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到了這一刺上面,對於胡二狗刺向自己的那一槍竟然不再理會,就像是同歸於盡一樣。
胡二狗被章澤天這一下的氣勢所懾,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槍在半路上猶豫了一下,才繼續刺出,卻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力量,軟綿綿地刺中了章澤天的左臂。但是章澤天那一槍卻毫不留情地戳在了胡二狗的胸口上,將胡二狗捅得仰面摔倒在地,嶄新的胸甲上,碗口大的一坨白色極爲顯眼。
章澤天丟開手中的槍,上前把胡二狗扶起來。這一下雖然有護甲保護,胡二狗的胸口仍舊極爲疼痛。他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三老爺你那一聲大喊嚇了我一跳,否則我那一槍也不會那麼輕。”
章澤天說道:“如果剛剛是真正的打仗,咱們二人在這裡性命相搏,贏了的人才有資格活下去,死了的人是沒有辦法找對手討論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告訴你,一切能夠幫助取勝的辦法,都是好槍法。另外,就算你剛剛沒有被我那一聲嚇到,你也躲不開我這一槍,你先別管我會不會被你刺死,你肯定是死定了,對不對?”
胡二狗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便不再爭執。